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文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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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是“叮”的一聲。
薛子敬已站在單莫三人與莫坤身前,沉聲道,
“莫坤,堂堂銀牌教頭,卻對三個晚輩出此毒手,傳出去不怕被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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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坤臉色微微一變,笑道,“薛子敬,你也看到了,他們三人又以多欺少,用下三濫手段打傷我銀牌弟子。我作為銀牌教好言質問,他們竟目無尊長。這一切你看在眼裏卻不阻止,反而縱容他們。難道我作為銀牌教頭,教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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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敬微微冷笑,但依然警惕得注視著對方手中的劍,緩緩道,“莫師兄,天劍峰自有天劍峰的規矩,我的弟子該不該受教訓,怎麽受教訓,應是我這個銅牌教頭說了算。你作為銀牌教頭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更何況,林風一出手便是必殺的劍法,一出手便想至唐修於死地。
羅燕與封侯也是為保唐修的性命才反抗的,怎麽就是下三濫手段了?”
“哼,區區一個銅牌弟子,會是林風的對手。至於說保唐修性命,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早就說過,若有性命之危,我會出手,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我不出手,是因為我深知林風隻是想教訓一下唐修,根本不會殺他。
而你們銅牌弟子,借著這個機會,以三敵一,想趁機要了林風的命,不是下三濫又是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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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坤說著,還劍入鞘,往回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看著單莫,微微笑道,“堂堂一個銅牌弟子,靠著一個女人,傳出去丟了我天劍峰的威名。”
吳老四一聽,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接著沉聲道,“莫教頭說的沒錯,在進天劍峰之前,靠百裏尋那女人搶了銅牌。進了天劍峰之後,又靠羅燕這個女人。就算是我們外門弟子,也不會這麽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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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議論之聲四起。
“這唐修還真是沒骨氣,靠女人,換做是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沒出息,連一個外門弟子都打不過。”
“銅牌弟子就是這種人嗎?”
“我們老家把這種男人的做法叫吃軟飯。”
“mèi mèi,剛才你還說要去服侍他,還去不去啊?”
“哼,當然不去!我去服侍他,是靠他,誰知道他還反靠一個女人,還是那麽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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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閉嘴!”薛子敬大吼,將眾人議論聲壓了下去。然後看著林風,道。“銀牌銅牌限定名額,這是我們天劍峰的規矩。在這個規矩之下,唐修來了,不隻是你地位不保,是所有的銅牌弟子地位都不保。你應該清楚,銅牌弟子要麽心甘情願將為外門弟子,要麽賭一把挑戰銀牌弟子。
挑戰成功,成為銀牌弟子。挑戰失敗,將會被逐出天劍峰。
但所有人都知道,銀牌弟子教的劍法遠遠高於銅牌弟子。
麵對銀牌弟子,十成有八成會挑戰失敗。
林風,你身為銀牌弟子,懼怕銅牌弟子的挑戰,甚至還遷怒與新來的唐修,隻說明一點,你是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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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孬種?”林風怒極,卻又不敢對著薛子敬發火,隻能怒瞪單莫,譏諷道,“我如果是孬種,那這種靠女人的小白臉又是什麽?豈不是連孬種都不如?”
封侯一聽,不願意了,跳起來指著林風大罵道,“你才是孬種,唐師弟昨天才來,你呢?學了多久的劍法了,仗著學了必殺的劍法就要殺一個無冤無仇的人,我們那是為了救唐師弟才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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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燕聽了嘻嘻一笑,嗔道,“瘋猴子,你說什麽呢?唐師弟連一聲師姐都不肯叫,我才懶得救他呢?我就是故意要教訓教訓他的。”
“你!”林風指著羅燕,氣得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羅燕睜著大眼睛,較斥道,“我怎麽了?哼,誰要再敢說我是醜八怪,我就劃破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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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不知道怎麽的,心底對羅燕有一絲懼怕,於是看著單莫,譏諷道,“唐修,到了現在,你還是躲在一個女人身後嗎?”
