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4(上)】+【(下)在作者有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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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4記幾件靈異又溫馨的小事(上)】

    吳朝又出差去了。

    不過行程較短,就三天,是一個外地的會議要去參加。

    麒妄當然不能跟去,吳朝總是在出差的時候格外享用一切方式騷擾他,但就是不讓他真出現到麵前來。

    簡單來說——純屬有病,找抽呢這是。

    而且因為今天的航班有些延誤,吳朝真去了酒店一看才發現之前預定好的那間房是走廊最盡頭的那間。

    想換吧,被告知其他房滿客。吳朝又懶,不想再去找別的酒店,心說反正就湊合一夜唄,大不了明天再換,這有什麽的。

    關於去外頭住酒店最好別住走廊盡頭這種事,還是林翹跟他說的。

    還說啥敲門前最好先叩三聲,然後再斜側著身推門進去。

    “這都啥有的沒的的規矩。”

    吳朝記得當時是這麽回他的,此刻也是毫不在意地大大咧咧用房卡刷開門,拖著行李箱就直接進去了。

    二話沒說往潔白的床上重重一撲——累死爹了。

    趕著巧,麒妄這次還真沒偷偷的尾隨他來,然後記好他住的地方再回去。

    因為吳朝剛出門,麒妄就被紙人給叫回地府了,看樣子應該是有事,白大人找呢。

    ……

    晚上,洗好了澡的吳朝就穿著內褲,也不蓋被子,躺在被子上麵枕著枕頭,正跟麒妄視頻。

    麒妄一個勁叫他穿衣服別著涼,吳朝嘿嘿笑,看他幹著急的樣子,挺好玩的。

    麒妄知道他這是故意找事呢,但也真害怕他生病感冒什麽的,故意一瞬間拉下臉來,沉聲道,“穿不穿?不穿我這就過去找你了。”說著就像是要起身。

    吳朝趕緊鑽被窩,撇撇嘴不滿道,“大爺色.誘你呢你懂不懂情趣。”話音剛落,就又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下唇,衝屏幕那邊的麒妄微挑眼眉。

    麒妄就覺得腹中一團燥火啊……但就是不能去找吳朝,不然他會生氣的。

    因為之前答應過,除非危機情況,自己是不能二十四小時跟蹤他的……

    隻能看得到又吃不到,麒妄憋氣,無奈地撇撇嘴,第一次頭先掛斷通話。

    吳朝笑的捶床,可能是撩麒妄撩的他自己也有點燥了,就想起來喝口水,剛掀被起身就看到自己之前扔在床頭櫃上的四個桃子,也不大,粉丹丹的,看起來就特甜特好吃。

    不過刷了牙了……

    吳朝在“大不了刷第二遍牙但是吃個桃子吧”和“算了好麻煩啊直接去喝瓶礦泉水”間糾結了下,最後選擇後者。

    喝了口涼水過心入腹的降了降邪火,吳朝準備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當然,之前不忘在給麒妄發送今天的最後一條消息:

    “晚安傻狗。爸爸愛你~”

    對方正在輸入……

    等了能有五分鍾,就在吳朝覺得自己都快等清醒了的時候,突然看到——

    [傻狗:]回來幹哭你。

    吳朝對著屏幕發了好大一會的呆,最後才猛地爬起來笑著捶床——哈哈哈麒妄小媳婦又一定被憋得臉通紅了才想到可以回這麽一句狠話!逗起來太好玩啦!

    吳朝正樂呢,手機又一震。

    [傻狗:]先晚安,好好休息,記得吃飽。

    這意思是回去後再算賬麽哈哈哈這傻狗。

    吳朝直樂,最後在被窩裏笑抽抽了好一陣,才慢慢進入夢鄉,睡著的時候,連嘴角都是掛著笑的——滿腦子麒妄一臉小媳婦的模樣然後放狠話,哈哈哈傻的可愛~

    等著第二天百般不情願的起了個大早,吳朝著急去趕著開會了,嘴裏叼著牙刷腳上忙著穿鞋之時,突然——所有動作一滯。

    自己鞋裏頭,有個硬邦邦的東西。

    嘛玩意兒?

