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個張醫生是否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這末世的血腥與險惡哪裏有卡洛迪城舒適安全。

    我走到張醫生旁邊，和他一起向窗外看，院子裏獵人們正縱情享樂。

    現在呢？他不在，你為什麽不跑？”

    跑？往哪裏跑？”張醫生呆呆地說，完全沒了“二把手”的底氣，“雖然老大讓我管理這裏的一切，可他卻讓眾人監督我。在圍牆裏，我可以指揮每個人，但是，如果跨出大門一步，下麵的每個人都有權力打死我！這是老大的命令，我們誰都不敢違抗！”

    隨著話題的聊開，張醫生滿腹的心聲不知不覺都透露出來，專注於回憶讓他不再對我保留什麽，我放膽問道：“你的老大沒提過是怎麽認識我的嗎？對了，他真名叫什麽？為什麽大家都叫他卓建東？”

    張醫生歎了口氣，一臉苦相地踱過座位，整個身體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老大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語言功能不健全，說出的話隻是一些斷斷續續的詞，我們隻能適應著弄清其中意思，否則就挨打，哪還能敘述得了過去的事。我曾經給他做過檢查，他大腦裏的海馬區受損嚴重，這個區域是記憶存儲的器官，按理說早該失憶了，可有的時候他好像仍能記起一些往事，也不知是變異還是那些事印象太深刻。”

    他奇怪地看看我，繼續說道：“來到這裏當了老大後，他仍然沒有自己的名字，有時我們也小心翼翼地問，老大嘴裏會蹦出些人名，其中就有你。不過卓建東這個詞出現的最多，我們猜測這可能就是他的名字，於是大家私下裏就這麽叫他了。反正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老大自己都不記，我們也就隨意了。”

    與我和卓建東都熟悉的人能有幾個，我心裏慢慢浮現出一個人。

    樓外傳來一陣喧鬧，接著就是大鐵門沉重的開啟聲，一陣車鳴響起。

    我和張醫生還沒跑到窗口，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咆哮穿透雜音，震撼耳膜，聲音中充滿憤怒與痛苦。

    張醫生臉色一變：“老大！他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明天再能到嗎！”

    站在窗前向外看，一眾車隊四麵全是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不正常的人形站立其中，從我這裏看去，他的比例竟比常人大出三分之一，顯得詭異而恐懼，這人上身縮脖駝背，兩腿微曲，還是比正常人高出兩頭之多。

    張醫生道了聲快，便竄下樓去。

    我猶豫了一下，反正也躲不過，便跟著來到院子裏，不過沒敢上前，趁著混亂夾雜在人群邊緣。

    近處看此人，全身肌肉崩緊，皮膚呈奇怪的暗紅色，暴鼓動欲破的血管能有麻繩粗細，傷疤遍及各處，打眼一看像剝了皮的大猩猩一般。

    這人狀態極不好，怒瞪血紅大眼，臉上肌肉因為痛苦而抽搐，幹破的嘴皮因為用力嚎叫已經扯破，滲出血紅之物。

    這臉雖已變形，但依稀可辯的輪廓化成一道利箭直擊我胸，讓我在一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雖然剛才在樓上已經隱約猜到他是誰，可真正麵對他時，內心深處的恐懼、仇恨、厭惡、驚愕一股腦地湧出，漫延全身每一處毛細血管。

    洛勇啊洛勇，你還沒死！

    真是冤家路窄，落馬遇敵，從魔鬼城裏的死鬥，到七十二區外的博弈，我們的仇已經滲透到骨髓裏了，這回想要逃出這裏怕是更難了。

    現在一團混亂，我眼瞄大門，發現那裏的守衛反倒更警惕了，想要趁亂出逃怕是不可能了。

    正在我彷徨時，洛勇又仰天發出狂吼，四肢瘋狂亂舞，將幾個靠近他的人直接撞得橫飛出去，眾人驚呼聲中響起張醫生的尖叫：“老大病症犯了，快把他帶到我屋裏去！！”

    眾人大概習慣了處理這事，很快地拿出幾捆粗繩往洛能腰間綁，洛勇用殘存的意識控製自己不傷害來人，讓他們順利完成捆綁，然後芭蕉大手捂住亂晃的腦袋，踉踉蹌蹌地由著眾人拉著自己向前走。

    快到樓前大門時，洛勇忽然停頓下來，猛地回身，怒目眾人，讓我們這些人驟然感到一股壓迫的力量襲來。

    洛勇張嘴，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

    ……鬧……殺死……跑……”

    我混跡於人群，沒明白怎麽回事呢，就看到沈四九緊張地跑到人群前，代表眾人向洛勇大聲喊道：“明白！老大！”

    洛勇又朝沈四九低吼一聲，然後在幾名手的幫助下跟著張醫生進了房間。

    四下的人沒有散去，沈四九抹抹臉上的汗向眾人說道：“老大剛才有令，他治病期間一切正常，誰也不許離開此區，違者殺！”

    眾人胡亂地應了一聲便四散離開，看來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

    沈四九叫來兩人看守我，陰恨恨地說道：“別亂想，別亂動！以前有人自以為聰明，在老大犯病期間逃跑，老大親自去追的，知道結果怎麽樣嗎？”

    他朝側麵努嘴示意我自己看。

    一個水泥電線杆上，綁著一團蠕動的物體。

    那是個沒有四肢的喪屍，仍然活著，全身飽受風雨侵蝕，腐爛不堪，卻又無法移動，從它斷掉的下身不時流出血肉，將電線杆前端染成一片暗紅。

    不想像它這樣過一輩子就老實點！”

    沈四九說完點頭示意，兩個看守便把我押回自己的屋裏。

    念鐵和大黃仍然在玩耍，對外麵的危險渾然不知。

    我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沒猜錯的話，上次洛勇從我們手中逃脫掉便躲進了魔鬼城，那裏雖然危險，對他這個老練的獵人卻是個隱匿養傷的好地方，卻沒想到被萬青軍一行人抓去當了實驗品，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現在更強了，智力卻大損，不知還認不認出我這個仇人。他對卓建東怨恨應該很強，希望能忽略我這個小角色。

    洛勇現在的這種變異雖然與卓建東、念鐵不一樣，卻也有相似之處，都需要定期吸食我身體裏神秘的血液。卓建東、念鐵、大黃一股是兩個月左右要補充，洛勇會不會也是這個周期？那一百瓶的藥液現在用掉多少了？如果用光這小子就算死定了！

    不能讓他和張醫生知道血液來自於我，否則他們就不用愁藥源了。

    現在該怎麽辦？

    不行，今晚要想辦法，冒險也要離開這裏……

    對了！

    還有個辦法可以試試，那個張醫生也是想離開這裏的，隻不過懾於洛勇凶狠不敢亂動，如果能拉著他一起跑，也許希望大一些。現在洛勇處於發病期間，估計不會馬上見我，暫時的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好，就這麽辦！明天先找那個姓張的！

    打定主意後，感覺不那麽緊張，心神緩緩安定。

    第二天從守衛那裏探知，洛勇病症緩解，但仍在休息，我的緊張得以緩解，至少還有些準備時間。

    放風路上碰到張醫生一臉疲憊地走來，看到我這個“老鄉”點頭示意，在我的邀請下同意一起走走。

    我去，忘了十月還有31號，又t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