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知青(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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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請支持晉/江/正版  顧保田覺得自家老婆子自從昨天過後腦子就有些不清醒,懶得搭理她, 直直地看著一旁的苗鐵牛, 聽他的回複。

    顧安安也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舅公,等著他的決斷。

    “讓我再想想?”苗鐵牛皺著眉,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這事還真不小, 如果這小豐村是他苗鐵牛的一言堂他還能想個轍兒, 可這不是還有個姓趙的癟犢子嗎,他要是有什麽行差踏錯,那趙青山首先就會扯下他一塊肉來。

    苗鐵牛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期盼, 這螞蟻爬字或許是真的,但是可能隻是個巧合, 或許, 根本就沒有什麽天災。

    “這還——”

    苗翠花的話沒有說完, 顧保田打斷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行, 那大舅哥你好好想想。”

    顧保田知道,他這大舅哥做大隊長,有點私心,可是更多的還是一心一意為村裏人考慮,隻要他有丁點相信了他們的話,就不會拿一整個村子的人去賭, 讓他好好想想, 他知道該怎麽做的。

    苗翠花還想說幾句, 被自家老頭子扯著袖子走了出去。

    “慢點慢點, 也不怕摔著咱們家小乖乖。”苗翠花不敢動作太大,這小仙女還被她抱在懷裏呢,要是她動作大了點,把孩子摔了怎麽辦呢,隻能老老實實跟著老頭子朝外頭走去。

    ******

    那天過後,村裏的人都發現他們一向和善好說話的大隊長就和吃了槍藥似的,誰要是在幹活的時候敢偷懶,保準惹來隊長的一頓教訓,閑來無事,也常能見到隊長抽著旱煙,看著那一片還沒有割完的稻子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有那些好事的,就開始傳可能是隊長的身體出事了,隊長媳婦的身體出事了,隊長兒子的身體出事了,傳著傳著,苗家人的身體都出了遍問題,偏偏這苗家也沒一個出來反駁的,因為他們自己也納悶呢,自家的當家人怎麽就這樣了。

    “老頭子,你真沒事吧?”

    半夜,苗鐵牛的媳婦黃秀花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沒事,我能有啥事啊!”苗鐵牛睡在炕上,背對著媳婦。這些日子,村裏的傳言他不是沒聽見,隻是這心裏煩,懶得理會。

    “那你這些天怎麽就這麽怪呢,你看看去年給你留的煙草,幾天的功夫你給造了一小半,往日裏都夠你抽一兩個月了。”黃秀花不信,看看這些天家裏煙霧繚繞的,老頭子身上那嗆鼻的煙味就沒下去過,她瞅著就心慌。

    而且那煙又不是好東西,抽多了還容易咳嗽,對嗓子也不好,要不是看老頭子真的有什麽心事壓著,她真想一把火把那些煙草都燒了。

    “有什麽事你就說,咱們都多少年的夫妻了,你這個樣子,看的我都心疼。”黃秀花歎了口氣,“你就是不心疼我,也想想咱們的兒子,想想咱們的孫子孫女,還有翠花,她也靠著你這個做大哥的呢。”

    黃秀花往丈夫身邊湊了湊,看著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是啊,他還有妻子,還有兒子,還有一大群人要他守著,這要是真有天災,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和他最親的家人。

    苗鐵牛覺得心頭那層迷霧撥開了,不就是大隊長的位置嗎,還能有家人來的重要,大不了就不當這個隊長,他還能下地,還能幹活,日子照樣也能過下去。

    更何況,這隊長的位置也不一定會丟呢。

    苗鐵牛心裏打定了主意,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頓時就鬆動了大半,他轉過身,接著窗口的月光看了看一旁滿是焦慮的枕邊人。

    “每天一早我就得去縣裏了,早點睡吧,我沒事了。”

    他的神情相較於之前,鬆快了不少,拍了拍身旁媳婦的背,露出了一抹豁然的笑。

    都是老夫老妻了,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些什麽,黃秀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家老頭子忽然就變了模樣,但是總歸是件好事。

    這麽多天,她也總算能睡個踏實覺了。

    ******

    “紅星公社第六大隊,春麥子畝產三千五百斤,紅星公社第七生產大隊畝產兩千八百斤......紅旗公社第一生產隊畝產五千六百斤。”

    “哇——”

    這是至今為止報到的最大畝產量了,坐在縣委辦公室的所有幹部和那些村裏來縣裏開會的所有大隊長都用詫異驚歎的目光看著那個坐在第二排正中間的紅旗公社第一生產隊的大隊長唐強。