    倒出來一看,一枚桃核。

    吳朝脊背一僵,目光複雜地看向床頭櫃,果不其然,少了一隻桃子。

    他清楚地記得,昨晚是四個來著……

    吳小爺有點坐不住了,心說他跟麒妄廝混的時間久了,基本沒不開眼的妖怪趕來找自己了,原先自己培育的那群表情軍團也直接被麒妄一個眼神給嚇趴了,現如今全流靈界安生呆著呢,生怕多找自己主人玩一會就被麒妄暗地裏撕裂五百遍。

    用表情妖怪們跟吳朝吐槽的話來說就是——“麒妄在你麵前全是裝的啦什麽還會像小媳婦一樣的嬌羞……實際他暴力的不得了還特別陰險腹黑,嗚嗚嗚嗚他好可怕……他都回頭趁你不在的時候找我們算賬的嗚嗚嗚……”

    吳朝搖頭表示不信,“麒妄不是這樣的人啊,他可乖可聽話了。”

    邊說,邊一臉陶醉狀,似乎沉浸在麒妄特聽自己話的種種表現裏。

    於是自那後表情妖怪就更少找吳朝了——天了嚕主子都被迷惑了跟著他沒前途了!

    所以,吳朝也心知肚明,這不該是自己的小妖們,那麽……什麽情況?而至於如何放靈力來保護自己,麒妄說過個什麽口訣但是自己沒用心聽來著,再說了真出事了,麒妄怎麽可能不來,吳朝壓根沒想到有誰會真不開眼的來挑釁自己。

    而且,這算是挑釁吧?!

    不過這情況也不對啊,吳朝知道自己是能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行話說叫天眼開了,但他也沒發現這房間有什麽不對啊?不過……之前林翹有講過的風水知識他也完全沒往心裏去,此刻心中告誡了自己幾句鎮定,然後勉力維持正常地洗漱換衣,最後表情平靜地走出了房間。

    ——妖不妖的不要緊,自己要參加的遊戲發布會不能耽擱啊!

    於是吳小爺抽空在去展會的路上,給麒妄發了條信息,旁敲側擊的問他是不是跟自己鬧著玩了什麽。

    正好趁吳朝不在家給他臥房翻箱倒櫃重新收整的麒妄緩緩放下手裏這個莫名有點眼熟的箱子,先回了他信息:沒有。

    隨後自己卻不能安心,心說是不是有別的要說?但是吳朝又不是會在自己麵前藏著話的人……正疑慮,他說要進會場,不看手機了。

    於是麒妄也就沒再打擾他。

    ——工作時候的吳朝一點也不喜歡被打擾,麒妄知道。

    等著忙碌了一天,再度回到酒店的吳朝差不多都快忘了早上發現的事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的,吳朝就特別犯困,中午都沒睡呢,早上還跟狗一樣起的特早,累累的。

    於是就想先眯一會。

    正在將睡未睡之際,一縷蒼白的發絲緩垂在了他的床側。

    接著,是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

    隻不過還未搭上吳朝的肩,就被斜刺裏突然衝出來的一團凶猛黑霧給包繞了。

    “啊——”的一聲淒厲慘叫。

    吳朝打了個激靈,聽著跟什麽炸裂了似的,迷迷糊糊就要爬起來,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困就先睡,我在呢。”

    吳朝往旁邊蹭了蹭,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還蹭上了熟悉的身體,於是雙手一伸,趕忙抱緊他的腰。

    麒妄抬手就往吳朝屁股上摸,揉了幾把,確定——沒瘦!

    這才又去腰際捏了捏,再度確定——真沒瘦!

    這他就放心了。

    於是也不再去打擾他,讓他抱著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等吳朝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麒妄身上呢,這貨手還不老實,團著自己屁股上的肉摸來摸去的。

    吳朝下意識反手就一拍他腰,“我瘦了沒?”

    “沒。”

    “摸夠了沒?”

    “沒。”

    “怎麽來了?”

    “嗯……”

    “不怕我生氣?”

