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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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麟殿內,沁陽和昊雲的大臣都聚在一起,所有人一致推舉沁陽王為帝,最終商議得出的結果是,昊雲並進沁陽,沁陽國不再是諸侯國,而是皓州大地上毅力不倒的帝國,沁陽王稱沁陽大帝,帝都銀城。改昊雲皇宮為沁陽皇宮,重建星月宮、廣離宮、飛羽殿等大殿。

    另,布告天下,廣使聞之,沁陽大帝於三日後正式登基,王後母儀天下,惠質蘭心,聰明機智,稱沁陽皇後。

    商議完一切登基事宜後,大臣們全都一齊跪下,高呼道:“沁陽大帝萬歲萬歲萬萬歲,沁陽江山,千秋萬載,王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男子穩坐那鎏金的龍椅上,雙眸始終不離身側淡漠冷清的女子,眼裏是濃濃的深情和安然,儼然一幅帝後情深圖。

    他和她終於打敗風麟,給她一片安穩的天空,即使將來他會離去,她也沒有性命之憂。

    再然後,是各宮妃嬪、老太妃大臣們前來晉見,沁驚羽將所有妃嬪譴散,並詔告天下,他心中從來隻有皇後一人,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此生,隻愛璃月,絕不變心。

    老太妃把晴兒等人帶了來,璃月尊老太妃為沁陽華貴太妃,仍讓她居住在暖心殿。

    晴兒則和無心會合,把沁驚瞳的事情全告訴了她們,璃月聽完,隻是淡然垂眸,心裏騰升起一股涼意。

    沁驚瞳有今日,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之後,兩人又接見了墨流皓等北齊大將,在謝過墨流皓等人後,他承諾會將沁陽帝後的感謝帶給北齊帝,並且會在參加完皇上登基大典後領軍回國。

    接見了眾人半日,兩人才將這皇宮的事情肅清,把所有無關的人全部譴散出宮,現在的昊雲皇宮,就像沁陽王宮一樣安寧靜謐,這才是璃月想要的。

    見完這些人後,璃月和男子並排走出麒麟殿,兩人準備去巡視一番軍營,然後回來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天山采雪靈花。

    恐怕這一戰後,其他三國一聽到璃月的名號,皆會聞風喪膽,怕了她那些新型武器和厲害的心弦琴吧。當初在奪琴大會上,這琴的威力已經讓眾人知道。

    後來,這琴被璃月得到,當時所有人還一臉鄙夷的看著她,不相信她有能力駕馭心弦琴,哪知才過不到一年,她已經能熟練的用心弦琴殺人。

    現在不僅能殺人,而且能以一敵萬,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放眼看去,天下那些厲害的武林高手們,哪一個是她的對手。

    要是軍中有她這樣的將士,那必定氣勢如宏,一戰就勝,這樣的話,誰來敢惹沁陽,誰還敢惹王後?

    恐怕天下都沒人在敢惹她,她和沁陽王的名聲一定會迅速傳遍天下。

    一輛大紅色的馬車早在美麗的薄雪園等侯,璃月身著一襲白色雪裘,烏黑的頭發挽起一個雲羅髻,髻上綴著幾枝簡單卻不失高貴的粉色珠花,額前墜著流蘇瓔珞,頸帶瑪瑙項鏈,手戴珊瑚玉鐲,所走之後皆傳出一陣悅耳的銀鈴聲。

    男子則是一襲玄色錦裳,墨色圍裳,頭束玉冠,狹眸纖長且邪侫,整個人身上罩著濃濃的王者之氣。

    兩人在雪兒、無心等人的攙扶下上車,接著,馬車在空曠的皇城主幹道上行駛,慢慢朝宮門處行去。

    馬車正行到紫晶玉橋處時,眾人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嘶吼聲,璃月聞聲,立即輕聲道:“發生什麽事了?停車!”

    男子烏紫的冰眸閃過一縷冷然,待轎簾掀開之後,兩人這才看清,在那紫晶玉橋上,一名衣著破爛的女子正和一群侍衛扭打在一起。

    不過女子勢單力薄,一直處於下風,那幾名侍衛將她按到地上,將她的頭狠狠往橋上撞,撞得滿頭汙血,一些則死死按住她的頭,另一些人粗陋的大掌早邪惡的伸到她衣襟裏,她一邊怒吼,一邊掙紮。

    見此情景,男子眼若寒星,朝前邊的寐生道:“還不叫他們住手?”

