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拿手機撥打王百城的電話。

    “我被人砍了，你在哪？”

    王百城：“……”

    十分鍾後王百城出現。

    他皺眉瞧了瞧方白的傷口，沒有說話，用手抓住方白的肩，輕輕提著他就走。

    他的速度很快，夜風在耳邊呼嘯，方白任由他提著飛馳。

    王百城出現方白放下了心，現在他的狀態再不好，也無懼危機來臨。

    無聲的黑夜，除了他們兩個外沒有別的行人，僻靜的巷道，平靜卻有些詭異。

    夜色更深，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

    “嘎～”

    烏鴉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讓這黑暗似乎起了漣漪。

    王百城停了下來。

    方白看著不對勁，“怎麽了？”

    王百城看著前方，不說話，提著方白的手將他放到身後。

    方白知道有麻煩出現了，王百城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他現在修為還沒到先天，並不能借天地元氣感應四周動靜，王百城的感知比他強多了。

    隻是，被人單手提著放在背後的滋味很不爽。

    “年紀輕輕，這份感知能力倒是不錯！”

    一個聲音傳來，分不清方向，又忽遠忽近。

    “閣下躲躲藏藏，莫非是沒臉見人！”

    方白提著聲音說，被人在暗處盯著的滋味不好受，他討厭這種滋味。

    “哈哈哈哈，牙尖嘴利。”

    暗中的聲音傳來，雖然笑著，卻很冷漠。

    方白背脊突然發冷，汗毛倒豎，一種極其強烈的危機感把他包圍。

    就像是被強大的野獸盯住，無處可逃。

    王百城的身體也緊繃著。

    方白知道暗中這人是真正的強者，能讓他產生這種危機感，絕對是先天境以上的高手。

    而且連王百城也如臨大敵，那就不是一般的先天境，甚至很有可能超出先天境。

    踏空境！

    先天境之後的一個大境界。

    這種境界的人方白遇到過一次，那個雨夜襲殺他，他沒有逃過一劫，後來不知怎麽沒有死，但那種可怕的力量很難忘記。

    王百城也不是對手！

    方白深深明白，先天境之內，王百城或許能帶著他離開，但踏空境，兩個人都走不了。

    或者，王百城一個人可以走，這暗中人的目標是方白。

    踏空踏空，一步邁空。

    到了這個境界，不再局限於陸空距離，能夠不借助外力浮空，這種可怕的能力，不再是先天境能比擬。

    方白知道難逃一劫，就算他四叔來了也無濟於事，踏空境太強。

    為什麽會有這種境界的強者盯上自己？方白很不明白，世俗難以得見，在古武界中也是傳說，偏偏來追殺他兩次！

    這無休止的命運！

    他望著王百城的背影，苦笑出聲。

    今日連累了朋友。

    王百城的手緊了緊，他的身體繃得筆直。

    空氣中的殺意凜冽，風也急了起來。

    那種壓迫感越來越強，暗中人在釋放自己的力量。

    一股無形的氣場傳遞出去，擴散千裏，驚動了幾對目光。

    方白暗自提氣，他的身體還在淌血，手上卻凝聚了身上大半精力。

    方家淩神指，哪怕對手再強也毫不畏懼！

    淩神指，淩天一指，神形俱滅。

    “來吧！戰吧！”

    方白的聲音如霹靂一樣炸響，黑暗中仿佛亮起了一道閃電。

    王百城的身體動了，如一道淩厲的刀光。

    方白被他鬆開，站在地上，就感覺到一股氣勃然爆發，帶著殺意。

    刀光攪動了夜色，讓風淩亂起來。

    濃鬱的黑暗裏，氣場紊亂，空氣烈烈作響。

    王百城退了回來，喘息著。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自信？”

    方白尋聲一望，他的前方，天空之上一道身影踏空而立。

    隱隱約約的輪廓，看不清麵貌。

    他終於被王百城的刀光逼了出來。

    這一刻他就這麽立在空中，不愧是踏空境，一步踏空，與先天境界的短暫滯空相比是天壤之別。

    “你殺了銀蝠，就憑著後天三段的修為，不愧是**師看中的人！”

    踏空境強者看向方白說。

    **師？方白聽到這個稱謂，並沒有聽說過這類人。不過聽起來這就是想要他命的人！

    “還有你！先天二段，能逼我現身，看來也達到**師的要求了！”

    踏空境強者又對王百城說道。

    “刀法不錯！”

    他的身體動著，在空中前行，朝方白和王百城逼近。

    王百城伸手凝出刀氣，麵向空中的強者。

    “退下！”那人如魅影，瞬息到了王百城近前，伸手一擊。

    刀氣潰散，王百城胸膛的衣服炸開，整個人朝後飛出去。

    方白右手揚起，食指中指並起成指訣，手臂經脈逆行，龐大的內力和天地元氣凝聚過去。

    踏空強者還在空中，他剛一擊擊飛王百城，方白就接近了他。

    成敗在此一舉。

    他的所有力量全在此，王百城動的時候他也動了，右腿一蹬，騰空而起。

    憑著這一躍，他接近踏空強者，右手淩神一指，化作憤怒一擊，直直戳向對方。

    踏空強者身子來不及動，方白如戰神之姿，傲然於空中，絕世驚豔的淩神一擊，綻放他最後的力量！

    淩神指直擊而來，踏空強者眼神未動，黑衣鼓起，一股絕強的氣息自他身上爆發。

    方白看到一個氣罩浮起，擋住了他的必殺一擊。

    那氣罩不斷扭曲變形，淩神指勁怎麽也穿透不了，漸漸地勁氣消散。

    “早聞方家淩神指有些門道，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黑衣踏空強者周身氣罩消散無形，他桀桀的聲音傳來，似是十分不屑。

    方白麵露失望，想擊殺踏空境太難了，況且他的修為還沒恢複，連人家的防護都沒破掉。

    要死了！方白再一次體會到麵對死亡的感覺，這是今晚的第二次。

    他祈禱體內的那道青氣能再救自己一命，不過一想就不可能，這可是踏空境強者，青氣出現也無濟於事。

    忽然踏空境強者臉色一動，看向方白後方。

    一道氣息驟現，像是一個漩渦，震動四方。

    方白深吸一口氣，那是王百城，他難道又覺醒了那種力量？

    他回頭，看到王百城臉色說不出的猙獰，他身體漂浮而起，元氣漩渦環繞，讓人說不出的心驚。

    黑衣踏空強者瞳孔一縮，暗自防備，這時候的王百城在他眼中詭異無比，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他心驚肉跳。

    隻有方白知曉，五年前出現過一次，那次王百城也是這樣，變得很可怕很狂躁，殺了他大嬸，擊傷他大伯，因此被王家逐出家族。

    方白相信那絕不是王百城本心做到的，這次呢，是他的本心嗎？

    “破！滅！”

    王百城如魔神揮臂，他身體顫動，全身衣服突然破碎，一絲絲的暗紅色氣流從他身體上冒出來，向著他的左手臂凝聚。

    他的左臂被這暗紅氣體包裹，凝實成刀的模樣。

    他傲立空中，像是提著絕世狂刀，向前一步邁去。

    方白驚呆了，王百城變成這種狀態，竟然如踏空境一樣能踏空而走！

    雖然不願意見到他變成這樣，但危急關頭出現這種情況未必不是有利的變數。

    他心裏忽然生出了希望，這樣的王百城應該有和踏空境強者一戰之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