    麒妄蹙眉,尋思著,告訴他他會不會嚇著,昨晚差點被厲鬼給纏身了,心說也是服氣,地府剛跑出去的一個厲鬼呢,還沒找著人好附身,上來就遇見你了,出來不到一天多,本來有命可以被捕回去再好好活著的,不巧,遇見自己了。

    其實自己真想綁了它交給白大人處理的,但它昨晚竟然想對自己獨屬的“肉”下手,這就合該著它悲劇了。

    撕它!留它條活命才怪!要不是吳朝昨晚著急睡覺,麒妄不想吵到他,不然一定把那厲鬼切成片縷魂絲的!但現在麒妄正為了說了實話吳朝會不會被影響心情而猶豫呢,就見他忽然一翻身,跟他胸膛貼胸膛臉對臉的,認認真真撒嬌道,“它偷我桃子吃!”

    麒妄一挑眉,隨後臉色刷拉又一冷,“那你發現不對不早跟我說?靈力也沒禦起來?!”

    吳朝撇嘴裝委屈,“那不是……忘了麽。”

    “都忘了?”麒妄調子忍不住拔高了些。

    吳朝可憐兮兮點頭,“都忘了。”

    麒妄:“……”

    沉默了能有一會,麒妄一把把吳朝掀起來,就跟掀個菜雞似的。

    吳朝被他這麽一掀翻在了床上,怕他很生氣,於是故意更委屈更可憐地揉揉自己屁股,“疼~~~”

    麒妄被他氣笑了,“疼就疼,還拐這麽多調子。”

    說著又拍了他屁股一下,示意他坐好。

    吳朝不解,可還是聽話的坐好了,跟他麵對著麵。

    “我再教你一遍……”

    吳朝一個猛子紮回麒妄懷裏,“我有你就夠了麽,用不著學這些……”

    每當想起來有關術法的一些事,他就會記起麒昀。

    記起,那個人曾教自己術法時溫柔的樣子,笑起來像是天上的燦星。

    他那個人啊,總是很落寞的,一個人的時候,便顯得格外冷寂。

    吳朝記得最多的,便是他坐在桌案邊那種嚴肅認真,卻又無比蕭條的側影。

    “老師一定是有很多難言的心事吧。”他那時候總是這麽想。

    卻不料,他的心事萬千,無一不是跟自己可掛上鉤。

    自己是他那□□命的氣,可也偏偏是這口氣,害他費盡思量,想至瘋魔。

    冥主說,有些人天生下來,便是相克的。

    這一說裏頭有好的,那叫歡喜冤家。

    也有不好的,那叫上一世的討債鬼和糊塗蛋。

    吳朝是來朝麒昀討債的那個,可麒昀本該是不糊塗的。

    本該是……不糊塗的。

    但冥主又說過,他這個人,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是啊,明明有著可以掌控一切的權利,但是條條框框束縛他太多,看似什麽都唾手可得,可又什麽都不敢要。

    都說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任性點也沒什麽不對。

    可麒昀他連是個孩子的時候,都沒有過任性。

    那個人還真像是天地間寂寂的一束白月光,亮的淡薄,色澤也弱,以一種並不惹眼卻也無法讓人忘懷的光焰,旋亙於世。

    但是,光也是會有暗下去那一天的。

    冥主後來又說,“二十七年前,光也曾黯過一次。”

    他說的是普渡池中的淨水,在那朵未開就滅的紅蓮下,燦成了一片灰白的紅。

    “灰白的紅?”

