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鳥遊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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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7月25日,周三,夜晚小鳥遊家的故居

    不見了……

    都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

    小鳥遊六花絕望地站著,一動不動。眼前是一片長滿野花野草的空地,原來的別墅已被連根拔起,鏟除殆盡。

    “沒想到你會去幫她。”聖調理人的聲音突兀地自身後響起,聽上去像是對富樫勇太說的,“你打算怎樣?”

    “誰知道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真是的……”聖調理人歎了口氣,“六花,這就是現實。爸爸已經不在了。這就是……現在!”

    聖調理人還是跟過來了嗎……

    看到這一切的勇太會怎麽想呢……

    這些都不重要吧……

    淚水無聲的從小鳥遊六花臉上滑落,沾濕衣裳。邪王真眼在淚水的滋潤下,愈發契合,曾經的細微隔閡現在不複存在。

    她在心中瘋狂地呐喊:“在這荒誕的三年裏,爸爸的氣息穿越尚未到來的歲月,從遙遠的未來向我撲來。這股氣息所過之處,使別人向我建議的一切所謂現實都變得毫無意義所謂的現實生活並不比不可視境界線的彼岸更真實。他們口中所謂的爸爸的死,所謂的對母親的愛,與我何幹?聖調理人她懂嗎,爺爺奶奶他們懂嗎?”

    “爆裂吧,現實!”

    伴隨吟唱,小鳥遊六花抽出折傘,刷的一下伸展傘柄。

    “崩斷吧,神經!”

    她猛地轉身,扯下眼罩,邪王真眼在昏暗中閃耀著熾金色的光芒。

    “anishment放逐his這個orld世界!”

    話音未落,現世扭曲虛化,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妄想的世界中,小鳥遊家的別墅沒有被拆除,一切都保持著三年前的樣子。詭異的是,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時已被染成血色,而溫暖的橘黃色路燈則被令人恐懼的慘綠色火炬所取代。

    狂躁肆虐的魔力撕碎了小鳥遊六花左手手臂的整條衣袖和繃帶,衝破了繁雜的魔法封印符咒。手持oniginderacht夜之女王,小鳥遊六花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在體內流淌,與之對應的還有仿若滴血的黑暗之心。

    她緊緊地盯著對麵的聖調理人,對方手裏拿著萬年不變的特大號湯勺,上麵的神咒閃閃發光。

    “阿瓦隆突擊!”小鳥遊六花毫不遲疑地發起了進攻。隨著魔法的發動,內斂至極的金色光團在她身前凝聚,然後炮彈般直射敵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聖調理人這一次顯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戰鬥都要強悍,僅僅是隨意的一擊就擋下了“阿瓦隆突擊”。

    “到底要做這些傻事做到什麽時候?”聖調理人厲聲質問。

    小鳥遊六花對此絲毫沒有理會,兵刃一揮,徑直衝向對方。既然遠程攻擊無法生效,那就近身搏鬥吧!

    她抬手就是一記跳斬,毫無花俏,當頭一擊。眼前的聖調理人看似隨意的一橫兵器,卻牢牢地擋住了她的重擊。

    小鳥遊六花毫不停歇,一擊不中便來另一擊。借助兵刃相交的反衝力,她將腰一扭,夜之女王橫掃出一道新月狀的暗紫色刀芒,可聖調理人輕輕向後一躍便躲過這一次攻擊。

    “有趣嗎?”再次格擋下小鳥遊六花的一記重擊,聖調理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像這樣一直如同孩子般說著任性的話,有意思嗎!”

    “閃耀突擊!”

    沒有搭理聖調理人的話,小鳥遊六花借勢一個後空翻,接著就是又一道強力攻擊魔法。熾熱的魔力射線自邪王真眼中射出,正麵命中聖調理人的頭部,然後是一陣劇烈的爆炸。

    這下……應該結束了吧?

    不,怎麽可能!

    “嘿!”聖調理人自爆炸的煙幕中躍起,手中兵器大力橫掃。

    小鳥遊六花倒飛而出,身體撞破別墅的玻璃窗,摔倒在地板上,再也無法維持夜之女王的實體化。

    “你在恨媽媽嗎?”聖調理人的聲音響起。

    “不是的……”妄想的世界開始劇烈的震蕩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想讓爺爺奶奶為難嗎?”又是一記重擊,讓幾乎要站起來的小鳥遊六花再次摔倒。

    “不是的!”世界震蕩的更劇烈了。

    “你明白的吧!這是無可奈何的!什麽都做不了!要怎樣你才能滿足?這不是無可奈何的嗎?”

    “邪眼……”小鳥遊六花試圖再次發動邪王真眼的力量。

    “笨蛋!”這一次聖調理人沒有手下留情,小鳥遊六花接連撞破兩道牆壁,從客廳到臥室。

    爸爸……

    熟悉的景象喚起了小鳥遊六花的記憶。

    她還記得,爸爸消失前一個月的那個下午,爸爸穿的是藍色襯衫。

    爸爸!

    就在這時,世界的震蕩已經達到一個令人驚懼的程度,上下四方的一切都飛快地褪去色彩,隻剩黑白。

    不……不……

    小鳥遊六花驚恐地看著家裏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照片。

    接著,就像被摔在地上的鏡子用一樣,這個妄想的世界轟然破碎,小鳥遊六花回到現實。

    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聖調理人出奇的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柔和地說:“這裏已經沒有我們的家了,爸爸也不在了。不可視境界線什麽的……”

    “存在的!不可視境界線存在的!”小鳥遊六花倔強地回道。

    聖調理人朝著她走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小鳥遊六花的身前。

    “你……”聖調理人欲言又止。

    富樫勇太沉默片刻,道:“我認為十花小姐說的是正確的。”

    “勇太……”小鳥遊六花抬起頭。

    難道連勇太也不願意幫我了嗎?

    “但是……我認為六花是明白的。正因為明白,六花才會做這些。”富樫勇太道,“因為是現實就得接受,就算被這麽指責,還是有很多接受不了的事情。不幸接二連三地發生,連平複心緒的時間都沒有,就全部結局已定了。”

    勇太……

    不,不是這樣的!

    那道光……

    “但是,難道就可以永遠這樣逃避嗎!”聖調理人喝道。

    不,不是的……

    “不,這不是逃避,隻是不願意讓往事就這麽隨風而去。難道順從大眾的做法,順從所謂的現實,理所當然的結束一切,就一定是對的?這樣真的好嗎?”

    不,不是的……

    “那就是現實,大家都這樣活著。”聖調理人道,“那就是長大成人了。”

    “大概是這樣的吧。”富樫勇太歎了口氣,望向小鳥遊六花,“但是,這家夥……”

    我該怎麽向他們解釋呢?

    不,他們不會聽的……

    可是,勇太是願意理解我的……

    不管了,撤退!

    小鳥遊六花猛地竄了出去,在路口幾個拐彎,就消失在富樫勇太和小鳥遊十花驚愕的視線中。

    她沒有理會背後的呼喊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