    這數字有水分大家都知道,可是這唐強敢報這樣一個數字,還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不少生產隊的隊長還用豔羨的眼神看著他,知道經過這件事,唐強肯定能受到上頭的讚賞,在領導心裏記上一筆,有些報了三四千斤的生產隊長還有些後悔自己沒這魄力,如果自己再狠點心,這被領導另眼相看的,恐怕就是他們了。

    唐強得意地朝四周看了一圈,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他算過了,今天地裏的糧食還算豐收,他報這樣一個數字,雖然上繳國家的糧食增加了,隊裏留給社員的口糧和種子少了,可是隻要隊上的人勒緊褲腰帶,每頓喝的稀一點,保準能撐到下次收糧。

    吃的少又餓不死,當年戰亂的時候還沒稀得吃呢,就吃草根,啃樹皮,他們現在是為國家在犧牲,為國家奉獻自己微薄的力量,唐強覺得劃算極了。

    上首主管農村建設的領導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書記員接著往下報,書記員點點頭,看著登記的名單,隻是在看到下一行時,詫異地朝苗鐵牛那兒看了看,麵上浮現了一絲猶豫。

    “紅旗公社第二生產大隊,畝產,四、四百八十斤......”看到領導催促的眼神,書記員沒法,就按照這上頭寫的報了下來,四百八十斤,小豐村的地多數都是旱地,沒有水澆地的麥子來的產量高,前些年,畝產有這個數,苗鐵牛作為大隊長,那肯定是能受到表揚的,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啊,人上頭正在抓生產呢,各處各地都是糧食增收的喜訊,畝產三千,那已經是很一般的產量了,現在忽然跑出來一個畝產四百多斤的,頓時成了異類。

    書記員撓了撓頭,有些納悶,難道是苗鐵牛在登記的時候,少加了一個零?

    “苗隊長,你這地裏的肥料是不是沒加足啊,怎麽就這麽一丁點產量,你那肥料不行,從我們隊上拉一些去啊,牲畜肥,人肥,保準都漚的足足的。”

    唐強譏笑著看著一旁麵色不改的苗鐵牛,他們兩個村相鄰,又是同一個公社的,往日裏就愛在領導麵前爭高低,今天自己狠狠在他頭上壓了一頭,即便知道少了糧食,接下去隊上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唐強都覺得神清氣爽,一掃往日被苗鐵牛壓在頭上的鬱氣。

    “既然唐隊長都這麽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今天下午我就帶隊員去你們那拉肥去。”苗鐵牛的臉皮夠厚,反正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被奚落的準備了,這點不痛不癢的話,壓根就撓不到痛處。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化肥都是國家按隊上的人頭、土地給的,定了量,想要莊稼種的好,這牲畜肥料和人肥就極其重要,拿小豐村來說吧,在漚肥場邊上有好幾個糞缸,村裏人的便桶都是倒那兒的,就是用來漚肥的,絕對不浪費一丁半點。

    隻是漚肥這活又髒又臭,還累,這漚肥一天,身上的臭味洗十遍澡都消不掉,村裏人都是躲著去的,現在人唐強這麽熱情,讓他去他們那拖肥,苗鐵牛自然厚著臉皮卻之不恭了。

    “你——”

    唐強被眼前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氣呆了,這臉皮得多厚才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啊。

    “苗鐵牛,你會議完留下來。”

    大領導發話了,唐強看著苗鐵牛的眼底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嘴皮子溜又怎麽樣,這次準要挨批評了。

    苗鐵牛沒有在意其他大隊長那些或嘲笑或憐憫的眼神,依舊背挺的直直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

    “鐵牛啊。”縣委糧辦的主任和苗鐵牛的關係還挺好,因為往日裏他布置的任務苗鐵牛都完成的不錯,對於這個生產隊大隊長,他還是有些好感的。

    “你們隊的糧食真就這麽多了?”他點了點名冊上登記的數據,對著苗鐵牛問道,言語間,透露著些許隱晦的暗示。

    “真就這麽多了,黃主任,咱們村每年都是這個產量,今年還算多的了。”苗鐵牛裝傻,咬定就這麽多了。

    “這個,真不能多點了。”黃主任伸著食指,往上再指了指。

    “這個真沒有多了。”苗鐵牛依舊苦笑。

    “這個可以有多一點的。”黃主任就差直說讓他謊報個數字了,可是這遮羞布終究還是撕不掉,他也隻能委婉的提醒。

    他就納悶了,往日挺機靈一個人,怎麽今天就是那麽不上道呢。

    兩人你來我往,反正苗鐵牛是打死不鬆口,最後黃主任還是敗給了苗鐵牛,但是下了最後通牒,讓他回去好好想想,不然這年底點名批評的,一定有他們小豐村一個,他這個大隊長,率先就要接受記過處分。

    苗鐵牛從縣委出來的時候,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看晴空萬裏的天,瞬間,覺得有些迷茫。

    “肥崽,你有那噴香酥脆的撒了芝麻的餅子嗎?”

