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戲(一)

字數:6533   加入書籤

A+A-




    崩羅山脈,作為中央大陸與西北胡人的分界線,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和平在這裏永遠都是夢想。二十年前,漢帝國的武王秦萬率軍北伐,此地才略得安寧,秦萬後以此為起點,構建了延綿數萬裏的長城。侘英關,一直是西北地最大的關口,二十年來憑著地理優勢,成為西北最大的城市。

    時正直三月,正是集市初開之時,俊美的精靈,粗魯的胡人狄人,愚昧的蠻人,殘暴的獸人,精明的地精等等。都集中在這個關口城市內,遵守著這個大帝國的法令,他們畏懼著這個大帝國的國威,更懼怕正在關外駐紮的大軍。

    北軍,這是老百姓對這支駐紮在侘英關外軍隊的稱呼,原本的大軍此時已經縮減至二十萬,延綿數裏的軍營鞏固著帝國的西北邊疆。

    軍隊給人的感覺多大應是恐懼、肅穆的,沒有一點活氣。這支軍隊的士卒未出其外,每半年一次換防,平日裏最多的就是日常操練,趕上農忙季節就去幫農民耕地收割,其餘時間是不許外出,當真能把人急死。

    然而今日卻不同,今天是北軍五日運動會的第一日。自武王改革軍製後要求每個集團軍每年都要舉辦次運動會,項目不限。北軍向來財大氣粗,一下舉辦了包括角鬥、蹴鞠、舉重等幾十種項目,決出各部的勝利者,因為這個運動會已是士卒少有的娛樂,再加上聽說已歸隱數年的秦王到來,這群兵卒自然更加興奮。

    這片空地被分割成幾個部分,顯得雜亂,其中有不少臨時搭成的茅草房供人休息。最熱鬧的是中央地區的武鬥台,長寬各五百米、高一米,底層以熟土攤成,四周以木板和白崗石鋪成,四周圍滿士卒,並還有人不斷聚來,台上的比武即將開始。

    兩將各立一端,一將身著黑甲黑袍,手執長戈,胯下黃騮馬;一將銀甲白袍,手持楠木大刀,胯下追風白馬,兩人皆以黑布蒙麵,威風凜凜。

    士卒的叫好和呐喊遍布全場,一個個精神抖擻,不見惰氣。

    “武王威武,撂倒那廝!”“章將軍必勝”“武王,我可下了一百錢在你身上,不敢輸了啊!”……

    台上二人絲毫不受影響,仍是靜立,馬匹不時打個響鼻。突然二將同時驅馬疾馳而前,大吼一聲,兵刃登時相接,不分勝負,待兩人錯開,確是誰也沒占到便宜。一拉韁繩,再次衝殺在一起,不一會兩人便廝殺在一起,刀來戈往,好生激烈。

    這兩人一人是曾兩度封王的秦王秦萬;一人是現北軍前鋒大將,年輕驍勇的章費麟。這兩位的比拚自然引來無數士兵的圍觀。

    正處在休息棚的任定伸長脖子觀望,不想錯過,他作為帝校畢業的高材生,一直將精忠報國作為己任,然而這種太平盛世幾乎是他們這類職業軍人的噩夢,也幸虧任定的父親曾在秦萬北征時在帳下任將軍,是現任北軍元帥馮平輿的裨將,再加上任定爭氣,故而畢業後就在馮平輿處任近衛。

    因這位脾氣詭異的馮大帥就在身旁,任定也不敢大聲叫好,但其漲紅的臉龐說明了激動。別的不說,單是見到已隱居數年的偶像武王就足夠了,自當今聖上和武王合力執政已來,僅二十餘年就讓帝國強盛至如此,武王秦萬更是有“軍神”之稱,武功名聲之大,幾無人可敵,不知是多少士兵的偶像,後據說因受傷而隱居。而今日已數年未現身的秦萬竟出現在北軍,怎能不讓人激動。

    不過看了眼身旁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馮平輿,任定就一陣無語,看來馮大帥和秦萬關係不和的風聞是真的。

    抬眼一望,就看見一個五十多歲,身著錦衣、滿麵急色的人快步過來。此人身材高大卻麵白無須,邁著小碎步,不時的避開那些飛來的蹴鞠和囊球,很是狼狽。

    看到此人,任定趕緊輕搖正睡的馮平輿。“大帥,大帥,有貴人來了,你快醒醒。”

