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藍昌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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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場約近千平方米大小,鋥亮的木地板清晰的倒映出人影,周圍站著三三兩兩的人,一看就是江湖門派,還有些媒體,沒有普通人,這種生死決鬥也不可能讓普通人進來看。

    在道場的頂裏頭,布置的如靈堂一樣,一個大大的黑體漢字奠,上麵呈著兩幅帶框黑白照片,一幅是金宇振,另一幅是韓天立。

    靈前跪著些男女老少,多半是這二人的家屬,均是身穿喪服,式樣和韓國的傳統服飾差不多,顏色是發亮的白色,這和華夏的麻白喪服不一樣,韓式喪服亮的耀眼,也很糝人。

    可憐這兩個,死了連屍體都沒有,隻餘照片讓人緬懷,將來立的墓,也隻能是衣冠塚,因為拳場有自己的規矩,無論誰被打死,屍體的所有權都歸拳場,金宇震和韓天立的器官,還不知在哪個富豪身上發揮餘熱呢。

    穆青城一掃全場,眼神略微一縮,除了記者和家屬,約有幾十人圍在場邊,宗師占了十幾個,其餘都是暗勁修為,有華夏人也有韓國人,涇渭分明,在華夏人一方,有一個六十多的華人化勁帶著幾個暗勁,似乎對自己懷有濃濃的惡意。

    而在韓國人一方,有兩個身穿朝鮮古代官服的一老一中男子,他隱隱感覺到了與自己類似的氣息。

    另在雙方之外,有一名身穿紫色勁裝的女子單獨站在一邊,乍一看二十多歲,再一看又是三十多,雖垂頭低目,卻是英氣逼人,就連穆青城都不敢多看,好象該名女子的身上有個黑洞能吞噬目光。

    ‘這是真正的高手,比我強,幸好是華人!’

    穆青城暗吸了口氣,領著身後諸人繼續往前走。

    這一行人的進來,也吸引了所有目光,那些跪著的家屬,目中含恨瞪著穆青城,邊上站著的人,小聲議論,另有一名身穿金袍的白發中年男子淡淡道:“我是薑信哲,韓國跆拳道高手會會長,你既然來了,先給死者上束香罷,無關爭執,僅因死者為大。”

    一名弟子遞上一束線香。

    這樣的安排,連楊老這種老江湖都沒話說,畢竟連曹操都給袁紹寫過祭文呢。

    穆青城卻是擺了擺手:“我和金宇振、韓天立無怨無仇,性命相搏隻因時也,勢也,我對這兩位的死亡表示遺憾,但是讓我給死在我手裏的人上香,根本不可能!“

    ”你……冷血!“

    ”傲慢!“

    “宇振啊,你死的好慘啊,現在凶手就站你麵前啊!”

    韓國人與死者家屬紛紛開聲喝斥,甚至有人放聲大哭起來。

    穆青城冷聲道:“在紐約地下拳場,我親手打死了一百人,在非洲礦場,死在我手上的反政府武裝有一百多人,其餘零零散散被我殺死的,加起來有將近三百人,如果每一個我都要上香,那我得上多少香?“

    說著,穆青城望了眼那兩副遺像,搖了搖頭:”既然在江湖上混,就得隨時做好掉腦袋的準備,若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不如自廢武功,老老實實找個工作,結婚生子做普通人,又想做人上人,又怕死,哪有這麽好的事?

    薑會長,我奉勸你別再耍小花招,你無非是打著我若上香,心裏必生愧疚,動手不免束手束腳的心思,難道金研鬆大宗師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麽?請他出來,我倒要看看,丹勁高手是如何在二十步內撲擊殺人!“

    ”好,好!“薑信哲也是氣的不行,滿臉怒容道:”如你所願,來人,有請金研鬆大宗師!“

    兩名弟子疾步奔去,不片刻,擁了一名麵容若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出現,慈眉善目,一副儒雅的風度,穆青城清楚,這正是跆拳道大宗師金研鬆。

    今年已經八十多了,卻返老還童,由此也可以看出金研鬆功力之深厚。

    “見過大宗師!”

    韓國人在薑信哲的帶領下,齊齊施禮。

    華夏人也參差不齊的拱手為禮,並不多說。

    其實華夏武術界非常反韓,主要是跆拳道手伸的太長,華夏的武術市場被跆拳道占了大半壁江山,各大小武館的日子並不好過。

    但人家走大眾路線,每在一地開館,必定和當地政府搞好關係,遇到上門踢館,跆拳道場很少應戰,往往以我們是體育運動作為推辭,讓人有力無處施。

    另外一點,便是在奧運會項目中,跆拳道是正式項目,武術卻隻是表演項目,因此無論是從民族感情上,還是現實利益上,華夏武術界與跆拳道界幾乎是水火不相容。

    今天過來,一是大宗師交手難得,時機不容錯過,二是看看穆青城是什麽樣的人,居然能在紐約地下拳賽中連勝一百百,並且被丹勁高手指名挑戰!

