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兔死狗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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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魯肯米勒和鍾石見過麵之後,馬不停蹄地搭上‘私’人飛機,在香港的夜‘色’當中呼嘯升空,直奔紐約而去。?要看書w?w?w?·1?k?a書nshu
從十二小時前落地開始,到如今在啟德機場返回,整整一天的時間德魯肯米勒全部都是在馬不停蹄地工作著,拋開時差不算,德魯肯米勒已經睜著眼超過三十六個小時,但是此時他一點倦意都沒有,臉上依然是‘精’神奕奕。
作為對衝基金這一行業來說,員工的福利待遇幾乎是外界不能想象的,薪水高得令人發指就不說了,其他的諸如前台小姐是選美冠軍、和社‘交’名媛‘交’往、擁有最頂級會所的vip專區等更是家常便飯。而頂級的對衝基金,則更是擁有自己公司的‘私’人飛機,方便員工們隨時隨地出行。
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能夠給他們創造利潤!
德魯肯米勒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人,甚至在專業人士的眼中,他的名頭在某些方麵甚至比索羅斯更為響亮。所以他乘坐‘私’人飛機全球各地出行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盡管他更願意低調一些,但有些時候這些東西的確能夠給他提供更多的方便和選擇。
“喬治,是我!”
當飛機進入美國領空之後,從‘迷’‘迷’糊糊當中醒過來的德魯肯米勒第一時間就撥通了索羅斯的電話,這個時候他的老板應該已經醒了。
這架造價高達八百萬美元的灣流商務機極為先進。除了配備高達1000磅推力的頂級渦輪引擎之外,還有當今世界上最為先進的航電係統,可以保證全天候全球範圍內的定位和通話。機艙內的內飾更是全部人工定製。豪華到了極點。
坐在散發著麝香的真皮沙發上,德魯肯米勒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陰’鬱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當索羅斯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之後,他的麵龐才鬆弛了幾分,說道:“老板,我有個緊急情況需要向你匯報,當麵匯報。就是現在!”
“香港的事情嗎?”聽出德魯肯米勒話語中的焦慮,索羅斯心中就是一動。隨後就反應過來,勸慰德魯肯米勒道,“斯坦利,放輕鬆點。香港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什麽事情等你回來之後再說,我現在趕著去和朱利安吃早飯,你現在還在飛機上吧,先睡個好覺,等你回到公司一切都已經搞定了!”
“朱利安?”飛機上的德魯肯米勒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在這個時候說出那件事並不合適,當下將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隻是淡淡地回答道。一看書?w?ww·1kanshu“好的,等我回到公司之後,我們再談。”
在自己的林肯車裏掛掉了電話。索羅斯已經看到朱利安羅伯遜的豪華奔馳就停在不遠處,他笑眯眯地走出車‘門’,迎上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的朱利安羅伯遜,寒暄道:“朱利安,昨天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感覺怎麽樣?”
“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朱利安羅伯遜微笑著回答道。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這一次竟然是我們失敗了,真是太讓人意外了。不過這樣更好,下一次他們可就沒這麽多的現金了。”
兩人在一個熱狗攤邊停下腳步,分別掏出一美元的鈔票,遞送給正在忙活的攤主,這是一個中年黑人,他麵無表情地接過鈔票,隨後麻利地包了兩個熱狗,又衝了兩杯咖啡,再遞送到兩人的手上。
對於這個攤主來說,雖然很清楚這裏是紐約的金融區,但整天忙於生計的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每天都來光顧他的攤位的這兩個老人,是在金融界能夠呼風喚雨的超級大佬。不過即便是知道了,對於改善他的生活也沒有絲毫的幫助,他可不認為這兩個老頭能夠再多吃下一個熱狗。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麽簡單和樸素。
“今天的熱狗好像放了點辣椒,味道不是很對了!”兩人邊吃邊走,到了街道拐彎處,朱利安羅伯遜皺了皺眉頭,又蠕動了一番嘴巴,這才麵帶怪異地說道,隨即就將還有一大半的熱狗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是你的心情受到影響了吧!”索羅斯哈哈大笑起來,半天之後才止住笑意,指著朱利安羅伯遜毫不客氣地說道,“看來香港的事情的確影響到你了,至少影響了你的胃口,我可沒覺得今天的熱狗和平常有什麽區別。”
“當然!”朱利安羅伯遜不滿地瞪了索羅斯一眼,大口地喝著手中的咖啡,好半天後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喬治,我這一次足足損失了六億美元,包括股指期貨和利息期貨在內,原本我還認為我們可以打敗香港政fu,哦,不,是那個叫鍾石的小子,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完了。”
不等索羅斯接話,他又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大筆的借入股票需要償還,到時候又是一大筆的資金流出。上帝啊,這一次至少損失了十億美元,今年我的業績看樣子就要泡湯了,管理費恐怕都收不到了!”
