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前行，卓建東有意無意地靠近我，我們短暫地對視了一眼，默默前行。

    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高度的樓房，洛勇衝我晃晃頭，意思讓我先上去探路。

    我將手槍夾在腰間，向念鐵點點頭，念鐵默契地來到樓的側牆，我踩著他的肩膀用力一躍，抓住了側牆的消防梯，然後雙臂發力爬了上去。

    我將收縮起來的梯尾放下，念鐵剛要上被我製止了，這鐵架組成的消防梯鏽跡斑斑，我踩上都吱呀亂響，念鐵那體重不壓跨才怪。

    小心翼翼地，我慢慢往上登，中間踩空一腳，幸好有驚無險，終於順利地到達樓頂。

    這裏視野開闊，我向城市中間望去，無數樓宇遮擋了視線，但仍然可以看到城市的交通網絡，大大小小的街道延伸向中心的廣場，越接近廣場，道路上的喪屍越密集，而那廣場中的喪屍群，幾乎是擠成了一團，密不透風，寸步難行，而廣場的東邊，就是那座神秘的醫院。

    看來醫院方向是條死路。

    我又向城市四周望去，尋找合適的屍群，既有可能找到血屍，又不至於難以對付。

    天啊，這裏的屍群如此之多，如此之大，我還從來沒見過，它們散布於各個地方，如蜂群一樣四處遊蕩。

    腰間的對講機傳來洛勇不耐煩的聲音，我急忙向洛勇通報所見到的情況，並將幾個合適的捕獵地點告訴他。

    對講機裏傳來一陣雜音，洛勇急迫的聲音響起：“有屍群向這裏移動，我們需要轉移，你自己想辦法，到兩點鍾方向的紅色建築物與我們會合！”

    什麽？讓我一個人行動？

    這麽快就要下手了嗎？

    就在這焦急萬分時，對講機再次響起，這回是卓建東。

    ……老四，不用擔心，我和老大說了，我和老八上去與你會合，兵分兩路……”

    我心稍安，向樓下望去：卓建東和老八已經在消防梯上了，念鐵不舍地向我招手，帶著大黃跟洛勇他們走了。

    真懸啊，這大概就是洛勇讓我先上樓的原因吧，丟下我不管，讓我自生自滅，看來後麵的時間要多長幾個心眼，不能再單獨行動。

    怎麽樣，嚇壞了吧？”卓建東上來後冷笑道，“現在至少肯定，洛勇對你很重視啊！”

    老八上前道：“三哥，我看咱們這次作了那王八蛋得了，老四、老九和我都挺你，洛勇一死，那三個牆頭草必定順從，隻有劉損……一起做掉算了。”

    卓建東若有所思，沒什麽反應。

    這個卓建東大概還在猶豫，可能洛勇並沒有明目張膽地露出殺意，讓他心裏決定不下來。

    他怎麽就沒有洛勇那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狠毒勁呢？

    算了，卓建東要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和他聯盟。

    我也沒再說什麽，我們三人開始琢磨出路，這幢樓裏的通道是不敢走的，狹窄的空間裏遇到喪屍是最要命的，就算能闖出去也要浪費很多彈藥和體力。再說直接下去也不行，屍群已經到了下麵的街道。

    最後我們終於找到了辦法，這裏的樓房間距不大，我們或是直接跳，或是用蕩繩，玩了一場樓間跨越，然後在一處相對安全的樓後落地。

    這處空地處於各樓包圍，雜草密布，隻有一條狹窄的空隙通往外邊街道，而且那條兩樓之間的通道還有鐵欄阻擋，十分安全。

    我們剛要翻越鐵欄，忽然聽到草絲中傳來動靜。

    原來是一個隻有半身的喪屍在低吼，它已經幹得不像樣子，腰部以下全無，而且也沒有兩臂，隻剩一個腦袋和露出肋骨的胸部，由於困在這裏又動不了，它破爛的胸部長滿了雜草，從肋骨縫中穿出。

    卓建東皺眉說道：“走吧，這東西一輩子困在原地，不生不死的，不用搭理！”

