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過去躲到一個垃圾箱後麵，凝神屏息，看著那支破爛的大軍緩緩走近。

    看到血屍了，我輕輕吹響了口哨。

    屍群隻有片刻的反應，然後繼續前行，隨著哨聲逐漸加大，那血屍終於有反應了。

    哨聲……食物……

    全身****的血屍緩慢地離開群體，向我的藏身處走來。

    它後麵先是跟著兩個普通喪屍，但後來也慢慢不再跟隨，隻剩下血屍一人緩慢移動。

    比想象中順利。

    血屍除了雙瞳外，跟其它兩三年腐屍沒什麽區別，無論是速度還是戰鬥力，並無突出的地方，我放下心來，邊吹哨邊往後退，一點點把它引到樓體中間。

    眼看血屍進了樓後，我牽著狗躲到角落，等待下一步行動。

    血屍終於發現了生豬肉，跪在地上吃了起來。

    我整理了一下心緒，對著狗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麻袋，袋口係著一條長繩，悄悄地走向血屍的背後。

    我甚至能聽見自己胸腔裏的心跳聲，這不僅是一次冒險的捕獵，也是我生活改變的開始。

    石天養，能行的，你一定能行的！

    離開家園，就是我的成人禮，如果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你這輩子就隻能遙望你的夢想了。

    距血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猛地，我將麻袋套過去，直接遮住了它的整個上半身。血屍剛要起身有所反應，我扯著繩子末端開始圍著它轉圈。繩子越來越短，而血屍也很快變成了被結實捆綁的粽子。

    血屍仍在掙紮，它的力道很大，差一點讓我脫手。

    一直觀戰的狗忍不住了，一個竄身撲上了麻袋，將血屍撲倒。狗的前肢亂抓，嘴巴不停地撒咬，讓血屍一陣忙亂不已，可惜它的嘴和手，這兩樣武器都被束縛在綁緊的麻袋裏，所以麵對人狗的合力攻擊，隻能徒勞反抗。

    我怕狗把血屍咬死，急忙製止。

    要知道，隻有活的血屍身上才可以通過抽血製成疫苗，死了的血屍根本沒有那個效果。

    經過一翻折騰，血屍終於不再掙紮，開始順從地被我牽著走動。

    成功了，下一步是先把它帶到超市去。於是，一人一狗一屍組成的小隊伍經過東躲西藏，安全地回到據點。

    關好門窗，我興奮地將喪屍係在一處角落，用自己做的鐵絲籠套住它的口牙，接著又拿出一段鐵絲捆牢它的雙手，在外麵各戴了一付厚手套，再用繩子捆了一遍。

    絕對安全了，現在就算放了它也不會傷害到我。

    我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獵物，血屍全身****，血肉腐化程度中等，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血屍，也終於看清了它的雙瞳。

    那裏充滿著汙血和髒物，但卻能看出一絲智力的閃爍。

    休息了一會兒，我給自己和狗弄了點吃的。

    我很快就飽了，可那狗大概之前餓壞了，一塊肋骨還沒消化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大餐——兩盒午餐肉。

    這樣挺好，也算有個伴了。

    這身泥該洗洗了。

    洗完自己，我又給狗也洗了洗。那狗倒也享受，眯著眼搖著尾，將水撲打得到處都是，看得出它很興奮。

    知道跟著我的好處了？

    有吃有喝的，以後你要像今天這樣勇敢，保護主人，幫助主人。這才是一條好狗有意義的人生，不對，是狗生……

    對了，得給你起個正經的狗名。

    叫什麽呢？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個普通的山地犬，咱倆活在末世，不求榮華富貴聞諸侯，隻求心有浮雲常自在。所以我給你起個有意義的名字……

    就叫二哈吧！

    你亂叫個什麽勁，這麽有詩意的名字都不喜歡，算了……那就起個雄情萬丈、震懾寰宇的名字！

    嗯……你覺得大柱子怎麽樣？

    別叫、別亂叫，讓我再想想……

    ……左牽黃，右執蒼。西北望，射天狼……行，就叫大黃！

    你哀怨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大黃你聽我說，這年頭，賤名好養活，你就別那麽挑了。名字嗎，不就是個符號，叫著順嘴就得了。你看主人我，叫天養，一聽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不也過來了嗎……我真給你起個“天威”“赤狼”啥的名字，你這狗樣能挺起來才怪……

