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西風裏

    她忍著痛苦，給了謝清述一顆心，將謝清述送回了謝府，她守在謝清述的身旁抹去了謝清述所有關於她的記憶，她坐在床邊，輕捧著他的臉，眼神裏盡是眷戀：我知你是為我好，所以也順便把我忘了吧

    何謙流，你別以為如今帝君是人將來曆劫回歸之時便能記得你的好站在門口的素蛾抱著手臂，冷眼凝著她。手機端 vw

    素蛾不知這何謙流的功力如何了，所以也不敢貿然動手。

    何謙流收了手，朝她笑道：怎麽說，你我也是同為昆侖山的仙蛾，如今你我當真要如此嗎

    哼，你頂了我的名字與帝君在一起，如今卻要來與我講什麽情分不成你若是當真如此有誠意，那便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踏入我們的生活來了，便是這幾十年，我也心甘情願

    何謙流瞧著幾近瘋狂的人，點了點頭：心甘情願好，我先回去了。

    她匆匆出了府坻，外麵下著寒雨，行人匆匆忙忙，常喚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麻木的走著，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他隻得將她拽回了自己的土地廟裏，給了她一套幹衣服讓她換，她隻是呆呆的瞧著窗外，默默無語。

    我說，姑奶奶，你倒是給句話啊，你是要我去把那姓謝的砍成肉泥呢還是幫了包子再不行，我把他抓來清蒸啊，紅燒啊總行吧你這都大半年了，窗外的葉子都已經重新發芽了。常喚在她的眼前也晃了大半年了，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話，無論這常喚怎麽逗弄她，她隻是何持著沉默，更多的時候也隻是眨眨眼睛，繼續盯著那一株樹發呆。

    直到有一天，常喚提了一個鳥籠子回來，那鳥兒在籠子裏麵嘰叫喳喳的唱歌，她像是瘋了一樣，將那籠子給弄了個粉碎發，裏麵鳥兒也跑了出來，常喚有些無奈，瞧著她直歎氣：姑奶奶，你想怎麽樣你告訴我啊，你可千萬別一個人想不開啊，你這般，你劉我怎麽辦才好

    她眨了眨眼，問旁的人：你看，遠處的那一株最後高大的樹，像不像青丘的苦情樹

    那是苦情樹啊，這麽多年來，它凋謝和開花隻有兩種原因，緣生而花開。緣滅而花落，每一朵花裏都住著一位專讓司紅娘之職的狐狸，這是得天獨厚的青丘狐狸們需要付出的代價。所以說，這世辦根本沒有什麽得天的眷顧啊，天之所以眷顧你，也不過是因為你這個妖有價值罷了，若是有朝一日沒有了價值，那麽這一切，還有什麽意思

    原來如此。她起身，有些木訥的走了出去，這常喚跟在她的身後，跟跟著她去了苦情樹下，她在苦情樹下呆了許久，樹花開花落，紛紛揚揚裏異常熱鬧，花瓣落在她的身，紛紛揚揚裏她隻覺得自己心裏空空蕩蕩的，於是她開始將她的回憶一點一點的織進了那泡沫裏麵，再將泡沫藏進小包袱裏。

    常喚得空了便去陪她，有時候陪著她一坐是一天，直到某一日的佳節，他領著這何謙流去逛集市，何謙流開始走得好好的，後來忽然頓了腳步，對麵走來的人是何清述，他與那素蛾牽著手走在街，他專心的逗著素蛾笑，素蛾看了她一眼，然後兩個人與她擦肩而過，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心髒疼，他捂著心口微微皺眉。

    素蛾忙扶著他，焦急不已。

    何謙流忽的笑了，朝常喚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裏

    我家。她拽著常喚回了她家，在家裏一番折騰，總算是能住了，她要當她的土地爺呢，在這裏自由自在。

    後來，她在喝茶的時候，聽那東嶽山神說：說來也是怪事，最後有位帝君曆劫歸來，一來便將自己的心給挖了出來封印了，才飲了一碗忘情水，現如今已經進入閉關的時節了，也不知道那位神是怎麽想的，那可是挖心之苦，他竟也能受得住。

    一旁搓馬吊牌的灶神道：好像不是這麽回事，我聽說，是因為那神曆劫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有兩顆心，所以他將一顆心挖了出來，然後封存了

    不對不對，要我說，肯定是那神在外頭欠了什麽桃花債了，要不然，哪能喝忘情水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她卻顯得格外的安靜，隻要心還在跳，她能活著吧

    我可聽說，與神一同曆劫的還有一個仙蛾，喚作喚作什麽來著灶神一時也想不起來了，這年紀大了，記性是差。

    何謙流白了一個白眼：可是素蛾。

    對對對，是素蛾，想不到你這小破地方，消息倒是靈通。灶神恍然大悟，沒錯了，是素蛾，這個名字，倒是好記

    分明是你們一群神仙在這裏八卦這些破事兒沒完沒了了，我可是先前聽了山神說的，說是那姑娘喚作素蛾，好像還是王母身邊的人呢，伺候得好，也由著她下了凡助一位神，曆動了。

    住事如風，於她而言已經不再會永遠都傷害著她了，她已經變得格外的堅強，她想，或許終有一日，她會將那個丟失了的自己找回來的，隻是不知，是哪一天。

    我糊了，你們幾個，給錢給錢，別磨嘰，姑娘我還有要事呢，哪有空在這裏和你們磨譏。她朝三位仙家伸出手，他們隻得將賭注壓在她的臉。

    你說你年紀小小的，你怎麽這麽貪財什麽事情你不能忍一忍好好說話灶神摸著他的胡直歎氣，她卻無所謂。

    我這個人是缺，什麽都缺，唉，山神，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木頭啊，可是你欠我的，我可是要用來修房子的，你別怠慢了我的工期。她朝著那已經飄遠的山神千叮嚀萬囑咐。

    是是是，不日必將給你送到。那聲音遠遠的傳來，逗得她眉眼帶笑。

    一時間幾位仙家也都散了去，她一揮手，桌麵的東西都消失了個幹淨，她端了茶盞，坐在陽光下飲著茶，有人緩步而來，那神色裏凝著幾分暖意，他逆著光，身形高大而衣飾高雅，這是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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