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丹生穀森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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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5月13日,周日,下午富樫勇太家

    我終於可以銷毀那本該死的黑暗聖典了!

    一想到這,丹生穀森夏就無比亢奮。但想起自己是在別人家做客,她還是壓下內心的激動,不緊不慢地跟著富樫勇太進屋落座。

    環顧四周,富樫勇太的臥室布局簡單而不失對稱與平衡感,收拾得很整潔,讓她不由得讚歎道:“整理的很幹淨嘛!”

    “是……是嗎?”富樫勇太看起來有點拘謹。

    真是的,主人家比我這個客人還緊張……這麽幹坐著我還怎麽找書啊……

    “富樫同學有兄弟姐妹吧?”丹生穀森夏笑著問道,試圖轉移富樫勇太的注意力,讓他不那麽緊張。

    “嗯……有兩個妹妹。”富樫勇太撓撓頭,說道,“不過今天都跟母親出門了。”

    “那隻有富樫君在家啊。”

    “對,到晚上都隻有我一個人。”富樫勇太答道。隨後他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擺擺手,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嘻嘻,沒想到富樫同學還有這樣害羞的一麵啊。

    “什麽意思?”丹生穀森夏故作疑惑地問道。

    “啊……沒……那個,我去沏茶了。”富樫勇太慌亂地起身。

    “啊,不用在意我。”丹生穀森夏強忍著笑,擺擺手,說道。

    機會來了!

    看到臥室門關上後,丹生穀森夏一邊留心觀察四周,一邊考慮起來。剛才進屋的時候她已經大致掃過屋子裏的東西了,卻沒發現黑暗聖典。

    “這麽說來應該是被收起來了……咦,會不會在那裏?”丹生穀森夏看了看書櫃,忽然想起來自己臥室裏有一個相似的書櫃是有暗格的,當下便起身翻找。

    丹生穀森夏一疊疊的把書搬出來,書櫃裏麵果然有一個暗格,但其內空空如也。

    “可惡……究竟在哪裏啊!”

    她不得不費力地把地上那一大堆書重新塞回去。書櫃裏的書原本是塞得滿滿的,這時候要重新裝回去是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到底在哪裏啊!”丹生穀森夏一疊疊的把書往回放。她可不希望被富樫勇太發現自己在亂翻人家物品。

    正考慮著,丹生穀森夏忽然覺得手滑了一下,隻聽“嘩啦砰”的響聲,一大疊書摔在地上。

    “糟了!”丹生穀森夏心中暗道不妙,急忙收拾地板上的書。沒多久,聽到響聲的富樫勇太就走了進來。

    “那個……”富樫勇太看著她手中的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啊……啊,對不起,剛剛……剛剛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書,想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丹生穀森夏做賊心虛,慌亂地糊弄道。

    “哦,這樣啊……我去倒茶啊……”富樫勇太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啊,嗯,不用在意我。”丹生穀森夏搖搖手,努力掩飾自己的尷尬。

    真是的,無緣無故把書藏起來幹嘛,又不是你的書,丹生穀森夏在心裏抱怨道。她的視線飄向衣櫃。

    那本黑暗聖典會不會藏在衣櫃裏?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丹生穀森夏就拉開衣櫃,爭分奪秒地搜索起來。裏麵掛著的衣服倒沒什麽特別,但底下卻放了幾個箱子,最底下的一個還隱隱露出一小截畫有符咒的封條。

    “絕對封印?”丹生穀森夏一一搬開上麵的兩個箱子,看著封條上的符咒,喃喃道,“應該就是這個了吧,藏的可真深啊……”

    她準備動手撕開封條。

    “那個不能碰啊!”富樫勇太的叫聲從陽台那裏傳出。緊接著,窗戶就被打開了,富樫勇太直接跳了進來,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疼疼疼……”富樫勇太倒吸一口涼氣。

    “到底在哪裏?”丹生穀森夏不耐煩了。她是來銷毀黑曆史的,可沒閑工夫唧唧歪歪。

    “什麽在哪裏?”富樫勇太抬起頭,疑惑地問道。

    “那個笨蛋拿的黑暗聖典啊!”