    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點,竟然在皇宮欺淩弱質女流,他真想把他們拖出去砍了。

    寐生冷地策馬前進,後邊的馬車也迅速跟上,那正要煽女子耳光的侍衛們一聽到有人來,全都迅速起身,有些膽寒的瞪著對麵。

    “大膽,陛下駕到,你們竟敢欺淩弱小,全都跪下!”寐生冷吼一聲,那群正得意的侍衛一聽到消息,全都嚇得雙腿顫抖,身子瞬間癱軟下來,一個兩個像狗似的跪在地上。

    一聽到陛下二字,地上的女子立即顫抖的抬眸,當她看到馬車上璀璨奪目的一帝一後時,突然踉蹌的站起身,眼裏是濃濃的不信。

    怎麽……怎麽會這樣。

    怎麽沁驚羽成了陛下,南宮璃月成了皇後,而她則成了被人欺淩的可憐蟲。

    與此同時,馬車上兩人也冷地抬眸,當他們看清對麵落魄的女子是沁驚瞳後,兩人皆滿眼驚奇。

    一向囂張狠辣的沁驚瞳,怎麽落到這樣的下場?

    沁驚瞳慢慢站起身,一頭頭發淩亂且髒汙,嘴角上到處是血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裳破爛不堪,如風中凋零的枯葉。

    她顫抖的看向璃月,但見璃月被男子溫柔的扶著,兩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在下轎時,男子竟將璃月打橫抱起,又將她慢慢放到地上。

    整個過程溫馨而感動,這是王弟對璃月的溫情,獨一無二的溫情,任何女人都享受不到的殊榮。

    璃月是何等的幸福,右手輕輕撫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身後有一雙寬大的臂膀攙扶著,臉上全是幸福安寧的神色,兩人站在對方,成一雙酈影,都是那麽的光彩奪目和舉世無雙。

    而她,落魄得比狗還不如。

    想起一年前的南宮璃月,她隻是南宮府的一個傻子,說話做事都得看她的臉色,如今,一切都正好相反,她成了一身肮髒的瘋子,人家則成了破繭而出的明珠,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而且,曾經他那高傲陰柔的王弟,竟然對南宮璃月那麽好,他的溫柔隻給她,他的一切都隻給她,她真是幸福到別人連忌妒都沒有資格。

    “參見陛下,參見皇後。”侍衛們見男女一同走上來,全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心裏害怕得直打鼓。

    璃月冷冷睨向眾人,烏黑的眸子浸著冰冷的利芒,再看一眼衣裳破爛,露出雪白肌膚的沁驚瞳,她頓時明白這群侍衛對她做了什麽。

    看到這裏,她星眸冷洌逼人的凝視眾人,憤怒的盯著這群禽獸,她雖然恨沁驚瞳,但沁驚瞳隻是個女人,這幫男人怎麽可以如此對她?

    寐生在沉聲詢問過一名邊上的太監之後,突然冷地轉身,朝男子道:“陛下,這群侍衛侵犯過沁驚瞳,該如何處置?”

    事實早已明顯的擺在眼前,但在聽到這群禽獸的惡行時,男子雙眸仍舊溢起憤怒,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地方出現這種事。

    “來人,把這堆禽獸全拉下去砍了!”

    “是,陛下。”十名將士殺氣逼人的上前,逮起地上軟趴趴的侍衛就走。

    那些侍衛們隻得一邊大叫一邊哀求,不過很快便被拖走。

    男子紫眸冷睨眾人,嘴角冰冷的勾起,沉聲道:“傳令下去,以後誰敢霍亂宮闈,一律處腰斬之刑!”

    身後的將士們一聽,全都嚇得身子抖了起來,紛紛點頭道:“屬下謹遵皇命。”

    相信在殺雞儆猴之後,以後沒有誰敢越矩,沁陽王可不是好惹的,誰要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等著死無葬身之地。

    一直未發言的沁驚瞳在看到淩辱她的侍衛們被帶走之後,突然仰天長笑一聲,那笑聲猖狂而陰冷,整個人透著濃濃的涼薄,看上去冰冷嗜人。

    終於,女子在笑完之後,輕輕撫了撫滿是血汙的臉龐,朝對麵的璃月癡癡看去,輕聲道:“你不是那個傻子南宮璃月嗎?怎麽搶了我的後位?”

    璃月冷然睨視她一眼,眼裏透著淡淡的璀然,這個女人,都到這種地步還不知悔改。

    “你們真厲害,可惜,本宮才是真正的皇後,你算什麽東西?”沁驚瞳嗤笑一聲,不屑的睨向璃月。

    璃月隻是淡漠不語,對於已接近瘋狂的沁驚瞳,她不會浪費時間和她爭吵,沁驚瞳聯合風麟一起害她和驚羽,按罪該處死。

    見璃月不說話,沁驚瞳眼裏的妒意越來越濃,憑什麽她被人淩辱,南宮璃月卻過得這麽好,她的孩子好好的,哪像她,孩子早被風麟打了。

    想到孩子,想到風麟,沁驚瞳雙眸陰冷的抱緊肚子,朝兩人喝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都是風麟害的,風麟死有餘辜,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你們告訴我,風麟死了嗎?他是不是中毒藥七竅流血死了,告訴我啊!”

    璃月一聽,立即輕抬雪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沁驚瞳,沉聲道:“你給風麟下了毒?”