眾人剛想議論,被薛子敬目光一掃,便紛紛閉嘴不語,但臉上神情分明是極度瞧不起單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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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莫緩緩的走了出來,朗聲道,“你以為你真的能殺了我?你以為封侯和羅燕救的是我?錯了,他們救的不是我,是你!他們不出手,你手就廢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可下一息,人群如炸了鍋一般。
“唐天這小子瘋了吧。”
“我看是的,靠著有女人撐腰口出狂言。”
“就他,算了吧,剛才他一出手,就看得出,根本不會一點武功。就是仗著薛教頭在,說這樣的話給自己找回點麵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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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聽到單莫的話後,又聽著眾人的議論之聲,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看著單莫,大聲道,“唐修,你若真有本事,我們再比試比試。我說的是單獨比試,你敢嗎?”
“比試,我為何要與你比試?”單莫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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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心裏紛紛想道,這人剛剛說的果然是找麵子的狂話,真要比試他又不敢了。
林風臉色一沉,道“你剛說的是放屁嗎?你真有本事,就打敗我這個對手,來證明你不是靠女人的廢物。”
哪知單莫聽了哈哈一笑,接著漫不經心的回答,“誰說你是我對手?你就如一塊小石子一樣,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就算小石子絆倒了我,我也不會與它計較什麽?沒人會把一塊小石子當對手吧?至於我是不是靠女人的廢物,我為什麽要證明給你看?是有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難道你會給我什麽好處?我告訴你吧?如果你身上有我想得到的好處,我直接搶就是了,還需要證明我自己讓你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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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單莫的“狡辯”,更覺得單莫是心中發虛,越來越多的人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薛子敬臉色也是一沉,看著單莫,沉聲道,“唐修,我們銅牌弟子都是血性男兒,莫要呈口舌之快。既然林風要比,你不必推辭。不管輸贏,都不丟我們銅牌弟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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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一個血性男兒。林風還愣著幹嘛?難道要丟我銀牌弟子的臉嗎?”
莫坤說到血性男兒時,拍著掌看著單莫,充滿了嘲諷的神情。
林風也附和道,“果然是靠一個女人還是血腥男兒,看劍!”
“慢著!”薛子敬大吼。怒視林風,又道,“不管是銅牌弟子還是銀牌弟子都是天劍峰的弟子,莫要傷了和氣。”
莫坤微微冷笑道,“怎麽?說這麽多還是不想比?怕了?”
“莫教頭誤會了,如果我們怕了,一個月後薛子義就就不會挑戰你們銀牌弟子了。正因為一個月後有真正的挑戰,所以今天沒必要真刀實槍,傷了林風或者是唐修。所以不如來個文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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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比?怎麽文比?”
“好辦!”薛子敬把地上灑落的鐵棍一一撿起,又道,“劍法精髓之一在招式,但基於臂力與腕力。陳一鳴利用鑄劍廢棄的材料做了這些鐵棍,讓大家鍛煉臂力和腕力,不如就比這些。”
“好!陳一鳴,這些都”莫坤笑道,“林風,去吧,莫要丟了我們銀牌弟子的臉。”
林風點點頭,走到薛子敬身前,微微躬身。
“等下。”薛子敬說道,然後從中拿出一根鐵棍,丟在地上。
眾人一看,丟棄的那根是其中最細的,兩段如針般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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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從中抽取了一根拇指粗的鐵棍,在眾rén miàn前展示了一下,又高聲道,“各位師兄師弟看好了。”
話音一落,就聽見清脆的斷裂聲,卻是林風手中的鐵棍斷為了兩截。
“好!”眾人齊聲讚歎,還響起了掌聲。
林風連忙抱拳致謝,然後斜睨單莫,道,“唐修,該你了!”
薛子敬向單莫點點頭,遞給單莫一根與林風拿得差不多大小的鐵棍。
單莫接過,拿在手裏。
“師弟,加油哦。”羅燕嘻嘻笑著,拍了拍單莫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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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莫點點頭,用力一扳,鐵棍卻完好無損。
眾人一看,麵麵相覷,薛子敬的臉色也不好看。
單莫也覺得奇怪,按理說,掌心的冰層應該能使這鐵棍輕而易舉被扳斷的。
帶著疑惑,單莫主動從薛子敬手中隨便拿出一根鐵棍來。
“唐師弟,叫我一聲師姐我就幫你哦。”羅燕又拍了拍單莫的左臂。
“我說羅燕,你別搗亂了。”封侯不滿的把羅燕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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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莫一使勁,可鐵棍依然完好無損。
這時,人群不再麵麵相覷,而是議論了起來。
“果然,唐修這小子還是不行,就會說說而已。”
“他的銅牌真有可能是靠百裏尋搶來的。”
“胡說什麽,百裏尋那小惡女為什麽要把銅牌給他?”
