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見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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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衛民是匪,冷峻嚴厲的土匪,在很多人看來,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甚而窮凶極惡,渾身充滿邪氣。
但眼前的煉獄,大軍過後的淩亂和破敗,幾處未滅的火苗跳動撩撥著苦澀的人心,大火燃盡處,有青煙渺渺,一切化為灰燼,昨日的幸福家園,轉眼間灰飛煙滅,碳灰隨風,淒涼孤美。
駐足村前,村民麵麵相窺,絲絲苦笑,忍痛綻放在被黑灰遮掩的臉上,詭異無常,許是笑這世道無情的嘲弄,也或笑眼前苦澀的美。偶有幾個婦人孩童啼哭哀戚,身旁的男人擁她入懷,輕聲細語,柔情蜜意,耐心安慰幾句。
“別怕,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沒事兒,房子沒了還有我,有我就有這家。”
“哭什麽,本來就什麽都沒有的,燒了去大不了重新來過。”
不錯,一個男人,本就是家;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隻有承受不住的心。
許鎮病看著眼前沉默的人群,內心開始佩服起來,沒人能在原本握在手裏的衣食住行蕩然無存後無動於衷,他不能,眼前的人也不能,但,柳林村的人雖有戚容,雖有不甘,雖是苦澀,然而,生存下來的**從沒改變,男人堅守撐起一片天的信念毫不動搖。
是的,柳林,原本就什麽都沒有,在他們逃至此處時,這裏荒無人煙,雜草叢生,滿目蒼夷。是這些戰敗後無家可歸的慶**人在將軍親衛楊衛民的帶領下,在這片荒野上開荒拓土,建村立寨,生衍繁息。
三十幾人的逃兵,經過十年的不懈奮鬥,其他落難人群的到來,柳林,漸漸成為大小壯丁三百多人的小村。
寂靜無聲的黑夜,三十老兵莫名惆悵,百思不得其解,回想那場與北方草原鐵蹄的正麵較量,原本旗鼓相當,在某些時候,甚至隱隱占據上風,為什麽一夜之間就潰敗,潰敗的毫無理由,潰敗的幹淨利落。
“什麽都不要問、不要想,逃出去,逃得越遠越好,逃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活下來。”這是將軍柳林最後一次對楊衛民的命令,那昂首挺胸錚錚鐵骨的漢子,麵對失敗後的沉默和冷靜,眼中泛起對兄弟們的愧疚和身後百信不忍的淚花,這之影誰訴的落寞,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
“收拾一下,老二,老三帶人清理收拾,孫雄、吳禍帶村民到邊上安置下來,其他人和我上山,希望這鬼天氣還能有些吃的。”楊衛民冷靜的一身吆喝,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大叔,我和你們上山去。”
“去,你一個孩子家,上山能幹啥,添什麽亂,過去那邊幫孫叔叔他們去。”楊衛民身後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衝許鎮病搖搖手,不耐煩的說道。
“叔,我知道什麽地方可能有食物,相信我,大半年來,別的我沒學會”
“就你,一邊去!”
“小九,讓他跟著,你照顧他。”楊衛民犀利的目光掃了過來,冷冷說道。
“是,楊叔”他無奈的應道,回頭對著許鎮病瞅了一眼,意思很明顯,小子,給我填什麽亂。
“九哥,你要相信我。”
那青年被他一聲九哥叫得大樂,噗嗤一聲響起,打斷他的話語,“小朋友,記住了,我叫周振民,在家排行老二,楊叔叫我小九,那是因為我爹是他九哥,他愛屋及烏,一時改不了口,管我們家大哥叫大九,管我叫小九,可不是你什麽九哥,不過,九哥聽起來不錯,嗬嗬”周振民搖頭換腦,一副自得意滿,伸手輕拍在他肩膀上。
“不錯,膀子上是有些肉,就不知能不能使出吃奶的力氣來。”
“二哥,我”
“別,什麽二哥,九哥,叫九哥,二哥聽起來軟趴趴的。”
“不好吧,二哥很牛啊,武鬆就叫二哥,可神氣了。”許鎮病砸吧著眼,靈動的眸子故示疑惑的問。
“神氣什麽,撒水的地方也叫二哥,懂不懂?”周振民沒看見他蘊藏揶揄的笑眼,惱怒的大吼。
“哦,二哥,不,九哥,你可真能聯想。”
“這就對了,就叫九哥!”聽他改口叫自己九哥,周振民收回本要打向他的拳頭,撓撓頭,“走吧,可別走遠跟丟了。”
九個人的隊伍,片刻間消失在村後茂密的原始大深林。
寒潮來襲,二月的春風還來不及剪開荒野的春情,便又悄然退去。
好在動物本能感知春的到來,三三兩兩出來覓食。半日的功夫,上山的九人小有收獲,五隻竹雞、九隻雪兔、一隻山羊,最大的收獲,莫過於獵得兩隻肥美的野豬。
許鎮病無聊的守在獵物旁,眼睜睜望著喜獲豐收的同伴,因為年少,隨行眾人總是善意的笑,拒絕他一起捕獵的請求。
“小病,看著這些獵物也是艱巨的任務。”幾個青年嘻嘻笑著,不顧哭兮兮的他,嗖一下鑽進林子。
“神氣什麽,不就打到些小動物?”他悻悻的說道。
“小病,你嘀咕什麽?”周振民擰著兩隻野雞從一顆大樹後轉出來,樂嗬嗬的問。
突然,一隻野兔唰的從他身旁串過,隻見一道殘影飛起,周振民將手中的一隻野雞高高拋起,龐大的身子在空中連續翻騰,雙腳在樹上連續輕點,輕風起處,好似一隻蒼鷹,淩烈一擊,灰白的野兔牢牢握在手裏,順手一扔,那兔子箭一般向許鎮病飛來,“接住”聲中,隻見他身子輕靈一轉,伸手抓住往下掉的野雞。
“啊”許鎮病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周振明突然露出的這一手徹底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眼前的野兔在空中一頓,到他身旁時好似長了眼睛,軟軟的跌落在他手裏,和楊衛民送還匕首的方式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他看清楚周振民扔出的動作,而楊衛民全身紋絲不動,刀便發了出來。
過往,他憑自己摸索,以及來自命懸一線的感悟,總在間不容發之間爆發常人難以達到高度。
可眼前的周振明騰挪轉移,身輕如燕,一點一琢,莫不透出玄機,弄得他心癢難耐。就像風沙彌漫的荒漠,幹涸幾日後突然發現眼前一汪碧水,渾身舒爽,狂喜尖叫,等衝到水邊,方發現無論怎麽用力,突破不了樊障。
“九哥,你剛才唰的一下是怎麽做到的。”許鎮病難掩渴望的眼神,盯著周振明問。
“什麽唰的一下?”
“就是這樣”許鎮病比劃著他蒼鷹搏兔的姿勢。
“嗬嗬,小病啊,那都是些唬人的玩意兒,沒什麽了不起,你要是想知道,問周叔去,我隻從他那裏學到些皮毛,教不了你。”
啊,他一聲大叫,滿臉突然漲紅,勾著脖子望向叢林深處,渾身燥熱,從沒有過的渴望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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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