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麽日子，有沒有個說法？”卓建東問我。

    不知道，”我邊擦槍邊說，“聽說個別老人手裏能個日曆什麽的，誰還記得呢，沒意義！”

    我想記下來。奶奶的，從來沒幹過這麽大的，總想留個念想！”

    怎麽了，東哥，緊張了？”

    有個屁緊張！就是感覺事挺大的，記住了以後跟別人誇耀一番！”

    我也有同感，經過一段時間準備，大家心裏已經適應了眼前的情況，成了的話皆大歡喜，不成的話也安排好退路，反正我們盡力了。

    刀九已經先行潛入裏麵，傳出來的消息不錯，已經串連不少受壓迫的人。王朝輝、木子這幾天又招攬了不少人，成功勸說他們回來；路海改裝了一輛大車，雖然沒有預想的堅固，但躲避一般的輕武器還是沒問題的。路遙坐車到遠走了一圈，收集到不少藥品；刀九偷偷運出的武器和我偷挖的地雷也夠武裝隊伍。

    一切過程都比預想的好，這增加了我們不少信心。雖然人少，但他們在明我們在暗，總會占些便宜！

    最難對付的就是那個大魔王洛勇，我們也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成！沒誰能正麵打敗這個家夥，想當初他憑一己之力征服軍區裏所有人，這份本事讓誰都不敢懾其鋒芒，所以，我們準備了一支強大伏兵，希望用他們的力量消滅洛勇！

    天色漸晚，時間到了，強子將眾人集合在一起，這裏有二十多個男人和七八個女人，是我們全部的力量，其中一些人是第一次上戰場，情緒緊張不已。

    卓建東跳到車上，麵對眾人大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中有人怕死，怕就喊出來，管用！大家記住：在這個末世上，我們能活到現在就是賺了，沒什麽大不了，早晚都是那回事。”

    我四處環顧，大家望向卓建東的眼神平靜了許多，這個老大說話不喜歡虛情假意，沒說什麽必勝之類的，用一種淡然的態度談論生死，仿佛這一切不過是場遊戲。

    ……而且死亡這個東西很怪！”卓建東繼續說道，“你怕它躲它，它就偏來找你！你要是張牙舞爪地往前衝，它反倒躲著你！我這輩子總在打打殺殺，倒現在活得好好的！我親眼見過許多人，想著躲、想著藏、想著過安穩日子，結果呢？一個小小的流感就要了他的命！活著，就得折騰折騰，否則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你們都見過七十二區的毀滅，知道最後活下來的人都是什麽樣的嗎？就是我們這些人！我們是什麽人？能折騰的人！敢打拚的人！不要命的人！敢想敢做的人！敢罵天罵地見到鬼神都踢上幾腳的人！”

    來吧！大夥跟著我們一起玩一把！幹他一票！活得熱鬧點！”

    強子、滿倉咧個大嘴笑，拚命鼓掌，其它人也被這一番話感染，笑著彼此擊掌鼓勁。

    我苦笑爬上車子，對領導的講話進行了補充：“各們已經聽到老大的話了，我們一起折騰吧……不過大家放心，一切準備得非常充分，隻要按計劃行事，今晚必然成功。夜色是我們最好的掩護，不要因為進了軍區就緊張，混亂中他們分不出敵我，而我們可以，如果你放鬆，那裏就是我們為所欲為的天下。記住左臂係紅布的是自己人！記住路線和自己的任務！記住撤退地點！記住手裏瓶子的藥效隻有二十分鍾！明白嗎？”

    眾人高呼回應，氣勢倒也壯觀。

    卓建東振臂高呼：“出發！！”

    隊伍緩緩前進，我們這一行二十多人，麵對的將是一座堅固堡壘和數十匪徒，真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但我們不是莽夫，我們有著必勝的信心和條件。

    路海改裝焊接的鐵皮車馬力強勁，由路海駕駛緩慢移動，讓後麵的人能跟上。我站在車頂向後看，卓建東和強子他們領著隊伍分成兩排跟在車兩旁，車子後麵牽引著無數繩索，每條繩索上都拖拽著七八個喪屍，共有百十多個，喪屍的嘴都被堵得嚴嚴實實，安靜而又無奈地被車牽引緩行。這裏離七十二區不算遠，移屍很方便。

    這就是我們神秘的援軍，是我們這段時間聚來的屍群。

    它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曾經活過，曾經愛過……到如今，都變成了行走末世的惡鬼，歪扭頭顱，甩動殘臂，血汙遍身，皮翻肉爛。