“吳老四不是說過了嗎?你忘記了?裏應外合啊。”
“得了吧,裏應外合會派他一個沒用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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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意氣風發,雙手抱在胸前,不可一世的看著單莫。
莫坤微微笑著,向薛子敬道,“薛教頭,還要比嗎?”
薛子敬正要回答,豈料羅燕走了出來,嬌聲說道,“林風,你一個銀牌弟子,跟剛剛進來的銅牌弟子比,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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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一副怨毒的表情道,“你什麽意思,你要跟我比?”
羅燕嘻嘻一笑,“誰要跟你比了?我才懶得跟你比呢。”
說著走了回去,衝封侯道,“瘋猴子,要不我們比比吧?”
“不跟你比,凡人!”
“你敢說我煩人,我劃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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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羅燕的攪局,林風心有不甘,忽然,他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快步走到莫坤身前,道,“莫教頭,能否麻煩你一件事。”
莫坤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林風緩緩走到薛子敬身前,挑出了最粗的鐵棍。
向眾人展示了一下,又高聲道,“我身為銀牌弟子,麵對剛剛入門的銅牌弟子,確實有點欺負人。如果剛剛算我贏,想必是不能讓唐師弟心服口服。
這樣吧,我選最粗的這根,而且,我還拜托莫教頭將首位的棍尖削掉。
唐師弟,你任選一根,咱們再來比試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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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坤抽出劍,將林風手中鐵棍兩段斬下。
這樣一來,扳斷的難度更大了。
“各位看好了!”林風說著,開始發力。
可那鐵棍不是說斷就斷的。
足足幾十息,鐵棍隻是微微彎曲,完全沒有斷的意思。
林風額角冒出點點汗珠。
“林風他不行了吧?”
“應該是,他太托大了。”
正在眾人議論的時候,“呀!”
林風大吼一聲。
那鐵棍竟然斷為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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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眾人高呼,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林風將斷棍丟到單莫跟前,然後抱拳向眾人致謝。
“該你了,唐師弟。”林風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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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林風開始鐵時,單莫就悄悄取下手套,發現冰層消失了。
但林風把鐵棍扳斷時,冰層竟重新出現了。
更奇怪的是,單莫進入自己魂界,發現魂種的最後的外殼又出現了新的裂痕。
單莫一喜,這明顯是加快了發魂芽的速度。
原因是什麽?離開魂界,單莫陷入了沉思,
恍惚中聽到了林風的聲音,也沒停止思索。
漫不經心走到薛子敬身前,準備挑選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地上那原本丟棄最細的一根。
於是彎腰將其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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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唐修怎麽撿了最細的那根?”
“這也太沒骨氣了吧?別人林風可是選了最粗的一根,他就選這麽一根玩意?”
“是啊,太丟臉了吧。林風可是把兩段都削掉了。”
麵對眾人的議論,薛子敬也沉不住氣了,好幾個銅牌弟子甚至為單莫的行為覺得羞愧,紛紛低聲吼道,“唐修,重選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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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單莫卻對四周的一切無動於衷,他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可旁人卻看到。
單莫撿起最細的鐵棍,兩手往前伸的筆直,將兩棍尖對準他雙掌掌心。
“他要幹嘛?”
“不知道。”
“那鐵棍可是鑄劍的材料鑄成的,讓棍尖對著掌心,非刺穿掌心不可。”
“不會的,他小子沒那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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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議論的時候,單莫雙掌掌心微微發力,鐵棍瞬間被冰層凍脆。
再一用力,從兩端棍尖開始,鐵棍迅速碎成粉末。
不到兩息時間,單莫的掌心就拍在了一起,而原本架在兩掌心間的鐵棍,全部化為了碎末。
而此時,單莫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進入了魂界。
驚喜的發現,魂種最後的外殼破裂了。
這以為著,他就要發魂芽了。
單莫狂喜,徑直離開,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他需要回到自己的住處,好好調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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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眾人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們隻看到,一根尺許長的兩段鋒利的鐵棍,沒有刺穿單莫的手掌,
也沒有斷裂,而是直接碎成粉末。
沒人能想到是這個結果,但他們卻親眼目睹了。
人群突然寂靜。
而林風,雙目呆滯,目送著單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