    “嗯,很奇怪的顏色,有那紅蓮正常生長著的紅光,但是已經要敗了,所以它所映射到的池水呈現一種灰白的死氣。”

    吳朝點點頭。

    所以,他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沒錯。

    二十七年前,麒昀為他改了一次命。

    換他再活一次的機會。

    隻是麒昀在這條路上一發而不可收拾了,他試圖不停地造孽,以維持這朵紅蓮以異常妖冶的形態綻放著。

    同時,善於卜卦的術士自然也能堪破——極凶之命格才能供奉的起紅蓮身上的靈性。

    隻可惜,麒昀是個天地間無出其二的靈秀人。

    他身上擁有麒麟世家最純正的術士心法,所以他登峰造極,他逆天改命,可他斷斷不會是那個擁有“惡”盤的合適人選。

    他堪破了世間萬事,卻不敢堪破自己眼中人。

    ——不是堪不破,是不敢堪破。

    冥主後來的後來,說,“這是命。”

    一句平平靜靜的語調,波瀾無驚,沉得像是他當日恢複真身時,那一張凜冽蒼白的臉上,刹那間浮現出的丁點沉沉死氣。

    吳朝笑,老爺子總說他現在隻魂斷生死,不再批命。

    可是一句句不經意出口的話,卻都一步步應了真。

    小顧叔說,這也是他的命。

    一雙眼,看不見不是好事,可看得太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所以人就順其自然看得正好就得了唄,求那麽多福分算什麽將來,有幾個意思呢。

    換句話來說,像麒昀那樣的異類,那樣瘋魔到會為自己在意之人,真枉顧一切去逆天改命,又有幾個?

    向來天下癡"qing ren",少有真正忘情種。

    這無論對於被愛還是付出愛的那個,都是一種折磨。

    除非倆人真喪心病狂的隻貪圖自己活著享樂,不去念萬物生靈的死活了。

    其實以吳朝那獨特的戲命族天賦來說,他一直覺得,麒昀其實是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

    以至於清楚明白自己求不得之後,寧肯以另一種偏執的方式成全。

    就像是,當初他隱藏起自己身上的命火和能量,不見得真是在保護,隻是一種偏向於隱忍的祈求,祈求著——麒妄他們能晚一點遇上自己。

    而在自己和麒妄他們碰麵之後,又遇到了小顧叔,他們一開始都想保護著自己不被麒昀找到,還沾沾自喜著他們快麒昀一步找到了自己這最後一個戲命族人。

    實則不然,麒昀一直都掌握著自己所有的動向,卻恰巧在自己遇到麒妄之後,他不再關注了。

    或許並不是真的不想關注,而是他明白,他到了該放手的時候。

    大和尚說,曾有人在他普渡池旁留書信一封,說花我采走了,落款是冥主。

    大和尚還說,那不是冥主的字跡。

    那是麒昀的。

    吳朝不用去看,也能明白。

    麒昀的術法或許真算是流靈界術士輩中最厲害的那個巔峰,可堪比萬年前預測萬年後事的那位戲命族老前輩。

    但也真是因為什麽都看得通透,才會異常的被遺憾和追悔所累。

    流靈界的術法巔峰——大概代表著最純正的一種術士心法,這跟惡是恰行反路的,換句話來說,麒昀這輩子,若真想得到吳朝,那他必須得有一個極惡的命盤,身上也要有極凶煞的邪氣,不然,他帶著他那一身足可撼天震地的靈秀之氣去靠近吳朝,能為他帶來的,隻有死亡。

    因為戲命族那天生的強大靈力,實則是為了平衡世間萬物之極惡濁氣所產生的,這於陰陽製衡,是一個道理。

    而不巧的是,麒昀越參透他那一身的純正心法,想達到術士的巔峰,卻反而越偏離能接近吳朝的那條路。

    所以,最後那朵紅蓮無論是養在冥主的地府裏,還是麒妄的心尖上,都是一樣的道理——隻因他們是惡的代表,所以他們擁有那個權利,比自己更適合供吳朝活命。

    “他是寂寞的。”

    若說顧灼泥是不情不願的墮了惡鬼道,一開始還覺得與自己所求的術士巔峰大相徑庭而暗自鬱悶且唾棄了自己許久,那麽麒昀則是——求而不得。

    所以後來冥主說,“麒昀隻是個可憐人罷了。”

    淡淡的語氣,帶著些許漫不經心,又帶著一些抹不去的無可奈何。

    而每當一想起麒昀的時候,吳朝總會想到老師在自己麵前裂成無數碎晶的那一幕。

    “我或許還是可以再為你做點什麽的。”

