第五十六章 軍痞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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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隻要是年少女孩子,無論修為高低,對於蛇鼠蟲蟻都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

    封辰澤回頭,隻見一條粗大的蟒蛇正吐著信子盯著跌倒在一旁的馨兒,他不由多想,直接劈出一道金色劍氣就將那蛇頭斬落,蛇頭在地上還不停地掙紮扭曲著,甚是恐怖,封辰澤就欲過去將馨兒拉出來,不料一分神的功夫後背便被一名士兵砍中。

    好在封辰澤皮糙肉厚隻是破了皮流出一點血來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傷害。封辰澤沒有理會那名士兵,飛身過去拉起馨兒就離開了剛剛那是非之地,急忙關切道:“有沒有受傷?”還上下打量起馨兒。

    馨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恢複了調皮本色,眨了眨大眼睛,“沒有啦!”

    封辰澤見馨兒沒事,不由得皺眉責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馨兒扁著嘴委屈道:“明明是你把人家自己丟在那邊,還來責怪人家。”

    “可是你……”

    “喂喂!說好的統一戰線呢?你們倆能不能等解決了階級矛盾再打情罵俏啊!”少女不滿道,緊張地看著由於封辰澤脫離戰場而壓力倍增的少年。

    封辰澤叮囑道:“自己小心一些!”便飛身回到戰場。

    馨兒則是調皮地一擠眼,對著封辰澤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但看到封辰澤背上的那道被鮮血蔭透的痕跡,不由得心疼起來,暗暗道:為了我麽?

    封辰澤回到戰場,讓勝利的天平再次向人少的一方傾斜。

    隊長抽搐的麵皮彰顯著他焦急的內心,緊張地觀察著戰局,士兵們受的傷越來越多,長此以往必將會陸續喪失戰鬥力。

    隊長略一思忖,剛才封辰澤不顧受傷也要保那女孩子周全,想必那女孩子對封辰澤來說極為重要,他想派人拿下那女孩子,無奈身邊僅僅剩下弓弩手可以調配,其他人均已加入戰鬥。

    隊長咬了咬牙,隻能出此下策攻敵必救了,隨後下令道:“弓弩手,目標,粉衣少女,攻擊!”

    士兵們以執行上級命令為天職,沒有任何質疑,第一時間執行了隊長的命令。

    封辰澤聽到箭矢的破空聲下意識要閃躲,可是他驚怒交加地發現箭矢的目標赫然是馨兒。

    此時箭矢已經越過他和少年二人,嚇壞了的馨兒站在原地竟是忘記閃躲,直接雙手捂住眼睛,心裏還不聽地祈禱著:三伯六叔快來救我……

    “噗通!”

    咦?誰抱住了我?馨兒驚怒交加,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那非禮的懷抱卻掙脫不開。

    幾乎是瞬間過後,馨兒就聽到了“篤!篤!篤!篤!”的一連串的悶響。

    每一聲悶響之後都跟著一聲悶哼。

    過了大概一秒鍾,再沒有任何聲音,馨兒手指頭分開一個縫隙,看到小色狼那英俊的臉正掛著可惡的笑,腦子已經短路的馨兒下意識就想吼“你這小色狼,笑什麽笑啊!不就是給你抱了下嘛!”

    但話剛到嘴邊,就看那泛著可惡笑容的嘴角滲出殷紅的鮮血。她終於清醒過來,因驚嚇而燒壞的腦回路接上,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雙手捂著嘴唇,淚水在眼睛裏不住的打轉。

    封辰澤向後退了兩步,拍了拍馨兒的肩膀,手放在胸口上,又指了指馨兒,這個手勢馨兒見過很多次了,每次遇到危險封辰澤都會有這樣的動作,意思是:放心。

    封辰澤轉過身去,臉上溫暖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無比的嚴肅表情。

    看到封辰澤的後背,插著十數根箭矢,這種軍用箭矢的箭頭都是三棱形狀,鮮血順著箭頭的血槽如同泉水一樣流淌著。

    馨兒的淚水徹底決堤了,她知道封辰澤這是在拚了性命保護她,二十天前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一語成讖,馨兒想上前攔住封辰澤卻被他擺手製止了。

    封辰澤邁著沉重的腳步,猶如剛從地獄裏爬出的洪荒猛獸,散發著強烈的殺氣,眸子之中金光閃爍,強大的氣場讓士兵們不由得隨著他一步一步的前進而一步一步的退後。

    而持槍少年則是下意識地給封辰澤讓開一條道路,當他看到封辰澤背後的傷口時,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曾經我以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守護身後的祖國、百姓、親人們!”

    “他們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甚至不惜為國捐軀,隻為換來國家太平,百姓安寧,親人周全!”

    “他們征伐天下,開疆拓土,隻為了國家的強盛與軍人的榮耀!”

    “我一直以我是一名軍人的兒子而感到無比的驕傲、自豪!”

    “可是半年前,烈焰軍深入敵國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三個月前,烈焰軍全軍覆沒,孤立無援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烈焰軍被解散、發配,封元帥全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你們在哪裏?”

    “現在,你們在這裏,在這裏將你們的機弩對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將你們的箭矢射向毫不相關的無辜之人?”

    “我真為你們作為軍人而感到羞恥!”

    “曾經我父親告訴我,軍人是偉大的,無論以後遇到什麽情況,不要隨意傷害軍人,因為他們都是時刻準備著為國家犧牲生命的錚錚漢子!”

    “若我父親在天有靈,看到他一直回護著的,竟然是你們這樣的兵痞,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今天,我要有違父命了!因為你們,不值得他保護!”

    “而當你們把機弩對準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時,就要有死的覺悟!”

    封辰澤一句一步,語氣越來越冷,氣場強大無以複加,讓眾士兵不由得一再退後,最終退到隊長身旁,退無可退。

    馨兒則是在後方,她清楚地聽到封辰澤的每一言,每一語,心疼得無以複加,感動得一塌糊塗。

    封辰澤猛然加快腳步,持槍少年欲上前助陣。

    封辰澤頭也沒回大喝道:“玩兒槍的,你的槍法不錯,但這裏容不得你插手,這不是國仇,是私!人!恩!怨!”語氣之中的霸道不容辯駁。

    說罷,封辰澤便抽出長劍,如同大鵬一樣騰越而起。

    持槍少年沒有聽從封辰澤的阻攔,而是要上前策應,但身邊的少女將他攔住,對著他搖了搖頭。

    很快,少年便發現少女阻攔他是有道理的,因為戰場那邊,金光連閃,靈氣滔天,劍氣縱橫。這不是勢均力敵的較量,而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戰場有如被鮮血染紅的地獄,封辰澤就是那掌控生死的修羅,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封辰澤的麵前就隻剩下猴子一人瑟瑟發抖。

    封辰澤冷冷道:“去吧,把你在戰場上看到的無盡恐懼和聽到的淒厲悲鳴帶回去,告訴寧國崇,要麽他殺了我,要麽,就洗好了脖頸等著我的長劍!”

    猴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消失在小路上,是封辰澤年少不知斬草除根,還是他囂張自負目中無人?

    都不是,他隻是要給自己更多的壓力,鞭策自己成長,隻有將自己隨時置於生死邊緣,才能讓自己的潛能最大程度地激發出來。

    封辰澤長出一口氣,眼中的金光尤未消散,轉過身來,看到不遠處的持槍少年、他身邊的少女以及正淚流滿麵的馨兒,又看向不遠處的山林。

    猛然間瞳孔一縮,喃喃道:“不可能的……怎麽可能?”

    隨後仰天長嘯:“為什麽?”繼而直直地摔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