    “為什麽……”

    “別廢話!”丹生穀森夏沒好氣地說。

    “那個……”富樫勇太爬起來,在原來最頂上的那個箱子裏找了一會,“應該是在……有了有了。這本書還真是厚重啊。”

    他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黑色硬紙板封麵上有“abinogion”字樣,其餘部分則被繁雜的燙金符文所覆蓋。

    丹生穀森夏猛地抓向黑暗聖典,不料卻把富樫勇太嚇了一跳,一後退,正好避開了丹生穀森夏的手。

    “怎……怎麽了?”富樫勇太看向丹生穀森夏的眼神變得很怪異。

    糟了,又控製不住自己了……

    丹生穀啊丹生穀,你怎麽能在同學麵前這麽失態啊!

    丹生穀森夏緊緊地抓著裙擺,低著頭,默不作聲。

    “雖然我失去了記憶,但我實際已逾五百歲,是現存於世的正牌魔法師。這裏記述了我受到精靈指引的故事……”

    富樫勇太不知何時翻開了書,好奇地念道。

    這……這是……

    昔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丹生穀森夏想起來,這正是她一年多前親自編撰的聖典。當時還花了她不少心思呢,排版和封麵設計都下了功夫。

    即便是在黑曆史中,這件事也是最令人羞恥的啊!

    等等,我現在是在富樫同學家……這是富樫君在讀?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被別人知道啊啊啊啊!

    好羞恥好羞恥好羞恥!

    “沒錯,吾之名為oriummer……”

    “住口!”丹生穀森夏蹲在地上抱頭尖叫,“我……我不要聽到這些啊!”

    完了,這下完了……全都被知道了……被知道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世界上存在著白與黑兩個世界……呃,丹生穀?”富樫勇太看著失態的丹生穀森夏,一臉疑惑。

    “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對上富樫勇太的視線,丹生穀森夏隻覺得自己的臉火燎火燎的,下意識地蜷縮在地板上,打了幾個滾。

    “呃……這個反應也太……”富樫勇太摸了摸下巴,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什麽,“等等,丹生穀森夏……ori是森的訓讀,ummer是夏……這麽說來這本書是丹生穀寫的啊……”

    可……可惡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簡直欺人太甚!

    丹生穀森夏猛地站起身,劈手奪過黑暗聖典:“好……好奇怪的書啊……是哪個殺千刀的寫的書啊!”

    她抓住書頁用力撕扯,幾下子就把書本變成了零散的廢紙。

    “什麽嘛,這種爛書!這種爛書!”丹生穀森夏惱羞成怒,狠狠地咒罵著,累得氣喘籲籲。

    “丹生穀,你……”

    聽到聲音,丹生穀森夏轉過頭,發現富樫勇太正愣愣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無明業火。

    “算了算了算了!全都告訴你好了!”丹生穀森夏突然泄了氣,“這本書是我初中犯中二病的時候寫的!行了吧!”

    “啊……那個……”富樫勇太已經看傻了。

    丹生穀森夏偏過頭,故意不去看富樫勇太,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逐漸冷靜下來。

    該死,我怎麽這麽笨啊!為什麽偷偷摸摸的翻找嘛!

    富樫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我是oriummer!直接問他要不就好了!這下子全搞砸了!

    她懊惱地想到。

    算了,他也不是那種亂嚼舌頭的人,應該不會告訴別人。事到如今隱瞞已經沒意義了,還是先銷毀黑暗聖典吧。這種東西毀滅了才是最安全的。

    丹生穀森夏勉力克製住自己,說道:“呐……先跟我去河邊,我再告訴你好了。”

    “呃……嗯。”

    ……

    2012年5月13日,周日,傍晚河邊

    “初中的時候,我自己也是一名中二病患者。

    “那時候總是妄想自己是實際已逾500歲、現存於世的evel8魔法師,自稱oriummer

    “那時候的我,可以聽到所謂的精靈的低語聲,能通過冥想與草藥之靈交談,不僅精通各種神秘術式,還是一位魔藥師。

    “黑暗聖典就是在那時候編撰的。”

    丹生穀森夏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望著火苗在燃燒的書頁上歡呼雀躍,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很可笑吧。我已經竭盡全力刪除網上的記錄了,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打印保存。”

    “不……但是沒想到丹生穀會寫這樣的東西啊。”

    “我還特意選了一所沒有初中同學的高中,想要消除過去的黑曆史,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呢……”丹生穀森夏把頭埋進膝蓋,又突然抬頭,惡狠狠地盯著富樫勇太,道,“聽好了,你要是敢說出去,就等著被我咒死吧!”

