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笛聲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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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揮揮一刹那,心心不相忘。——王默

    黑,漸漸布滿天空,無數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漫漫地浸潤,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氣氛。仰望天空,晚夏的星空格外澄淨,悠遠的星閃耀著,像細碎的淚花……

    一顆流星墜下來,那珊珊的光芒在漸漸消逝,如同五年前的那次相遇,如夢如幻。

    很久之後,王默感覺還是做夢一樣。

    那一日,她和羅麗在仙境的秘境森林裏走散了,她懷揣著不安與恐懼,並未停下腳步,直到她真的倦了,直到她來到了平靜的湖邊。

    她忘不了那抹湖藍色身影。

    他懶懶倚靠於桂樹的樹幹,藍發靈動,衣袂輕揚,薄唇微啟,一支青翠竹笛,飄出人間最美妙的樂章。

    他碧藍色的藍眸,正如那潭毫無生氣的湖水,靜如死灰。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她仍是清楚地感覺到,安瀾下的波濤洶湧。

    她倚樹坐下,幽閉雙眼。

    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穿過雲層,青青亮亮卻又蒙蒙朧朧的一片,像嫋嫋輕煙在空氣裏暈開。

    當黑暗侵襲,她那虛無縹緲的歌聲才蜻蜓點水般地掠過這個沒有明月的孤夜。

    孤夜?也許又不是吧。

    至少,她的歌聲替他的笛聲唱和,一笛一吟,相得益彰。

    樹上的人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袖風染雨花台下酒共飲

    青絲風淩三千愁腸誰係

    把酒東籬誰見形單隻影

    曾憶與誰共約亭台西

    烽煙鐵騎金戈鏗鏘風裏

    春秋幾季何人把離人憶

    醉別煙雨回首雲淡風輕

    願與與君共月歸故裏

    一夜難訴盡幾番濃情

    曉風未起看雲卷君向何兮

    可曾共滄桑幾許

    誰側畔輕呢不如歸去

    良夜卻似曾與君共飲

    殘月未盡枕畔可曾留君情

    盈袖處蘭香已盡

    拂身過紅塵意

    這樣讓她感到莫名心安。

    夢裏,那笛聲似悲戚,似哀鳴。

    夢裏,那雙眼睛渾濁了,那抹湖藍揮之不去。

    夢裏,似乎恍過刀光劍影。

    第一縷晨曦穿過葉縫射在她的臉頰上,她才緩緩睜開雙眼,昨夜的疲倦與恐懼早已煙消雲散。

    樹上再沒什麽人影。

    這仿若一場夢。

    也許這就是一場夢。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笛弄聲。

    周圍落葉紛紛,她欲伸手去接,卻不知哪一片才屬於他,才屬於那個夢。

    星子隱去,隻剩漫漫長夜,心底油然而生的悲意,到底有些怪異,牽動著她整夜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