    那是麒昀消隕在自己眼前時,吳朝一瞬間讀出來的想法。

    ——都說一段感情裏,付出的那個人較為吃虧。

    實則不然,付出愛的那個人,才更輕鬆。

    不然吳朝現在也不會這麽一念到麒昀的時候,情緒就有些許低落。

    這份人情太大了,他一直覺得,興許……當時是會有別的解決法子的,隻不過時間太急,麒昀他等不到了。

    麒妄自然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吳朝那稍作變化的情緒。

    其實早在第一次跟他說要教他怎麽禦靈氣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吳朝的走神和抗拒。

    吳朝回過神來倒是也會大大方方的跟他承認,自己想到麒昀了,但隻是覺得虧欠他罷了,爸爸還是愛你的。

    麒妄也知道這種事強迫他忘掉也忘不來,就得看得著什麽契機,然後有一天慢慢淡化他心底的那種情愫吧。

    隻不過麽……

    比起他心底有沒有一小塊地方是麒昀占著的,麒妄更擔心的是吳朝還記不記得怎麽禦靈力保護自己了!

    雖然大慈說真遇到生死關頭,吳朝應該是能被逼爆發出來,但之前萬一有點閃失怎麽辦?

    再說了,吳朝很喜歡出差路上不帶自己,然後非跟自己隔著有的沒的的玩意膩歪,所以自己定然要強迫吳朝再記一遍!

    豬腦子,不記吃還光記打的。

    可自己偏偏又舍不得揍他!欸!

    此刻,麒妄半抱半拖地把他扶正了身形,不到一秒……

    吳朝又軟趴趴地往麒妄懷裏又靠又蹭,試圖逃避自己會再想起來麒昀。

    說實在的,想起麒昀現在已經不是多麽心疼了,但就是憋的慌。

    吳朝之前從未追悔任何事,但是遺憾這種東西,依舊本能地想避開。

    現在,麒昀在他心裏就是一大憾事。

    麒妄這次卻強硬的很,雙手都在他肋下,最後索性直接把他壓倒在床上,認認真真道,“那你不想接觸一切跟術法有關的是為了試圖躲避想到麒昀,就沒想過我有多擔心你嗎?在你隻身遇到危險,卻連個靈力都禦不起來的時候。”

    說著,又重重地歎了口氣,“要麽讓我一直跟著你?這樣你可以不用學。嚴格意義上的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不等吳朝搖頭否定掉這個方案,麒妄就嗤了聲,“還想隔著手機發.浪撩我,又舍不得這大好時機對不對?”

    吳朝可憐兮兮地點頭。

    麒妄在他腦瓜上彈了下,“所以說啊,就你這任戲命師是不同尋常的,自己欲都摘不幹淨,自身產生的濁念足夠能滋惡養活自己了,麒昀是多餘的擔心了。”

    吳朝眨眨眼。

    麒妄繼續道,“流靈界術法巔峰其實是一種最純正的心法。就跟我之前似的,有些法門是必須斬斷一些欲念才能夠修煉,而一旦進入這等至高法門,心中都得秉持著一個‘清’,清清白白的清字。所以……戲命一族在通往至高無上法門通路的盡頭,其實,也是踏上歸途。

    “但你不一樣啊,”說著,麒妄又去擰了把吳朝肉肉的屁股,果不其然,就見吳朝浮誇地咬著下唇一臉的欲拒還迎……

    吳朝也是故意逗完麒妄才忽然意識到,是啊,自己光對性這一方麵都特別放的開啊——又沒有錯,跟有"qing ren"做快樂事,這明明是一項偉大的活動,世人幹嘛一提起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也不教導,尤其是在小孩子麵前,藏著掖著跟什麽似的,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越藏著掖著,他們就越容易走入誤區麽。再說了,一個心中有邪念的人才不敢去看□□,下流之徒他就是不看邪書他也下流,自己這是君子坦蕩蕩呢,性這個東西,隻有愛沒有邪念,那就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

    自己也就是喜歡啊!

    就是摘不幹淨念啊!

