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護以無為2

    夜色深深，秋雨下得淅淅瀝瀝，白藉的動作僵在原地，她與這華塵子靠得極近，華塵子這個人，身的味道很幹淨，隻是混了酒氣，沒有先前那般高冷難以近人了，她鬆了手，退了兩步，禮貌而生疏：多謝真人解圍。小說

    華塵子鬆了手，不複先前人前的親密舉止，他坐在長廊，靠著柱子，修長的腿交疊親眼一副慵懶的模樣：我記得，當年我經過青丘的時候，有一隻小狐狸將我當作是奸細給抓了起來，那個時候那隻小狐狸還不過八歲，那麽小的一點點，可是卻敢大言不慚，於是我便去瞧瞧，你這小家夥，到底想做些什麽，卻不曾想，你竟是將我又私放了，你這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白藉有些詫異的瞧著他：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已經不大記得了。真人為何長記於心

    你到是真的忘了個幹淨了，也罷，你且早些歇息，你自放心，除非你自願，否則，這雙修之術，貧道可不願強迫於人。他唇角輕鬆，瞧著她笑意深不見底，似有什麽東西被深藏於心，如今又一點一點的被人挖了出來，極盡狼狽。

    我有一年曾經傷了腦子，所以不記得一些東西了，是我忘記了些什麽嗎她站在蕭瑟的秋風裏，瞧著眼前姿態隨性的人，心裏升騰著隱約的不安。

    沒什麽，忘記了便忘記了，我會讓你重新認識我。他溫然一笑，朝白藉點了點頭。

    什麽意思她瞪著華塵子，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令人深愛，無論是以什麽樣的一種眼神與姿態，都讓人難以挪開目光。

    這一世，你倒是前一世要好看許多了，不錯不錯。投生於青丘，狐族天生的仙緣，若是修煉得好，還可以入仙藉，甚至於神藉。

    你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直說吧，我不需要聽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白藉有些生氣，什麽前世今生的，完全是扯的鬼話吧，誰會信這些

    嗬，脾氣倒是一樣的火暴，罷了，你去歇息吧，我要離開一趟。他起身，身影漸漸的隱入了霧色裏，白藉一路追過去的時候那霧已經消散了，隻剩下了那麽一個單薄的身影還在隨風搖曳，最後也消失在了秋雨淅淅瀝瀝的天氣裏。

    華塵子來到了奈何橋，他也跟著鬼排著隊往前走，隻是那周身繚繞著的仙氣是眾鬼懼怕的，所以一個退一個一個退一個的，這華塵子便來到了最前麵，孟婆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站在那裏，手裏捧著一碗孟婆湯麵無表情：喝湯，喝了便去投胎，將前塵往事忘個幹淨，恩恩怨怨莫要急，來世定有報。

    你這湯，也打算給我喝麽他站在孟婆的跟前，嘴角掛著淺薄的笑意，孟婆猛的抬頭才發現是他，神情微冷：你來這裏做什麽嚇鬼

    我來看看你，順便，說一些事，你可方便他掃了眼身後那些正在排隊的鬼，一時間眾鬼散了個幹淨，孟婆擦了擦手，語氣始終淡漠，待他的態度也甚是疏離：你這是做什麽我如今還有要事要做，若是這些鬼不能及時投胎，隻怕在凡間便又要亂一亂了，這兒可不天，出不得半點差錯。何況，在天的時候你都護不住，如今你亦不是帝君了，那更護不住了。

    我終是尋著她了，即便如此，你也不願一聽他往一旁挪了挪，站在奈何橋邊，原本那橋下的厲鬼是想將鬼拉下去做替死的，可是一見華塵子都縮進了奈何橋裏麵，再不敢冒頭。

    你們幾個，過來幫忙，我去去回來，份量別給我放錯了，若是誰給我放錯了，滾蛋。她擦了擦手，將帕子扔在桌案，轉身陪著這華塵子走了。

    他們走在那河岸邊，岸邊的柳條是綠色的，那麵掛著許多綠色的骨頭，若是有誰碰一碰，還能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她在哪裏走了一小段路，孟婆始終沒有忍住，問出了口。

    在鹹陽，她過得可你要好些，你不必再擔心，當年之事，確是我不對，如今我自會好好補償她

    不必了，曦華，你放過她吧，讓她去過她自己的日子，當年她受的罪還不夠多嗎補償過時的補償不過是惺惺作態，你還是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想她也並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孟婆一拂衣袍，那風吹拂著三生河邊的骨柳，骨柳被風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原本還算亮堂的地方，因為孟婆的怒意而變得暗沉了起。

    華塵子目光複雜的凝著她，好半響才道：當初你與她乃是好姐妹，如今一個永世輪回，一個做了這陰間的孟婆，你當真以為是玉帝仁慈可玉帝又何曾仁慈過你的心裏應該明白，這一切的真真假假，都不過付與說書人，事實的真實，卻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還要將她換回來嗎我們都回不去了，曦華，你鬥不過玉帝的，當年你也是從那帝君的位置走下來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天綱倫常與法度是相輔相生的，一旦破了那一個點，那麽神仙這清高無的地位會受到瓦解，從而羽化為魔。

    為魔又如何你莫不是在這奈何橋呆得久了，連膽量與魄力都遠不如從前了先前你可是曾與魔界征過戰的，可是如今呢，你堂堂一個廣陰女神，如今卻又在做什麽你要的靜，難道是這樣的一種靜嗎他瞪著眼前發色灰白的孟婆，這地府的陰氣將她侵蝕得越發的蒼老，她甚至在抬頭瞧著華塵子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吃力。

    這何嚐不是一種靜曦華，你在凡界呆了這麽多年，遇見過那麽多個廣星神女，如今你的心，早已經亂了。你自回去吧，我已經不想理會這些了，莞星有莞星的路要走，而我能做的，不過是在她過這奈何橋的時候，多贈她兩碗孟婆湯。孟婆邁著疲憊的步伐回了那奈何橋邊的攤位前，華塵子站在三生河呆了許多，直到天色微微透白，他才緩緩離開了這地府。

    臨去時，那孟婆身旁的鬼侍小心的提醒她，那位神離開了，孟婆隻裝作充耳不聞，留也好，走也好，其實有些時候當真是不具備任何意義的，不是嗎而若產生了意義，那這意義的背那代價，卻也非一般人所能夠企及。

    天光漫漫，顧月兒起床匆匆奔去十八世子的宮殿時卻見十八世子正在玩投壺，別看十八世子的年紀小，可是投壺的本事可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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