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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了離別，這一晚，兩個相愛的人極盡恩愛。激情過後，石遠南摟著顧一尋，用手繞著她的頭發玩。顧一尋摸著他結實的胸膛，聽著那顆年輕有力的心髒咚咚的跳著。恍惚間，她覺得有五十年的光陰在一瞬間溜走。歲月流轉間，仿佛他們都已經功成名就，她褪去了綠蘿紅衫一心隻做羹湯，他褪卻滿身浮華一心隻貽弄兒孫。那半生的光陰苦楚，那些紛紛擾擾，那關於萬丈紅塵的傳說，再與兩個執子之手的老人無關。

    “尋兒！”石遠南驚擾了她旖旎的美夢。她懶懶的抬頭，低喃，“嗯？”

    “我們來一個約定好嗎？”他輕吻她的額頭，氣息呼在她耳邊。

    “好！”顧一尋與他的手交握。

    “三年後我們結婚！無論我們是否功成名就！”石遠南抱緊她，聲音低啞！

    顧一尋側頭間看見窗外亮亮的月色，然後她坐起來，她說，“阿南，你看，月色很好！來，我們在這樣的月亮下起誓，好不好？”

    石遠南在黑暗中笑出聲來，伸手又摟住她，“傻尋兒，弄那些花樣做什麽？”

    顧一尋按住他要開燈的手，黑暗中，她又一次握緊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的說，“阿南，三年很長，對我來說，太長了。這樣漫長的歲月裏，我需要一些力量來支撐我，來陪著我！”

    石遠南知道她認了真，於是也跟著她坐起來，兩個人一起看著窗外的月色，他握著她的手說，“尋兒，我是一個特別早熟的人。好像從很小我就知道，將來我會和一個心愛的女孩結婚，生兒育女。因此，從我正式成為一個男人時，我就特別期待那個女孩的出現。你瞧，我等了你這麽久你都不知道。尋兒，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有多遙遠，成功這條路有多難走。但有一點，我可以給你承諾，那就是，不管將來我還會遇到什麽人，這一生，我會娶的人隻有你！”

    月色如水，顧一尋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低糯的嗓音，仿佛與月色混在了一起。她說：“阿南，三年後，你二十四歲，我二十八歲。那時結婚，總算響應了國家晚婚晚育的號召。好在，我還不太老。我向你承諾，我努力不讓自己老得太快。”

    兩個人重新擁在一起，月色下，他們完全被自己感動了，這些醉人的話如同那一地迷人的月色。然而，天總是會亮，而太陽總是容不下月亮。

    大清早，石遠南就起了身，幫顧一尋整理了行李。見顧一尋坐在鋪頭揉眼睛，又絮絮叨叨的交待一些細小事情，顧一尋都一一應好！

    他送她到公交站台，顧一尋才想起來，她這一走，得留點錢給阿南應急用。於是她從包裏拿出她那張存著錢的銀行卡悄聲塞到石遠南手裏，他一看卡二話不說就塞回了她包裏，又拉著臉罵了她一通。顧一尋急了，眼見著公交車又來了。石遠南推著她上車，紛亂的人群中，他說，“我是男人，我有的是辦法，你把自己照顧好了。”

    她還沒站穩，公交車就啟動了。她急忙從車窗裏去看，遠遠的，石遠南比著打電話的手勢。顧一尋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不知道怎麽的，心頭突然就襲過一陣痛不欲生的感覺，眼淚刷一下就漫過臉龐。

    那時，她和他都不知道。許多年後，他們會成為彼此心中最深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