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看走眼(二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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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小說一開篇,竟然像是一個自傳形式的作品,通篇以“我”來寫作,第一人稱的方式在當代小說作品中已經越來越少見。

    陳英鬆皺了皺眉頭,他可不知道一個多倫多大學的宗教學跟動物學雙學位學士跟奇幻漂流有什麽關係,但作家的素養讓他保持鎮定繼續往下閱讀。

    畢竟不是每本書都有一個卓越的開篇,很多作品開篇不顯山不露水,但隨著劇情的展開才會愈發精彩。

    【墨西哥院裏的醫生護士們對我好極了,病人也是。癌症病人或者因車禍受傷的人,一旦聽說我的故事,就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或者搖著輪椅來看我,他們的家人也來了,盡管他們都不會說英語,而我也不會說西班牙語……】

    究竟什麽樣的故事才能夠讓整個醫院的陌生人都來安慰故事裏麵的主角呢?

    陳英鬆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知道接下來的情節,大概就是“我”要講訴這個故事了,而這種第一人稱的寫法更能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讓讀者恍惚中認為是真實存在的。

    評委室裏麵每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他們沉浸在各自不同的作品裏麵,陳英鬆把第一章看完之後才明白,這竟然講得是一個印度少年的故事!

    “好家夥,這誰寫的,膽子可不小!”

    中國作家寫國外人的故事不少,但能寫好的卻不多,畢竟文化差異擺在那邊,不是根深蒂固的本地人很難寫好。

    陳英鬆不得不佩服《少年派》的作者,敢冒這麽大的風險來寫外邦少年的故事,要麽是神作,要麽就是劣作。

    很多作家筆下的外國人雖然是異國麵容,但骨子裏卻依然是中國人,也用的中國人觀點,除了名字跟國人有差別外,其餘思考做事都是一模一樣。

    不過真正厲害的作家寫出來的作品還是能看到外國人氣息的,比如張楚所在地球上麵,除了張愛玲外,老舍先生的作品《二馬》是純英倫背景,鬱達夫、施蟄存也有類似的。

    當然,葉聖陶、葉俊健、葉永烈幾位老先生也都寫過以小讀者為對象的外國背景圖書。

    或許大家不知道,小學語文課本裏麵很多洋人的故事,比如什麽愛因斯坦小時候、列寧摔了花瓶、列寧同誌理發時排隊什麽的故事,其實都是中國人寫的!

    言歸正傳,既然少年派的故事背景是印度,那陳英鬆在閱讀的時候不免要做出判斷來,這部作品究竟有沒有印度文化的氣息。

    可別到時候除了人物跟地點之外,把故事換到其餘地方也一樣能成立。

    伴隨著主角的講訴,真正的故事才拉開帷幕!

    派的名字,瑪瑪吉這個稱呼在印度泰米爾語裏麵的含義,法國巴黎最好的遊泳池派西尼就成了“我”的名字。

    在張楚的筆下,“我”家的動物園正式出現在陳青鬆的麵前,各種各樣的動物躍然紙上。

    簡單的幾筆便能勾勒出這個動物的模樣,再結合上腦袋裏麵的記憶,一個鮮活的動物形象便出現了。

    “文筆倒是挺好的,簡單實用,而且還很形象。”

    生活在動物中見的派是開心而簡單的,這段描寫很有生氣,同時也隱藏了一點點線索。

    派有了名字,但是關於他名字的故事並沒有結束,在印度人的發音裏麵,派西尼-莫利托-帕特爾就不一樣了,這個梗被張楚標了出來,很多人以為他是p-辛格,也就是小便的俚語相近。

    通過這個簡單的描述,陳英鬆看到了一個被同學恥笑的印度少年在科學的指引下利用π這個無限不循環數字成功扳回一局。

    家裏有動物園,裏麵不光有各種性情溫順的動物,還有很多暴躁的肉食動物,在哥哥拉維犯了一次錯誤之後,父親就把派跟拉維還有吉塔領到動物園裏麵挨個上課。

    老虎、喜馬拉雅熊跟懶熊、河馬、猩猩、梅花鹿,似乎每一種動物都具備攻擊性。

    也就是這樣詳細的講解,讓陳英鬆覺得有些許累贅。

    如果他知道這還是張楚多加修改、刪減之後的結果,恐怕得驚訝原著小說裏麵究竟有幾十萬字是在描述這些動物!

    哪怕張楚極力避免累贅的情況,他也要為後文做出鋪墊,比如動物園裏麵的老虎會把進入籠子的動物撕成碎片不是因為它餓了,而是因為其餘動物入侵了它的地盤。

    馴獸師用腦力戰勝體力的描述,會讓讀者在後續內容中有恍然大悟的感覺,派馴服理查德-帕克不就是類似的情況嗎?

    陳英鬆越看越精神,故事裏麵的主角派竟然成了三種宗教的信徒,他對印度教這類型的宗教並不了解,可看了張楚的描述之後卻覺得應該就是那樣的。

    雕刻裝飾的圓錐形卷筒內紅色鬱金粉跟黃色薑塊,鮮豔的花環跟叮叮當當的鍾聲,還有香煙的芬芳氣息,在黑暗中轉著圈的油燈火表,神廟裏四周站立著祈神賜福的打響雕塑,色彩豔麗的壁畫,梵天、濕婆、克利須那、象頭神等等。

    張楚用真誠的筆觸交代著少年派“漂流”前的諸多關鍵細節,不光是印度教,yi斯n教、天主教也都是派的信仰。

    這些信仰的力量能讓人克服生命中的磨難,戰勝心魔,重獲新生!

    真正的漂流還沒有開始,陳英鬆的腦海裏麵便出現了一個天資聰慧、熱愛自然、對不同信仰抱有同等包容與熱忱的少年主人公形象。

    他看了看正在巡場的鄧一鳴,開口詢問道:“老鄧,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有事情問你。”

    “什麽事兒?”

    鄧一鳴還以為作品出了什麽問題,這些作品可都是經過了網上檢測的,有抄襲嫌疑的作品早就已經被係統直接篩選淘汰。

    陳英鬆笑了笑說道:“放輕鬆點,咱們這次征文活動有外國留學生或者外國友人參加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都是中國人,畢竟是中國好文學嘛,海外華人暫時也沒有包括在其中。”

    “那這就奇怪了。我看的這本書寫印度文化寫得特別詳細,當然真不真實得讓印度文化的大師來鑒定,我還以為是一個印度人或者長期住在印度的海外華僑呢!”陳英鬆撫了撫鼻梁上的老花鏡,猜測道:“會不會是那種在印度生活過幾年,然後再回國的人?”

    鄧一鳴俯身看了看陳英鬆麵前的閱讀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幾個字在屏幕最上方很是顯眼,他整個人頓時樂了起來。

    “陳老師,這你可就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