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明用龍吻解剖開野牛，割下牛肚、牛肝之後，將內髒捧到山洞裏，扔在屍堆一起，然後返回溪邊，割開牛皮，將肉一塊塊剔出來，整整剔了一大堆，隻剩牛頭和骨架。黃天明擦擦汗，把牛頭和牛皮塞進骨腔裏，拖到山洞。

    回來把牛肉、牛肚和牛肝洗幹淨，長長吐了口氣，道：“這些夠我們吃好幾天了。”

    此時楚照人稍有緩和，臉色也紅潤了，說道：“謝謝玲瓏姐姐，我去烤牛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穀中亮起一個火堆，一男二女圍在火堆邊上，閃爍不定的火光映照著他們的臉，男的英俊而冷酷

    劍眉微鎖，似乎藏著不少心事。兩個女的一張瓜子臉，一張鵝蛋臉，一個成熟，一個稚氣，但都是膚白如雪，俏麗無比。相對於男的而言，兩個女人似乎更快樂些。

    的確，要保護得她們周全，黃天明肩上的擔子更重了。而方玲瓏隻要呆在心上人身邊，就快樂無限，根本不去想什麽未來，能過一天快樂的日子，便多賺了一天。年齡最小的楚照人，有哥哥姐姐照顧，倒也不如何擔心。她今年才十六歲，雖然已經情竇初開，卻遠沒有方玲瓏看得那般透徹，隻是朦朦朧朧的似懂非懂，至於爹爹將自己許配給葉家二少爺，也隻是稀裏糊塗地參加了訂婚儀式，對葉錦田談不上喜歡，但也不反感，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更不多，甚至比不上這幾天跟黃天明在一起的時間長。她隱約感覺到葉大哥跟方玲瓏關係非同一般，卻不敢往深處想，從小便接受禮儀教化的她，對於哥哥跟弟媳婦做出有違禮教大防的事情，是難以想通的。

    新鮮的牛肉在火焰上烤得滋滋作響，半柱香工夫後，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方玲瓏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笑道：“楚mèi mèi，你燒烤的功夫還真是一流，是跟誰學的啊？”

    楚照人道：“娘親教我的，她說作為一個女人，便應該學會服侍他人的技巧，除了燒烤、做飯，還有針線、刺繡之類的，這些我都有學過。娘親還教我àn mó的手藝，玲瓏姐姐，若你覺得腰酸背痛，我可以幫你àn móàn mó，保證你舒服之極。”

    方玲瓏嘖嘖稱奇，道：“mèi mèi，你真是一個可人兒，葉二少爺以後能娶到你，算是三生有幸了。”

    楚照人臉上微微一紅，道：“玲瓏姐姐，我聽錦田說，你跟葉三少爺明年春天要完婚，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方玲瓏一怔之下，不由自主地望了黃天明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黃天明匆忙轉移話題，道：“楚mèi mèi，牛肉烤好了嗎？我想吃了。”

    楚照人笑吟吟地道：“好了好了，這塊給你！”

    吃著香噴噴的牛肉，黃天明心下大為讚歎，這小姑娘手藝還當真不錯，幾乎跟金若水不相上下。

    想起金若水，黃天明心口猶如被大錘捶了一下，有些疼痛。自從跟方玲瓏重歸於好後，黃天明對很多愛恨情仇都有些看開了，回憶起金若水的柔情蜜意，不禁有些惘然。

    不可否認，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對自己有著多麽大的yòu huò力，但現在隻想愛方玲瓏一個，該努力將她忘記了。

    此時方楚兩人也開始吃牛肉。方玲瓏餓得慌了，大口大口地嚼著，不住發出讚歎聲，含糊不清地說道：“mèi mèi，你太厲害了，竟然能將牛肉烤得這般好吃！”

    楚照人則微張櫻桃小嘴，小家碧玉般地細嚼慢咽，火光將她圓圓的鵝蛋臉映得俏麗無比。

    方玲瓏風卷殘雲般吃完了手中牛肉，猶未過癮，道：“mèi mèi，等會再幫姐姐烤一塊，青龍哥哥，你還要麽？”

    黃天明笑道：“當然要啊，此等人間美味，吃上十塊都不嫌多。”

    三人邊烤邊談，暖意濃濃。填飽肚子後，楚照人又將晾在矮樹上的衣服拿過來烘幹。

    此時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灑在山穀中，倦意終於湧上了三人心頭。

    “睡覺吧！”黃天明道。

    楚照人點點頭，道：“玲瓏姐姐，現在我已很暖和，你不用抱著我睡了。”

