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冷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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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梯的沈流嵐,穿著深藍色英倫格子立領呢大衣,淺藍色毛衣,頭發微微散落在兩旁,兩手抄在口袋了,正一臉冰冷地看著站在電梯前的殷雅霓。
想起自己被汪沅拉著的手臂,她趕緊掙開,尷尬地將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裏。
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麵?”沈流嵐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剛散場,正要回去。”
我晚點回家,別等我了,早點睡。”還是冰冷的聲音。
殷雅霓沒說話,隻是疑惑地看著站在他身旁的姑娘。
你們是霓霓的同學吧?改天出來吃飯,我請客。”沈流嵐說完,看也沒看她,徑直往會所裏走,剛才站在他身邊的姑娘,小跑著跟了上去。
汪沅當然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沈流嵐離去的身影,什麽話都沒說就拉著殷雅霓的手臂進了電梯。
斯勤等人平日裏沒有接觸過沈流嵐,並不了解他平時對待殷雅霓殷勤得很,所以見到他這幅冷冷的模樣,還以為是霸道總裁的習慣而已,並沒有操心什麽。
然而對他們倆還算比較了解的汪沅,當然知道沈流嵐這種態度絕對不正常,心裏難免擔心起殷雅霓,同時對沈流嵐也有了很大的敵意。
他沈流嵐憑什麽?在得到他心愛的女孩後,還不好好珍惜,他憑什麽?這個問題一直在汪沅心裏怒吼著。
斯勤和陸川開著兩部車,帶著順路的倪嘉、理想、小西和貝傑回去了,留下殷雅霓和汪沅站在樓下。
殷雅霓抬頭看了眼樓上Vibes會所迷離的燈光,心想著她的叔叔跟剛才站在他身旁的姑娘,是什麽關係?
原本打一通電話,撒一撒嬌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就是拉不下那個臉。
汪沅陪她站在樓下躊躇了一會兒,時間越來越遲了,“你要不要上去找他?”
殷雅霓又看了眼樓上,搖了搖頭,垂下眼睛,“他可能是在應酬吧,我還是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有開車過來。”
你晚上有沒有喝酒?”
沒有。”
那好吧,你上車,我跟在你後麵,跟一段我再回家。”
突然刮起的一陣大風,讓殷雅霓咳嗽不止,咳著咳著竟滿眼淚花。
想起昨晚沈流嵐對她的粗暴,以及他今日莫名其妙地丟下她一早就出門,剛才又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她覺得委屈,非常委屈,想哭。
什麽時候這麽脆弱過了?什麽時候這麽害怕過了?
自從失去孩子,她開始變得不像她自己了,總是沒有安全感,總是疑神疑鬼。
上車吧,風大,小心感冒。”汪沅將她羽絨服上的帽子翻起來,戴在她頭上。
殷雅霓仿佛雙腿灌鉛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好沉重。
直到靠近車門邊,她再也受不了了,留下一句“阿沅,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他那邊怎麽回事兒”後就匆匆地跑向了電梯。
汪沅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進入自己的車裏等著。
殷雅霓回到Vibes中庭,四處找不到沈流嵐,也沒瞧見剛才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姑娘。
她著急地拿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提示正在通話中,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剛才拿名片給她的侍者上前詢問,“殷小姐,晚上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這裏有沒有一位叫做沈流嵐的客人?他坐在哪裏?”
非常抱歉,殷小姐,沒有客人的授權,我們是無法提供他們的位置給您的,還請您諒解。”
他到底在哪裏?電話不通,又沒在中庭裏,難道是在房間裏?和剛才那個姑娘一起?
可這裏這麽多房間,她要到哪裏去找他?
挫敗地垂下頭,她正打算離開Vibes,卻與迎麵走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殷雅霓低著頭,從男人懷中掙出,說了一聲對不起就要離開,男人卻喊住了她的名字,“殷雅霓?”
她詫異地回頭一看,眼前的男人長得很高,劍眉高鼻,年齡約莫三十上下,細看之下,竟與沈流嵐有些相像。
請問你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個人。
男人低頭淺笑,“我是施君昊,剛才邀請過你上去彈琴,隻不過你拒絕了。”
殷雅霓回想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燙金的名片,惡心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她抬眼從上到下打量了施君昊一遍,冷冷地說道,“抱歉,我不是出來賣藝的。”
施君昊似乎還想說什麽,剛才那位侍者卻匆忙迎了上來,恭敬地對著他喊了一聲,“施總。”
這一聲施總,惹得殷雅霓更加不快,單手單指挑起侍者的工作牌看了一眼,厲聲說道,“Dick是嗎?麻煩你告訴這位施總,我是你們Vibes的貴客,不是來賣藝的,我要求他就剛才的行為向我道歉!還有,你們Vibes什麽時候做起了拉皮條的生意?竟然敢把一年在你們會所消費金額超過五位數的客人當作特殊工作者?我保留追究你們會所法律責任的權利!”