    “趕出去,不見。”馮平輿擺了擺手,頭都不抬的說。

    “大帥,你快醒醒,是陛下的特使!”任定又急迫的搖了搖。

    “什麽破特…什麽!你他媽怎麽不早說,還不快去迎接。”迷糊的馮平輿頓時驚醒,扭頭一看,向周圍侍衛吼道,自己趕緊整理身上的戎裝。

    任定苦笑一聲,這位大帥…哎,變換莫測啊,自己趕緊和另外兩人去迎天使。

    不一會就攙著錦衣人到了近前。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此時的馮平輿已與剛才大不一樣,身高一米九多,虎胸狼腰,豹頭猿臂。身著連環鎖子甲,被獅虎纏鬥袍,係獅頭蠻帶,手搭在腰間的碧水青峰劍,威風異常,不愧名將之名,一改剛才的頹廢模樣。

    “魏總管,您來往此地怎不通報下人一聲,本帥也好設席迎接。”馮平輿迎了上去,親自攙著魏六到椅子上說道。

    “馮帥折煞咱家了,隻因事關重大,怕耽擱,這才匆匆趕來,那些禮儀形式不要也罷。不過大帥軍中這些軍卒還真是…真是活力四射啊。”魏六趕緊站起身來行禮苦笑道,他魏六自知隻是皇帝身邊一總管而已,當今的皇帝乃是明君,自己在些地方小官還可作威作福,在地方大員麵前哪敢,更何況這位帝國元老,和皇帝以弟兄相稱的馮平輿,怎敢抱怨。

    “粗人治軍,難有禮節,還請多多包涵。請座。任定,快去倒茶。總管如此之急,不知所為何事?”馮平輿點了點頭,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魏六接過茶來輕呷一口,平複下心情說道:“還請大帥見諒,此乃密件,敢問秦王現在何處?”

    “秦萬啊,黑甲的那就不是嗎。”馮平輿不屑一笑,指著台上說道。

    “哎呦,要了咱家親命了!您快讓下來啊,秦王舊傷未好,這要是出了事可怎麽辦,您快讓別打了!”魏六嚇的茶杯都丟了,哭喪道。

    “魏大人莫急,此番比拚未用武氣和魔法,隻是武鬥而已,更何況還有醫術士和法術士在旁,傷不了王爺。”看到馮平輿有些尷尬,任定上前打圓場道。

    “那也不行啊!要是…”

    “別哭喪了,像什麽樣子,上邊也結束了,薑還是老的辣。”馮平輿斥責一聲道。

    話音剛落,台上形式已變。已然占優的章費麟發現秦萬一個破綻,揮刀便斬,卻未曾想到這是秦萬故意漏的破綻,秦萬槍頭格住大刀,槍尾反打中章費麟握刀手,大刀直接被打飛。手中無刃,章費麟卻不認輸,飛身撲向秦萬,卻反被秦萬一槍抽去,一陣白光擋住槍刃,章費麟雖未傷,但也被打落馬下,台下頓時爆發出雷鳴的叫好。

    揮手壓了壓瘋狂呐喊的士卒,秦萬扯下蒙麵布下馬拍了拍已經起身的章費麟說道:“小子,基礎很好,就是太急了,以後要穩一點,是塊材料。”說完脫下盔甲大吼一聲拋給底下的士卒,這是北軍的一個傳統。

    秦萬一襲素底衫,頭冠羽冠,手裏拿著不知何處來的扇子,溫文爾雅,全然沒有行伍氣息,倒似一大儒做派,朝著魏六行來。

    馮平輿攔住要迎上前去的魏六,說道:“急什麽急,這小子自己就來了。”全然不顧魏六已經豬肝似的臉色。

    “都起來吧。老馮啊,這麽點小事你都要和我作對,就不顧當初的弟兄情誼,你妹子那事要怪她,關我什麽事。”秦萬擺手免了魏六任定等人行禮,對著馮平輿無奈說道。

    “臭小子!要沒你我妹子會成那樣嗎!不給個說法…”馮平輿拍著桌子大吼道。

    “這事我不和你說,等到了長安我去和馮蘋哀說。魏六,豆腐皮讓你給我帶什麽話?”擺手打斷馮平輿的大吼,不管其的暴怒,秦萬對魏六說道。

    “王爺,您…怎麽…哎,罷了罷了。”魏六原本豬肝色麵色頓時再漲紅了一番,手舞足蹈的要解釋什麽,最終卻是歎了口氣,幽怨的看了秦萬一眼,轉手一翻,一個紫紅色的木盒出現在手中。打開木盒,裏麵乘著一個有拇指大小的紫色圓珠。