    大黃低頭不語，似在深思……

    ……

    這天，我和大黃在小鎮裏探索。

    有了大黃的陪伴，我膽子大許多，想趁著機會在這裏尋找些有用的東西。

    雖然沒有找到疫苗，但我找到了兩塑料桶的柴油，如今廢舊的汽車有很多，燃料卻稀罕得緊，這些柴油可以讓我們少走不少路。

    我還找到一把散彈槍，不過子彈很少，試射一發後隻剩五顆，不過讓自己底氣更硬了，我現在就拿著它，預防緊急情況。

    大黃在前麵一陣低吼，好像發現了什麽，我急忙上前。

    這裏是城鎮邊緣，地勢較高，矗立著十多台簡易的風力發電機，是小鎮供電所在。大黃就在一處控製室附近的草地上刨著什麽。

    “大黃，怎麽了……咦，這是……”

    我撿起一個拇指粗細的玻璃瓶，鋼化玻璃做的，裏麵有一片發黴的藥片。

    是疫苗！

    我急忙將藥片倒在手裏，輕輕用指甲劃了一道痕，裏麵露出暗紅的顏色。

    沒錯，是我千辛萬苦要找到疫苗。

    雖然這片已經發黴不能用，不過附近沒準會有什麽發現。我抬頭望向緊閉的控製室鐵門，開始四處尋找破門工具。

    大黃又開始吼叫，我來到它身邊望向低處：

    三輛改裝過的大吉普掛滿各種雜物正向這裏駛來，最前麵開路的吉普上麵，還坐著一個手持槍械的人。

    “快！大黃，我們躲起來！”

    旁邊有個倒塌的發電機，我們迅速躲到了後麵。

    在生存點裏，人類還彼此維係著最後一絲秩序，在野外，人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麽信任感，這個危險與混亂的世界，沒誰會管你黑白與對錯。

    所以有的時候，活著的人比死去的喪屍還可怕。

    車子很快到了我的麵前，下來八個人。其中七個人手持各種武器，身著各樣，卻都散發著一股殺氣，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狩獵喪屍的獵人，他們專門在各地追捕血屍，兼或處理一些需要武力解決的問題，當然，請他們得花大價錢。

    還有一個人，外表很普通，站在一群凶神惡煞中間，反倒很顯眼。

    他們離我不算太遠，勉強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陳海，是這裏嗎？”一個獵人問道。

    “應該是吧……”

    “應該是？你******耍我們呢？”

    “不、不！洛勇哥，我哪敢啊……我們鎮裏是由那幾個管委會的人說的算，隻有他們知道疫苗的存放地。我也隻是聽人說的，應該是這裏，但需要我們找找……”

    叫洛勇的獵人應該是七個人裏的老大，蠻橫地說：“好，那我們就找找！找得到的話，我們幫你殺掉那三個飛鬼，替你們鎮裏的人報仇。如果找不到的話，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們幫不上，而且你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來著？”

    “東街超市，那裏有我們的一些食物補給。洛勇哥，如果真找不到疫苗，用食物不能代替酬勞嗎？超市裏有不少東西的！”

    “我們不缺食物！”洛勇用力揮揮手，“再說我們哪裏拉得了那麽多東西。找不到疫苗，我們就搬幾箱補給，當我們跑一趟的油耗，這還是便宜你了呢！”

    一個一臉陰柔的男人上前，奸笑著用手拍了一下陳海的屁股，陳海慌忙躲避。

    “海兒。全鎮的人都死絕了，就你一個幸存者，還想著給他們報仇，像個爺們，我喜歡。不如這樣，找不到疫苗也不怕，跟哥走，哥幫你想辦法……”

    “會找到的，會找到的……劉損哥，別開玩笑……”

    “行了，老二！別碰他，先找疫苗！你個彎把子，見到小白臉就想上是不是？老六，你晚上睡覺別忘了提好褲子，小心老二爆你！”

    老六正手拿短刀刮著發青的下巴，聞言晃了晃手裏刀鋒，故意細著嗓子說道：“喲——二哥，又沒地方泄火了，讓六弟幫你把病根除了吧，一了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