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再見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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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燈火通明照在11號的背上,在走廊上拉出一道長長的背影。

    一切都顯得格外安靜,阿裏埃勒·沙龍待在他的咖啡房裏,他們進去快有一個小時。昨天的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出來了。

    到現在11號還搞不明白6號給他的是什麽藥。那樣黑色的液體,還必須按照穆尼爾說的那樣,讓人癱軟在床無法工作,而且一段時間內還死不了。

    致命的毒藥太多,但讓人癱瘓的毒藥卻少之又少。這不僅需要一定量的毒份,還需要不能致命的毒素,最重要的是,他的毒性時間和破壞力要足夠持久。

    11號想不到是什麽,等這趟任務結束,他要好好的問那個陰沉腹黑的眼鏡男。

    阿裏埃勒·沙龍出來了,從臉上看去並沒有什麽大礙。他的麵色微微紅潤,除了心情不大好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沒有多瞧11號一樣,沙龍便大步走向書房,他還有一些工作文件要批閱。

    沙米爾緊緊的跟在老人後麵,對11號示意了一個眼神,他立馬就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一回生二回熟,這是又要讓自己去清理後事。

    看了眼最前麵的阿裏埃勒·沙龍肥胖寬大的背影,11號轉身離開。

    這是他最後一次看沙龍還是以色列的雄鷹,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這位可憐老人的清醒模樣。

    沙龍的房門關上了。

    咖啡室沒什麽大的改變,11號熟練的開鎖,打開櫃子,他瞧了一眼那個放著阿拉比卡咖啡豆的瓶子。

    裏麵的那些被他沾上毒液的咖啡豆少了幾個,但是還有兩個陳列在瓶子裏。他拔出塞子,挑出那兩個微微有些黑色的咖啡豆,放進自己的腰包裏,這些最致命的證據,必須都得清理。

    不留下一絲痕跡的關上櫃子,11號快速的去清洗沙龍喝過的茶杯,他拿出那兩顆咖啡豆,在水龍頭下使勁的刮著。努力的蹭去一層表皮,然後丟進嘴裏,用門牙咬碎活生生的吞下去。

    像咖啡豆這種堅硬的固體,11號是不敢咀嚼的。一來會在嘴裏留下殘渣和味道,很容易被發現。二來他的恒壓牙槽內鑲嵌有致命的氰化物,是不能用智齒去咀嚼的。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小命。

    6號教過他如何咬碎氰化物,那些鑲在牙槽裏的毒藥,隻要用上顎的智齒找準角度輕輕一壓,就能瞬間咬破毒囊讓人斃命。

    囫圇吞下那兩顆咖啡豆,11號用力的搓洗著水池的內壁,把每一絲殘渣都衝進下水道。隻有真正的清理幹淨那些東西,做到天衣無縫才能讓他放心。

    嚴謹細心——正是每個摩薩德特工高效的代名詞。

    所有的證據都隨著水流一瀉而下,11號的心情也伴著放鬆下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待駱駝來接替自己以及等候阿裏埃勒·沙龍的訊息就可以了。

    這時,他想到了阿耶麗特,那個被自己蒙在鼓裏的女人。眉頭一皺,自己該怎麽除去那個摩薩德也是個大問題。

    一邊走向窗口,一邊思考。11號心裏十分的猶豫,他多希望,那個大條的女人可以知道更少一點關於他們的信息,這樣她還能有活下去機會。

    甩甩腦袋,11號放棄了思考,他靜靜的站在自己崗位上,一切都還要等阿裏埃勒·沙龍的情況好壞之後才能判斷,然後去做下一步打算。

    到時候如果真要下手的話,可以告訴6號讓他下毒,畢竟讓那個身處廚房的腹黑男下毒,是最方便不過的。

    沙米爾在深夜離開了阿裏埃勒·沙龍的書房,老管家的房間在樓下,他每天都會深夜離開,並在第二天的清晨上來服侍沙龍。

    現在的房間內隻有沙龍一個人,11號估計著慢性毒藥被人體吸收的時間。他敢肯定,明天一早沙米爾上來的時候,阿裏埃勒·沙龍應該就能像穆尼爾所要求的那樣,徹底癱瘓在床。

    黑夜就這樣在沙米爾的擔心和11號的期待中過去了。禁閉的房門,沒人知道裏麵怎麽樣,一切都隨著天亮越來越近。

    5:30整,沙米爾準時的出現在門口,盯緊了一夜,11號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敲了幾下門,沙米爾輕輕的打開門,慢步走了進去。大約一分鍾左右,沙米爾就從裏麵探出頭來看向古裏安。

    “古裏安,尼索,過來站好,記住不要讓任何一個下人靠近。”

    沙米爾的語氣有些紊亂,看來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11號用和古裏安一樣的迷惑眼神看著他,搞不清現狀,但還是走過去守在阿裏埃勒·沙龍的房門口。

    房門又一次禁閉上,沒有給兩人留下一絲偷窺的機會。

    古裏安和11號互相看了一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幾天前,沙龍總理才脫離了中風的危險。

    11號的心裏明白,沙龍應該是不行了,最起碼清醒不過來,計劃成功。

    但是計劃完美的成功讓他高興不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裏壓抑著很大的不痛快,為這個老人感到惋惜,生不逢時是他現在所能想到的最準確形容阿裏埃勒·沙龍的詞語。

    房間傳來沙米爾大聲的說話,古裏安在邊上,11號也不好貼著耳朵去仔細聽裏麵狀況,他隻好麵無表情現在房門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院子外大門打開的聲音穿進他們倆的耳裏,三四輛汽車的發動機聲隨後傳過來。看樣子來了不少人。

    幾分鍾後,樓下一陣陣的說話聲和腳步聲讓這座沉寂已久的別墅吵鬧了起來。

    “嘩啦”

    兩個辛貝特領著幾個醫生護士出現在11號的視線裏。

    “先生,有人來了。”

    古裏安猶豫了一會,敲響了大門,一幹人焦急的等在外麵。

    開門的是沙米爾,他的雙目布滿了血絲。第一眼就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沙米爾驚喜的把那些醫療人員迎了進去。甚至都沒有多看那些辛貝特和古裏安他們幾眼,沙米爾是真的著急了。

    等到房門重新關上後,兩個辛貝特自覺的站在了11號和古裏安的兩邊。他們頭戴墨鏡耳麥,不用想,這是兩個人衛處的。

    突然,房間裏傳來很雜亂的說話聲,11號影影約約能聽到沙米爾的喊聲,他聽起來十分激動。

    古裏安的臉上黑了一層又一層,身後的兩隻背著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嘴唇也在呢喃禱告著,他在祈禱阿裏埃勒·沙龍能夠平安無事。

    2006年1月4號,離光明節結束還有兩天,阿裏埃勒·沙龍正式宣布脫離政壇。

    雄鷹就此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