    當然了,基本上沒人看好穆青城。

    雖然化勁與丹勁的區別,隻在於能否爆發丹勁,可僅這一點,便是生死之別,化勁高手絕無可能擋住勁丹高手的奮力撲擊!

    金研鬆略一點頭,看向了穆青城,目光雖平平淡淡,卻有一種穿透人心的銳利,不過無論金研鬆怎麽看,都看不出穆青城的深淺。

    在他眼裏,穆青城氣勢收束,勁氣不顯,尤如一個普通人。

    實際上穆青城自達到天魔秘第三層之後,根基已經奠定,又哪是他所能看通看透?

    許久,金研鬆收回目光,緩緩道:“果然有些道行,也罷,老夫不與你分說了,一切按規矩來,開始罷!“

    金熙參用熟練的中文放聲道:”首先,觀禮嘉賓介紹。“

    ”形意拳宗師尚國棟!“

    按照先客後主的原則,先介紹華夏嘉賓。

    尚國棟是個留著三縷黑須的中年人,身著唐裝,向四周略一拱手。

    “八極拳宗師劉先勇!“

    穆青城心中一動,他記得牛頭也是八極拳的,果然,劉先勇在拱手之餘,向自己略一點頭。

    ”鷹爪門宗師殷長空!“

    八卦掌宗師董千愁!“

    穆青城終於明白對自己的惡意從何而來了,原來和趙然是一家啊,難怪。

    董千愁的目中,泛出毫不掩飾的殺機,拱過手冷哼一聲。

    ”詠春拳宗師嚴守儀!“

    這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向自己微微一笑,顯然是聽葉紅妝和楊卉說過自己的。

    於是,穆青城向嚴守儀抱拳施禮。

    嚴守儀笑道:“若是不可勝,及時認輸並不丟臉,你還年輕,總是有機會的。“

    ”多謝!“

    穆青城又拱了拱手。

    接下來的宗師,都和穆青城沒什麽關係,多是目光中帶著考究,散發出惡意的幾乎沒有,畢竟穆青城在韓國的言論還是很合華夏武術界心意的,如能再殺一殺跆拳道的銳氣,可以用來打擊跆拳道在國內的影響力,重建民眾對華夏武術的信心。

    說起來,華夏武術不是不行,而是沒能與時俱進。

    剔除經營方式的落後,華夏武術是殺人技,動作不好看,往往觀眾還沒看出名堂,一場比試就結束了,而跆拳道成功包裝出了華麗的招式,並且與儒家文化和禮儀緊密聯係在一起,學跆拳道,是修身養性,就是逼格高,學華夏武術,就是土掉渣。

    再加上奧運會的推波助瀾與水貨對華夏武術名聲的敗壞,以及高層對宗門的防範和抑製,久而久之,跆拳道產業愈發的興旺,武術圈則越來越封閉。

    說到底,根源在於華夏武術門戶之見太深,沒能走上產業化與聯合化的道路。

    華夏方麵介紹過,是韓國的宗師,大多來自於跆拳道各個流派,還有很古老,堅持傳統的花郎道和唐手道,隻是那兩個身穿古代朝鮮官服的男子被忽略了,場上也沒人清楚他們的來頭。

    最後剩下紫衣女子,金熙參明顯忌憚,有些遲疑。

    紫衣女子向穆青城道:“叫我塵姐即可,我隻是過來看看華夏的後起之秀究竟如何,你們比你們的,我不會幹預。“

    這話大大冽冽,卻沒人開聲指責,包括那兩個古代朝鮮官服男子也隻是眉頭皺了皺。

    穆青城心裏更見好奇,不過他也沒多說,隻向塵姐點頭示意。

    金熙參繼續說道:“下麵正式進入比試環節,雖起因由金宇振與韓天立被穆青城打死引起,但地下拳賽,生死由命,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此場比試,不涉及私人恩怨,隻為切磋,為韓華武術界的交流添一筆佳話,望雙方點到為止,勿傷了和氣。

    不過,考慮到交手動招難免有意外,也為了避免束手束腳影響水平發揮,還請雙方簽訂生死契約,無論傷亡,僅止於此,不得以任何手段追究,請!“

    華夏方麵紛紛現出了鄙視之色,如果真是說的那樣好聽,外麵的動靜又是怎麽回事?

    而韓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有弟子搬來三張矮幾,並放在一起,請穆青城、金研鬆與薑信哲分別坐下,再奉上文件與簽字筆。

    金研鬆與穆青城作為當事的甲方乙方,薑信哲作為第三方公證人。

    文件以中英韓三種文字書寫,大意是雙方過招,生死不論,事後不得追究責任。

    穆青城仔細看了條款,沒有漏洞,於是簽下自己的大名,金研鬆與薑信哲也各自簽名,交換文本,從這一刻開始,生死契約發揮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