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霍小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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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小魚看著展昭,點了點頭:“嗯!”於小魚又轉頭對著包大人說道:“包大人,我先告退了。”

    “展夫人無需多慮,”包大人笑著說道:“所有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於小魚點了點頭:“多謝包大人。”

    “你一個人行嗎?”裴慕顏關心的看著於小魚:“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於小魚朝那女子的方向努了努嘴:“你還是看著她吧,免得一會兒再尋死覓活的。另外,”於小魚靠近裴慕顏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們一定要看住白玉堂,別讓他再衝動的惹出事兒來。”

    展昭擔心的看著於小魚的背影,雖然也想直接追著於小魚而去,然而,一直以來的責任感,還是讓他留在了原地,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那女子產生了如此的誤會。

    回到展昭房間的於小魚還是十分氣憤,她萬萬沒想到,薛家竟然敢打著她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幹起了欺男霸女的勾當。

    “該死的,”於小魚一邊在房間裏轉著圈,一邊憤怒的自言自語道:“薛蟠,薛寶釵,你們竟然敢給我找麻煩?還敢冒充我哥哥,想死了是不是?行,給我等著,咱們沒完!”

    展昭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於小魚捏著拳頭在房間裏轉圈,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咒罵著薛家,尤其是薛蟠。

    “怎麽了?”展昭趕緊拉住於小魚,又伸手試探了她額頭的溫度,關心的問道:“不是說累了,想睡一會兒嘛,怎麽沒休息呢?”

    “我能睡著才怪。”於小魚拉下展昭的手,著急的說道:“展大人,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薛蟠那個該死的小子的靠山,我也從來沒有打著你的旗號在外麵招搖過……”

    “你說什麽呢?”展昭溫柔的理了理於小魚淩亂的頭發,笑道:“你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嗎?況且,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明明是薛蟠仗勢欺人,有意攀扯上你的,與你根本沒有一點關係的。”

    於小魚終於有了笑臉:“那包大人也不會為難你了,對不對?”

    “當然,”展昭溫柔的捏了捏於小魚的臉頰:“包大人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自然不會把這件事算在你我的頭上。”

    “那就好,那就好,”於小魚拍著胸口道:“這樣我也就踏實了。這要是你因為這件事而被包大人斥責為難的話,我豈不成了全開封的眾矢之的,活生生的箭靶子?展大人,你是不知道啊,開封城那些大姑娘小媳婦明晃晃的眼刀子,肯定會把我射成篩子的。”

    展昭皺眉看著於小魚,沉聲問道:“說什麽呢?”其實,一開始,於小魚的話確實令展昭的心情十分的舒暢,十分的受用;隻是後來展昭卻越聽越不是滋味,暗暗的心道:“難道你關心我,就是因為不想成為全開封的眾矢之的?”

    於小魚敏感的察覺到了展昭心情的變化,趕緊陪笑道:“當然了,我更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什麽牽連。”

    “為什麽?”展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甚至他剛一問完,就感到了後悔,因為這個問題真的很傻。

    果然,於小魚以一種“你怎麽會問出這麽傻的問題”的眼神看著展昭。展昭摸摸鼻子,正想轉換話題的時候,於小魚再次開了口。

    “當然是因為我關心你啊!”於小魚滿臉的笑容:“展大人,你說,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呢?誰能跟你比啊,對不對?”

    展昭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眉眼間是無法掩飾的得意:“此話當真?”

    “真,”於小魚重重的點了點頭:“比真金還真。我要是騙你,我就是小狗。”

    “不,你怎麽可能是小狗呢?”展昭輕輕的搖了搖頭,笑道:“你是魚,一條滑不溜手的小魚。”

    “咦……”於小魚晃著展昭的手,故意以一種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展大人你欺負人。”

    “好了,”展昭反握住於小魚的手,笑著問道:“想知道那姑娘是怎麽一回事嗎?”

    “展大人,”於小魚點了點展昭,笑眯眯的說道:“你學壞了,你看看你現在,一副八卦的樣子。”

    “你不想聽就算了。”展昭笑著挑了挑眉:“走,回家。”

    “別啊,”於小魚趕緊追了上去:“快點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總得知道,這口大黑鍋,是怎麽扣在我身上的吧!”

    料定了於小魚肯定會追上來追問事情由的展昭,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稍稍的加快了腳步,讓馬上就要追上他的於小魚,離他又稍微的遠了一些。於小魚不甘心被展昭落下,趕緊又追了上去。

    開封府裏的人,看到展昭嘴角微勾、心情愉悅的走在前麵,於小魚氣喘籲籲、咬牙切齒的追在展昭的身後,心裏不約而同的替展昭擔心起來,暗暗的道:“展大人喲,你可適可而止吧,可別真的把展夫人給惹毛了啊。”

    “哈哈,”直到開封府的大門口,於小魚才追上了展昭,她死死拉著展昭的腰帶,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被我、被我逮到了,是吧?說,你還跑、跑不跑了?還、還不給我說清楚!”

    “我又沒說不告訴你,”展昭邊給於小魚順著氣,邊笑著說道:“誰讓你在後麵死追的!”

