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千裏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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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千裏外的夢
顧月兒摸了摸臉,還有些懵:蒼樹先生,你不會是那小姑娘院子裏的蒼樹吧,不能夠啊,那你是怎麽到這齊英山來的
而且,那裏那男子與先前救那小姑娘的人是生得一模一樣的。小說子羽目光有些複雜的瞧著那浮於半空的畫麵,顧月兒回頭卻見蒼樹老油縱橫,他抹著眼睛感概:當時年少,心高氣傲一心欲成大道,卻不知,小道都難成,更何況是這滔天的大道了。
畫卷的畫風一變,蒼樹傳了夢境給那位教書先生,教書先生第二日便說是家夫人傳夢,說是小娘子大婚,今伐樹以為小娘子造嫁妝,於是那一株蒼樹這麽被砍掉做了嫁妝,那最後一段樹枝被教書先生做了簪子,木簪子渡了蒼樹先生的靈氣,蒼樹先生也由樹轉到了簪子。
可是好景不長,那個喚作蒼樹的人又納了妾,妾將那小姑娘腹的孩子害死了,教書先生前說理,結果一個失足撞在那石坎也去了,那姑娘自請休書一封,退出了蒼府。
蒼府的蒼樹卻大笑:蒼樹,哈,你日日夜夜將我當作是你的蒼樹,你可曾看出來我與他是不一樣的綠秀,你有什麽可悲的起碼你將我當成了他,而我呢我的真心又能得幾分回報
你不必再多說,我意已決,此行去青雲觀之後再見,你我便是樹殊途之別。她垂眸,將身的首飾摘了下來放在桌子,隻留了一枚她父親贈與她的簪子,那簪子本是想祝她百年好合,可是後來卻成了好了唯一的念想,曾要做夢都想得到的,到了後來翰的變得一不值了。
她素衣出了家門,去了齊英山,在齊英山她將那簪子埋在了蒼樹先生如今生長的地方,之後她入了道,入了道之後她日益精學,最終成了第一任大弟子,當她某一日除妖歸來卻發現她埋下的木簪子已經長成了蒼天大樹,樹旁站了個身姿筆挺的風華青年時,她竟眼眶微濕,隻訟了聲道號:無量佛,不知客君在此所謂何事
他緩緩轉身,那張臉,那一身的風華氣度,無一不與曾經年少的時候相符,他側頭朝她笑了笑:綠秀姑娘,許久不見。
這裏沒有綠秀,隻有道門弟子,玄清。她手執佛塵,凝著眼前的人,目光平靜得如同一汪水。
我晚了嗎他瞧著眼前這亭亭玉立的人,在這青雲觀,或許她已經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了。
無謂晚與不晚,一切緣是緣生緣滅,告辭玄清緩緩轉身,那素白色的外紗被風吹拂而起,她垂眸的模樣悲傷得令人不忍直視,顧月兒瞧著那兩行清淚驚道:蒼樹先生,她哭了呀,你之前有沒有看見她哭
蒼樹的聲音有些嘶啞:不曾看見過。
若是早些看見,是不是會不一樣一些
隨後的日子裏,無論這大弟子走到哪裏,都能看見這蒼樹,蒼樹喜歡與玄清的師父論道,所以再見也是難免的,隻是她的心,卻似乎已經死了,再起不了波瀾。
那一日,一隻狐狸闖進了這齊英山,那狐狸似乎是著了魔了,一衝進山裏見了人也好見了鬼也好,先咬死再說,玄清衝在了最前麵,將那狐狸困在了陣法裏,可誰知那狐狸實在厲害,傷人無數,最後險些將她也給傷了,最後擋在她身前的是蒼樹,蒼樹隻笑盈盈的瞧著那隻狐狸:你不必害怕,我領你到我洞府一敘如何
顧月兒瞧著那隻白狐,恍然大悟:小喵,那是你爹白丘啊,你快看。
白丘曾經是輪回城的管家,喚作木錯,如今卻喚作白丘了。可見,每一個人的身,都藏匿著一個故事,無論那個故事曾經是悲傷的還是平靜的,許久之後再讀起來,平靜的可以變得不平靜,不平靜的再讀起來,或者早已經變得很平靜了。
白墨青捏了捏她的臉:你繼續看是了,怎麽這麽多事。
我那是提醒你,免得某人連自家爹都不認識了。
白墨青挑了挑眉:我爹是白丘,那你爹又是誰你可記得不記得吧那閉嘴。
顧月兒瞬間有些失落她爹是誰她曾經聽她師父說過,是在齊英山裏撿的她,她有些驚訝的捂著嘴,半天才道:天哪,我爹不會是山裏的哪個道士吧然後我娘是山裏的哪個精怪,因為太混雜了,屬於雜種了,所以我才看不見我的過去
白墨青憋著笑點了點頭:對,是這樣。
顧月兒憤憤的踩了他一腳,抬頭看著眼前那不斷變幻的畫麵,畫麵的人當真領著白丘回去了,後來的日子變成了玄清三不五時的去找蒼樹,顧月兒不由的一拍桌子:這一招用得可真狠,先將人撩撥了然後再等著人家門,蒼樹先生,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麽有心機呢。
蒼樹隻是含蓄的笑笑,蒼樹常常與那玄清在這青雲觀裏習武練劍,要麽是與那些人一同訟道習,青雲觀後來能夠發展得極其盛大,也少不蒼樹的功勞啊
後來的幾十年很快一晃而過了,當她繼承了青雲觀知觀的位置,當她漸漸的蒼老時,蒼樹依然一切如初。
畫麵裏是一個大雪迷茫的冬天,玄清一如既往的在這蒼樹下麵打坐,隻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不遠處站著許多的道門弟子,那些弟子都知道,自家知觀離去的日子也是這一兩日了,蒼樹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現身,而知觀也一直都吊著一口氣,知觀的年紀已經夠大的了,她活到了一百二十歲,容貌已經很蒼老了,可是不論怎麽去做些什麽,她年紀都已經達到了作為一個人的巔峰了。
她緩緩的睜眼,瞧著眼前顯了形的人,張了張嘴,聲音是一個得道之人的祥和:你來了。
去了奈何橋之後,記得多討兩碗孟婆湯。他站在她的麵前,眼神裏多了些什麽,少了些什麽,曾經風華肆意的人,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她點了點頭,笑得很圓滿:會,我會連你的那一份也一起喝了,日後再見誰也不要記得誰,可你欠我的,蒼樹,你要替我好生護著青雲觀,好生護著這齊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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