    方玲瓏撲哧一笑，道：“這兩夜抱你抱習慣了，若不抱著你，還真睡不著呢！”

    楚照人俏臉微紅，穿上烘幹的外衣，躺下來背過身去，很快睡著了。

    方葉兩人也各自穿上衣服，躺在火堆旁酣然入睡。

    睡到中夜，黃天明感覺到有人抱住自己，一股如蘭的氣息在耳邊輕吹著，轉眼看去，隻見那人正是方玲瓏。

    黃天明翻過身來，麵對著她嬌豔無比的臉龐，輕聲道：“怎麽了，還沒睡著？”

    方玲瓏低低一笑，道：“我做夢做到你，被你給追醒了。”

    黃天明道：“我追你了？那你別跑啊，讓我追上不就得了？”

    方玲瓏咬著嘴唇道：“可是……可是我怕你吃了我。”

    黃天明啞然失笑，道：“你還真當我是老虎啊！”

    方玲瓏將身子貼在他懷裏，道：“青龍哥哥，等以後我們結婚了，我要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黃天明抱住她，感覺到她的身軀極是火熱，不禁有些情動。

    突然一聲尖叫聲響起，隻見楚照人坐將起來，呆呆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驚叫道：“你們……你們在幹什麽？”

    方玲瓏吃了一驚，匆忙推開黃天明，滿臉紅暈地坐起身，道：“mèi mèi，我……我……”

    黃天明也坐起來了，說道：“楚mèi mèi，我跟玲瓏本就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現在我們重歸於好，要跟對方永遠在一起。”

    楚照人道：“可是……可是她是葉三少爺的未婚妻，難道你們不顧禮教大防麽？”

    方玲瓏歎口氣，道：“我從未喜歡過葉澤騰，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楚照人不解地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跟葉三少爺訂婚呢？”

    方玲瓏道：“這是被家族逼迫的，就象你一樣，你敢說錦田是你深愛的人嗎？”

    楚照人一呆，似乎覺得方玲瓏的話也有道理，但她的思想總是脫不了禮教大防的桎梏，喃喃道：“可是……你們這般所為，大大違背了天玄帝國的禮儀，何況大哥還是準駙馬爺，若是被人告發，要吃牢獄之苦的。”

    被楚照人發現兩人的暗情之後，場麵頗有些尷尬，但楚照人終究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經過分析之後，當即撲哧一笑，道：“玲瓏姐姐，如此說來，你們是有qíng rén終成眷屬了？”

    方玲瓏歎道：“其實我們多半要困於此地，世俗禮節對於我們來說也沒什麽約束力了，人生在世，若能跟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實乃一大快事，當年你葉大哥送給我一塊鵝卵石，上麵刻著八個字：天長地久，此情不渝，經過這麽多的磨難，終於能跟你葉大哥在一起，我好生歡喜，地獄也會變成天堂。”

    楚照人喃喃道：“天長地久，此情不渝……”不由甚為向往，又似乎極為羨慕，幽幽歎了口氣，道：“我所愛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黃天明奇道：“楚mèi mèi，難道你不喜歡我二弟麽？”

    楚照人怔了一會，道：“談不上喜歡，卻也不討厭，就象鄰家哥哥一般，隻是普通的親情，我還未象玲瓏姐姐那般嚐到愛情的滋味呢！”

    方玲瓏笑道：“mèi mèi，若以後你也遇上心愛之人，會不會跟我一樣不顧禮教大防，飛蛾撲火？”

    楚照人道：“我不知道，從小爹娘便教我帝國禮儀，什麽三從四德、夫唱婦隨之類的，違背這些要多大的勇氣啊！”頓了頓，象想起什麽，又道：“玲瓏姐姐，葉大哥送給你的定情之物應該隨身藏著吧，拿出來給我看看。”

    方玲瓏一呆之下，道：“你葉大哥跟公主訂親的那天，我還給他了。”

    楚照人啊喲一聲，望向黃天明，道：“大哥，在你這裏麽？”

    黃天明尷尬一笑，道：“我以為玲瓏mèi mèi要跟我斷絕一切情意，便將它埋在葉家老宅的一棵鬆樹下。”

    方玲瓏輕哼道：“我以為你隨身攜帶呢，好幾次想問你要回來，隻是開不了口，等著你自己送給我。”