    “你倒打一耙!”於小魚指著展昭,叫了一聲;然而,於小魚一轉頭就看到門口的衙役正掩著嘴看著她和展昭,她不禁轉了轉眼睛,直接抬起頭,看著展昭,笑眯眯的道:“誰讓你展大人難追呢!我不追是緊一點,萬一被別的女人給追……”

    “亂說什麽呢!”展昭趕緊打斷於小魚的話,說道:“還想不想知道是什麽一回事了?”

    於小魚笑著說道:“那就得看展大人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了。”

    展昭笑了笑,邊同於小魚往家走,邊跟於小魚說了那女子的故事。

    那女子名叫霍小玉,杭州人士,還未出生就沒有了父親,由其母鄭氏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撫養長大,母女兩個的日子過得異常艱辛。隻是,前年鄭氏生了重病,卻沒有錢診治,霍小玉無奈的之下,隻好偷偷的做了藝不身的歌舞妓,以為母親籌集醫藥費。霍小玉長得漂亮,自幼又得到母親鄭氏的悉心教養,很快就聲名遠播,成為了其所在的頭牌。隻是霍小玉向來潔身自好,堅持著藝不身的原則,無論多少達官貴人,手捧著銀子想搏紅顏一笑,她皆不動心。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幾個月前,頂著皇商名頭的薛蟠去杭州做生意,看上了霍小玉的美貌,竟想納她為妾。而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堅持著自己原則的霍小玉自然不肯,無論薛蟠許以怎樣的金銀珠帛,霍小玉依然不肯應允。誰料,薛蟠在求而不得後,竟然派人偷偷的劫走了霍小玉並打算用強。雖然霍小玉在最後關頭,打破了薛蟠的頭,逃了出來;可是這件事到底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徹底的壞了。

    自幼看她長大的街坊們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心上人以為她失去貞節而離開了她,母親鄭氏也因知道了她做歌舞妓的事情而喪命,獨自在家為母親守孝的她經常受到地痞無賴的騷擾,以及那些街坊大嬸的辱罵,她自是無法再容於杭州,聽聞開封府包大人公正廉明、剛正不阿,因此她便打算上開封府來告狀。

    霍小玉料理好家事後,便輾轉來到了開封。誰料,冤家路窄,她一到開封便遇到了薛蟠,隻是薛蟠並沒有看到她。霍小玉趕緊躲了起來,沒想到卻正好聽到薛蟠到處跟人炫耀他和於小魚的關係。霍小玉自是不信,以為薛蟠是在吹牛,開封府的人又怎麽可能與那仗勢欺人的薛蟠有任何的關係。可是當她在開封城裏一打聽,才知道薛蟠所言不虛,薛蟠和於小魚竟然真的是親戚關係,霍小玉知道自己此仇難報,所以才起了輕生的念頭。

    “怪不得她一身素衣。”於小魚點點頭:“可是,展大人,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了給母親籌集醫藥費才不得已做了歌舞妓,又差點被薛蟠給糟蹋了,她母親不心疼她,也就罷了,怎麽竟會因此而死?難道是被人給害的?”說到這裏,於小魚壓低了聲音:“這樣就說得通了,對不對?”

    “當初,她的母親就是秦淮河上有名的歌舞妓,”展昭笑著說道:“後來被霍家公子看上,之後便有了她;隻是霍家公子後來慘死,鄭氏獨自一人逃到杭州,生下了她;因此,鄭氏根本不想讓女兒走上她的舊路。”

    “也就是說,”於小魚不解的看著展昭:“鄭氏一直不知道霍小玉在做什麽。這怎麽可能啊?”

    展昭搖了搖頭:“霍姑娘為怕母親擔心,便告訴母親說她在當地的大戶人家做事,教那家的小姐彈琴;而她的母親也一直信以為真。因此,當鄭氏知道霍姑娘竟然在做歌舞妓的時候,才會一時無法接受,吐血而亡。”

    “無法理解。”於小魚扁扁嘴,悻悻的說道:“那她那個心上人呢?又是怎麽一回事?”

    展昭接著說道:“那人是個貧寒書生,去年剛剛考中秀才,他跟霍姑娘兩個人情投意合,互相傾慕。因此,雖然兩個人還沒有正式的名分,街坊鄰居卻也都知道並認定了兩個人的關係。”

    “可是,那個男的卻在這個時候拋棄了她?”於小魚不屑的撇撇嘴:“真不是東西。”

    展昭對於這個貧寒書生的所作所為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屑——據霍小玉所說,這書生素來清高,自是不會出去賺錢,因此定是依靠霍小玉母女的接濟度日,可是卻在霍小玉最需要他的時候,拋下霍小玉而去,真是有違讀書人的風骨。隻是這種事情卻沒有必要對於小魚詳說。況且,現在還有另一件事擺在於小魚的麵前,使於小魚不得不去麵對。

    展昭捏了捏於小魚的手,猶豫了一下,說道:“小魚,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是關於這個案子的?”於小魚挑眉笑道:“放心,那薛蟠該殺就殺,該鍘就鍘,該喂狗就喂狗,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外祖母那邊有什麽動作,由我頂著。”

    展昭點了點頭:“我就是怕你難做。這件案子一旦在開封府審理,榮國府那邊肯定是要責怪你的。”

    於小魚笑著拍了拍展昭的胳膊:“有你在,我怕什麽呢。”

    於小魚的話,令展昭開心的笑了起來:“放心,有我在,必不會讓你受委屈。”

    此時,兩個人沒有想到,家裏已經有了一群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