殷雅霓一板一眼的樣子,嚇得侍者腳都軟了,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殷小姐,對不起,我們並沒有那個意思,純粹是因為我們施總很欣賞您的彈奏,所以才想讓您單獨彈給他聽,另外也想找您商量,看能不能成為我們會所的駐場鋼琴手。”
施君昊送名片的行為,讓殷雅霓感覺被羞辱了,現在還跟他撞了個滿懷,正在氣頭上,當然是聽不進侍者的任何解釋。
她眼見施君昊並沒有道歉的意思,拋下一句,“等著收律師信吧!”轉頭就想走。
施君昊正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牙尖嘴利的殷雅霓,眼裏笑意正濃,看見她要走,趕緊側身上前,擋住她的去路,“殷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我沒考慮周到,讓您受驚了,請您一定要接受我誠摯的道歉。咱們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殷雅霓想起剛才侍者對她說,這位是他們的施總,那就是Vibes的老板咯?突然心生一計,停下要離開的腳步,跟著施君昊來到了一旁的隱蔽雅座。
殷小姐,實在是對不住啊,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你是這裏的老板?”殷雅霓雙手交叉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睨著施君昊。
是的,所以才想與您商量在這裏當駐場琴手的事情。”
駐場琴手什麽的,我沒有興趣。但是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前提是你要答應幫我辦一件事情。”
您請說。”
殷雅霓拿出手機,點開沈流嵐的照片,遞到施君昊眼前,“他在二十分鍾前進入了你們會所,但是我在中庭裏找不到他,你幫我把他找出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不然你們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施君昊看了眼沈流嵐的照片,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可以告訴我你跟他是什麽關係嗎?不然恕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殷雅霓難為情地抿了抿嘴,片刻後才說道,“他是我未婚夫,電話打不通,我要把他帶回家。”
哈哈,原來如此,未婚妻找未婚夫,這是應該的,你有這個權利。行,我這就讓監控室給你把人找出來,你先稍坐等待。”
施君昊叫來的監控人員,看了一眼沈流嵐的照片後,便退下了,留下他和殷雅霓倆人坐著。
殷雅霓根本不想和他多說話,眼睛一直看著演奏舞台,倒是施君昊先打開話題,“殷小姐,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鋼琴彈得好的嗎?”
你不就是看我剛才在台上演奏了嗎?”她並不關心他是如何知道她的琴藝。
施君昊低頭笑了笑,喝了一口特調雞尾酒,“你三個多月前,在海門周傑倫演唱會上彈的《野蜂飛舞》讓我印象十分深刻。”
是麽?我不記得這件事情了。”
你怎麽可能不記得?隔天關於你的帖子就在網上漫天飛,但是很奇怪的,幾個鍾頭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直到第二天看了你未婚夫的記者會直播才明白,原來你後台那麽硬。”
殷雅霓最討厭人家說她後台硬、有背景什麽的,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被施君昊一句話又給惹毛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那你怎麽還好意思叫我到你房間單獨彈琴給你聽?你說你不是想耍流氓我都不相信!”
施君昊顯然是被她怒氣衝衝的樣子逗笑了,一直在跟她道著歉。
一陣悠揚的鋼琴曲從施君昊口袋裏的手機傳出來,他接聽後,用筆在杯墊上寫下兩串號碼,便掛了電話。
將寫有房間號的杯墊拿給殷雅霓,他收起手上名貴的鋼筆,“沈先生在這個房間,你去吧,房間號下麵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無論是不是在Vibes。”
拿到房間號的殷雅霓根本沒注意聽他說什麽,收起杯墊說了一聲“多謝”就離開了中庭。
施君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抹溫柔藏進眼底。
殷雅霓來到沈流嵐所在的房間門口,手裏拽著那個杯墊,手心已經緊張得出汗了。
在門外躊躇了許久,她還是鼓起勇氣敲了門。
感覺像過了一世紀那麽長,房門終於打開了,她垂著頭,沒敢看裏麵,怕看到讓自己難以接受的場麵。
請問你找哪位?”開門的是另一個陌生的姑娘。
殷雅霓心髒揪起,這到底有幾個女人啊?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她一把推開出來開門的姑娘,直接闖了進去。
進裏麵一看,擺了兩張麻將桌,七個人正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其中有她的小叔殷耀南,還有她的未婚夫沈流嵐。
沈流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趕緊放下手中的麻將,上前將殷雅霓擁了出去,“這裏二手煙多,我們先出去。”
殷雅霓哪裏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要的房間號碼,那幾張人臉她都沒看清楚呢,憑什麽讓她出去?
我不出去,你今晚沒交代清楚你在這裏幹什麽,我們就分手!”她一臉委屈,開始撒潑。
寶貝,我能幹什麽呀,就是一群同學出來打麻將。”沈流嵐耐著性子哄。
什麽同學!我們訂婚的時候見都沒見過,你隨便說誰是你同學都行咯!”