    這些讓我們恐懼怨恨的“人”，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可今天，它們將賦予我們報仇的勇氣。

    加上這些喪屍，我們的隊伍變得浩浩蕩蕩，直奔軍區……

    距軍區不到一公裏時我和路海將車停下，在夜色中等待刀九的信號，其它人則繼續潛行到距軍區更近的地方埋伏。

    後半夜對方防備最懈怠時，就聽到前方軍區一聲爆炸，瞬間火光衝天，照亮了那邊的天空。

    我拍拍路海的肩膀，他將車子啟動，快速向軍區大門衝去！

    我有些擔憂地向車後看，那裏的屍群被車速拖得東倒西歪，很快就變成一群拖在地上的亂滾的瓶瓶罐罐，身體腐化嚴重的被地上的尖石硬木劃成兩截，隻剩下上身；有的幹屍一路發出劈啪的脆響，身體不斷崩裂。好在我們之前篩選過，加上它們存活能力強，大部分喪屍問題不大。

    路海加快速度，我們必須快，誰也不知道路刀領著裏麵的人能挺多久！

    終於開到火海前的大門，卓建東他們在圍牆兩邊出來打手勢示意正常。

    拉下繩索，車窗前落下鐵板，擋住我們的視線，路海將安全帶係牢，依靠改裝的後視鏡從側窗觀察前路，咬牙將油門踩到底，轟隆聲中，鐵門被撞開，一陣驚叫後，無數的子彈向我們射來。

    車前傳劈劈啪啪的響聲，子彈擦在鐵板上崩出無數火花，路海雙手由於緊張開始顫抖，努力控製方向盤。

    路海，再往裏衝，衝到那座雕像前停下！”

    路海點點頭，按我說的將車衝到軍區中間位置。

    外麵不僅有火光，還有各處響起的槍聲，我跳下車，看到卓建東領著一群人護住汽車，而遠處則是分不表敵我的一片混亂。

    強子去軍火庫接應刀九了，滿倉帶著人到處戰鬥，一切順利！

    我們抽出刀砍斷車後繩子，喪屍一個個從地上爬起，加入了早已混亂不堪的戰局。我一邊砍一邊問：“念鐵呢？”

    和那九個女人在一起，梁嬸和木子帶著她們往物資區那裏去了！”

    木子？我不是讓她在營地守衛嗎？怎麽也跟來了？”

    這丫頭不聽話，還讓我瞞著你！”卓建東砍倒一個衝上來的喪屍後說道，“她本事不錯，又有念鐵，放心吧……先顧好自己吧！”

    喪屍群已經散開，各自奔向獵物，由於我們離得近，優先得到了照顧。

    快灑藥！”我急忙向身邊的人喊道，然後拿出腰間瓶子倒出藥粉撲打在身上。

    這是路遙用土黃素一類刺鼻藥物調製成的，之前我們反複實驗過，可以掩蓋身上氣味讓喪屍不願靠近，但用量大且隻能維持二十分鍾左右。

    三道關的人見身上藥效有作用，信心大增，紛紛上前衝殺，夾雜在喪屍中，又可以偷襲，軍區的人一時不察，損失不少。

    刺鼻的藥味讓我打了幾個噴氣，我拍拍路海，讓他跟著卓建東別掉隊。

    你幹嘛去？”卓建東一槍轟倒朝自己衝來的匪徒吼道。

    找洛勇！”

    找到後別單獨行動，叫上我！”

    收到！”

    右手提刀，左手拿槍，我衝向人和屍組成的戰群。

    左右都是人和屍，追逐砍殺，悲嚎怒吼，一片血腥混亂。我偷靠近一個匪徒，趁他與幾個喪屍糾纏一刀砍去，在倒地的屍體中搜了一下沒發現對講機，看來他們都是從熟睡中倉皇起身的，隻帶著一把衝鋒槍。

    剛撿槍起身，身後便撞到一人，我急忙轉身揮刀，卻發現是一個滿臉恐慌的年輕人，雙臂上係著白布。

    見到我臂上的白布，他露出激動的表情。

    我、我生，是被抓來的勞力，刀九的人……”

    你殺了幾個？”

    一……一個，還傷了一個……”

    幹得好，接著……”我將衝鋒槍扔給他，“繼續殺，別手軟，靠近他們偷襲，別硬碰硬！”

    他點點頭，我將剩的藥遞給他並告訴了用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