    就是喜歡麒妄!就是要跟他做!就是要跟他生生世世一雙人!就是如此囂張如此膨脹!

    所以說……

    麒妄說的也沒錯,麒昀當初的擔心,有點太過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曾在流靈界活著,一心求至聖之道的吳朝確實死掉了一次,所以可能把麒昀嚇著了吧,也反過這個乏兒來,知道隻有惡環境才更適合吳朝存活……

    於是,重生的這個吳朝,這一條命,真是麒昀給的。

    但他至此收手就可以了,因為那個重活在人間的吳朝,已經徹底忘掉流靈界的一切了,他就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

    隻不過,麒昀興許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所以寧肯再去造更大的孽,甚至不惜想攪渾整個三界,拖著它們一並汙濁了,這才肯放心的離去。

    但麒妄也說了,口氣滿滿的醋味——“那說不定麒昀還隻是為一己私欲才想攪渾整個三界,這樣指不定他就有契機也可以墮入惡鬼道,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待在你身邊。”

    想著,不屑的哼了聲,還好自己血統不純正,當初又恰有冥主同化師父時的一個契機,不然自己現在哪兒來和吳朝相親相愛去?!

    吳朝聽聞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當初想安撫老師時,說過一句,如果沒遇見麒妄我是會選擇你的,結果這傻狗就一直心心念念記了好久,每每提起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吳朝撅嘴去啵他,“乖乖乖,爸爸最喜歡你了哈。”

    麒妄挑挑眉,不理會他的糖衣炮彈,今天有點霸道的強製性逼迫他,再學遍禦氣的法子。

    吳朝無奈,知道今天情況實在太危險太害他擔心了,於是也耐著性子要聽他講了。

    傻狗生氣上火的時候順毛捋總是沒問題的。

    吳朝喜滋滋的往麒妄懷裏一坐,接著開始往下癱了癱身子,最後舒舒服服的翹著二郎腿,頭頂他肚子上,腰背沉在他襠前,一邊玩著消消樂一邊聽麒妄授課。

    ——“來,先記住世間萬物的分類。‘神’這個字是從‘申’演變來的,古代以‘申’指代閃電,這個閃電嚒,變化莫測威力無窮,故而又稱之為神。最純粹的神,非人,是指大道化之,造化而為。”

    “仙呢,有人字有山字,可解為在深山裏修行的人。像是你們現在流行的故事書裏有傳說八仙過海不是?這八仙就是由普通人修煉成的仙。其實也算是道家給人類留下的一個超脫生死之苦五濁世間的念想罷了。”

    “佛,梵語音譯,本意為知者,覺者。諸佛也是由凡人修煉而成,隻不過跟仙不一樣,佛家是感悟自然萬物,知曉造化而通天徹地,不斷地清淨自身,故而苦海無邊,法力無邊。”

    “不過以上幾點你在人間行走基本都是用不到的,所以接下來要好好聽了。”

    麒妄溫柔地把吳朝手機給沒收了,吳朝委屈,一個轉身把臉埋他襠裏蹭啊蹭,以試圖把他撩起來讓他別講了……

    不過麒妄顯然不上當,自己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將他往前一撈撈自己胸前來了,兩手扯著他腮幫子輕聲道,“道教呢有本《崆峒問答》,我上次給你你看了沒?記住了沒?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魔為魔,偏向異端為外道……”

    “我曉得我曉得,”吳朝點頭啊點頭,“就說妖怪是由人所產生的不正常的東西麽;精是非人的,像我那個表情魚啊,成精了唄,還有會放電的燈管,都是精啊;鬼更知道啦不就是人死後魂魄不散麽,怪是天地間戾氣非比尋常而亂搞出來的;邪是神仙起了欲念墮落的;魔是人心瘋癲癡心妄想之類而產生的……好啦好啦我都記住了我好困啊寶貝我們睡覺吧……”

    “想睡覺啊?”麒妄的聲音沙啞低沉,卻異常的溫柔輕和。

    吳朝撒嬌地抱著他腰臉蹭他胸,一個勁點頭啊點頭——隻要不學術法就是好的!