    怪不得風麟在戰場上神誌不清,後來竟七竅流血,才被萬箭給射死。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麵前的女人已經不可救藥了,她的心真是毒,竟然謀害自己的丈夫!

    聽到璃月的問話,沁驚瞳立即哈哈大笑起來,“我給他下了毒又怎樣?他殺了我的孩子,他該死,他該為孩子償命。我的孩子……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沁驚瞳慢慢溢出聲後,樣子變得更加呆滯,此時的她已經接近瘋狂。

    突然,沁驚瞳一個冰冷瞪大眼睛,朝璃月衝了過去,兩手準備去抓她,這時,男子手中劍鞘飛出,把正要撲過來抓璃月的沁驚瞳震飛了出去。

    隻聽“砰”的一聲,沁驚瞳重重跌到地上,嘴角已經溢出一口鮮血,在看清對麵淩厲的男子時,她突然搖頭道:“你……你放心,我哪敢動她?我……我隻想把她肚裏的孩子抓出來,那是我的。”

    寐生一聽,立即朝男子拱手道:“陛下,她已經瘋了,風麟已死,沁驚瞳已瘋,是將她扔出皇宮,還是按罪處死?”

    男子還未回答,地上半跪著的沁驚瞳早已瞳孔緊斂,大聲嘶吼起來,“你說什麽,風麟他死了?哈哈,他真的死了!”

    說到這裏,沁驚瞳冷冷抱住身子,嘴唇有些微微發抖,淒厲的道:“我終於為我的孩子報了仇,他死了,孩子的爹爹死了……”

    說到這裏,她已經不可置信的猛搖幾下頭,雙手緊緊伏住紫晶玉橋,頭發蓬亂,黯淡的眸子幽幽看著橋底的湖水,繼續輕聲道:“風麟,你為什麽連死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我真的有那麽可惡麽?風麟,你說啊,你說!”

    說完,她雙手抱著玉欄杆,雙眸淩厲且孤寂的在那裏尋問,可惜玉欄杆是死的,根本不是風麟,她隻得癡癡的垂下眸。

    “風麟,你可知道我愛你……愛得有多深,你不愛我就算了,怎麽一個人走掉……都不和我打聲招呼?你太過分了,我恨你!”

    才嘶吼完,沁驚瞳便冷地抬眸,朝不遠處怔怔看去,“風麟,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來陪你了……”

    說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女子一頭狠狠撞到玉欄杆上,緊急著,那纖弱的身子如殘蝶一樣墜到地上,額頭上撞出個大窟窿,那玉欄杆上早浸著濃濃的鮮血。

    沁驚瞳還想再說什麽,隻是雙眸微微轉動兩眼,嘴角輕溢一聲“風麟……”,便氣絕身亡。

    看到這裏,璃月已經不忍在看,心裏很沉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沁驚瞳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太過風麟,因愛成癡,因愛成恨。她雖然愛風麟,可是她愛的方式不對,愛一個人,應該是讓他幸福、快樂、自由,而不是給他壓力,讓他討厭。

    輕輕揮了揮手,璃月淡然道:“把她拖下去好好安葬,她也是個很可憐的女人。”

    “是,皇後。”

    兩人在上車後,馬車便朝皇城門口迅速駛去,一路上,兩人都緊緊相擁,十指相扣,生怕丟失對方。

    沁驚瞳和風麟都太過極端,不是如此極端,她們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尤其是沁驚瞳,她一心隻愛風麟,為風麟活,最終卻連風麟的心都得不到,如果她選擇淡然的愛,順其自然的愛,也不會被風麟厭惡吧?

    所以她一直相信,在愛情麵前千萬不要用心計和手段,這樣的愛情參了雜質,便不是真正純淨的愛情。

    真正的愛情是幹淨美好的,是兩個人心與心的交流,雙方真誠的付出,是一生一世。

    不一會兒,馬車緩緩駛出皇城,皇城門口的守衛早換成沁陽將士,大街上的百姓仍舊閉門不出,大多躲在家裏等消息。

    畢竟這幾日都在打仗,百姓們都不想無辜受傷,所以能躲則躲。

    整個沁城大街很冷清,人影寥落隱隱有些小商販挑著東西走街竄巷的賣,以維持生計。

    大街上全是成隊成隊沁陽兵馬,所有兵馬朝皇城邊的城西軍營齊集,馬車也往城西軍營駛去。

    城西軍營裏,張巾等大將軍全都守在營外,恭迎皇上的巡視。

    將士們則早已搭爐升火,開始準備酒菜,登時,整個軍營回蕩著濃濃的酒香,還有陣陣炊煙慢慢升起。

    一看到那大紅車馬駛來,將士們皆一臉熱情洋溢,朝馬車上的男女行禮道:“參見陛下,陛下萬歲,皇後千歲!”

    男子朝眾人淡然抬眸,大氣巋然的道:“弟兄們辛苦了,今晚不醉不歸!”