對於對衝基金的管理人員來說,他們的收入主要由兩個方麵組成,第一是固定的管理費收入,第二則是在幫助客戶打理資金時候所取得的超額收益,這部分按照投資時的協議進行收取。但如果在某個周期裏,對衝基金並沒有取得超額收益,那麽一般來說,這個周期內的管理費也就沒有資格收取了。
華爾街頂級的對衝基金,一般是2-20,即每年從本金當中收取2%的管理費,從超額收益當中收取20%的超額收益。比如一支資金管理規模達到10億美元的對衝基金。這一年的淨值比上一年增長了10%,那麽他們所能收到的各種費用約為4000萬美元。
當然,這些並不是他們所能賺到的最大利益。事實上將自己變成“客戶”才是他們最大的利益所在。就舉剛才的例子而言,如果該對衝基金這10億美元當中,有管理者的2億美元,那麽他這一年的收益就達到了2000萬之多(沒有算各種費用),遠比僅靠收取費用賺得更多。
索羅斯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對朱利安羅伯遜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當下就立刻反駁道:“朱利安。看來你在香港下倉的比例很高,但是據我所知。你在其他市場也下了重倉,過段時間就到了收益的時候。再說,前幾次,你不是在香港市場上收獲了很多嗎?如果說到損失。相信我的並不少於你,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下一次怎麽調整香港的市場呢?”
他說的是“調整”,而不是衝擊,因為索羅斯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所以凡事都異常小心,不想授人以把柄。就好像他對馬來西亞、韓國又或者是俄羅斯的講話中那樣,他要時刻保持自己是一個市場的調節者形象,而不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投機者。盡管他在這些國家的很多人眼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投機分子。
形象很重要,因為關乎到行為是否正義,所以索羅斯即便是被東南亞地區的政要所痛恨。但是在整個西方世界,他依然擁有著與日俱隆的聲望,而這種聲望,也被他巧妙地當做了工具。
“這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了!”朱利安羅伯遜停下腳步,將咖啡杯扔進垃圾桶後,再雙手一攤。頗為無奈地回答道,“喬治。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們必須把先前的所有東西清理幹淨,然後在征求投資者的同意後,才能夠展開新的投資計劃。而且,短期內我們的業績不能夠出現大幅的‘波’動,否則投資者會很不高興的。”
投資者不高興,接下來就會撤資,撤資則會徹底地打‘亂’他們的全盤投資配置。所以,說服投資者是擺在他們麵前的頭等大事。
索羅斯自然也清楚這其中的關節,他微微地頜首,示意讚同,隨後又提出了幾點建議,“朱利安,等這一切都搞定之後,我們要好好地坐下來商討一下,下一步該怎麽樣對香港實施善意而又有效的調整計劃。這一次,我們必須要加大我們的做空力度,倉位再加大,另外鼓動更多的資本加入進來,雖然香港有很多美元儲備,但是也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等到港幣崩潰的那一刻,我們什麽都會賺回來的。”
“你說的很對!”朱利安羅伯遜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索羅斯,試探‘性’地問道,“喬治,最近市場有傳聞,說你們正在削減俄羅斯國債的頭寸,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這個啊!”索羅斯蠻不在乎地笑了笑,隨口回答道,“的確是在削減俄羅斯國債的頭寸,但並不是知道了什麽,而是這部分的資金被投放到了香港市場,這件事是斯坦利在‘操’作,隻是沒想到,這些錢投進去竟然還沒有把香港打垮,現在想起來的確有些後悔。”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心頭疑‘惑’已去,朱利安羅伯遜點了點頭,飛快地朝著一直跟在自己後頭的奔馳車走去,鑽進車後,還不忘朝著還有些錯愕的索羅斯揮了揮手。
索羅斯的確很錯愕,他沒有想到自己輕描淡寫的解釋就說服了對方,他哪裏知道,對方早就從郵件當中得知了這些東西,現在隻不過是試探‘性’的求證而已。
隻是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再次攻擊香港的計劃,最終並沒有實行,而且是永遠再也沒有機會實行了。
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的索羅斯,開始認真地總結從昨天港股市場上敗退後的損失,其中98000手的期指沽單,損失接近50億港幣,做空港幣所承受的利息和匯差,大約5億港幣,做多的利率期貨,盈利在3億港幣左右。而因為股市強勢上漲,沽出的空倉股票,損失在15億港幣到30億港幣之間,具體情況還要看最後清倉時候的價位。
這幾項加到一起,初步的損失在77億港幣到82億港幣之間,折合成美元超過10億,和朱利安羅伯遜所說的相差無幾,損失的大頭在股指期貨。而一想到鍾石那個小子,索羅斯就恨得牙根癢癢,這一年多下來,他在此人身上的折損就超過了20億美元。
“上帝啊,我倒要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有什麽能耐,能夠抵擋住我下一次的進攻!”雖然以前曾經見過麵,但索羅斯早就將那個在英國和他對話的小子忘到不知哪裏去了,此時的他最迫切的事,就是能夠再一次和這個年輕人‘交’手。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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