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中沒有感激或著類似的神色，隻有懷疑和冷漠。

    大黃感到了怪異的氛圍，向他們汪汪亂叫。

    我製止了大黃，同時將手裏的槍放在地上，以示友好。

    “你是什麽人？”

    這就是人性啊，剛才還叫著兄弟，現在變成罪犯了。

    我咽了口唾沫，將我的遭遇說了一遍，當然，隱藏了超市和血屍部分。

    他們並沒有懷疑，隻是互相看了一眼，便去了老七那裏，我也跟了上去。

    “老大，七兒被喪屍咬了一口，感染了！”

    聽了老五的話，我心裏一震，不過他們卻沒表現出太大慌亂，隻有劉損在那裏罵罵咧咧。

    “操！又得拿出片疫苗！咱這幾片疫苗光老七一個人就用了五片了，我******還一次沒用呢，我說你這傻子怎麽這麽完蛋！”

    旁邊就是自己死去的兄弟，可老五完全沒感覺似的，居然還笑嗬嗬地說：“我說二哥，你還好意思說。哪次狩獵你不是讓老七衝在前邊，你在後麵光盯著我們屁股當然受不了傷了……”

    沒等劉損罵人，洛勇先喝住老五，同時不經意地掃了我一眼。

    他大概不希望在我這外人麵前露出自己人的不光彩，那個白癡老七，隻不過是他們衝鋒陷陣的肉盾，否則，以這幫人的精明，怎麽會收一個白癡在隊伍裏。

    洛勇不情願地扔給老七一片疫苗，老七仍傻傻地蹲在他三哥屍體前，疫苗掉在身邊，他也沒反應。

    老五不滿地上前拾起疫苗塞到老七嘴裏。

    “七兒，別聳。死了就死了，咱們隊裏又不是頭一次，光隊長就換幾個了……”

    老七終於吐下藥片，但仍然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大腦中唯一的一點智力也消失了，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的活死人。

    洛勇不客氣地叫上我，幾個人一起挖了一個大坑，將四個屍體埋了起來。

    之後，洛勇、劉損和老五繼續去控製裏尋找疫苗，讓老七守在外麵，順便看著我和大黃。

    看著幾個人要在裏麵好找一會兒，我和老七一起坐在地上。

    老七的臉看不出多大，隻是由於有著嬰兒般的表情，所以讓人感覺年輕，估計和我差不多。對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人，我的心底還是充滿同情的。他被人當成工具，充當每次狩獵喪屍的炮灰，估計在事後沒有太多他的好處，反正他什麽也不懂。

    但他真的什麽也不懂嗎，至少，他知道誰關心他，誰在乎他。

    “嗯……你叫什麽名字？”

    老七慢慢抬起頭望著我，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和他說話。

    “癡……癡兒……”

    這叫什麽名字？大概別人總這麽叫他，所以他自己就把這個詞當名字了。

    “誰起的名字，你喜歡嗎？”

    可能平時沒誰會跟他聊天，癡兒發呆的臉上露出一絲色彩。

    “不、不喜歡……三哥說不好……不讓別人叫……”

    癡兒說話很慢，也不流暢，有些結巴。

    “那你沒想過起個新名字？”

    “不……不會……”

    我心裏直笑，不過隨後卻從這句話中感受到一種淒涼。

    這個癡兒雖然有點傻，可是比那三個人要幹淨很多，至少他看我的眼神不那麽充滿敵意和懷疑。

    “我給你起個名字好嗎？”

    癡兒一付無所謂，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你喜歡你三哥嗎？”

    “喜歡！”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三哥叫什麽名字？”

    “彭、彭懷鐵！”

    “那你就叫念鐵吧，喜歡嗎？”

    “念鐵……念、鐵……啥、啥意思？”

    我苦笑，耐著性子說：“你不是思念你三哥彭懷鐵嗎，要記在心裏叨念著，不忘他對你的好，所以就叫念鐵……”

    “好！喜、喜歡……好聽！你、你叫一聲聽、聽聽！”

    “念鐵！”

    “嗯！嗬嗬——”

    “念鐵！”

    “哈哈——好、好聽！再叫！”

    “念鐵……念鐵……念鐵……”

    “哎……哎……哎……”

    “哈哈——”

    “嗬嗬——”

    受到他的情緒感染，我倆暢懷大笑起來，他捅我一下，我捅他一下，一直樂個不停。

    念鐵忽然想到什麽，問道：“你、你呢，叫啥？”

    “我叫石天養，你叫我天養就行！”

    “天、天養，啥意思？”

    “哎——跟你也說不清，反正是沒人管沒人要的意思，靠天活著。”

    “有、有人要、要……念鐵要！”

    看著他傻樂的樣子，我心裏湧出一絲感動，傻子又能怎樣，對我好就行。

    “念鐵，你幾歲了？咱倆誰大？”

    念鐵伸出十指，一個一個數，全數完了仍然一臉茫然，看來是不記得了。

    “算了，你連名字都是我起的，就算我大吧，你叫我哥，怎麽樣？”

    “嗯。好……天養哥。”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有這麽一個弟弟的，壯壯實實，比我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多了。

    洛勇他們出來了，三人估計沒想到，就這麽半個多小時時間，兩個同齡人成了兄弟。

    “媽的！都碎了，就剩這一瓶能用的疫苗了，這一趟算虧了！”劉損罵罵咧咧地說道。

    “行了，好過沒有。”洛勇陰著臉說道，“老七，走了！”

    我也跟著上前，老實說，我現在也想離開小鎮，這幾個人還有車，能省下不少腳力，不如借著和念鐵的交情試上一試。

    “嗯……勇哥，帶上我行不？上哪都行。”

    我偷偷扯了扯念鐵，他竟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磕磕巴巴地跟著求洛勇。

    沒等洛勇回話，劉損一雙色眯眯的眼神盯上了我，跟著說道：“老大。我看這事行！這小夥怪可憐的，咱幫一把吧！”

    媽的，忘了這還有個變態，菊花一緊，我有些後悔了。

    “不行！小子！你不能跟我們走！”

    洛勇一臉陰沉說道：“我們可不能帶個累贅上路，滾吧，別廢話！”

    劉損忙上前，跟洛勇說道：“老大，那讓我送一下這個雛吧，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就行！”

    我渾身直冒冷汗，劉損這個狗雜種要幹什麽，不會……媽的，你要是敢碰我，老子來個寧死不彎！

    洛勇猶豫了一下，劉損根本不在呼旁邊老五的嘲笑，也不在呼我的存在，繼續哀求道：“老大，你定的規矩兄弟我可都聽著呢，咱隊裏的人我一個沒碰，不能讓隊伍內訌起矛盾。現在碰到個我中意的，你得讓兄弟泄泄火啊！”

    洛勇明白不給手下一點好處也不是個事，點了點頭：“快點！二十分鍾！”

    “行了，哥。”劉損巴結地答應。

    看著劉損過來，我兩腿直打顫，急忙扯住念鐵，又叫來大黃。

    “念鐵，別讓你二哥送我，別單獨讓我倆在一起。”

    “為、為啥？他、他隻是送你……”

    完了，跟他算解釋不明白這麽深奧的問題了，就算念鐵想幫我，估計也對付不了洛勇和老五。

    “大黃！過來！”

    大黃汪汪叫著上前，盯著我向我走來的劉損，嘴裏示威的吼叫。

    “去你媽的，別礙老子好事！”

    劉損一腳踢飛大黃，徑直向我走來。大黃起身欲再撲，劉損掏出槍來就要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