    “多謝陛下。”

    這一晚,大家都興高采烈,因為他們打了勝仗,將士們盡情喝酒,盡情歡暢,圍著火堆唱起歌跳起舞來。

    璃月和沁驚羽被安排坐到一席軟雲墊上,兩人皆微笑的看向大家,這群熱情的將士,很可愛。

    在一名將士唱完歌後,便朝璃月恭敬道:“素聞皇後是能詩會畫的才女,不知可否給屬下等人一展歌喉。”

    “就是,活了大半輩子,要是能親耳聽到皇後唱的歌,我死也無撼。”

    “要不,讓皇上吹玉簫,皇後唱歌,盡量帝後情深。”

    大家一提議,邊上的將士都跟著附和起來,火紅的火把將夜空照亮,將士們臉色通紅,一邊歡呼一邊暢飲。

    月色依稀,夜色朦朧,軍營四野全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氣氛裏。

    璃月見大家提議,便看向身側男子,身側男子則溫潤的看向她,輕笑道:“月兒,唱一首你家鄉的歌謠給大家聽聽,把他們迷倒。”

    璃月微微輕笑,臉色有些陀紅,邊上雪兒早抱來了心弦琴,遂將寶琴放到璃月麵前,張巾一看,立即故作害怕的道:“皇後,你可不要把我們轟到天上去,再像炮彈那麽咻的一聲降落啊。”

    張巾爽朗的話一說完,邊上上官雲清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官雲清看著對麵清爽伶俐、大方優雅的女子,便輕輕打起拍子來。其實他早知道上次歸降是她的計策,不過他一直沒點破,裝作不知道。

    因為當時他已相信,沁陽王才是真正主宰天下的人,相信過不了多久,天下便會一統,西涼、後周、北齊都會歸降到沁陽下。

    他相信沁陽王和王後的才能,正因為他們是明君,值得追隨,他才會棄殘暴的風麟而去,轉而投靠沁陽王,在投靠之後,他和大家成了一家人,他才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璃月微笑著掃視眾人一眼,烏黑的眸子移到身側男子處,輕聲道:“我彈琴,你吹簫,咱們琴簫合奏。”

    她知道沁驚羽精通音律,他一定能跟上她的拍子。

    等調好琴弦後,璃月朝眾人淡淡頷首,玉指輕輕在琴弦上掠過。

    腦海裏依稀記得曾經在哪裏聽過的一句話:

    女子問那落寞的男子:“為什麽你總背著這把琴,卻從未見你彈過?”

    男子當即淡然回答:“心弦盡斷,琴複何彈。”

    男子與女子之間那種淡淡的憂傷是她所感動的,如今,她與驚羽已心心相印,卻還要麵臨著他會離去的痛苦。

    想到這裏,她微微輕啟朱唇,隨著那輕靈的節奏婉轉唱道:

    芳雪落天際 伶人歌楚淒

    自古紅顏多哭泣 淚落洗菩堤

    英雄劃劍依 歌去人影稀

    誰知明日是分離 台上望珍惜

    我歌聲與君兮 何日再重提

    君不聞曲相寄 天下皆足矣

    英雄劃劍依 歌去人影稀

    誰知明日是分離 台上望珍惜

    唱一曲別離 誰在君懷裏

    昨日相依今日又相離 歌伶笑淚滴

    一出悲戲終離 佳人老矣

    唯戲幕裏英雄美人在交替

    笑談千年傳奇

    璃月一邊清唱,一邊撥動琴弦,那琴音、歌聲皆美妙動聽,如玉珠般敲在人們心上,聽得所有人都癡了。

    男子玉手輕執玉簫,將漂亮的玉簫放到唇前,配合著璃月的歌聲,和著節奏開始吹簫,簫聲清靈且空絕,涔涔回蕩在安靜的夜空。

    兩人一簫一琴,皆是那般的風華絕代,使得眾人不記得飲酒,不記得談笑,全都感動的看向兩人。

    唱到最後時,璃月眼底已經泛起淺淺的瑩淚,如果要她和寶寶獨自生活,她一定不能接受,她已經習慣了驚羽的陪伴,再也忍受不了與他分離。

    女子聲音婉轉動聽,輕靈悠揚,仿若潺潺流動的溪水,給人以清靈脫俗的感覺,氣質美若蘭,才華馥比仙,儼然已成為眾將士皆心儀的對象。

    攸地,最後一音落空,琴音、簫聲、歌聲皆嘎然而止,空氣全部靜止下來,待璃月將手從琴弦上移開時,將士們全都熱烈的鼓起掌來。

    “皇後果然是才女,這音樂真好聽。”

    “我從來沒聽過,不知道哪裏傳來的,音樂輕靈悠揚,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皇後,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璃月與身側男子溫情對視一眼,朝眾人抬眸道:“伶人歌。”

    “多好聽的名,今日真的大開眼界,這一生了沒白活。”

