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葉憐兒聞言眼睛一亮，又馬上暗淡下去：“還是算了，我連最頂尖的黑客都找過了，也是沒辦法，別人又怎麽可能呢？別人靠不住，到頭來還得是靠自己。”

    江憶杭看葉憐兒又傷感起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隻是搖頭歎息，覺得這個女孩的命途多坎坷。

    他沒有母親，又失去了父親，而她是想去尋找父親和母親，他們的命運，似乎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江憶杭轉過頭，從側麵望著葉憐兒明亮欲滴的雙眼，這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不過也是普通人的眼睛，怎麽會被神農堂誣陷為什麽江湖魔道呢？

    江冷出身於神農堂，雖然江憶杭自己從未與神農堂有過接觸，但這三個字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可目前想來，這神農堂也未必是什麽通情達理的好地方。

    葉憐兒轉過頭，望著江憶杭說道：“對了，憶杭哥哥，你之前在開幕儀式上說你是神農堂的人，這是怎麽回事，我一直還沒問你呢！”

    四目相對，葉憐兒的雙眼忽然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色彩，那是一種深藏在眼底的空靈與魅惑，像是掉落在深穀中的寶石，散發出亙古不變的永恒色彩！

    江憶杭渾身一震，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仿佛四周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見，冥冥中隻有那一抹無法抗拒的顏色占據了自己的腦海！

    時間似乎停滯，一切都變得很慢，江憶杭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覺得身體在慢慢下沉，慢慢癱軟，整個人都要陷在那深藏的色彩中。

    那是一種被剝奪靈魂的感覺。

    沒有任何痛苦，隻有迷離的惆悵和淡淡的愉悅。

    憶杭哥哥，你為什麽不說話呀？你要是不方便說，我也就不問了，沒關係……”

    看著江憶杭那呆滯的模樣，葉憐兒滿臉疑惑，她並不知道，江憶杭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一聲輕咳從遠處傳來，鑽入江憶杭的耳朵，咳嗽聲並不大，但傳到江憶杭的耳中後，如同半夜三更的一記驚雷，瞬間便把江憶杭震醒過來！

    江憶杭有一種溺水者被拉上岸邊的解脫感，他呼出一口濁氣，額頭上全是冷汗，急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葉憐兒的眼睛。

    循著咳嗽聲，是一位老者緩緩走來，老者穿著一身絨袍，須發皆白，精神矍鑠，正是南風局的領導者呂令簡。

    江憶杭和葉憐兒看到是他，趕忙行禮，右手撫左胸，這是南風局特有的禮節。

    呂令簡麵帶微笑，慢慢走了過來，對江憶杭說道：“小夥子，盯著人家女孩的眼睛亂看，可是個不禮貌的行為。”

    江憶杭氣息尚未平複，他心有餘悸地答道：“是啊，何止是不禮貌，好像還有生命危險……”

    葉憐兒現在才意識到是自己的眼睛作祟，她輕呼一聲，捂住了眼睛，自責道：“憶杭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麽會這樣，從小就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江憶杭打了個哈哈，安撫住葉憐兒，此刻再想起剛才葉憐兒說的話，她天生異瞳，從小沒有朋友，神農堂的人稱她為魔道之後，這些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

    隻是看來葉憐兒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就像自己控製不住自己體內那股強大的元氣一樣。

    至於人的眼睛為什麽會產生這樣魔性的變化，江憶杭一時還無法從科學上想出靠譜的解釋。

    他不知道呂令簡是不是刻意給自己解圍，不過看呂令簡現在沒有要談論葉憐兒眼睛的意思。

    因為逆鱗組織加大了散播鬼臉病毒的規模，且各地不少邪道門派都相繼作亂，軍火與戰爭芯片等武器走私嚴重，引發了局部的熱戰，情況比較吃緊，呂令簡不日將啟程趕往燕京商討對策，今夜他偷得片刻空閑，於是出來走走，正巧碰到江憶杭和葉憐兒二人。

    呂令簡邀請二人去萬卷閣外的亭子內坐一坐說說話，看起來他心情很好。

    亭內有一方納米材料的桌子和三個凳子，，三人相對落坐，因為天氣寒冷，南風閣大部分戶外設施都配有暖風儀，隻需語音開關，散發出的熱能頓時會覆蓋十平方米的區域，桌椅的納米材料會瞬間吸熱，所以亭內並不寒冷。

    因為第一次和局長在私人場合見麵，二人顯得有些緊張，倒是呂令簡比較和藹，不擺什麽架子，他笑嗬嗬地對葉憐兒問道：“你就是神愈醫院的那個小丫頭吧，那天我跟江浪通過話，他還問起過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呂令簡也看了看葉憐兒的眼睛，眉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嗯啊，我總聽我二師兄說起您，他很敬仰您呢，可惜這裏不讓和外界聯係，我已經好久沒聯係過他了。”

    嗬嗬，所有新學員在試煉結束前，都是不能和南風局意外的人聯係的，這是老規矩了，等你們都通過試煉，就沒事了。”呂令簡輕撫葉憐兒的頭，如同慈愛的爺爺看著自己的乖孫女，可慈愛的目光中，不經意地夾雜著難以名狀的神色。

    你們兩個看起來很熟。”呂令簡笑道。

    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呂令簡問葉憐兒。

    葉憐兒點點頭，說當然知道。

    你恐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呂令簡指著江憶杭道，“他的父親叫江冷。”

    當葉憐兒聽到江冷二字後，驚訝地捂住了嘴，這可能是她的習慣性動作。

    我的天，憶杭哥哥，你居然是我偶像的兒子，原來我們這麽有緣分！”葉憐兒激動得拉住江憶杭，就差一頭紮到他的懷裏。

    江冷出身於神農堂，又是南風局當年的南風八劍之一，關於他的傳說遍布江湖，葉憐兒從小就知道，把他當做偶像當然不足為奇。

    江憶杭倒是有些矛盾，自己的父親確實很強大，蘇曉曾說她是父親的偶像，現在葉憐兒又這麽說，不過父親的光環終究套不到自己身上，希望終究有一日，自己也能達到和父親同樣的高度。

    局長，您和我父親很熟嗎？”江憶杭安撫住激動的葉憐兒，問道。

    呂令簡點了一個穩穩的頭：“何止是很熟，簡直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這四個字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

    江憶杭看著呂令簡蒼老的臉龐，心中激動，站起身澀聲道：“那……局長，您可以給我講講我父親嗎？講講他過去的事情，講講二十年前，那場我沒經曆過的戰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