    “我……我知道啦,不會說出去的。”富樫勇太尷尬地笑了笑,道。

    “真是的,到底想要給我添多少麻煩啊,那個中二小鬼。”丹生穀森夏撇撇嘴。

    “那個……今天找我有事,指的就是這個?”

    “那還用說?”

    “那……你進我們同好會也是為了……”

    丹生穀森夏粗暴地打斷道:“當然是為了銷毀這本書了。難道還有其他能讓我進這種中二同好會的理由嗎?”

    “說的也是呢……”富樫勇太陪笑道。

    “但這樣一來,終於可以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咦,她們怎麽來了?”丹生穀森夏看著正朝著裏跑來的小鳥遊六花和凸守早苗,疑惑地問道。

    小鳥遊六花和凸守早苗迅速跑了過來,招呼也不打,就齊齊對著火焰伸掌,喝道:

    “這……這個熱量,大概已經超過兩億五千萬攝氏度了吧?”

    “凸守,在我吟唱完成之前想辦法撐住!”

    “你們已經回來了麽?”富樫勇太似乎對她們的出現並不意外。

    小鳥遊六花道:“很遺憾,由於黃昏降臨的速度比預料中的快,我們沒能發現特異點。”

    “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了,就順便來收回黑暗聖典了。”凸守早苗道,“快,趕緊還給我吧。”

    “啊,那個……”富樫勇太撓撓頭,望向丹生穀森夏。

    “真是遺憾。”丹生穀森夏站了起來,指著火堆,冷冷地說道,“你的黑暗聖典已經變成灰燼了。這麽一來,記錄就永遠不複存在了。”

    “這……”凸守早苗怔住了。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這是人幹的事嗎……太慘忍了……”她捂著臉,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上。

    “喂,沒事吧?”富樫勇太道。

    “那是……凸守最重要的……”

    丹生穀森夏和富樫勇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個小鬼啊……

    不知怎的,丹生穀森夏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先前說的狠話……

    “嗬”凸守早苗的聲音陡然一變。

    咦,這個反應是……

    “嗬嗬,嗬嗬嗬……不用擔心了!”凸守早苗突然站了起來,咧嘴一笑,“我想起來了!為了防止這種事,我不僅存了電子稿,還打印了副本,eath!”

    “誒?”丹生穀森夏吃了一驚。

    這是什麽情況啊!

    “森大人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我曾經在提問欄裏發過有關平行世界的問題,她可是和aster一同為我解答疑惑的人呢。”凸守早苗一臉崇敬地說道,“雖然她的話被視為危險言論,而遭到國家機關銷毀,但我凸守一定會成為她的繼承人……”

    “是我自己銷毀的。”丹生穀森夏忍無可忍,抓住她的雙肩,死死地盯著她,“因為實在受不了了。”

    “你又是何方神聖?”凸守早苗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

    “我就是oriummer聽好了,寫了那書的是我,回答你的也是我。來吧,把你的黑暗聖典物歸原主!”

    “哼,別胡說八道了。”凸守早苗露出高傲的表情,“像你這樣墮落的凡人,怎麽可能是森大人?”

    “誰是墮落的凡人啊!”丹生穀森夏鬆開了手,氣急敗壞地叫道,“是真的啊!”

    “嗬嗬,你騙誰呢。”凸守早苗輕蔑地說,“今後不準再叫oriummer這個名字,否則我就要你小命!eath!”

    “凸守說的是真的。”小鳥遊六花淡淡地補了一句。

    這兩個中二病……真是豈有此理啊……

    “那麽aster,凸守就先告辭了。”說罷,凸守早苗轉身就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丹生穀森夏的視線中。她一時間竟愣在那裏,任由對方離去。

    “可惡……這個中二小鬼,給我記著!”反應過來,丹生穀森夏惡狠狠地說道。

    凸守早苗,看我不咒死你!

    唔,身上還有帶著紙和筆,現在是申時……黃昏象征著衰敗……用這種術式吧……

    丹生穀森夏在地麵上攤開紙,快速勾勒出一副簡單的魔法陣,用石塊壓好。

    “寄宿於天地間的精靈們,請以你們的靈力幫助我吧!凸守早苗必遭不幸……凸守早苗必遭不幸……”

    “那個,丹生穀啊……”富樫勇太的聲音響起。

    “啊”丹生穀森夏嚷道,“這個必須要吟唱七七四十九變才有效啊!”