    “還有,肥崽你.......”

    黑胖啃著花生,綠豆大的小眼睛閃著憧憬,兩顆大門牙窸窸窣窣快速地動著,沒一會,那一顆花生就漸漸的消失在了黑胖的嘴裏,小模樣,別提多萌了。

    作為一隻勤奮的小老鼠,黑胖的日子也算是滋潤,從來就沒有挨過餓,番薯、玉米、花生、稻穀,隻要是地裏有的,它的窩裏也很快就會有了,唯獨像糖塊、餅幹之類的稀缺品,家家戶戶都藏得嚴實,根本就沒有給它們下嘴的機會。

    黑胖鼠生第一次吃到白糖,是它那個嫁到城裏的鄰居的二姨太的三大爺回鄉探親的時候給帶的,它有幸分到了一口,舌頭一舔就沒了,隻是那甜滋滋的味道,它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作為一隻有追求的鼠,它這輩子的目標就是吃遍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可是作為一隻鼠,即便是一隻在鼠當中也顯得有些異類的鼠,這個願望對它依舊有些遠大。

    顧安安搖搖頭,坐在自己的專屬座駕上,聽著黑胖從頭到尾就停過的話,很好奇它是怎麽做到一邊吃東西一邊能夠口齒清晰的說話的。

    “原來你都沒有啊?”黑胖有些失望,將花生殼扔到一旁,不知從什麽地方,又變出一顆葵花籽。

    顧安安沉默著看著它那一肚子肥膘,想著剛剛它鑽出來的那個洞,也不知道吃完這些東西,它還鑽不鑽的進去。

    “你放心,鼠雖然胖,可是彈性很好,那麽大一點洞,鼠一定鑽得回去。”黑胖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蕩起一陣浪波,仰著小小的腦袋,仿佛當初卡在洞口下不去的鼠不是它一樣。

    “我雖然現在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不過再過些日子,等我再大點就有了。”顧安安想了想,再過一年半載,等她學會走路後,她就能拿餅幹盒裏的東西了,看黑胖的體形也吃不了多少,就是加上黑妞,她也供得起。

    “真噠!”

    黑胖頓時放下爪子裏啃了一半的葵花籽,小小的眼睛閃著耀眼的光芒,如果此時有背景特效的話,顧安安覺得自己應該能看到一片小星星。

    不過她也有些擔憂,那就是眼前的這隻貪吃鼠,真能活到那麽久嗎,據她所知,一般老鼠的壽命都隻有三到五個月,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年,黑胖不知多大了,看上去應該也是個成年鼠了吧?

    “我今年都已經六歲了,黑妞和我是同一個鼠媽生的。”顧安安心裏想的,黑胖都聽見了。

    說來也奇怪,一般情況下,老鼠一胎生五到六個,以後每胎加一個,直到一胎15-16個,黑胖和黑妞出生的時候塊頭有一般滿月的老鼠那麽大,它們媽媽那一胎預計該有十二個的,結果卻隻生了它們兩個。

    從小,黑妞和黑胖就和別的鼠不一樣,它們比別的鼠更聰明點,而且老鼠家族的常規發展規律在它們兩隻鼠上出了點問題,六年過去了,它們也就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一圈。現在在這十裏八鄉的老鼠群裏,它們兩個可是老老老老老老老祖宗了。

    顧安安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點為什麽自己能聽懂它們的話的原因,或許,一般的動物根本就沒有溝通能力,隻是這個猜想還優待驗證。

    “你放心,鼠不會白拿你的東西的,等明年災難來臨了,鼠不會讓你餓死的。”

    黑胖揮了揮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肥肚皮,自信滿滿地承諾到。

    “災難?”顧安安挑了挑眉,難道眼前的黑胖也預計到了那場浩劫。

    “現在天氣越來越不對了,你們人感覺不到,可是我們鼠早就有預感了,天氣越來越幹燥了,土地也越來越夯實了,鼠想把洞挖大點都比以往更困難了。”

