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留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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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天道執法者的身份,便不是這麽好當的。

    身上被賦予了替天行道,懲惡揚善的職責。

    而且,替天行道還失敗不起。

    失敗一次就剝奪十年陽壽,江白以後替天行道若失敗個五六次,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王爺了。

    “你有什麽話說嗎?”

    突然,江白感覺一道迫人壓力逼來,正是大管家那懾人的目光鎖向了他。

    此刻,所有人已經入坐。

    被強製接受天道受命後,江白大驚之下,倏地失態一站,自然成為了引人注目的對象。

    江白正想隨便找個借口應付一下時,突然,一個熟悉且極度讓他討厭的聲音,隨之而至。

    “喲,這不是江白嘛!怎麽,你這一無是處的賤貧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敢混進城主府,替城主千金治病?”

    一個明顯縱欲過度,導致兩邊麵頰略白,穿著金絲紋邊鏽鱗衣,油頭粉麵的人影,嘴角上翹,指高氣昂的走來,正是老冤家上官傲。

    上官傲眼中充滿嘲弄,斜眼瞟向江白。

    緊接著,又有一個臉蛋媚弄,脂粉氣極重,穿著露骨的綢緞紗裙的俗氣女子,如同跟屁蟲,走來貼向上官傲懷裏。

    正是讓江白僅看一眼都感覺惡心的沈驕驕。

    沈驕驕高高揚起尖銳的下巴,一對狐目,充滿譏諷,笑道。

    “江白,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成天就隻知道做不自量力的白日夢。就憑你這下賤身份,也敢來替城主千金治病,想做城主的乘龍快婿,知道這叫什麽嗎?”

    上官傲咧嘴嘲笑,道:“這叫蹩腳的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對對對,還是上官哥懂我。一下便說道了人家的心坎處。”

    沈驕驕以嬌軟的身子,更加緊緊的貼在上官傲懷裏。

    兩人一唱一喝,狼狽為奸,對江白嗤笑諷言。

    “怎麽在哪都能碰上你們這對惡心的東西。一股子屎臭味,有空多洗洗你們上下的兩張屁股,少出來滿嘴噴糞惡心人。”

    江白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譏,還作勢以手在鼻子前扇風,好像真聞到了惡心的屎臭一樣。。

    “江白,你你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賤民。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老子打碎你滿嘴牙!”

    屎這個字眼,絕對是上官傲如今禁忌一樣的字眼。

    聽到江白說起這個字眼,含沙射影的提及他與沈驕驕那件一臭萬年的荒唐醜事。

    上官傲臉都快被氣歪了。

    “上官叔叔,這個江白是一個可恥的下作騙子。他是進來裝模作樣,騙吃騙喝,趕緊把這種人渣趕出去,別擔誤了城主千金治病。”

    沈驕驕也氣到全身發抖,惱羞成怒,朝大管家慫恿道。

    大管家,是上官傲的一個堂叔,正是因為有這層關係,他們兩人才能自由的進入城主府。

    “對,堂叔。這個垃圾,在淩雲武府就隻知道偷雞摸狗,品行惡劣。他怎麽可能會有辦法治療城主千金,肯定是來招搖撞騙。”

    上官傲也附和說道。

    聞言,上官傲的堂叔大管家,眼神一咪,陰鷙如幽,表情不善的盯向江白,說道:“你真有辦法救治小姐嗎?”

    江白暫時懶得理氣急敗壞的上官傲與沈驕驕,不卑不亢,道:“可以一試。”

    “聽聽,聽聽。堂叔,他就是一個無恥的大騙子。什麽可以一試,我呸!城主千金,金枝玉葉,豈可讓這種居心不良的人渣擔誤。”

    上官傲抹黑道。

    沈驕驕也冷笑附和,說道:“堂叔,像這種不知廉恥的騙子,就該像先前被砍殺的那些死騙子一樣,當誅!”

    沈驕驕還真毒。

    不管怎麽說,曾與江白相處過一段時間,如今,卻恨不得江白死無葬身之地,簡直就是一個毒婦。

    屋內一下靜無聲息,其他旁觀者,紛紛麵目冷笑,盯向江白。

    他們才不管江白死活。

    隻知道,少一個對手,他們就能多一分機會,救治城主千金。

    大管家慢慢走向江白,黑著冷臉,道:“我念你是淩雲武府的弟子,放你一馬。自斷一腳,然後爬出城主府。”

    大管家或許已經一廂情願的斷定,江白是個騙子,或許,純粹是要替他的侄兒出氣。

    “哈哈哈”

    江白突然失笑,譏諷看向大管家,冷道:“我看你這個愚蠢的大管家是當到頭了。你為了替自己侄兒出氣,竟然要對付你家小姐的救星,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大膽!”沈驕驕醜人多作怪,怒指江白。

    上官傲同樣惡狠狠地剮向江白,罵道:“你這不知死活的賤東西,竟敢汙辱我堂叔。堂叔,跟這種下作賤人,還廢話個什麽勁,先拉下去打斷他的狗腿再說。”

    大管家眼神陰鷙,都懶得再瞧江白半眼,揮手朝廳外冷道:“來人,把這個賤人拖下去,打斷四肢,割掉舌頭,然後丟出城主府。”

    話音一落,頓時,自廳外湧進一行麵冷眼厲的持刀門衛,二話不說,就要擒拿江白。

    “沒有我,顏秋水必死,邊城無人可救!”

