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澀元的話再一次震驚到了眾人，裴綽忍不住問道：“老二，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沒有向我提過？”

    父親，其實顏天佑剛剛入長安的時候，我就從鑫兒的口中偶然得知了他與鑫兒在兩年前就有過一段淵源。而且，鑫兒一直對顏天佑念念不忘。後來顏天佑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說了。再後來，我想著鑫兒既然喜歡顏天佑，而且，當時顏天佑已經成了長安城的新貴，我就打算請顏天佑過府宴請他，順便打探一下他是否婚配，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想順水推舟，撮合一下他和鑫兒。”

    說到這裏，裴澀元看到父親的臉色透露出一絲不滿，他連忙解釋道：“父親，這事當時八字還沒有一撇，我就想如果事成了再向父親稟報，以當時鑫兒的處境，與顏天佑結親，那莫過於一樁美事了！”

    裴綽也不是真的對二兒子生氣，他隻是覺得兒子沒有將這事情提前通知他一聲，心裏有點不滿。當然，對於和顏天佑結親，他當然同意，掌握一支禁軍在手的顏天佑，長安城沒有一家權貴不想拉攏交好的。

    聽到兒子的解釋，裴綽心裏的那一丁點不滿隨之煙消雲散，點點頭，示意兒子繼續往下說。

    可是，後來的事情發生了變化。當顏天佑被我邀請來到府上，期間，我和夫人順勢打聽顏天佑的情況，不幸的是，顏天佑已經有婚約了。”裴澀元說到這裏，話裏也有些遺憾。

    他一旁的老大裴明鬆回憶起顏天佑的經曆，怎麽也沒記得顏天佑有過婚配啊，他的眉頭一皺，忍不住開口問道：“二弟，我記得顏天佑，沒有成過親，也沒有定過親呀！你的消息確定麽？不會是顏天佑的托辭吧？”

    裴澀元當然裴明鬆的疑問源自哪裏。自從顏天佑一朝名動長安，成了大唐自開國以來獨一份的長安侯，他的資料早已出現在了長安各大高官權貴世家的案頭上，那資料從顏天佑出生到從軍經曆概無巨細，內容無所不包。其中，沒有顏天佑有過婚配的記錄。也正是因為如此，顏天佑才成了長安各大世家權貴之家的搶手貨，不少人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拉攏到顏天佑。

    他苦笑一聲，對著身旁的裴明鬆說道：“大哥，不要著急，聽我接著往下說。”

    頓了頓，裴澀元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放下茶杯，才繼續說道：“在席間，我也是怎麽問顏天佑的，誰知，他的婚約不是早就定下的，而是半個多月前才定下的。”

    這時，老六裴思敏急不可耐地出言問道：“二哥，顏天佑被誰家招為婿了，這事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事要是有，早應該傳遍整個長安了呀！”

    裴明鬆也是一臉的疑惑，沒有著急詢問，而是看向裴澀元，目光裏釋放出來的意味不言而明，顯然和老六的問題別無二致，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看他怎麽解釋。

    坐在上位橫席的裴綽和裴怊倒是沒著急問，兩人也和老大一樣，等著裴澀元解釋。

    看著眾人皆是期待的目光，裴澀元無奈隻能繼續說下去：“長安誰家也不是！”

    還沒等裴澀元繼續說下去，老四搶話插嘴道：“誰家也不是，難道是皇家？顏天佑要納公主？哪個公主我想想？陛下成年的公主都有了歸宿，至於未成年的，十八公主……”

    看著正在推算的四弟，裴澀元一陣無語，最後忍不住地打斷老四，說道：“四弟，你別算了，不是皇家！”

    老四正算著哪位公主正處於待嫁的年紀，被裴澀元打斷，話順口而出：“那會是誰？也沒別人了呀！”

    是石國公主！”裴澀元說出了答案。

    老四明顯對西域不太了解，聽到這答案，嘀咕著：“石國公主？”，他沒記得誰的封號是‘石國’啊！

    這時，裴綽突然問道：“西域石國的公主？”

    裴澀元點點頭稱是。

    老六裴思敏向來機敏過人，聽到二哥的答案，稍稍思量，說道：“二哥，你是說皇帝賜婚？”

    裴思敏的問話自然換來了裴澀元的肯定回答。

    怎麽會是石國公主？我怎麽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在坐的眾人，老四老五說著話。

    至於為何，追究下去，也沒必要了，我們說的是顏天佑的事。老二，你繼續！”

    裴綽的話一錘定音，讓幾個兒子徹底安靜了下來。

    結果，你們也能想得到，不歡而散，鑫兒也是傷心了好久，又恢複了冷淡如冰的性子。”

    前兩天的虢國夫人壽辰，顏天佑和鑫兒意外相遇，不知怎麽的，兩人重歸於好。就在今天下午，顏天佑約我去了春來秋去茶樓，和我談了這些，他更是一並表態，說會給鑫兒一個名份，求我成全他們。至於廣平王和清河崔家，他說他負責擺平。”

    啪嗒一聲，一直不怎麽說話的老七的茶杯忽然傾倒在一旁的桌上，讓驚訝不已的裴家人恢複了正常。

    老二，顏天佑真是這麽說的？”裴綽鄭重嚴肅地說道。

    是，兒子不敢欺瞞父親，這是顏天佑的原話。”裴澀元肯定地說道。

    你答應了麽？”

    父親，沒有您的允許，我這會兒哪敢答應，隻說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也想著回來爭取一下父親的意見。”

    裴綽這回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轉過頭對著裴怊說道：“阿怊，對此事，你有什麽想法？”

    裴怊神秘地一笑，並沒有明確回答，而是打著暗語，“你怎麽想的，我就是這麽想的。”

    裴綽手指著裴怊，一臉無奈的表情，歎道：“你呀！”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均大笑了起來。

    爽朗的笑聲在鬆鶴廳內回蕩盤旋。

    下麵坐著的幾個人麵麵相覷，表情各異，老大皺著眉，老二裴澀元腦海裏閃過一道明悟，老四老五搞不清楚家裏長輩的意思，老六裴思敏若有所思，老七低下的頭眼睛卻冒著精光。

    月明星稀，萬裏無雲，夜吟應覺月光寒？

    廣平王李俶在自己的書房想了好久，最終下定了決心，抬腳出了自己的書房，向著母親的所在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