寶寶,別這樣,我們回家說好嗎?這裏煙味大,對身體不好,我們先出去。”沈流嵐幹脆將她攔腰抱起,往門外走。
放我下來,我討厭你,你放我下來,我要和你分手!”殷雅霓還在大聲囔囔著,直到聲音消失在門外。
殷耀南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尷尬地將麵前的麻將推倒,拿起自己和沈流嵐的外套,萬分抱歉地對著在座的同學說道,“Ben的未婚妻,年輕人耍性子呢,沒事昂,你們繼續玩,今晚輸的都算我的,過兩天到家裏來玩昂!”
話說完,拿起衣服和車鑰匙就追著沈流嵐他們出了會所。
殷雅霓怒氣正盛,死命掙紮著,身體扭來扭去,沈流嵐無奈,將她塞進電梯後放了下來。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對著電梯反光牆,將自己儀容儀表收拾好後,殷雅霓冷冷丟下一句話:“馬上跟我回家,不然就永遠別來找我!”
沈流嵐剛想說什麽,電梯就到了,殷雅霓頭也不回,帶著一臉悲傷憤怒交雜的情緒跑了出去。
汪沅這會兒已經從自己的車裏下來了,看見她出來,便迎了上去,“你怎麽樣?要我送你回去嗎?”
還沒等她回答,沈流嵐就跟了過來,口氣冰冷,“不必麻煩。”
殷耀南這會兒也出來了,將手上的外套遞給沈流嵐,瞧了眼殷雅霓的臉色,這才轉而對汪沅說道,“汪沅啊,這沒事,有我呢,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哈。”
汪沅的眼神一直在殷雅霓身上,十幾年的相處了,他怎會看不出她正生著氣?從剛才心裏就一直有些擔心她會出事,所以才在這邊等著。
阿沅,我沒事的,我們…”殷雅霓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流嵐扯著塞進副駕了。
汪沅看著沈流嵐那粗暴的動作,憤怒不已,捏緊的拳頭,直到他們的車離開了視線,還緊緊捏著。
殷耀南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他,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汪沅啊,你已經錯過她了!就不要再堅持了,放開不該有的執著,才能擁抱幸福。回去吧,風大,別感冒了。”
最後,殷耀南開著自己的大切諾基也走了,留下獨自站在風中的汪沅。
一路上,各懷心事的沈流嵐和殷雅霓都沒有說話,沈流嵐沒有直接將車開回家,而是來到了星海號的那片海域。
他焦躁地扒著自己的頭發,“我下車吹吹風,你坐車裏,別出來。”
殷雅霓心裏正火著呢,看他這麽作,心情更差了,快要溢出來的壞情緒,致使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蹭的一下打開車門也跟著下車了。
沈流嵐看見她下來,轉身又想將她塞進車裏,低吼道,“你還要不要命了?叫你呆在車裏不懂嗎?”
她原本心裏就委屈,被這麽一吼,眼眶瞬間噙滿淚水,“你假裝給誰看?昨晚上你自己幹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嗎?既然你都沒考慮過我的身體,這會兒又何必假惺惺?”
昨晚?昨晚發生什麽事情?”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今天起床都痛得走不了路了,你還有心思出去釣魚打麻將,甚至打算夜不歸宿?你還是不是人!”她捶打著他的胸膛,邊說邊哭。
沈流嵐懊惱地扒著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終於想起始末,“對不起,我昨晚喝了不少酒,以為做了個夢,沒想到事情是真的。”
殷雅霓一開始隻是嚶嚶戚戚地哭著,哭了一會兒,竟然抽噎著喘不過氣來了。
沈流嵐縱使內心還責怪著她,卻也不忍看她這幅模樣,於是強硬地抱著她就進車裏了。
仍是一路無言,深夜路上車輛自然少,他們很快就回到殷家了。
剛停好車,殷雅霓甩下車門直接上樓了,沈流嵐則冷著一張臉跟著。
進房間後,她動作賊快,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就去洗澡,留下仍在懊惱中的沈流嵐漠然地看著一室空曠。
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俗語卻也有不準確的時候,這天晚上,倆人基本是零交流地背對背而睡。
為了不讓殷家父母看出倆人之間的嫌隙,沈流嵐白天跟著殷耀南出去混,晚上則關在書房裏處理工作。
殷雅霓原本就情緒不好,沈流嵐這一冷,她更覺得難受,精神整日處在崩潰的邊緣,但習慣假裝堅強的她,硬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同學會那一夜,沈流嵐已經在懷疑她對他的感情了,這幾日,她的雲淡風輕,在他看來,更是對他愛不達的表現。
沈流嵐害怕自己會衝動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幹脆眼不見為淨,彼此分開冷靜一下,或許會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