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情溫魂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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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死他們,殺啊!”

    大約上百人手持彎刀呐喊著衝入演武場。

    “嘭嘭嘭”

    演武場邊沿的練武缸被撞碎了好幾個。

    “黃琦是華熠帝國的胡氏家族的胡祥,你們都被他騙了。”

    王良大聲說道。

    胡氏家族占據華熠帝國一個省會,而胡祥滲入到黃家武館就耐人尋味了。

    “胡祥?他怎麽會是胡家的人?找死,殺了他們。”

    黃良暴怒的吼道。

    “叮叮當當”

    短兵相接,三方人圍成一圈抵禦胡祥的爪牙。

    “王良,你是賊喊捉賊,山下的弟子是被你做了手腳吧?”

    胡祥站在場外玩味的盅惑著。

    “胡祥,你特麽的血口噴人,敢做不敢當的孬種,一月前,良哥把你給灌醉了,你酒後吐真言還敢抵賴不成?”

    龐輝蕩開一人吼道。

    “咻咻”

    兩名爪牙見他揭破了老底,揮刀就劈。

    “死”

    王良持刀救援,身體在斜向穿行中爆吼一聲。

    “良哥!”

    龐輝驚呼出聲,擔憂的瞅著他楞了。

    這是什麽打法?隻身鑽入刀口下方,不要命了嗎?

    “噗呲,噗呲”

    王良持刀紮入二人的右手腋窩,身體貼在近身的一人的腹部上。

    “啊啊”

    兩人慘叫著倒退,右手中的彎刀跌落在地。

    怕死別玩刀,冒死切斷他們手臂的大動脈,迫使他們本能的撤刀,即便是揮刀砍下來也沒有幾分力度,王良給兄弟丟了一個眼神。

    “咕咚”

    龐輝蠕動著喉結吞咽下一口唾液,雙目瞪著倒地慘嚎的二人似懂非懂。

    “沙沙”

    橫眉怒目的打手驚得倒退了一步,不敢接近他的身邊。

    “良哥,你以前怎麽沒有教教兄弟們一招製敵的竅門?”

    黃睿興奮的說道,耍著刀花躍躍欲試。

    “那不是沒有活靶子嗎?現在……”

    王良淡漠的盯著胡祥的爪牙說道。

    “土匪,快去救我的姑姑,姑姑是我最親近的人,親人!”

    蘇蘭玫打斷他的話語傷心的說道。

    “親人,親人嗎?”

    王良遍體顫悸,雙目赤紅流下淚來。

    親人是他一生的疼,死也不能釋懷的靈魂鬱結,溫馨的傷疤。

    憶往昔,三歲時被人擄走離開了溫暖的家,落入魔窟囚籠之中殺戮,為了生存而戰。

    那一幕幕慘景綻放在他的腦海裏,是那麽的無情,冷血,他隻為回家而戰。

    戰勝了又如何?他在心中問自己。

    沒有人可以理解他的感受,有家不能歸,認親便意味著謀害親人,打心眼裏渴望回家卻不敢認親,那種痛苦讓人隻想撞牆。

    特別是看見別人一家團圓,嘻嘻哈哈,快樂的享受生活,對比之下心如刀絞。

    那逢年過節的聚會,年三十夜裏的萬家燈火中、一家人圍坐一堂的幸福該是多麽多麽的甜美?

    可是這份幸福他享受不起,無數次午夜夢回也想不透的感觸。

    偶爾與保家衛國的士兵相比,他們有人惦念,可以打電話問候,他卻不能而隻能做個死人。

    他也知道父母偶爾會想念曾今遺失的兒子,可那隻會給二老雙親帶來傷痛,他寧願二老淡忘了曾今的兒子,那種痛苦沒有人可以體會到。

    世人常說天無絕人之路,隻要你努力去拚搏,永不放棄總會實現的,他一直努力著,盼著,迎來了曙光。

    那是警方的一次緝毒行動,他成功的再次躲過了拘捕,但還是被人跟蹤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與以往一樣消除了隨身一切的罪證,坦然麵對跟蹤的人。

    “你是一個聰明的黑客,詭譎的傭兵,匿名的慈善者,親人們的思維與視線之外的暗天使,想見光嗎?”

