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西海之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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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魏子夷站在她的身旁,湖藍色的長袍隨著水流的方向擺動,來之前使用了避水決,所以即使身處湖水之,也不會沾濕衣服分毫,反而還與水波完美融合,好似一條穿梭的小魚。 vw
原來水底也能看到這等特的星光,我從前一直以為,水下麵應當是黑暗幽閉之所,心裏總有幾分畏懼,今日一見才知從前自己有多淺薄,這地方好看極了。念矜完全沉浸在這神美妙的湖底世界,好半天才想起來,阿九似乎不在這裏。
她四處打量,確信沒有見到她的蹤影,這才忍不住問道:阿九呢不是她約我們來這裏的嗎
魏子夷的眼神有一絲不自然,咳嗽了幾聲,這才道:興許她累了,先一步回去了吧。
可是,不是她約我們過來的嗎念矜覺得怪,下意識離魏子夷遠了一步,她總覺得,他現在的眼神有些怪。
阿九向來這樣任性妄為,我們既然來了,不如先欣賞這裏的美景吧。魏子夷說著,要去攬她的肩膀,卻被蘇念矜躲開了。
阿九不在,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我累了,想先回去。在一個如此浪漫的地方,跟一個陌生男人一起觀看,總覺得怪怪的,何況魏子夷此刻的樣子,總讓她覺得危險,還是先離開為妙,不然陸斐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幾天。
等等。魏子夷攔在她的麵前,俊逸的臉染一抹哀傷,蘇姑娘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魏公子言重了,您是河神,不僅沒有擺架子,還在剛相識的情況下讓我們借住在您的宮殿,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生出不滿之心呢。念矜見他有所誤解,連忙解釋,心裏卻覺得有些累,她的顧慮也許魏子夷不會太過理解,所以總要說些表麵的客套話來敷衍,她一向直來直往慣了,平常跟官府打交道的場麵話都是叫陸斐代為幫忙,眼下避不過,也隻好聽之任之,盡量不招惹魏子夷。
既然對我沒有不滿,蘇姑娘能否多留出一點時間陪陪我呢常年一個人待在西海之底,甚為寂寞。今日見姑娘,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我很喜歡蘇姑娘,想要和你多些相處時間呢。魏子夷柔聲說道。
喜歡蘇念矜悄悄打量他的臉,目光十分平和,並未有半分扭捏羞澀,心道他說的應當是朋友間的喜歡吧,便沒有多想,點頭應允了。
阿啾一股寒風忽的刮過房間,陸斐一個噴嚏,從睡夢驚醒,屋外還是一片漆黑,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生出不安之感,睡意一下子散了。
他躺在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披外袍走出了房間。西海的海底,並不如想象那般黑暗,到處都有發光的石頭照亮腳下的路,發光體朦朧且柔和,既不影響睡眠,也能照亮腳下的路,確實是個好東西。
救我輕微的呼聲從黑暗之傳來,聲音幽怨而空遠,嚇了陸斐一跳,他待仔細聽,又聽不出方向。
原本朦朧寧靜的夜晚,忽然因為這一聲呼喚,變得詭異起來,陸斐心頭微顫,吞咽了一下口水,弓著身子躡手躡腳朝聲源的地方走去。
救命。又是一聲輕喚,陸斐走了一圈,終於發現聲音的來源地竟然是腳下這一方泥土。
他低頭剛開扒開腳下的那塊空地,忽然一隻蒼白的手從泥土裏伸了出來,緊緊抓住陸斐的手,扣得他骨頭都要碎了。
這隻手來得實在猝不及防,陸斐嚇得差點驚叫出聲,他往後一彈,連帶著這隻骷髏般的手一起帶了出來。
骷髏手下,是一具腐爛的屍體,身浸泡著泥水與血水,骨架還掛著尚未腐爛完的肉,看得人觸目驚心。
陸斐差點沒幹嘔出來,因為害怕,他驚懼的用腳踢開那具骷髏,可緊抓著他手臂的那隻爪子還緊緊掛在他的手,怎麽撕扯都拿不下來,仿佛跟他的肉都生長在一起般。
媽呀,這絕對是邪物,陸斐十分後悔沒有帶蘇念矜的一張符出來護身,眼下也不用如此驚慌,然而在他跳起來要落跑之時,那沉沉的歎息聲從後方傳了過來,救救我
那聲音幽怨又可憐,聽得人心都仿佛要碎掉,陸斐的腳步忽然走不動道,停在了原地。而緊扣住他手的那隻爪子終於鬆開,掉落在地,蹣跚著步伐,哢擦哢擦爬了回去,又重新接在了那副他帶出來的骨架之。
骷髏重新變得完整,嘴巴一張一合,黑洞洞的眼睛望著陸斐,一條小魚從它的眼眶鑽了出來,看得陸斐又是一陣幹嘔。
我的靈魂已被困在這裏百年,公子能否將我帶出去骷髏終於開口了,以蜷縮的姿態跪在地,叫陸斐十分吃驚。
第一次看到骷髏給自己下跪,陸斐的又驚又懼,終於正義感還是抵過了害怕,小心翼翼朝骷髏架子走了過去。
你是誰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他別過身,眼睛盡量不看它,這幅模樣,實在太倒人胃口了。
小人本是西海鎮的一位普通村民,生活在西海之濱,以捕魚為生,忽有一日巨浪滔天,將我裹挾入了湖底,本以為必死無疑,待睜眼卻是一位貴人模樣的公子救了我,後來我才知他是這西海的河神魏子夷。我在湖底居住了三日,傷已養好,魏子夷本答應要送我出去,約定好的時間,他卻沒有來,聽說是與人大戰了一場,受了重傷,再後來見到他,便像變了一個人,再不複之前的風度翩翩,我思念家人心切,主動前往找他,他卻忽然發狂,吸幹了我的血液,將我的屍體棄於湖底的爛泥之,而這才是折磨的開始,從此我的靈魂便被永遠困在了此處,再無法入得輪回。骷髏的聲音略顯哀切,緩緩講述從前的遭遇,如泣如訴,即便隻是聽聲音,陸斐也能感覺到其的悲傷。
河神為何忽然性情大變陸斐覺得很怪,魏子夷實在沒有理由傷害此人,不然一開始也不會救下他。等別人把傷養好了,又忽然將他殺死,這豈不是多此一舉事情的關鍵肯定在於那一場大戰之後,魏子夷發生了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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