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邱豆兒，誰******膽怯了。”高達色厲內荏的叫道，柳林軍的強悍給他的打擊猶如暴雨中的轟雷，整齊高楊的戰刀劃破長空，統一規整的呐喊響徹天地，震撼人心。

    殘兵敗將逃回來的高達，正述說柳林軍的強悍，這是他幾年來最可怕的夢魘。

    臨時占據的大寨子中，沒有女人，沒有了呻吟萎靡。一股懼意燃氣，隻餘高達不甘心的述說方才的戰事。

    “大哥，許鎮病不好對付。”這是高達低垂著頭，最後的總結。

    “一萬五千多弟兄就逃了三千人回來，哈，看來許小鬼確實厲害，以十對一慘敗，高大人倒是好本事！”邱豆兒一如往常的陰冷，譏諷嘲弄，嘴角上揚，綻開不為人覺察的笑意。

    “老子宰了你！”高達惱羞成怒，跳將起來，伸手就要拔刀。

    “夠了，懦夫，滾回去。”一聲清冷傳來，田虎為人暴躁，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暴躁到極點的田虎反會陰冷下來，平靜下偽裝埋藏火山，擇人而噬，一觸即發。

    高達與他是自小玩伴，當然知道田虎的脾氣秉性。明白田虎此時也是憤怒攻心，鬆開握刀的手，雙目怒睜，悻悻的退了回來。

    “嗬嗬嗬，高大人威風，隻不知道，怎麽承擔損失一萬多人。”邱豆兒打蛇隨棍上，在他看來，這是絕佳的良機。田虎暴怒，一下解決了高達，正是他取代高達穩坐田虎軍二把交椅的好機會。

    “砰砰砰”，三聲如擊在棉花上的悶聲響過，邱豆兒連連後退，哇的一聲大叫，噴出一口鮮血。嘴角鮮血汩汩而出，他深吸一口氣，閉上嘴，使勁兒咽下洶湧上來的血。雙眼露出不可置信，實在想不明白田虎為什麽向他出手。

    田虎鬼魅的身影回到原地，雙手縮進袖子，“邱豆兒，你要記住，我還沒死，這兒是我田虎說了算，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說夠了，那就是夠了。要是再有下次，別怪我心狠手辣，取了你的小命。”田虎雙眼爆射出精光，似看透一切的明澈，又似掩藏洶湧澎湃的暴力，定定看向邱豆兒。

    邱豆兒身子一顫，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他知道田虎實力很強，但從來沒有親身經曆過，方才一刹那的功夫，他毫無戰意，毫無反抗之力，兩人之間的差距顯示出來，那是他邱豆兒不能承受的壓力。小人，越是卑鄙陰險的小人，越能隱忍，越珍惜性命。

    “大哥，我！”高達小聲的說道。

    田虎鼻中輕哼，變大失望不滿之情。但高達的本事他再清楚不過，一萬多人戰不過一千餘人，說明柳林軍不是平日裏遇見的蝦兵軟蛋，相反，他們恐怖強悍，不簡單。但，假如就這樣損兵折將退了回去，讓他如何再統禦這十萬人。

    自己縱使殘忍凶惡，但若無利誘，這些人還會跟著自己？況且，這是恥辱，這是對他田虎**裸的宣戰。這不但關係到麵子，更加關係到他田虎軍以後在亂軍中的地位，肉弱強食。

    誰又能保證，吳名會不會借此機會，一下把他收拾了。

    一想到吳名恨不得自己死，田虎不由狂怒。為什麽都是亂軍，自己就得聽他領導？為什麽提起亂軍，說的都是吳名而不是他田虎？

    野心，沒有實力保護隻能是癡人說夢。實力，就是擊毀擋在眼前的一切。眼前，就是許鎮病，柳林。

    “傳我命令，所有人聽好了，今日飽餐一頓，別玩瘋了，明日隨我殺入柳林，燒殺擄掠，老子一概不管。凡要是男的，無論老幼，一個不留，殺。女人財帛，誰搶到就他媽歸誰。”

    田虎一聲令下，田虎軍開始滾動起來。女人財物歸自己，饑渴的男子開始興奮，女人，血，金錢，致命的誘惑，然後激情燃燒，嗷嗷亂叫。

    “無所顧忌有組織的亂民最是可怕可恨，禍害無窮，但也最是可愛可憐，簡單易與，因為殺他們沒有心理顧忌，屠宰豬狗，猶然記得豬之憨，狗之忠。獵殺豬狗不如之輩，那是為民除害，不僅心安理得，且有享受褒揚之心。”

    這是許鎮病聽探子回報田虎大軍洶湧而來後的分析之言，隻不知道田虎此時若在帳中，聽到此番言論，是何感受。恐怕暴跳如雷，瘋子般橫衝大戰。

    穀大牛、趙瞎子等十個縱隊的對長不停的點頭。沒錯，經過上一次戰鬥，他們有這自信。擊潰，不，殺田虎軍，猶如屠宰豬狗不如的畜生。

    錢嘉、楊衛民驚歎，原本虎視洶洶而來的田虎軍，在許鎮病的眼裏，竟然變成溫順可任意宰殺的綿羊。這是對人心的判斷，由不得他們不信服。

    這也是對柳林軍的自信，這自信建立在不久前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屠殺。眼前少年胸中的自信，對事物的千般變化的超脫覺然，實是超過了他們以往的經驗判斷。

    “稚嫩隻是外表的迷惑，妖孽的是有一顆琢磨不透的心。”

    這是錢嘉對許鎮病的恭維，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研究，許鎮病的妖孽之心怎麽得來。但，終究一無所獲。這些都是後話。

    上一次在柳林東北血戰高達後，許鎮病、穀大牛等人便領著著柳林軍往退回三十裏。此番後退，由東向西，轉過山路，自東向西是一片平坦開闊的狹長之地，長五十裏，寬三裏。兩旁山勢陡峭，似刀削般被劈成兩半，雜草不生，叢林不在，裸露的山石，經風霜雨淋，斑駁淩亂，風過，嗚嗚耶耶，仿佛有厲鬼召喚牽引。

    山後就是柳林，然而欲到柳林，必經此狹長之道，而後自西向東南折回。

    這一線牽，正是許鎮病選擇的最後戰地。因為此處無所逃避，要麽戰敗，讓田虎軍直趨柳林，要麽奮而起，把他們殺出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不是冒險，這是許鎮病的自信，自信赤誠的愛戀家女的正義，必定戰勝邪惡貪婪的財色。田虎軍來，隻有一條路，一條不歸路，黃泉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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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