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日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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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活到現在,不得不感謝地獄的另一股勢力。罪惡之王的軍隊無邊無際,遮天蔽日,我們一路上疲於奔命,艱難招架,幸虧在我們即將筋疲力盡之前,另一方地獄軍隊出現了,本來我們以為我們陷入了重重包圍,絕望纏繞著我們的身軀,我們甚至沒有勇氣再搭弓射箭了,不過讓我們難以相信的是,這支惡魔軍隊竟然和我們的追兵大戰了起來。是的,你沒看錯,這是一場內訌,正是這場內訌讓我們兩個撿回了一條命,逃到了一個冒著烈焰的岩窟裏休養生息。能夠和罪惡之王做對的必然也是另一個魔王,這倒是一個好消息,至少目前他們無暇顧及入侵我們的世界了。”

    “今天我們偷偷從戰場上抓了一個沉淪魔巫師,希望能從它身上套一些有用的情報,可惜這種可鄙的惡魔雖然不乏智力,卻口齒不清,淨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胡言亂語,也許這是惡魔語?我們不知道,但我們也懶得管了,我們可不是那些充滿好奇心的學者,我們隻不過是屠夫,所以那個醜陋的小家夥死掉了。”

    “地獄之中充滿了各種各樣混亂的能量,我敢說能見識到地獄如此的麵目還能活這麽久的隻有我和科瓦安了。我們要時刻小心烈焰、毒素、冰霜、雷霆以及邪惡暗影的侵染,地獄的惡魔們擁有那些法師夢寐以求的能力——掌控元素之力,甚至我們看到有些強大的惡魔可以創造元素。我和科瓦安明白,隻憑我們的獵魔人技藝,即使射的再精準、陷阱再精巧,對於那些高階惡魔,一點用處都派不上。我們見識過那個恐怖的罪惡之王,我們射出的箭矢還未命中我們的目標,就被那個怪物身上無窮無盡的暗影所吞噬了。從那一天起,我們決定了,我們要掌控這種力量,這種我們曾無比厭惡的力量。”

    “地獄是一個施法者的天堂,這裏的元素比凱吉斯坦那些充滿魔力的魔法節點還要活躍得多,多虧了伊薩德那個老混蛋的教導,我們得以初步提取空氣中隨處可見的暗影之力。我們兩個沒有任何奇異力量的人對暗影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這些暗影迫不及待的向我們伸出爪牙,想要把我們吞食殆盡,讓我們成為暗影的奴仆。不過我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牲畜,第一次暗影同步效果不是那麽好,但我們也竭力控製住了暗影的肆虐,隻要沒有被暗影吞噬,我們就還有機會。我和科瓦安約定了,如果我們任何一個人被暗影變成了一個怪物,那就殺死他,毫不留情。”

    “科瓦安是一個擁有絕強意誌的人,我知道科瓦安的家人都因為庫拉斯特的惡魔而死,他心中擁有對惡魔無窮無盡的憎恨,我害怕他為了複仇做出傻事,我看到他原本泛著青光的鎧甲開始變得發黑,他也越來越沉默寡言,要不是看到他獵殺惡魔時那種如饑似渴的模樣,我甚至以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惡魔了。而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今天我和科瓦安起了爭執,我認為對於暗影的使用必須嚴格管控,決不能讓暗影成了我們的主宰,但是科瓦安對比嗤之以鼻,他說:'獵魔人的思想必須與惡魔的意誌完全同步。隻有那樣,你才能在最有利的時機直取敵人命門。稍有鬆懈,就意味著死亡。'科瓦安太過激進了,他過於自信了,他覺得他的意誌可以超越惡魔的力量,在獵殺惡魔時,其實科瓦安就是另一個惡魔了。有一次,在周圍的惡魔被他殺盡後,他甚至對我刀劍相向,雖然後來他清醒了過來,鄭重的向我致歉,但是我明白,我必須幫助我的朋友了。”

    “科瓦安的問題在於他的仇恨太過熾烈,在複仇的時候他就會被仇恨吞噬,即使複仇給了他無窮的力量,最後也隻不過淪為複仇的機器。我們在經過一番討論研究後,我們確信,必須用我們的戒律來約束我們自身。我們並非無敵的,在向敵人傾泄我們仇恨的火焰時,我們也需要戒律時刻約束自己,從而保護自己。想要達到戒律和憎恨的完美平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我和科瓦安都相信,在能夠自由駕馭憎恨和戒律的獵魔人眼中,複仇的目標曆曆可辨。”

    “我們已經不知道戰鬥了多久了,但我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地獄的狩獵生活。在我們遮天蔽日的箭雨中,所有敵人一觸皆亡。對於憎恨和戒律的平衡我們也日臻完美,過去讓我們陷入苦戰的敵人如今不堪一擊。我們不知道地獄這些雜種們是如何誕生的,但它們確實很多,多到無邊無際。今天我們踏入了一片與眾不同的領地,這裏充滿了白骨和致命的毒素,我們不得不無比小心謹慎。”

    “不幸的是,我們見到了這片充滿毒素的土地的主人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惡魔看樣子是個女性,她有著人類一樣的麵容和身體,隻是她身下長滿利刺的三對蜘蛛腿和她身上不斷溢出的毒氣讓我們明白,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惡魔。”

    “這個惡魔沒有之前的罪惡之王那種磅礴的、讓人生不出反抗之心的力量,但是她的毒液**詐卻無比難纏,讓我們陷入了苦戰。她不僅擁有能麻痹人神經的劇毒氣息,甚至還能放射出無窮無盡的劇毒新星,縱然我們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顯然在地獄這個戰場那個女魔頭擁有無盡的力量,我們隻能在付出受傷的代價後,拚死撤離了。”

    “科瓦安這次為了掩護我傷的很重,並且有嚴重的中毒反應,我在一旁看著痛苦中的兄弟,卻無能為力,隻能祈禱科瓦安能用他頑強的意誌戰勝毒素。

    然而這個世界是如此殘酷,我的兄弟還是走了,致命的毒液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在無邊的痛苦中,他撒手人寰,也許這是對他的一種解脫?我不知道,但至少他倒在了複仇的道路上。他是一個真正的複仇者。我將繼承他的遺誌,穿上他那被鮮血和暗影侵蝕地發黑的鎧甲,以這副天譴的儀容,展開對地獄的瘋狂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