    說起正經事,黑胖那逗比的小表情難得正經了點,吃瓜子都沒那麽有胃口了。

    想著,又啃了口瓜子,飽滿噴香,嗯,還是很好吃的。

    顧安安滿臉黑線的看著眼前這個逗比難改的小老鼠,想要問一些更靠譜的。

    “其實鼠也不太清楚,都是黑妞說的,現在鼠們都在拚命攢糧呢,攢了好大好大的糧倉,夠鼠子鼠孫吃上十幾年了。”

    老鼠都喜歡屯食,即便夠吃了,隻要看到能偷竊的食物,照樣會拖回窩裏,這一點,在兩個活了六年的老鼠身上,更加體現的淋漓盡致。

    黑胖安慰地看了眼似乎有些緊張的顧安安:“肥崽你放心吧,雖然你有點胖,不,是非常胖,但是鼠還是會把你喂飽的。”

    它想了想自己的私房倉庫,再想了想顧安安承諾的糖塊和餅幹,雖然有些肉痛,可還是覺得這買賣劃算,畢竟它有很多很多的糧,可是卻沒有半顆糖果。

    覬覦黑胖幾個的糧倉,那總歸是下下策,顧安安還是想要用一個更穩妥的辦法,一家子熬過那段時光。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在這樣大環境都吃不飽的情況下,他們一家人要是能吃飽穿暖,那一定會引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要知道,人家喝稀的你喝稠的沒什麽,頂多引來大家的嫉妒,人家都吃觀音土了,你還有飯吃,那就是要命了。

    顧安安可不想自家人沒有餓死,反倒被身邊的人害死。

    *******

    “餓——餓餓——”

    顧安安現在已經十個月大了,偶爾能吐幾個字出來,通常情況下,就是爺,奶,爸,媽,哥這些日常生活裏使用量極大的單字,偶爾也會說些吃,穿之類的字。

    今天晚上,顧安安是和爺爺奶奶睡的,她還太小,離不得人,顧建業和顧雅琴還年輕,免不了幹柴烈火,這時候,就會把閨女托給苗翠花帶。

    苗翠花盼著更多的孫子孫女,也稀罕顧安安這個寶貝,對於帶孫女睡覺,再樂意不過了。

    可是今晚,這個寶貝孫女,顯然睡得不安穩。

    顧保田用火柴點燃邊上的燈盞,苗翠花看了看孫女的尿戒子,幹幹的,顯然沒尿,不知道是為什麽哭。

    “該不是餓了吧?”

    顧保田疑惑地說到,孫女嘴裏這一聲聲嚷著的,應該是個餓字吧?

    “可這睡覺前剛喝了奶,還吃了碗雞蛋羹,照理不會餓的這麽快啊?”苗翠花看著眼睛閉的緊緊的,拳頭也握在胸前的小孫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哇——餓——餓——”

    顧安安睜開了眼,嚎啕大哭起來,苗翠花也來不及多想了,抱著孫女就朝兒子媳婦的屋裏走去,把門敲得啪啪響。

    “媽,這是怎麽了?”

    過了好一會,顧建業才匆匆跑過來,現在這天氣依舊還有些冷,顧建業就套了個褲頭,神情有些窘迫,苗翠花用屁股想,就知道自己打擾了兒子和媳婦的好事了。

    “乖寶餓了,你趕緊讓雅琴給孩子喂奶。”

    苗翠花看著哭的抽抽搭搭的孫女,心疼的緊,也隻能委屈兒子了。

    那檔子事哪有閨女重要,顧建業趕緊抱過閨女,往屋內走去。

    “不——餓餓——”

    “哇哇哇——餓——”

    顧安安揮著手,就是不肯將腦袋湊到親媽的胸前,揮著兩隻小手,嘴裏的哭號就沒停過。

    “這餓又不吃,乖寶到底是怎麽了?”苗翠花納悶了,用手貼了貼孫女的腦袋,也沒燒啊。

    “怪不會是驚著了吧?”現在還沒開始破四舊,這些老思想還是存在在百姓的生活裏的,苗翠花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老一輩都說小孩子的眼睛幹淨,容易看到髒東西。

    “那咋辦啊?”顧雅琴有些慌了神。

    主要是這個閨女實在是太好帶了,往日裏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別急,雅琴你抱著安安,咱們去灶房,建業不是往家裏拿了點糯米嗎,我來幫乖寶請請神。”這種時候,還是苗翠花壓得住場子,現在大半夜的,也沒法去找神婆,苗翠花知道點請神的學問,想自己先替孫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