    真是的,怎麽吟唱咒語的時候總是有人搗亂!

    “不,你要是不在意的話倒也沒關係……你這樣豈不是變回從前中二的自己嗎?”

    富樫勇太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一下子就把丹生穀森夏鎮住了。

    我居然在不經意間又變回中二病了……

    去死去死去死!那個中二的我去死!

    “不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實我也曾經是中二病。”

    “誒?”丹生穀森夏抬起頭。

    “初中那會,玩遊戲或者看動漫的時候,總會控製不住進入角色,妄想自己擁有黑炎龍之力……之類的。”富樫勇太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嗎……”丹生穀森夏偏過頭,道,“話說那個孩子住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六花大概知道吧。”

    “去了也沒用的。”小鳥遊六花道,“凸守對森大人的忠心僅次於對我,況且……總之,她手裏很可能有無數本黑暗聖典,銷毀不完的。”

    “不會吧?”

    “很有可能。而且,她隻會對真正的森大人敞開心扉。”小鳥遊六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富樫勇太想了想,說道:“話雖如此,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誒?什麽辦法?”丹生穀森夏問道。

    “不……但是……”富樫勇太有些猶豫不決。

    “快告訴我!”丹生穀森夏猛地撲向他,“這可是關係到我整個高中生涯啊!”

    “呃……很簡單,既然她隻會對真正的森大人敞開心扉,那你就在妄想的世界裏證明自己是森大人就好了。”

    這……這是要自己恢複中二病嗎?

    丹生穀森夏不由得猶豫起來。

    哼!管他呢!暫時的中二罷了,反正我絕對不能讓黑暗聖典流傳出去!

    丹生穀森夏下定了決心。

    “可以,就這麽辦吧。”丹生穀森夏道。

    “嗯,那我現在就聯係凸守好了,她今晚應該能出來。”小鳥遊六花說道。

    ……

    2012年5月13日,周日,夜晚橋上

    真的要恢複oriummer的身份嗎?

    嗚……還是不行啊!一想起來就覺得羞死了!

    事到臨頭,丹生穀森夏又猶豫起來了。每當她在腦海中想象oriummer這個身披輕紗的魔法師形象,她的臉就一陣發燙,渾身發軟,完全提不起勁,談何戰鬥?

    不過,七宮似乎給我設計過第二人設呢……

    她努力地回憶,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蠻清楚的。那是一個身著輕型動力裝甲,配備機槍、微型導彈列陣和光子炮等武器的角色。據七宮說,那套裝備是由“輪回掌控者”設計的。

    嘛,不管怎麽說,這個人設畢竟不是我創造的,無論如何不能算是我的黑曆史……

    就用它了!

    “你這是做什麽?”不遠處,凸守早苗看著她,說道,“這麽晚了約凸守出來,是要跟凸守決鬥麽?”

    “讓我來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丹生穀森夏擺起架勢。看到這一幕,凸守早苗也擺出起手式,冷笑道:

    “還真是不知悔改呢!”

    “你也就現在能逞口舌之利罷了。”丹生穀森夏毫不客氣地回道。

    接著,兩人同時吟唱道:

    “爆裂吧,現實!

    “崩斷吧,神經!

    “anishment放逐his這個orld世界!”

    時空在扭曲,世界在變幻,一陣天旋地轉後,丹生穀森夏就發現自己腳下的已不是車水馬龍的現代大橋,而是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巨型石橋,橋身黑曜石的表麵閃爍著魔法符文。

    嗬……還是回來了嗎……

    我的妄想症一點也沒變呢……

    丹生穀森夏記得脫離中二病之後,自己因為犯中二時陷入另一個世界而懷疑精神方麵有問題,曾經偷偷去測過腦電波。檢測結果是腦電波異於常人,波非常活躍。但因為總體來說還在正常範圍,加上她也沒向醫生透露自己的妄想症,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試探性地揮了揮搭載有機槍和導彈的機械雙臂,丹生穀森夏鎖定對麵站在石欄杆上的凸守早苗,喝道:“要上了,中二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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