    我讓他們等等，然後小心地蹲下身觀察。

    那喪屍的臉發黃發枯，像脫了水的標本，我抽出砍骨刀，慢慢捅進喪屍的嘴裏，稍微一使勁，就把它的下顎挑掉了，沒了下巴的喪屍還在晃動著腦袋想要咬我。

    我挑起那幹巴的下顎，用眼睛仔細看了看，然後用兩手一掰，那東西便化成了幾塊碎片。

    老四，你做這惡心的事幹嘛？”卓建東不滿地說道。

    我從背包裏取消毒液噴了噴手套，說道：“卓建東，你覺得這東西在這裏呆了多少長時間了？”

    卓建東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說：“看皮膚幹化的程度，應該有十多年了，真夠可憐的，十多年一直這樣，連翻個身都做不了……咦——十多年了？這真他媽的邪了……”

    他終於明白了我的疑問，上前和我一起觀察。

    喪屍無論進食與否，都可以活六七十年，十年內腐肉叢生，但爛得不是太快，我們一般叫它腐屍，十年以上身體幹化，跟木乃伊似的，我們叫它幹屍。

    不過這種壽命計算不包括殘屍，比如像這個隻剩頭和前胸的喪屍，它胸腔裏已經爛得不像樣子了，內髒都已經分辨不清，隻有皮骨還勉強可認，這種殘屍也就能活一兩年才對，可這東西竟然堅持了十多年，如果我們不動它，不知它還要在這裏宅多久呢！

    難道七十二區的人說的是真的，這裏真的有什麽怪事不成？”

    卓建東聽了我的話不屑地搖搖頭：“我才不信！會不會是變異體，當年人類核攻擊喪屍後出現了許多變異喪屍，像飛鬼，血屍什麽的，這會不會是個新品種？”

    我搖搖頭：“這裏不是核攻擊地區，否則七十二區不會存在，這殘屍的德行也不太可能從別的地方過來的，還是這裏有問題……魔鬼城？真是邪乎……”

    老八突然抽動鼻子問道：“三哥、老四，你們聞到什麽沒有？”

    空氣中有風吹過，帶來一種異味，像藥，類似黃黴素那種刺鼻的藥味。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座市中心的醫院……

    當我們到達會合地點時，念鐵和大黃興奮地圍住了我，念鐵對我又是抱又是摟。

    洛勇和劉損的眼神冰冷，透著一股壓抑著的惱怒。

    卓建東當作什麽也沒看到，上前問道：“老大，把口罩拿出來發給大家戴上吧！”

    為什麽？”

    老四，把你的想法跟大家說吧！”

    我點點頭，告訴了他們我的猜測。

    魔鬼城裏的醫院原來就是北方一個重點醫療機構，一般來說這種醫院都有自己的研發項目，這座醫院肯定進行過什麽特殊的藥品研發，屍潮來了後醫院的藥庫受到破壞，裏麵散發出異味，正是這種藥味吸引了喪屍群。

    我又將遇見的那個殘屍的事告訴大家，很有可能那具殘屍能活動這麽久是與藥物泄露有關，這種藥物大概對喪屍有特別的作用，可以增強喪屍的機能。

    不過對人類可能有害，之前七十二區曾有一人一狗來過這裏，回去後不久就死了，估計是中毒了。

    滿嘴扯蛋！”劉損不屑地說，“我還沒聽過有吸引喪屍的神藥呢……”

    洛勇止住他：“算了，寧可信其有。大家戴上口罩吧，在上麵噴點消毒液。我們這裏離市中心還遠，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這可說不定，”卓建東說道，“我看咱們還是及早離開的好，沒有必要……”

    洛勇粗魯地打斷卓建東：“我說老三你就這點膽量嗎？怕死就別幹這行！成天畏畏縮縮的，成什麽大氣候！”

    老五幾個人點點頭，眼中露出輕視之意。

    老八氣憤不過，要上前維護卓建東，被卓建東製止。

    洛勇這是故意當眾立威，打擊對手在隊裏的威信，維護自己老大地位。

    卓建東麵無表情，冷冷地說：“我不怕死！不過對於無謂的犧牲感到不值……既然老大你心中有主意，我奉陪就是了！”

    表達多日不更歉意，再更一次。如果人多的話一定多更，現階段慢慢來吧，聚攢些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