    “能跟著陛下皇後打仗,還能聽兩人吹簫唱歌,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接著,將士們開懷暢飲,更手拉著手起舞。

    在看望完將士們後,兩人才坐上馬車,準備回宮。

    璃月輕輕湊近男子,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酒香,心裏立即安然起來,她緊緊抱住男子,輕溢出聲,“羽,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永遠陪著我。”

    男子緊緊擁著她,在她發上輕吻一記後,便溫柔的道:“我不會離開你,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嗯,我們要幸福一輩子。不,十輩子,生生世世,我隻與你同在。”璃月貪婪的呼吸著男子身上的清香,小臉緊緊埋在他懷中。

    兩人一直這樣擁著,夜色安寧而靜謐。

    清晨,整個皇宮籠罩在一層輕煙繚繞的薄霧中,宮女太監們早早起來,開始繼續收拾昨天未收拾完的東西。

    大多數昊雲皇宮之前的東西都會扔掉,等沁陽的物什運回來時,再將那些東西放到皇宮。

    男子和女子暫時住在由東宮改成的星月宮,等依湖傍園的星月宮建好,那裏才是她們的寢宮。

    辰時,兩人皆起床,一排排侍衛守侯在宮殿門口,由寐生、寐銀帶領。

    等兩人換裝完畢,一行人便踏上馬車,朝城西的天山尋去。

    靈蠱仙人說雪靈花長在天花,且一百年開一次,璃月她們現在去,也隻是碰碰運氣,希望能找到那朵花。

    天山山如其名,那峰巒疊障的山仿佛沒入雲中,穿梭到天上而去,整座山冰晶玉砌,紫霧繚繞,遠遠看去,如同一團紫色的雲霞,很是柔美。

    璃月看了看遠處白茫茫的雪山,心裏也頗為沒底,要是換不到雪靈花,是不是意味她的驚羽隻能活三年?

    她不敢想象這個結果,她不要驚羽出事,她要他好好的陪在自己身邊。

    馬車在山腳下停住後,雪兒、無心將兩人扶下車,一行人慢慢朝天山爬去。

    天山地勢險要,山勢高峻,卻十分漂亮,昊雲大多景色都很美,這是自然,那昊雲皇宮更是美得令人流連忘返。

    四周全是結了冰的冰花,白茫茫一片,也有未結冰的野花,野花以冬菊為多,各色野菊花競相開放,將山色點綴得十分美麗。

    一行人上山之後,見四野皆粉白一片,不知道哪裏長著雪靈花。

    寐生朝前邊的懸崖處看了看,回眸道:“皇上,屬下已經打聽過,雪靈花就長在對麵的懸崖上,咱們快過去看看。”

    “領路。”男子淡然說完,牽著璃月朝前邊走去。

    一路上,璃月都深情的看向身側的男子,心裏則默默期盼,希望世上真的有雪靈花。

    等大家走到懸崖下邊時,隻見那懸崖上方空無一物,除了幾根藤蔓處,別無其他。

    看到空空如也的懸崖,璃月一顆心早已破碎不堪,她難受的看了看四野,企圖尋找到那傳說中的雪靈花,可是看了許久,什麽也沒看到。

    “怎麽會沒有……”雖然她能想象到這種結果,可是她真的沒辦法麵對,竟然沒有雪靈花!

    男子見璃月神色寂寥,立即將她的手穩穩篡住,溫潤的安慰她道:“月兒,不要難過,沒有雪靈花,還有其他方法,我相信師父會想出辦法來的。”

    璃月緩緩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撫上小腹,烏黑的眸子裏早浸起淡淡的淚光,來的時候她已經預見過這種結果。

    “羽,怎麽會沒有,不是說雪靈花冬季開花嗎?現在是冬季,怎麽會沒有?”璃月緊緊握住男子的手,眼裏便疼惜與孤寂。

    她甚至不敢想象沒有驚羽的日子,她不要一個人,不要離開他。

    “月兒,師父說雪靈花一百年開一次,所以沒有……很正常。”男子狹眸半斂,眼裏是滿滿的心疼的柔情。

    璃月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接受這個事實,她不信邪,她今天一定要找到雪靈花。

    想到這裏,她朝男子堅定點頭,輕聲道:“羽,我不相信雪靈花一百年才開一次,它肯定每年都要開,我們不能放棄。”

    “好。”男子溫柔應聲,也被璃月的堅強所感染,身後的寐生等人早眼眶泛淚,全都默默守護在後邊。

    “走,我們去找找,我相信隻要我們心誠,一切則靈。”璃月輕輕拉起男子的手,兩人朝積滿冰花的峭壁處走去。

    地上蒿草叢生,四周有些積雪已經開始融化,露出一些淺淺嫩綠的青草來。

    走到最高的一處峭壁處時,璃月舉目四望,正當她細細打量周圍的環境時,突然看到那懸崖邊上長著一株玉碗那麽大,花葉像荷花一樣的白色花朵,那花朵很漂亮,一片潔白,看上去十分奇怪。

    在看到那朵花時,璃月突然驚歎起來,“好美的花,這會不會是雪靈花?”

