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相見

    “師弟，好久不見！”

    空氣一下變得格外的沉默，猴子盯著龍椅的前方，眼中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龍椅處空無一人，陳江流卻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情緒，那是一種久經風霜的蹉跎感，是一個靈魂突然的無處安放，他知道，那是一種緊張與惘然，久別重逢固然欣喜，可萬載歲月流逝，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

    良久，空氣中傳來一聲歎息，

    “大師兄，好久不見！”

    一個身形顯露出來，他一襲白袍，麵如冠玉，溫潤儒雅，眼中卻藏不住的滄桑，對著半空中的猴子行禮。

    “師弟，一別萬年，不曾想還能有再見之日。”猴子有些唏噓感歎，“為何鷹愁澗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

    猴子突然想到什麽，連忙問道。

    “大師兄，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了，當年我本欲回到西海，在半途卻得知四海淪陷，不得已才來這縛龍之地，不料這裏也難以幸免，我隻能挪動鷹愁澗，藏於幽冥之中，自身也不得不陷入塵封之中。”

    小白龍回想起萬年前的災厄，臉色有些難看。

    “師傅他們可還好？”猴子突然的問道。

    小白龍搖搖頭，他不怎麽清楚。

    “當年，災厄太過突然，我們的肉身瞬間被毀，天庭和佛門將你和二師兄的一抹真靈封印送走，而很快，我和三師兄這第二批也被送走，但這兩批之中，沒有師傅，他執意留了下來。”

    他的語氣突然的有些黯然，猴子沉默了，他知道以那個和尚的秉性，卻不會撤走，那麽，結果就隻有一個。先前雖然有所預料，卻還留著一份僥幸，如今看來，那個和尚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歸屬。

    “你可知後來發生了什麽？”

    猴子遲疑的問道，他不確定小白龍知道多少的東西。

    小白龍搖搖頭，“撤退時，天庭已經開始傾塌，佛土也開始淪陷，我被送走時，他們開始準備送走下一批，不過，那應該是最後一批。”他皺著眉，回想著，“後來，我經西海一瞥而過，覆海之水開始倒卷上天，而人間早已一片汪洋，哀鴻遍野······恐怕，早已換了一個天地。”

    猴子長歎一聲，卻也無可奈何。

    “大師兄，那如今有何打算？”

    “重走西遊路！”

    “什麽？”小白龍有些震驚，他盯著猴子，看著對方一臉嚴肅的樣子，知道自家大師兄已經下定決心了，隻是不知為何要從走西行路，想到這裏，他將目光看向了一旁靜坐的陳江流。

    盯著光頭，眉目清秀，身蘊佛光，“咦”他眼中精光一閃，過來扣住陳江流的手腕，輸出一股靈力探查，眼中驚訝之色越來越濃。

    “大師兄，怎會如此巧合？”他驚異不定的望向猴子。

    “你也發現了，這也是我決定再次西行的原因之一。”

    小白龍搖搖頭，收回手，有些不同意道：“大師兄，太過草率了，雖然如此巧合，卻也並不是沒有，這不能說明什麽！”

    “他法號‘玄奘’，從長安而來，那裏是貞觀元年！”

    “什麽？這不可能，萬年之後，大唐怎會還存在？”

    說到這裏，他想到一種可能，抬頭看向猴子，猴子搖搖頭，

    “不是金蟬子，我感受不到半點的相似氣息。”

    “大師兄，當年的西行你我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這次再走一次，就不會那麽簡單了啊，那會兒是西遊之路，這次可就真成了西行之路了！”

    “我不清楚天庭和佛門那群老不死的最後布了一個什麽樣的局，會和之前的西行如此的相似，一個和尚來到五行山，救了我，然後遇到了你，多麽熟悉的劇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很好奇！”猴子眼中一抹豪氣浮現，“當年能踏破九霄，如今更要踏破九霄，這雲遮霧繞的讓老孫不痛快！”

    小白龍知道自家大師兄的脾氣，這次西行看來是鐵定要去了，隻是他還是有些憂心忡忡。

    “大師兄，你在教他行者道？”他轉移話題道。

    “恩，不錯！”

    “可你知道，他是天生的悟道者，若學悟者道，一日千裏，而你這不是南轅北撤，適得其反嗎？”

    小白龍的話讓陳江流吸引過來，他瞪著猴子，有些生氣。

    “大聖，你怎麽不和我早說！”

    “小和尚，你怎麽知道你不適合行者道，你看不是練的挺好嘛！”

    猴子眉毛一挑，不以為意的說道。

    “可小白龍都說了我更適合悟者道啊！”

    “誰規定的你不能學行者道的？”

    “大師兄，因材施教，順天而行，從來便是如此！”小白龍連忙解釋道。

    “從來如此，便對了嗎？”猴子不屑的呲笑一聲，“行者悟者當初是誰劃分？幾萬年了，一成不變，卻不看到底還適不適合，如今天地大變，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能衡量修行的隻有自身。”

    小白龍若有所思，也不再爭辯，而陳江流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不過看著猴子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欲言又止，被猴子一瞪，連忙閉上嘴巴。

    “對了，師弟，為何你這鷹愁澗的潭水變成了幽冥之水？”猴子突然的想起什麽，問道。

    小白龍麵色一滯，神色有些複雜，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當年西行之後，我去地府，想要尋找玉兒的魂魄，六道茫茫，始終無果，後來過幽冥之河，心念一動便取了一池真水，放到鷹愁澗中，沒想著萬年，竟演出此等變化，黑龍潭，倒是挺符合這名字。”

    猴子了然，也不說破，繼續問道：“你這裏可通地府？地府如今情況如何？”

    “不容樂觀，比人間更為混亂，當初六道崩塌，災厄之後，無盡鬼魂湧入，地府完全失控，十殿閻羅也消失不見，隻有地藏王一人支撐，如今怕是真正的地獄了，我鎮守此地，好歹封印住這個出口，其他地方，恐怕鬼蜮與人間互通，不知會演變成何等情況！”小白龍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