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特工了，明天之後，我就要上任利夫尼女士的助手。尼索，慢慢當你的特工吧！”

    莫名的火氣發泄到11號的身上，阿耶麗特從來沒有這麽氣惱過，她一把扭過身，故意大力的踩著地板，“咚咚咚”走下樓。

    “再見！”

    從她的嘴裏咬牙切齒的蹦出這句話。

    “現在你還是一名特工，阿耶麗特，動靜小點，特殊時期，我並不想因為你而暴露身份。”

    11號皺起眉毛，對阿耶麗特的行為非常不滿意，他忍不住說教道。

    “fuck you ！”

    樓梯上傳來阿耶麗特氣急敗壞的罵聲，但是很明顯的壓低了聲音。

    11號的臉色黑了整整一夜。

    2006年1月6號。

    清晨，雅爾·沙米爾麵色沉重的回到了家。沒有人敢去問他關於阿裏埃勒·沙龍先生的一切。

    早上7點，沙米爾阻止了廚房上去送餐，也阻止了女仆上去打掃，他第一次把所有人都叫到一樓的大廳。

    門口為慶祝光明節的九枝燈台還擺放在那裏，上麵的燭火卻早已全部熄滅。

    靜靜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每一個人，沙米爾深深歎了一口氣。

    “很抱歉告訴你們，沙龍先生不會再回來了。從現在開始，這間別墅將由代理總理奧爾默特入住。”

    一則重磅炸彈砸進人群裏，11號很明顯的能感受到一邊古裏安的身體在狠狠的顫抖。

    “而我，也將跟隨沙龍先生回到特拉維夫市。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們見麵，很高興能和你們一起工作這麽長時間，謝謝。”

    雅爾·沙米爾突然彎下腰鞠了一個躬。

    “你們是我合作過最出色的夥伴。”

    這個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平日裏一絲不苟對所有人工作十分嚴厲的沙米爾，現在卻彎下了他的腰，看著仿佛蒼老了十歲。

    “沙米爾先生，我們願意追隨沙龍總理去特拉維夫市。”

    11號帶頭彎下腰，隨後所有人也都對這個盡職的管家鞠躬致敬。

    “我們都願意跟隨您和沙龍先生。”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沙米爾麵色躊躇的直起身子，看著麵前這群彎下腰的每一個人，抖動的嘴唇似乎有什麽想說，但又說不出口。

    “沙龍先生會為你們驕傲的，但是，他隻能謝謝你們的好意。”

    他親自一個一個扶起所有人，輕歎一口氣，良久，才注視每一位的眼睛，慢聲說出一句話。

    “沙龍先生恐怕很難醒過來了，很抱歉，我們已經用不到那麽多人來照顧他。如果你們不願意待在這裏的話，我會支付你們三個月的工資，然後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工作吧。”

    他的目光放在11號身上，雖然這個中國人來了才不到一個月，但是工作熱情和忠心卻是自己和古裏安看在眼裏的。

    “沙米爾管家，不能再服侍沙龍先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請允許我辭職，任何人都取代不了沙龍先生的位置。”

    11號鄭重的再次對沙米爾彎下腰，語氣中透露著悲痛和嚴肅。

    阿耶麗特一臉異樣的看著11號，對這個亞裔摩薩德，自己越來越摸不清他的底子。

    說到心情，11號的內心深處有著無盡的內疚，以及自己對國家榮譽的肯定，一切為了以色列。隻有想到這一點，他才能夠接受自己毒害阿裏埃勒·沙龍這一事實。

    “尼索，你的忠心我們所有人都能看到，雖然你剛來半個多月，但是卻是最認真的那一個。我接受你的請求，其他還有不想呆在這裏的人也可以和尼索一起向我辭職。”

    沙米爾走到11號的跟前扶起他的肩膀，並一把給了個熊抱，然後莊重的對他承諾。

    “以後有什麽事可以來特拉維夫市找我，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

    “謝謝，沙米爾先生。”

    滿臉感激的看著他，11號雙手顫抖著，把演技發揮到了巔峰。

    “解散吧，從現在起我就不是你們的管家了，繼續工作的回去照常工作，準備離開的可以回房間準備收拾一下，等會兒和尼索一起來找我。”

    沙米爾再次感歎的看了所有人一眼。

    “再見了，朋友們。”

    “再見，先生。”

    沙米爾就這樣靜靜站在大門口。除了回房間離開的幾個人，所有人都選擇了繼續工作並無視這位前管家，他們在各自的崗位都是出色的人。

    十分鍾後，11號背著背包從樓上走下來，麵色沉重。

    幾乎同時，6號也背著包出來了，然後是阿耶麗特，最後讓11號想不到的是，古裏安也下來了。這個對阿裏埃勒·沙龍帶有一絲崇拜情懷的辛貝特，也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這裏。

    四個人站在沙米爾麵前，表情凝重。

    “走吧，坐我的車。”

    “再見了，朋友們。”

    這是雅爾·沙米爾對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

    沙米爾大手一揮，領著四個人就這麽離開了。

    身後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對這個曾經的管家表達最高的敬意。

    坐上穆尼爾的汽車，和6號坐在汽車後座上，前麵坐著阿耶麗特。古裏安是辛貝特，他在門口直接被辛貝特的車給接走了。

    “我要去哈達薩醫院，可以捎你們一些路程，告訴我你們要去哪兒。還有，工資會打到你們來時留的銀行卡上，不必擔心。”

    “我要去市政廳，沙米爾先生，我要去找我在耶路撒冷的親戚。”阿耶麗特吐了吐舌頭，衝一旁的沙米爾眨著大眼睛。

    “所羅門王飯店，先生。”

    11號不緊不慢的說著，他看了一眼6號，輕輕點了下頭。

    “我要去哈納西猶太會堂，沙米爾管家。”

    所羅門王飯店和哈納西猶太會堂是摩薩德在耶路撒冷城的幾個秘密據點中的兩個，那裏是絕對安全保密的。

    “好，那我先送阿耶麗特去市政府，最後再送你，尼索。”

    “謝謝，先生。”

    沙米爾沒有詢問關於他們再多的消息。實際上，他也沒有心情去問。他現在的心思全在醫院裏的阿裏埃勒·沙龍身上，當副院長告訴他沙龍可能不會再有醒過來的機會的時候，沙米爾就已經變的有點恍惚了。

    汽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車上沒有一個人說話。11號現在很尷尬，坐在前排的阿耶麗特一直透過後視鏡看自己。因為沒有穿女仆裝，塞在一身亮麗羽絨服中的阿耶麗特看起來非常的有活力，還時不時的衝自己瞎著大眼睛。

    “市政廳到了，阿耶麗特。”

    “謝謝您，沙米爾先生，再見，尼索，再見。”

    “再見。”

    “再見。”

    沙米爾和11號同時輕輕的回應她。

    阿耶麗特突然飛出一個香吻，然後快速的的跳下車，在車後越行越遠，漸漸消失在後視鏡裏。

    11號感到臉上有些尷尬，幸好前排的沙米爾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不過一旁6號戲謔的眼光卻讓自己不敢轉過頭去看他，和阿耶麗特之間的曖昧不清就這樣被11號坐實。

    回去恐怕又要一番嚴厲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