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一魚留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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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一魚留鱗
顧月兒蹲在魚桶邊,琢磨著,這些是清蒸好呢還是紅燒好,可是好像無論是哪種做法,一般人做出來,總是有股子腥味兒,她心不在嫣的道,我又不傻,幹嘛要同你出去
最近鹹陽城裏新來了一說書人,知前世,斷今生,聽聞他手的話本子數不勝數,天下趣事,愛恨情仇皆在他手,你不想去見識見識胡亥笑眯眯的瞧著她蹲地的呆傻樣兒,眸色沉沉,先前小時候倒不覺得有什麽,後來越長大便越是覺得,這十二歲了的十八世子有些陰森森的。小說
顧月兒盯著魚,揮了揮手,她已經想起了陸判官先前煮魚的時候那酸酸辣辣的味兒了,一時口水橫流:不去,不去。
真不去胡亥坐在椅子,老神在在的眯著眼,陽光下說不出的愜意舒坦,忍不住逗她:聽聞那說書人喜四處遊曆,如今不過是途經鹹陽罷了,你若是錯過了,可隻能等以後了
這話本子我都收羅盡了,天下聞怪事還有誰我更懂那魚兒在水慢慢的遊著,它們隻要還呆在水裏,似乎便不知恐懼,顧月兒琢磨著,怎麽樣才能去找了陸判官程知半給她煮個魚。
她想的倒是美,殊不知,最近戰亂剛過不久,如今地府裏是鬼魂雲集,三頭六臂都轉得轉不開身。
胡亥見她當真沒有出去的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我說,先前是誰拉著我偷偷出宮的,那狗洞的灰都被你擦幹淨了,怎麽如今你是要裝有豔淑女在閨閣了
顧月兒長長的歎了歎氣,一臉愁苦:我也想出去啊,不過,我現在一身的傷,出去影響不好。再說了,大街哪個姑娘家家的天天在外頭瞎晃悠。
嗯,她還是要嚴於律已的尤其是以後要同扶蘇在一塊兒,她更不能丟麵兒了
唉,我本還差人在一品閣擺了一道宴席,可惜啊,可惜了他歎了歎氣,對於顧月兒,簡直是個吃貨,隻要是好吃的,酸甜苦辣沒有她不愛的。
你應該隻曉今天是什麽日子吧胡亥賣著關子說道。
正正是每月首日,一品閣推出新品的日子。顧月兒猛的將視線從魚的身撕開,望向那坐在椅子,手裏還拿著一根釣竿的胡亥,這貨,打小沒少坑她也不知如今打的什麽主意。
胡亥挑了挑眉,陽光下眯著眼問:可去
去她將先前說的話全然忘了,節操什麽的,跟好吃的起來,那是隨時可以順手扔出去的東西
湖麵水光嶙峋,陽光折出一道道迷幻的光景,映在身,倒也涼快,被她擱在地的籠子裏,白墨青冷著一張臉,黑色的眼眸滿鄙視,要我說,與其去那種美食酒肆之地,不如去樂瑤坊,好歹有酒有美人。
顧月兒的手抻進小籠子裏,扯著狐狸的那幾根胡子,眸光有些暗,她想,白墨青大約是真的將玉蝶給忘記了,以前雖說跟玉蝶鬧翻過,老死不相往來,可是也從來不曾去過那花樓之類的地方浪過,可是如今,一門心思的惦記著那些個粉骷髏美人塚了。
她歎了歎氣:我記得貓兒都沒有你這麽花心的
白墨青將她的手扒開,有些暴走:老子是青丘的狐狸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麽瞎了
提及青丘,白墨青又沒了精神,扒在狐狸籠子裏,耷拉著腦袋閉了眼休憩
胡亥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嘖,想不到青丘的狐狸竟成了這副模樣。倒真是令人詫異,不過,黑毛狐狸,我可不曾見過。胡亥也是略識術法的,隻是他並不會用。
先前跟著顧月兒的時候,倒也曾與那些個神魔鬼怪的有見過幾次,隻是一直聽聞白墨青是隻黑毛狐狸,卻不曾想,黑成這個樣子,跟個碳似的,青丘之狐曆來愛美,醜成白墨青這樣的,估計也是個另類了,難怪心情不好了
這模樣怎麽了要是夜黑點兒,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她見不得旁人讓白墨青不痛快,憤憤的回了一句,將小籠子提了起來,塞進了乾坤袋裏。
胡亥嗤笑道:你這般護著他,倒是少見。出宮這件事情可得悄悄的,不然大哥將此事告訴父王,可有我苦頭吃了
你當扶蘇跟你一樣,一顆心分成千八瓣的,每個人分得那麽一點點渣嗎顧月兒一臉鄙夷,與這十八世子相熟了之後你會發現,這貨坑人的時候也是笑臉盈盈的
春季的時候多雨,一川湖麵此時便又煙雨如織,她盯著那桶瞅了一會兒,朝胡亥道:下雨了我們馬出去。她看著湖麵細細密密的小漩渦,心道這雨一時半會兒還聽停不了。
胡亥點頭,對著身旁的侍女交代了這件事,末了加了一句,再拿一件披風。
給我拿的顧月兒將視線從湖麵回轉,對著那細長的人兒問道,剛準備誇一句,您有心了。卻聽胡亥漫不經心道,哎呀,一時著急,竟然忘記了叫她多拿一件,怕是隻有委屈你了
他嘴說著委屈,心裏樂開了花吧。
顧月兒也不在意,隻看著遠方的雨幕緩聲道,哼下次回去,若是見了趙大人,我讓他給你多背些功課
十二歲的胡亥,正是學東西的時候,隻是可惜,他隻對刑法有興趣,旁的讓他背,也跟顧月兒背的什麽度人歌道德經一類的差不多了,都不過是個半桶水,一背要死要活的想著怎麽逃過一劫。
胡亥朝那婢子挑了挑眉:還愣著幹嘛,再取一件保暖的披衣過來。
胡亥有些尷尬的坐在亭的石鼓,指著豪華鬆軟的貴妃椅子道,我說玄道姑,你還是坐在那裏較合適。
顧月兒瞅著桶裏的魚,聽著雨聲如織,盤算著,這一品閣的美味她要給扶蘇帶一份才好,他不喜熱鬧,很少去那種地方。
喂胡亥又喚了一句。
道姑怎麽了,道姑也沒吃你家的飯。她憤憤的瞪著了他一眼,低頭伸手去戳這桶裏的遊魚,那滑膩的感覺手裏不斷的遊走,讓天闌珊口水橫流。
你想吃我家的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胡亥眯了眯眼,一語雙關。
我知道。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悶悶的開了口。她一直知道的。
胡亥瞧她麵色凝重,挑了挑眉,這貨向來沒心沒肺少根筋,如今卻難得有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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