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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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很久,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些話即使一點兒也不想說出來,可是到了關鍵時候卻不得不說。他溫柔有力的雙手輕輕的扶住女子的額頭上。

    “我要走了……”

    顧月兒帶笑的麵容突然僵硬下來,不可思議的問著,“扶蘇,你要去哪裏啊?”外麵的北風呼嘯的刮著,少了之前的靜謐。此刻,就像是一大群狼在嚎叫一般。

    扶蘇的額頭緊緊的皺著,雪白的長衫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套上了厚重的盔甲。“這一次我要去上郡,天初亮時就要動身。”溫柔的表情上是一番堅定隱忍的目光。

    顧月兒從床鋪上走了上來,粉嫩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一雙小巧的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臉上帶著絕望的眼神,她的聲音卻無比軟糯起來,“扶蘇,我來,你就要走了嗎?”

    素衣站在溫暖如玉的男子麵前,聲音緩慢而又憂傷,小手輕輕的撫摸著扶蘇身上那套厚重的盔甲,“你說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嗎?”她近乎用一種賭氣的語氣看著扶蘇。

    他一時有些啞然,眼神裏麵寫滿了深深的自責,若是可以,誰會不願意將自己一生的紅顏知己帶在身邊?隻不過,此去征程已遠,路上艱難重重。

    她雖然有和自己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決心。但是,一個男子怎麽會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和自己在風雨之中漂泊?他要的隻是這個女子在太平盛世,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坐觀天上雲卷雲舒。

    他寬大的胸膛已經將麵前哭成淚人的女子緊緊的抱著懷抱之中,“不要哭泣,不要悲傷。等我,好嗎?”他的喉嚨就像是哽咽著一塊巨大之物一般。

    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顧月兒眼角的淚水在下一刻淚如雨下,下一秒,腳下似乎傳來冰冷的讓人無法捉摸的涼意。她輕輕的咬著牙齒,絕望之際。“扶蘇,能不能不要走?留下來陪我,或則晚幾天才離開。”

    人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兩個有感情的人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她溫柔的話語之中帶著些微的請求,一雙美麗的雙眸正可憐巴巴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輕柔的撫摸著麵前已經徹底哭花了臉的女子。

    “我會回來的。還有,帝宮很危險,沒有我在你的身邊,就早一些回去,好嗎?這一次我不會在讓你等太久。不久之後,我就去娶你。”扶蘇的手已經被麵前的女子潤濕。

    顧月兒一臉悲切的看著扶蘇,“一別三年之後,就隻能夠這般才匆匆相見嗎?三年之前,你也曾說過要來看我,我在齊英山日日夜夜等著,望眼欲穿也沒有看到你來。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還需要多長時間。”她輕聲哽咽著,委屈著撒嬌。

    扶蘇的心窩就像是被人放了一隻刺蝟在身上一般,每當麵前的人兒說一句話,他就感覺有一根長長的芒刺朝著他心靈的最低沉殘酷的射去。

    他不是站在高位的皇,還沒有資格違背他的命令。

    “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多等。”他弓著身子,將寬大舒軟的踏下,將顧月兒那一雙小巧的秀發鞋子拿在手中。他指著一旁鬆軟的大椅子道。

    “坐下。”

    她賭氣的冷哼一聲,卻被一旁的男子橫抱了起來,然後將她放置在毛墊之上,“我馬山就要離開了,你還不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嗎?”他輕柔的帶著玩笑般的口氣。

    一想到扶蘇馬上就要離開,顧月兒就止不住的悲傷起來。“扶蘇,我後悔了。早知道我就應該聽蘇梳的話好好的待在齊英山上,那樣我對你的思念就不會這般深邃。若是那樣,我的心就不會痛。”她萬般五百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房,在抬著眉頭看著身旁溫柔如昔的男子。

    之前,在她趴在琉璃瓦上之時,就應該明白到底會發生什麽了、終究,如今的她隻能和這個男子南轅北轍嗎?這一刻,顧月兒感覺自己在夢中一般。

    是夢嗎?

    她低頭,腳上的碎花小鞋已經被扶蘇牢牢的穿山了。她看著發愣的扶蘇,輕柔的推了一下,“你在想什麽?”穿上鞋子的女子,腳下似乎不在那麽冰冷。

    “冷嗎?”扶蘇摸著顧月兒的腳腕,輕柔的說著。聲音之中帶著深深的擔憂,那深邃的雙眸之中,帶著一絲不言而喻的愧疚神情。“我去給你拿一雙暖和一點的鞋子。”

    顧月兒在扶蘇轉身的那一秒鍾緊緊的抱著他的隔壁,輕聲道,“扶蘇,我隻要你多陪在我一會兒就好了。我真的不冷。須臾之後,你真的就要走了嗎?”

    她溫柔的小手輕輕的撫摸在這個男人的臉龐,看著那俊逸非常還有眼角的那一抹無奈,輕聲的笑了起來,‘我知道扶蘇是幹大事情之人,我不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的麵前打擾。況且,我已經不在是三年之前的那個不經人事之女子。我已經長大了。就等著你將我娶回去。”

    如此嬌妻,誰不願意將她娶回去呢?

    溫柔的目光帶著似乎像是堆積了漫天星星匯集的閃亮笑意一般,他的眉頭輕柔一揚,將一塊玉石放在顧月兒手中。“這是什麽?”這一塊玉石白璧無瑕。

    即使在這冰冷的冬天,她撫摸上去仍然能夠感受到淡淡溫暖。這玉似乎及其具備靈性。“扶蘇,給我嗎?”她訝異的開口,抬頭看著正在給她佩戴玉石的男子。

    她的頭在不經意之間靠近了扶蘇的脖間。輕柔的獨屬於男子的熱氣像一陣溫和的風清揚的飄了過來,將她的整個心田都弄得酥軟起來。

    做了一個女子,她怎麽能夠在心中想起那麽香豔的畫麵。果然,之前在鹹陽之時,酒樓逛得實在有些多。可是,扶蘇身上的味道真的好讓人迷醉。

    她止不住的靠近,靠近。

    扶蘇將玉佩戴好之後,和顧月兒之間的距離逐漸的拉大了一些。她倉皇的收起自己一副略微有些欲念的模樣,唇紅齒白的笑著。

    扶蘇輕輕的摸著足足矮了他一個半頭的的女子,疑惑道,“之前還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怎麽突然就變好了?”

    顧月兒有些尷尬的將一旁男子的手輕輕的扒拉下來,聲音有些委屈的道,“你放心好了,我沒生病。隻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其實真的不應該稱為是扶蘇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