    江白沒有反抗,反而加大嗓音,重重大喊,遠遠傳開。

    “顏秋水患得不是惡疾,是鬼祟作怪,並非湯藥可醫!”

    “還敢胡說八道,打碎他滿嘴狗牙。”

    “對,割掉他的臭舌頭。”

    上官傲與沈驕驕猙獰大喊。

    “哈哈哈沒有我,顏秋水必死無疑!”

    江白仍然在高聲大喊。

    眼見他即將被帶出大廳時,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內屋傳來。

    “住手。”

    隻見,有個口鼻方正,濃眉大眼,一襲素雅風衣,頭頂淡金官飾的肅目男子,緩步走來。

    “城主大人。”

    看到來人,大管家急忙施禮。

    上官傲與沈驕驕也規規矩矩的恭敬站旁,彎腰行禮。

    廳內其他來給城主千金治病的人,也全部起身。

    “怎麽回事?”城主顏不悔,濃眉一凝,出聲問道。

    “稟城主,來了一個渾水摸魚的騙子。被我識破後,正在這裏瘋言瘋語。”

    大管家解釋道。

    “顏城主,在下江白,乃淩雲武府弟子。我是不是騙子,你聽完我的判斷便會知曉。”

    江白不反抗,故意高聲叫喊,就是為了引出城主府高層人物出現。

    可沒想到,卻引出了城主。這個機會,江白自然要抓住。

    “好,你先說。”顏城主目光平和,看向江白,淡淡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令千金如今必定額心發黑,雙眼失眸,膚色時青時灰,白日體溫奇寒,夜間體溫炙熱,而且,嘴中時有瘋言亂語。”

    江白自信的看向城主,說道:“我說的可對?”

    顏城主目光一閃,眸中起了淡淡的波瀾。

    “大膽,你這個死騙子,看來必是來前下了一番功夫,打聽到我家小姐的症狀模樣。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大管家知道,江白形容顏秋水的症狀完全吻合,但既然得罪對方,哪怕他真有本事,也不願給江白機會。

    “你說的沒錯。不過,僅憑這樣就放言沒有你,我女兒必死,未免太信口開河。”

    顏城主聲音無波,說道。

    畢竟,已經有無數人替顏秋水看過,有心的人士一打聽,得知她所患病症模樣,也不奇怪。

    江白一笑,又道:“顏小姐患上這怪病後,她的股部位置,必有一個六指黑印。”

    “豈有此理!你這當淩遲的奸賊,玷汙小姐清白。來人,拖下去淩遲處死!”

    大管家憤怒大喊。

    “無恥,江白你這下---徒,膽敢褻瀆城主千金,萬死難贖其罪!”

    上官傲也大吼道。

    沈驕驕亦驚怒罵道:“江白,你真是狗膽包天,敢有損城主千金的清譽,罪當誅連九族。”

    江白沒有理會跳梁小醜一樣的大管家三人,仍然目光無懼,直視城主。

    “慢。”

    顏城主一開口後,朝跟來的一個小侍女一招手,附耳說了幾句後,侍女即刻朝內屋跑去了。

    “城主大人,此子可恨至極,汙辱小姐清譽,必須淩遲處死。”

    大管家咬牙切齒的在旁說道。

    顏城主一言不發,僅是瞥了大管家半眼,就嚇到他寒蟬若禁,再也不敢開口。

    半晌後,先前那個小侍女又急忙跑出來,湊向城主身邊,小聲說著什麽。

    沒有人聽見小侍女說了什麽,隻不過,下一刻後,顏城主的臉色,已經不再平靜。

    “你們所有人可以走了,他一個人留下。”

    顏城主開口說道。

    隻留江白一個,其他人全走,顏城主這個決定,讓所有人腦袋發懵,不敢相信。

    “城主大人,請三思!我與江白同是淩雲武府的弟子,對他再了解不過。他區區二重武者,貧民出身,一無是處,留他給顏小姐治病,實非明智之舉!”

    上官傲臉色大變,急忙勸說。

    沈驕驕亦焦急開口,道:“城主大人,我曾與他朝夕相處,他有幾斤幾兩,我再清楚不過。他根本不懂治病,完全是信口開河,信不得啊!”

    大管家嘴唇挪動,本想說點什麽,可在觀了一眼城主的臉色後,最終還是明智的選擇閉嘴不言。

    旋即,大管家隱晦的朝上官傲與沈驕驕使眼色,示意他們二人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