    邊上的人紛紛看去,當他們看到懸崖上屹立著的美麗花朵時,全都興奮的大叫起來。

    “皇上,你看,說不定這就是雪靈花,它與別的花都不一樣。”

    “對,這花長得那麽特別,像一朵盛開的荷,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雪靈花。”

    “不是說雪靈花一百年才開一次,那這朵會不會是真的雪靈花?”

    “不管是不是雪靈花,我們都要把它摘下來。”璃月激動的說完,身側男子早已將她攬腰抱起,在她耳旁輕潤的道:“璃月,我帶你上去,你親自摘下來。”

    “好。”璃月才點頭,男子已經將她迅速攬至半空,就在兩人快要騰空到雪靈花那裏時,突然,邊上一襲白色的身影迅速閃過來,接著便朝兩人一掌劈來。

    本以為能偷襲個正著,哪知男子早已一個機靈閃開,與此同時,在崖壁的另一邊,另一名青衫道人攸地竄出來,迅速與白衣老者開始交手。

    那白衣老者見有人攻了上來,立即上前迎戰,這時,男子迅速抱起璃月,兩人騰升到雪靈花處,璃月則機靈伸手,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朵花給拽了下來。

    璃月一拿到花,就朝對麵的老者看去,當她看清那是怪道仙人後,立即與男子對視一眼,兩人登時旋轉落地,立即加入到戰鬥中,與青衣老者聯手開始攻擊怪道仙人。

    那青衣老者正是靈蠱仙人,其實這一路來,靈蠱仙人皆跟在她們後邊,隻是他沒有露麵,為的就是給怪道仙人重重一擊。

    怪道仙人才與靈蠱仙人對打幾掌,但看所有人都像早有準備似的朝他襲來,他當即大驚道:“原來你們早有準備,你們陰我?”

    璃月冷笑一聲,將手中那朵雪靈花輕輕搖了搖,不一會兒,那花上的白色粉末全都掉落,再然後,那花瓣變成了粉中帶白的顏色,所有人定晴一看,這不是雪海棠嗎?

    竟然能在粉色的雪海棠上塗脂粉,把它變成雪靈花,皇後真厲害。

    那怪道仙人一看,眼睛猛地瞪大,氣得一臉的慘白。

    璃月見他一臉盛怒,烏黑的深瞳嵌著淺淺的利芒,冷啟朱唇,沉聲道:“你想用這雪靈花引我們出來,我們隻好將計就計,用它引你出來。怪道仙人,你壞事做盡,夥同風麟害我夫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怪道仙人一聽,立即驚異的瞪大眼睛,沉聲道:“原來這朵花是你們弄的,根本不是雪靈花?”

    害得他在這裏守了一晚,就為了利用這花引南宮璃月她們現身,然後從暗處偷襲她們。沒想到,這朵他一天前無意中發現的花,竟然是南宮璃月她們早準備好的。

    他一直知道南宮璃月她們會上山,便在一天前前來踩點,當他看到山崖頂的這朵花時,當即知道這是多年前看過的雪靈花,他當時忍住心裏的歡喜,一直藏在這裏等她們來。

    他還以為自己真這麽幸運,竟然能在山中找到雪靈花,沒想到,這竟然是一朵被南宮璃月染了色、提前粘到這裏的雪海棠。

    原來,他竟然用對方的計,還引對方出洞,他真蠢啊。

    “少廢話,大家一起上,把怪道仙人往死裏打,狠狠的打。”璃月冷喝一聲,身後的侍衛們一湧而上,她則與沁驚羽相視凝望一眼,兩人也迅速攻了上去。

    怪道仙人之前一直藏著,她縱然有高強的武功,也拿他沒辦法,所以隻有用計將他引出來。

    靈蠱仙人謔地飛身,一個伏魔掌朝怪道仙人攻去,璃月再與沁驚羽一同攻上去,這麽多高手集體圍攻怪道仙人一人。

    不一會兒,怪道仙人已經吃了好幾掌,迅速朝邊上閃去。

    “怪道老兒,你哪裏逃?你背叛師門,勾結太後,還為了你的兒子處心積慮要陷害驚羽,今天我要替師父收了你。”

    靈蠱仙人說得咬牙切齒,掌風則啪的一聲朝怪道仙人擊去,怪道仙人想往左側躲,那淩厲的男子一個飛身,手中玉簫迸薄而出,找準怪道仙人的死穴,刷刷飛射過去。

    隻聽“啊”的一聲,那玉簫準確無誤的直擊怪道仙人的太陽穴,接著,那玉簫又簌簌飛了回來。

    再看怪道仙人,則痛得神經麻木的搖了搖頭,隻覺眼前一片昏黑,眉頭緊緊皺起。

    見此情景,璃月一個淩厲飛身上去,與此同時,手中已經多了根木棍,趁那怪道仙人老眼昏花在眨眼睛時,她砰的一木棍給他打在頭上。

    才打完,後邊的寐生等人都棄了武器,撿起石頭、棍子就朝怪道仙人湧上去,不一會兒,大顆大顆的石子打在怪道仙人臉上,所有人將他推倒在地,直接用雙拳開始揍了起來。

    璃月穩穩轉了轉手中木棍,對準在地上叫苦不迭的怪道仙人就是一擊,輕挑眉梢道:“大家使勁打,往死裏打。”