    麒妄不動聲色的翹了翹嘴角,單手按上他屁股,使著巧勁揉摸了幾下,吳朝舒服的哼哼了幾聲,隻不過聲剛出口呢,吳朝忽然打了個激靈,想翻身下去,麒妄給阻了。

    調子是說不出的愉悅,“真困啊?我看你……”說著目光一路向下,在吳朝身下逡巡來去,“挺神采奕奕的?”

    吳朝尷尬,心說尼瑪老子被摸幾下不那什麽才叫有問題了好不好!

    隻不過此刻他是想躲也沒法躲,但還未等伸出賊爪抓向麒妄的褲帶,麒妄一個側身翻起來坐好了,“不算完,今天我得把符咒製作也教給你。”

    吳朝可憐兮兮,“那你忍心看它一直充血嗎?”

    麒妄一臉平靜淡定,直接走去桌邊,開始掏出各種小材料……

    吳朝咬牙,剛想脫衣服走到麒妄那邊撩他,就被麒妄又把衣服給套好了,這人柔聲道,“穿著,別著涼。”

    吳小爺咬牙——瑪德,沒你老子不能自己解決了?這狗越來越有意思了啊!給撩起來了不帶著給解決的!哼!

    想著也不怕他看,吳朝一脫褲子,就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隻不過還不等真碰到,忽見麒妄右臂上寒光一冽,接著,他那條可長可縮可硬可彎的鏈子武器被他祭出來了。

    接著未等吳朝明白過來,就覺得自己跪在了床上,雙手也被縛在了身後,隨後……手腕跟腳腕被綁在一起去了。

    吳朝急眼,“你要造反了是不是!”

    麒妄眼睛危險地一眯,手從空中一夾,忽然又夾出一個大紅色的……

    欸?!

    吳朝一愣,莫名覺得,那道具自己有點眼熟,隨後忽然想起來自己n多年前吧接手過一款密室逃脫類的遊戲,是日本那邊開發商找他做的,也是麵向日本發行,所以尺度有點大再就是偏向於某兩個字母化……

    因為給的酬勞比較多吳小爺又是個見錢眼開的貨……最後為了力求最逼真的還原3d效果於是他就有買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那絕對是為了他的職業操守和口碑啊!想讓遊戲逼真麽!絕不代表他就對這玩意這麽醉心啊!

    “爸爸!麒妄爸爸!你聽我說……我……唔#¥唔!!!”

    麒妄將這個大紅色的口球塞他嘴裏,溫柔地替他係好了帶子,這才略垂著頭,眼瞳裏血色漸長,輕輕撥弄著他的劉海,聲色愈發沉道,“這個是這樣戴吧,我之前看過說明書了。”

    看你嗎的說明書……

    此刻,吳小爺心中就有一個念頭——悔啊!這幾百年不知搬多少次家了,這箱子怎麽就忘記給扔了呢我去!

    隻是還不等他想東想西,就聽見麒妄語氣有些失控道,“知不知道造化這東西有多巧?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好是從地府回來了。我當時要是在地府裏,許不定都無法及時趕來救你!”

    “你知道我有多生氣!”

    “你知不知道我簡直快被你嚇死了!”

    吳朝一個勁點頭啊點頭,但現在說不出話來隻能支支吾吾的,麒妄緩喘了幾口氣,平複好心情,這才輕聲道,“不想學也行,以後出門帶著我,嗯?”

    吳朝繼續點頭啊點頭,從今起麒妄就是爸爸,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先把鏈子和口球給拿出來啊這混蛋!

    麒妄又緩吸了下鼻子,溫柔的將手從吳朝額上拿開,也不給他去解決身下的窘境,直接掉頭走向了桌邊,鋪開了幾張符咒,淩空捏出了一支筆,就開始專心致誌地鬼畫符起來。

    吳朝看著心下默默流淚——尼瑪,這是名副其實的鬼畫符了啊!畫的什麽鬼小爺完全記不住啊!