    那名不知名姓的特警很幹脆,很直接的說道。

    一語中的直擊心房,他的心碎了。

    那一刻,他覺得心髒的碎裂聲蔓延至神經思維上,宛如碎冰哢嚓哢嚓撕裂著神經意識,腦海裏嗡嗡作響。

    想見光嗎?想見光嗎?不停的回蕩在腦海裏,心酸的淚水奪眶而出,嚎啕大哭,隻想哭盡一切的委屈,他撕心裂肺的哭了很久,好似要用淚水把‘想見光嗎’衝刷明朗。

    他覺得看不見,隻是一個夢幻,在心中呐喊著。

    天殺的,狗叉的才不想見光,傻叉才會過著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惶惶不可終日。

    永遠隻能活在陰暗的角落裏,妥妥的一隻街道耗子,誰不喊打?

    可是一隻耗子還怎麽見光?

    憤怒,他覺得被人戲弄了,揚起頭來張嘴想衝特警吼:那年我才三歲就被人擄走了、你們幹什麽去了?

    “呼啦啦”

    特警含笑遞上一份紙巾,在風中翻轉的抖動著,帶著一抹淡淡的體香。

    紙巾就在眼跟前,他的話衝到嘴邊沒有說出口,嘴唇顫抖著,喉結蠕動著,心神亂紛紛。

    預謀,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看穿了。

    特警的左手上晃動著一遝紙巾,那意思就是你盡管用,都給你準備好了。

    失敗,一敗塗地。

    那一刻,他自嘲自己叱吒傭兵毒團十八年,到頭來隻是一個笑話。

    雖然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但是以程序入侵操控過飛機,潛艇。

    關乎電子程序的設備手到擒來,槍械炮火無一不精,殺人放火也沒有少幹。

    可是打死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敗在一份紙巾上。

    這一人生諷刺驚顫了他的心靈,全身上下變得空落落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活得一無是處,一文不值。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親人關注,沒有朋友,活到二十一歲還不如一份紙巾。

    紙巾還有幾分用途,他沒有,有也隻是給社會帶來危害,活得不如一份紙巾還是人嗎?

    後來,後來他才知道,那不是一份普通的紙巾。

    那是芬姐耗費了五年的心血凝聚的成果,一份光明聖潔的拭淚紙巾,粉碎了他十八年的自傲,閃著曙光的光輝。

    看似平凡、本就普通的紙巾,意味著芬姐把他透析得幹淨徹底,毫無保留。

    無論是人生犯罪經曆還是心理活動,毫無保留的印在紙巾上,是那麽的清晰,明朗化。

    雖然他知道芬姐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逮捕他,但是人生被芬姐完全透析,下意識的行為也不例外,會是什麽感觸?

    完敗、不可思議隻是一個表象,實質上是多出了一個透心的化身。

    世人把真情比作無價,隻因真情罕有。

    那種發自肺腑,心靈,感同身受,至死不渝的真情人人渴望著。

    時間久了就變成了奢望,認為那不真實,隻是一個夢,卻不知道忽略了真情的真諦在於理解。

    理解萬歲,可是在這私心泛濫而渾噩的世界裏誰又能理解誰?

    曾今在歡聚的日子裏暢言誌同道合,山盟海誓一籮筐,當麵對金錢與私利的誘惑時顯得那麽不堪一擊,一文不值。

    由此可見真情無價而罕有,理解隻是一道無解的黑客程序。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真情還是存在的。

    當黑客程序侵入,達到同頻同步,解碼水到渠成的時候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在這個時候偷金盜銀隻是順手牽羊,偷竊中央程序才是最大的收獲。

    那一刻,他的心路程序被芬姐盜用了。

    芬姐就是他正大光明的化身,以五年的心血修成了正果,搖身一變成為指引天使。

    可是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還怎麽回頭?

    雖然他殺的都是壞人,但是也是一個十足的劊子手。

    憶往昔自譽聰明,撇開犯罪的行動,但也是幫凶,從犯,罪行海勒去了。

    突兀的麵對芬姐,他覺得洗白白根本不現實,那隻是心海深處的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幻。

    夢幻是用來衡量罪惡值的對比尺子,他享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