    黃天明歎道：“世事難料，誰又會想到有今日之事。玲瓏mèi mèi，若有幸能逃脫生天，我定當親自陪你去老宅挖出來。”

    方玲瓏轉怒為喜，嫣然一笑。

    第二日，三人又開始尋找鑰匙，但山洞內的屍塊已經開始腐爛，惡臭陣陣，在那裏根本難以堅持多長時間，便要出洞呼吸新鮮空氣。

    黃天明有些絕望，道：“此處已不宜久留，過了今晚，咱們得另找出路，否則會染上瘟疫。”

    方玲瓏道：“可是左邊通道已被禁法封閉，難道我們要去那塊禁地？”

    黃天明點點頭，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去闖一闖，若能找到另外的洞天，我們還能活得更久一些。等會我去多殺幾頭牛來，帶足糧食以備不時之需，楚mèi mèi辛苦點，負責烤牛肉幹。”

    三人對尋找鑰匙已經徹底失去興趣，返回到小溪邊洗刷。由於碰到過腐屍，洗幹淨後還是覺得手上有些癢，並逐漸蔓延到身上。

    楚照人附在方玲瓏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方玲瓏臉上微微一紅，道：“你真的想？”楚照人點點頭，也是紅雲滿麵。

    “你們想什麽？”旁邊的黃天明不解地問道。

    方玲瓏咬咬嘴唇，羞澀地道：“我跟mèi mèi想下河洗個澡，因為身上好生麻癢。”

    黃天明啞然失笑，道：“原來如此，我也癢得很呢，這樣吧，我先去獵牛，你們洗吧！待我回來後，你們負責烤牛肉幹，我也洗一洗。”

    方玲瓏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青龍哥哥，你快去吧！”

    待黃天明走後，兩人脫了全身衣服，跳入河中。暖暖的陽光下，清涼的溪水撫過身體，隻覺得舒服無比。

    楚照人長到十六歲，還是第一次在外rén miàn前露身，雖然方玲瓏也是女的，但終究覺得羞澀，小臉蛋紅紅的象天上的太陽一樣。

    方玲瓏笑道：“傻mèi mèi，有什麽好害羞的，來，姐姐給你搓下背。”

    此時方玲瓏下身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但心上的傷口，不知道何時方能愈合……

    黃天明獵殺了兩頭野牛，隻花了不到一柱香工夫，生怕她們還未洗好，便就地剖牛，以拖延時間。

    由於離小溪甚遠，便將肉割得很大塊，以方便搬運，一頭牛割成六塊，總共十二塊肉堆放在身邊，至於內髒什麽都不要了。

    作為五級玄尊，拿這幾百斤肉極為輕鬆，反正回去也要洗澡，便將牛肉一邊六塊夾在腋下，往小溪走去。

    隻見岸上已經生起了火，兩個少女正在烘烤內衣。原來她們洗好澡後，順便將內衣洗了，現在兩人隻穿著外衣，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看到黃天明大馬金刀地走過來，楚照人滿臉紅暈，匆忙低下頭去。

    方玲瓏笑道：“青龍哥哥，你回來了啊，把肉放下，去洗澡吧，我給你洗衣服，放火上烤很快就幹的。”

    黃天明點點頭，將牛肉堆放在岸上，隨後說道：“玲瓏mèi mèi，你把臉轉過去。”

    方玲瓏撲哧一笑，轉身整理烘幹的內衣。過了一會，噗通聲響，黃天明已經跳入水中。

    “mèi mèi，你的衣服也幹了吧？”方玲瓏問道。

    楚照人羞澀地點點頭。

    方玲瓏道：“咱們先去樹叢後麵把內衣穿上。”說著拉起楚照人走向不遠處的樹叢。

    穿好衣服出來後，隻見黃天明愜意地浸泡在水中，隻露出一個腦袋。

    楚照人不敢再看，低聲道：“我去烘烤昨日剩下的牛肉。”

    方玲瓏則拾起黃天明脫下來的衣褲，蹲在溪邊搓洗起來，洗幹淨後，用樹枝挑著放到火上烘烤。楚照人停止烤牛肉，默默地坐在一邊。

    “玲瓏mèi mèi，衣服幹了沒？”黃天明浸在水裏叫道。

    “再等一會，還沒呢！”方玲瓏笑道。

    過得半柱香工夫，方玲瓏抱起烘幹的衣服放到岸邊，道：“青龍哥哥，可以上來了。”說罷轉身回到火堆旁。

    黃天明爬上岸穿好衣服，感覺到清爽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