    對付這種人,就得狠狠的打,一劍讓他死了,那多便宜他。要在他死前狠狠揍他一頓,免得他再害人。

    靈蠱仙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憤怒的瞪著怪道仙人,厲聲道:“說,千山雪蠱丸究竟有沒有解藥?”

    怪道仙人一聽,一麵抵抗士大們的拳腳,一邊大聲道:“沒有,就算有,我也不給你,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沁陽王死去,痛苦一生吧,哈哈……”

    一麵說,怪道仙人竟猖狂的大笑起來,寐生見他在笑,猛地揮地,狠狠給了他一嘴巴子。

    怪道仙人一張老臉被打得紅腫不堪,他冷冷瞪了寐生一眼,右掌猛地劈出,無奈,一劈掌,他就覺得頭昏腦脹,麵前一團漆黑,估計是太陽穴被打了的緣故。

    男子冷然抬眸,嘴角淡然勾起,不緊不慢的道:“如果你再運氣,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我真的很好奇,昨日你怎麽沒去救風麟,你不是他生父?”

    怪道仙人一聽,立即搖了搖頭,“誰是他生父,我和他不過是交易合作的關係,別亂給我扣帽子。”

    咦?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怪道仙人,寐生等人也停止打他,將他雙手反綁住,一腳踢向他膝蓋住,將他踢跪到地上。

    怪道仙人冷哼一聲,迅速看向璃月,“風麟的死活與我何幹?我隻想打敗你這個女人,我就不相信你一個奶娃子如此厲害。”

    他可沒興趣理風麟的事,他隻對對麵的南宮璃月好奇,誰叫她上次耍他的,不告訴他她是如何發現他扮成寐生的,沒想到,這一次,他又被她耍了。

    一想到這個,他就氣得吐血。

    還有,他給這個女人下了蠱毒,沒想到她竟然沒事,他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璃月冷地挑眉,不屑的看向怪道仙人,原來他不是風麟的父親,這麽說,風麟是昊雲皇室血脈。

    不管他是不是真龍天子,他害了她和驚羽,她就要推他下台。

    怪道仙人冷冷揚起頭,沒想到今天會栽到這個小丫頭手裏,他隻想鬥贏她,至於風麟是誰的種關他什麽事,總之不是他的種。

    “哦,我終於明白了。”璃月似乎晃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舒了口氣道:“怪道老兒你根本不是男人,哪裏來的種?說你是風麟的生父,真是高抬你了,因為你根本是個太監。”

    “你……噗……”怪道仙人一聽,立即瞪圓眼睛,猛地吐了口鮮血,不可思議的看向璃月,“你……你怎麽知道的?”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讓對麵的女人給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十歲就進宮,被閹割成太監,後麵成了老太後的心腹,才被太後送出宮上山學藝,之後才練就一生好武功。

    為了報答太後,他為她做了許多事,包括在沁驚羽出生時給他種蠱毒,兩人的關係發展到後麵,便成了真正的利益交易。

    他為風家人辦事,風家人給他提供仙丹、珠寶、武功秘籍等東西,雙方隻是一種交易。

    至於是風麟“生父”一事,是他編出來哄騙風麟的,他怕風麟得到天下就誅殺自己,才編造這種謊言。

    現在風麟已死,他也不用再扣這頂帽子。

    璃月一聽怪道仙人的話,眼珠立即瞪大,有些譏諷的笑道:“想我告訴你,也行,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給沁陽王種蠱毒?”

    “小丫頭,你不會耍我吧?”怪道仙人有些懷疑的盯著璃月,這個丫頭計謀太多,一不小心就中招,他可得防著點。

    “你說了又不吃虧,而且還能換個秘密,有何不可?”璃月無所謂的攤開手,繼續道:“如果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查,不過,你是太監的事……”

    “等等,我說。”璃月還未說完,怪道仙人就冷哼一聲,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微微思索一下,他斂了斂眸,擄了擄下巴歪斜的胡須道:“至於給沁陽王種蠱毒,是太後出的主意。她忌妒當時的沁陽王後於菸飛羽,因為不僅沁陽王喜歡她,連當時的皇上也喜歡她,皇上命人畫了好多於菸飛羽的畫像,掛在皇宮一間密室裏。太後知道後,在於菸飛羽快生產時,就命我去下毒殺了她的孩子,誰知沁驚羽命大,有師兄為他續命。不過,沁陽王天生與這蠱毒有仇,看他那羸弱的模樣,最多能撐三年。”

    “夠了!”怪道仙人還要說,璃月便怦然製止他,她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看來,留著怪道仙人隻會壞事。

    怪不得她在皇宮發現那麽多於菸王後的畫像,原來是先皇命人畫的,像於菸王後那樣美麗的女子,自然值得人愛。

    “老夫已經說了,小丫頭,該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說到這裏,怪道仙人將聲音停下,因為再說下去,他會覺得很丟人。

    璃月冷哼一聲,輕啟朱唇,輕諷的道:“實話告訴你,本宮……是猜的,看你這樣子就像太監!”

