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一時之間有些發愣，片刻後才緩緩說道：“合作又如何？”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他的確私下跟殘影有接觸，但幾乎都是殘影主動來找他，此人並未表現出真實目的，隻是不動聲色的給他提供了許多線索，目前為止，他很受用。

    “殘影從來都不是做無用功的人，每件事都經過了算計，你以為你從中得到了好處，實際上隻是他手中一枚棋子而已，我奉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你。”

    這一點，曾經的江熙揚就是最好的例證，不過念矜肯定不會說出來，隻是出言提醒，林青辰實力不弱，若是被殘影拉到同一陣營，對陸斐來說，不是件好事。

    “吃不吃虧，我心裏自有分寸，何須你來提醒？若不然，你是在擔心我？”他眉毛一挑，語氣有些曖昧。

    念矜很好奇他的思維為什麽會轉到這個方向去，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聽就算了，反正你以後如何，跟我也沒關係。”

    說罷，不再理他，徑直走出了梨花林。

    然而剛出來，就碰到一個急匆匆的宮人，十分焦急的模樣，宮人走得急，差點直接撞上她。

    念矜扶住快要跌倒的宮人，聲音低沉，“發生什麽事了？”

    “不好了，蛇族的族長，當著所有人的麵，死在了大殿之上，蛇族的長老們現在都逼著魔君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現在魔宮裏戒嚴，所有這兩天出入過大殿的宮人，現在都要去大殿接受審查。”宮人十分焦急，若不是念矜還牽著她，早就跑了。

    “那你先走吧，注意腳下，別摔了。”念矜見她急著要走，估計陸斐下了死令，若是規定時間沒趕到，是會沒命的。

    這件事透著蹊蹺，本來接待蛇族族長全權由殘影負責，非要讓陸斐前往，偏偏會麵期間，族長死了，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魔君的麵死了，這明顯就是對魔君的羞辱，難怪陸斐要震怒。

    念矜心裏十分擔心，也飛快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林青辰走在她身後，自然也聽到了，匆匆跟在蘇念矜的身後，麵色凝重，心裏十分好奇凶手是誰，敢當著魔君的麵搞小動作，這對手也不簡單。

    待兩人趕到大殿的時候，裏麵熙熙攘攘站滿了人，正在依次接受侍衛們的檢查，殿內氣氛十分沉重，因為魔君身上可怕的殺意，每個人都覺頭上懸了一把刀，隻要一動，那刀就會落下來，砍斷他們的腦袋。

    念矜一開始還被人攔在殿外，見到她身後的林青辰，又自動讓開了，林青辰倒沒有為難她，朝她揮了揮手，很輕易就帶著她進去了，走過重重的人群，大殿中央倒著一具屍體，靈氣已經散了大半，下半身變成了蛇尾，上半身是個中年男人模樣，一臉絡腮胡子，看起來十分粗獷。

    嘴唇發黑，臉色白得像一張紙，躺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很明顯是中毒的症狀，念矜想靠近屍體去查看，被侍衛擋住，陸斐手指一動，攔她的侍衛立馬飛了出去，“她也是你能攔的？”

    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的落在了眾人的耳朵裏，像一把鋒利的刀，隨時要割破喉嚨，其餘要上前的侍衛立馬退了回去，耷拉著腦袋，緊張兮兮的等待著魔君的吩咐。

    “惜玉姑娘隻是一個宮人，以她的身份，確實不該未經召喚，冒然出後殿來此處，更別說檢查屍體了。”殘影籠著袖子，悠然站在陸斐的身旁，緩慢開口，算是為侍衛們開罪。

    “本君的貼身宮人，想去哪就去哪，你這樣說，豈不是在質疑我的決定？”陸斐心情不好，對殘影說話的口氣也重了幾分，這般姿態，分明就是要踩在他的臉上了。

    “是我考慮不周，魔君息怒。”殘影喜怒皆不表於外，朝陸斐鞠躬，安靜的閉嘴了。

    有了陸斐的支持，念矜毫無顧忌的靠近了屍體，拿出手帕在族長的下巴邊摸了一下，手帕上殘留了一些白色粉末，聞起來有股酸臭的味道，就像出了一身大汗一年沒有洗澡的味道，她飛速遠離了帕子，一臉嫌惡。

    隨後又拿出銀針在喉嚨和胃的位置都紮了一針，皆顯示黑色，的確是中毒無疑，很可能與下巴上散發出酸臭味的白色粉末有關，但是證據也太明顯了吧？就擺在臉上，光明正大的給大家看？

    等在旁邊的是一隻蜈蚣精，擅長解剖屍體和診斷各種死因，聽說因為有上百對腳，解剖屍體的速度是尋常人的許多倍，堪稱神速，這一次特地將它叫了過來，希望能盡快找出凶手。

    “惜玉姑娘，死因我已經判定過了，的確死於中毒，不過據我推斷，蛇族長起碼中了兩種毒，才導致靈力盡失，經脈俱裂，五髒出血而亡。不過具體死於哪種毒，又或者是混合中毒，還需要我將屍體帶回去解剖。”蜈蚣精因為檢查屍體的緣故，化作了半人的形態，上麵看著還是個白麵書生，下半身就有點滲人了，即使穿著長長的緞袍，底下卻露出無數雙腳，黑壓壓擠在一堆，看得人十分不適。

    “這白色粉末，你可有看出是什麽毒？”念矜將帕子送到他麵前，低聲問道。

    “不是毒藥，隻是一種麻醉用藥，沾了它，短時間內無法感知身體上的痛楚，族長應當在進大殿前就已中毒，五髒六腑都在迅速潰爛，之所以能撐半個時辰與眾人閑談，皆因為感知不到身體的不適，等到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搶救，一命嗚呼。”蜈蚣精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神情堅定，對自己的診斷結果十分有信心。

    念矜也認同他的說法，的確是有幾把刷子，但肯定還有重要信息被遺漏了，到底是什麽呢？

    “白色粉末酸臭味如此明顯，難道不會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念矜頗感奇怪的問道。

    “那個……我們確實聞到了一點。”與蛇族族長坐得近的幾位長老發話，麵色有幾分尷尬。

    “為何不說出來？”念矜心裏十分無語，如此難聞的味道，他們竟然也忍得下去？

    “族長向來不愛洗澡，況且我們蛇族，本身就有腥味，所以並不覺得是什麽大事。”長老十分無辜的說道。

    “……”念矜表示無話可說。

    給讀者的話:

    最近沒啥靈感，寫得有點慢，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