    “畫符其實是有竅的,這個竅就是指的秘和諱。一般都用墨和朱砂去畫,多用朱砂,因為朱砂鎮邪,符的載體用桃木板居多,桃木……這個不用多說了吧?你們現在人也知道桃木一般是用來驅邪的。”麒妄清了清嗓子,抿了口茶,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綢緞來。

    看得吳朝眼睛都直勾了,心說尼瑪什麽時候隨身攜帶了綢緞啊?給爺去了,好娘啊!

    不是,先把我身上鎖鏈給解了啊!

    “唔……唔唔!”

    麒妄不理會,繼續道,“紙料和布料的符咒,一般是隨身佩戴的,像是我師父原本貼在我身後克製我惡魂的炎陽咒,以紙做載體。我現在這個絹絲上的是清心咒,防止我被你迷惑心神……”

    吳朝暗自呸了一口,心說再也不讓你上小爺的床!

    “石料和磚料為載體的一般是埋於地下;木料符則一般是掛或者釘於某處,也有的燒成灰,再和水吞服。”

    “有些製符人、用符人比較注重形式感,可能要造壇請神,比較隆重;還有‘請仙箕法’等,不過我個人覺得不必這麽局限,隻要心中秉持誠心,你人在哪裏,哪裏就是你的道場。”

    “畫符時務必要聚精會神,誠心誠意,清除雜念……”

    吳朝說不出話來就開始直哼哼,心說我一定攪亂你不讓你心中沒雜念的!

    務必要搗亂,叫他這麽欺負自己。

    於是麒妄一邊寫一邊就聽著吳朝越哼哼調子越不對,最後停筆了好幾次,硬是咬住了牙不回頭看他,強撐著淡定道,“畫符畢要將筆尖朝上,筆頭朝下,全神貫注於筆頭,用筆頭撞符紙三次。請神造壇的那種術士一般手裏都有金剛劍,用劍指敕符,敕時手指用力,表現出一種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嚴感,再將符紙提起,繞爐煙三次,則算大功告成。”

    ……這些,都是回到流靈界之後,看到一些流靈界術士最正統的畫符方法。

    當初師父教自己的時候,就一句話,“心中所想,持筆,畫符上,成了,上吧!”

    隻不過麒妄敢保證,自己要是就這麽教吳朝,他能記住是能記住,隻不過以他那半吊子水平,那符咒基本就起個擺設作用,屁用不頂的……

    但跟他詳細解釋了下,麒妄就更覺得——這太麻煩了,而吳朝不喜歡麻煩事,他肯定不會用的……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自己多給吳朝畫幾張吧,讓他存著。

    隻不過麽……

    身後那人叫喚的聲越來越奇怪了,麒妄微喘了口氣,終於緩緩放下筆,調轉身子朝他走去。

    看他樣子實在是憋屈,還眼淚汪汪的。

    麒妄自然心軟,剛把術法撤了鎖鏈收了,手還未及伸進他嘴裏將口球拿出來,就見吳朝突然跟泄氣了一樣一歪身,躺到了床上,一聲也不哼的。

    隻不過嘴估計是剛才被撐的有些累,此刻合不上,便一直微張著,粉嫩的舌尖隱約可見,淡淡的口水色澤從唇邊掠過。

    麒妄看的喉嚨一緊,再抬頭看去,就見吳朝正微垂著眼,一臉“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

    麒妄的喉頭滾動了幾下——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隻手剛摸向他衣擺,就見吳朝忽然一個高躥起來,直接跨坐到麒妄背上了,雙手一掐他脖子,“我特麽叫你現在還敢欺負爸爸了!掐死你!還有你那破符咒有什麽用,說好的清心呢,剛才一臉鬼迷心竅色鬼上神的模樣,小爺今天打死你!”

    說著一扯他長發,“駕駕駕駕駕!”

    麒妄被他氣笑了,站直了身子背著他原地一直猛轉圈圈,沒幾下就把吳朝繞暈了,懶塌塌的雙手掛在他脖子上,不想動彈了。

    麒妄心滿意足地抱著他上床,不過麽……也暗自思忖起——吳朝說的沒錯啊,符咒……不頂用的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