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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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夜色裏,總是夾雜著些許的陰謀。
剛過三更天,夜色正濃,王府外便來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瞧這行頭兒,該是宮裏麵的人。
霍允肆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光是看背影就知道她沒有睡著,可霍允肆卻也不願拆穿,輕手輕腳的拿起搭在床幃外頭的衣服,快速的給自己換上後,便匆匆離去了。
李解憂聽著那門聲一響,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探上身旁還殘留的溫度,頓時一陣酸澀湧上心頭,披了件衣服便再無睡意,望著窗外的夜色,李解憂想到了南楚,她的雄圖大誌自己從來都不懂,可自己的柔情萬千她就懂嗎?
“奴才參見王爺。”說話的人是徐幸,也是霍允肆安排在皇帝身邊的眼線,為隱藏身份,他是從不輕易露麵的,如今能讓他親自稟報,想必是出了什麽大事。
“宮裏怎麽樣了?”
“回王爺的話,不好。”
從進來霍允肆的眉頭就沒下去過,現在隻是皺的更深了。
“王爺不能再等了,皇上那邊已經開始著手恢複允禮允信的王位,他們在青州那邊招兵買馬的事情,皇上也是有意放過,若是再這樣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隻怕到時候咱們這麽多年的心血就都要前功盡棄了!”
說著徐幸從胸口掏出一封信來“王爺請看。”
霍允肆接過信,片刻的功夫就死了個粉碎,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信是允禮還有朝中少數大臣聯名寫的,彈劾之意不在話下“哼,一群老匹夫,還想收回本王的虎符!癡人說夢!”
“這信皇上還沒有看見,可奴才擋得了一次,擋不了第二次。”徐幸神色嚴肅又道:“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北齊需要明君,還望王爺能夠盡早做出決斷。”
徐幸不能久留,伴著深夜的偽裝,又一次消失在黑夜裏。
霍允肆將撕碎的信件扔入火盆後,看著它燃燒,直到化為灰燼,又站了許久,散去身上的煙味,方才重新踏入臥房。
“吵醒你了?”霍允肆走到窗前的人旁,剛想伸手攏一攏她批的外衣,就被李解憂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
“沒有,是我淺眠。”說完,支起掌燈就要往回走。
霍允肆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收還是不收,曾幾何時親密無間的愛人,竟也無話可說的時候,霍允肆心裏疼得就像有把刀子在絞著。
“解憂——”
四目相對,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許久,還是霍允肆先開了頭:“明日,我送你回南楚吧,和離書我會讓人去處理。”
李解憂沒太大的反應,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這段日子裏,霍允肆跟從顯帝暗通書信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她從未想過霍允肆會真的讓她走。
“我隻問你一句,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
“為我,也為你。”
“嗬——”李解憂最恨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憤怒難忍“你知不知道送我走的後果是什麽?”
霍允肆默默的點了點頭,她當知道送她回南楚會有什麽後果,但她更知道若是奪宮失利,她們的下場會更加悲慘。
“天下是我要爭的,與你無關,我不能將你牽扯進來,而且我也沒有十成的勝算,一切除了人為,就剩天意,我不能——”
“所以你就要送我走!要與我和離!”即使知道答案,李解憂也無法平靜接受“在你看來,我無法與你同生共死?緊要關頭,我隻能是臨陣脫逃嗎!”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李解憂那咄咄逼人的摸樣又回來了,霍允肆不想與她再多作辯駁,別過頭去道:“不管你怎麽說,本王心意已決,明日你必須走。”
李解憂看著眼前的人,腦海裏全是昔日的恩愛場景,不由的悲從中來“你就這麽狠,一點夫妻情分都不念。”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滴,李解憂重重的吸了口氣“你要送我走,要和離,總得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回去,先不說你讓南楚的臉往哪擱,就是我這無憂公主的身份你也說不過去。”
“你在逼我。”霍允肆眉頭高高隆起“你明知我的苦衷,卻還是不依不饒。”
“你是有苦衷,可我不能因為你有苦衷,就讓我自己蒙羞,我是和親過來的公主,你可以不在乎名譽,但我不能。”
李解憂一針見血,每個字都痛擊著霍允肆的內心,她知道若是自己不說出一個理由,就算是明日將李解憂捆回南楚,她也會回來的。緊閉雙眼,胸中起伏不斷,硬生生的拋了句話——
“秦將王不舉,肆虐成性,故此和離。”
李解憂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根本不是理由。
“因為你不舉,所以就要犧牲我?霍允肆,你覺得我信嗎?”李解憂說著又靠近了幾分,貼上了眼前人的耳朵“以往那些個歡愉,我忘不掉。”
霍允肆被耳邊的嗬氣如蘭狠狠地顫抖了一下,這麽直白的挑逗,她從來都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嗯——”
李解憂縮在霍允肆的懷中,赤/裸著身子,任由身上的人肆虐著。
“為什麽不看他給你的信?”
“你不是看了嗎?”
信是洛湛在李解憂和親來的時候寫的,一直與她的嫁妝放在一起,原來這人早就看過了,李解憂捧著懷裏人的頭,輕啄幾下,笑道:“我與他原本就沒有什麽,往後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你要是不喜歡,扔了便是。”
霍允肆沒再說話,身子向下移去,此刻什麽都不重要,她隻想專注這場歡愉。
“唔——嗯——”
“允肆,允肆——”
情到深處極致動人,李解憂難耐的哼叫著,既痛苦又渴望。
“不要送我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一道赴黃泉。”
霍允肆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嘴上卻什麽都不說,隻是重重的吻她,淚水與汗水早就混在了一起,一陣顫抖後,霍允肆望著李解憂還泛著潮/紅的臉,她摸著自己的心口,極致過後就是深深的痛。
“解憂,我不能——我不能——”
頭一回如此脆弱,她抱著李解憂,頭陷在她的肩窩處,哭的難以自拔。
夜是難熬的,即使是與有"qing ren"在一起。
第二日,天還未亮,秦江王府的門口便有馬車走動,前麵帶頭的人竟是江離,一身藍衣好不英俊,隻是偶爾會有個人從馬車內探出頭來,耳語一陣親密無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