    不過,他是要長胡子的太監,與一般太監有區別,她還以為太監真的不長胡子,原來,還是會長的。

    “你……你是猜的?”怪道仙人有些吃力的捂住心口,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猜的,這麽說,是他自己說出秘密的!

    “沁陽王後,老夫今天要殺了你,你這個騙子!”怪道仙人說完,一個沉身運氣,就在此時,男子足尖輕挑寶劍,那淩厲的寶劍閃著涔涔的銀光,嘩的一聲直刺向怪道仙人心髒處。

    隻聽“哧”的一聲,寶劍硬生生的刺了進去,怪道仙人立即反射性的握住劍柄,可是劍已經刺中心髒,接著,他嘴角慢慢溢出一口濃血,他微微張著嘴,眼睛瞪得圓圓的,慢慢斜倒在地上。

    “沁陽王後……你……你這個騙子……”怪道仙人說完,又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便一頭栽倒在地,了無生息。

    寐生緊緊握住劍柄,將那帶著鮮血的寶劍謔地抽了出來,此時,怪道仙人已經氣絕身亡,不過是死不瞑目。

    “皇上,他沒氣了。”

    寐生在檢查怪道仙人的鼻息,確定他死了之後,才向男子拱手稟報。

    男子冷地挑眉,嘴角淡淡勾起,邪侫的道:“死不足惜!”

    靈蠱仙人見怪道仙人已死,便一臉愧疚的走到男子麵前,輕聲道:“驚羽,這孽障如今倒是除了,但是你這蠱毒……”

    男子淡淡抬眸,與身側的璃月溫情對視一眼,便雲淡風輕的看向靈蠱仙人,“師父不用擔心,不管我的生命隻剩幾年,隻要能與璃月和寶寶在一起,我都已知足。”

    隻要一家三口才幸福自由的生活在一起,哪怕隻有五年、三年、一年的時光,他都會銘記在心底。

    能和璃月相處一天,他已經很知足,此生,沒有沒任何事有帶著她淡淡的愛離去來得幸福。

    璃月微微斂了斂眸,烏黑的瞳孔早已氤氳叢生,她滿眼浸潤著晶瑩的淚光,慢慢撲進男子懷裏,雙手將他緊緊摟緊,無聲的淚流起來。

    邊上的人也全都難過的拭著淚,個個皆低下頭,鼻子紅紅的,均一臉難過。

    雪兒和無心兩人淚如泉湧,兩人都不能接受如此深情專一的姑爺會離開,要是姑爺走了,誰來保護小姐,誰來保護他們的孩子。

    “找了幾天,都沒找到雪靈花……怎麽會這樣……”璃月難過的輕溢出聲,上天為什麽要這麽對她,讓不輕易愛的她愛了,卻不讓她幸福。

    男子也雙眸瀲灩,難受的將璃月輕輕擁緊,輕輕拍著她的肩,“月兒,要相信奇跡,隻要沒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能放棄,無論如何,我都會愛你……直到永遠。”

    璃月淚眼朦朧的抬眸,癡癡的看著對麵一望無垠的雪山,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她,她真的好痛苦,痛苦得無法呼吸,心裏窒息得慌,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所有人都失望的在邊上歎氣,早在大軍趕到昊雲時,皇後就派人前來找過,侍衛們找了一天一夜,把這整個山頭都翻遍了,還是沒找到雪靈花。

    聽靈蠱仙人說,真正的雪靈花比雪海棠大些,花瓣潔白,花心鵝黃,屹立在懸崖最頂端,看上去高潔優雅。

    原以為今天會出現奇跡,可是依然沒有,整座山空蕩蕩的,飄渺一片,安靜冷清。

    璃月纖細的十指輕輕撫著男子的背,淡淡抬眸,烏黑的深瞳不經意的繼續打向對麵的峰巒,突然,在她將眸子移到對麵懸崖的最頂端時,竟驚奇的發現那崖頂有一株迎風搖擺如海棠一樣的花。

    一看見這花,璃月迅速驚愕的瞪大眼睛,一把將男子鬆開,雙眸驚異的睨向懸崖上空,驚呼一聲,“羽,你看這是不是……雪靈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奇激動的抬眸,當他們看到正在懸崖上屹立著的潔白花瓣時,全都捂著手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