    “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豆腐皮都無所謂,看把你魏六急的。”秦萬拿起紫珠,咧嘴笑道。

    秦萬微眯著眼睛,將紫珠攥在手心裏,不一會便睜開眼睛,臉上也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哈哈哈,四年啦!老子終於找到了,啟靈啊啟靈,你竟然敢去那個地方,那可是老子的故鄉啊,可笑至極,這次不降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秦萬從開始的放聲大笑到最後的小聲嘀咕,嘴角更是咧著恐怖的笑容,周圍人不由的打個冷戰。

    “王爺,陛下來時要咱家傳話給王爺,陛下甚是思念,還望王爺盡快回到長安。”魏六道。

    “這是自然,看來欽天監也不全是廢物啊,竟然真找到啟靈了,的確得去趟長安。”秦萬笑嗬嗬道。

    “陛下讓您回去的時候要把二十二壇碧玉春釀和十三條雲澤鯉魚還了。”魏六道。

    “呃,咳咳,魏六你先回長安,我這還有些事。”秦萬頓時沒了笑容,推著魏六趕緊讓他走。

    “王爺,這不合規矩吧。”魏六急說道。

    “魏六你還不了解我?規矩就是讓人來打破的,我這人最守諾了。來人,送魏總管回長安。”秦萬道。

    “就是因為了解您,才怕您不去啊。”魏六苦笑道。

    “算了,不和你這個呆頭說了。老馮,這小子是你手下吧,讓給我怎麽樣?”秦萬一撇嘴不屑道。轉身滿臉笑容指著任定對麵無表情的馮平輿說道。

    “你早盯上任定了是不是?好不容易找個人才就又被你個王八蛋挖走。”馮平輿罵道。

    “多謝多謝,任定是吧,好名字,從現在起任本王的近衛,並且去執行一任務。”秦萬笑眯眯的對任定說道。此時任定早就傻了,應該說周圍的十幾個人都傻了。

    “王…王爺,小卒願往!”旁邊人推了推,任定才緩過神來,漲紅臉龐激動說道。

    “不知王爺讓小卒去往何地?”冷靜下來的任定問道。

    秦萬咧嘴一笑,目光看向遠方,淡淡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

    這是一個無論曆史、文化、國家都與地球一般無二的星球,但並非地球。

    公元2062年10月某天。此時人類已進行第五次科技革命,鋼鐵城市遍布大地,人工智能隨處可見,當然,反作用就是被徹底破壞的生態環境,但這已沒多少人在意。

    s市,華夏大都市之一,在這裏奢侈與艱苦、富貴與貧窮完美融合與分裂。西南方的窩棚區,換作貧民窟也未嚐不可。在這裏隱藏著這座城市下的腐爛和肮髒,最底層的居民在此生活著,他們生活的改善與時代發展完全不配套,生活比百年前尚不如,因土地慘遭汙染,致使房租頗為便宜,有大批城內的上班族選擇定居於此,陳奉陳剛便是其中之二。

    “奉哥,遊戲登錄器買回來了!”

    “砰”的一聲,陳剛高大的身影衝進屋內,手裏還抱著兩個紙盒。

    昏睡的陳奉頓時嚇得從沙發上竄起,滿頭冷汗,狠狠瞪了過去,又無力躺下。

    “哥,你又犯病了?”陳剛嘿嘿笑道。

    “昨天晚上做了一宿,嚇醒了三次,想補會覺還被你嚇醒。買個遊戲登錄器而已,你咋這麽興奮?”

    “沒啥,就是路上見了以前一朋友。”陳剛支支吾吾。

    “算了,你啥時候要能騙人了,我姓反過來寫。”陳奉一個白眼,“買登錄器有剩錢沒?”

    看著陳奉滿懷希望的眼神,陳剛不負眾望,在身上摸索半天掏出一疊紅色鈔票——七八張五塊錢。

    陳奉一聲慘嚎。

    “奉哥,要不問幹媽借點錢先應付下,到時候再還給她。”

    “你想幹嘛?想給我收屍了就盡管借,要讓我老媽知道我慫恿你辭職,你要不猜下我會是什麽死法?”陳奉歎了口氣悠悠說道。

    “算了,不管那麽多,憑咋倆一文一武在遊戲裏麵也能賺錢。”陳奉豪氣幹雲,想再多都不如把眼前事辦好,活了二十多年,陳奉對這條原則堅信不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