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爐鼎與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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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柏魄隻是一名年僅八歲的孩童,縱然實力不弱但對殺人還是有著幾分不忍,始終無法越過心中那道坎。
王大牛和王二虎認為絕對應該除掉兆豐村幾人以絕後患,但是現在的話語權明顯在柏魄手中,兩人對望一眼皆是有些無奈。
狄蛟幾人沉默不語,將柏魄吩咐的事情辦完背著傷者離開了,隻是在背對著柏魄的時候,誰都沒有看到狄蛟眼底閃爍著強烈的陰毒之色,也許王大牛的建議是對的。
等到兆豐村幾人走遠,柏魄一聲歡呼,道:“哈哈,今天的收獲無比豐富,大牛哥二虎哥你們老爹他們一天恐怕也獵不到這麽多食物吧。”
王大牛兩人此刻也是輕鬆了一些,畢竟眼前的麻煩解決掉了,幾人開始清點戰利品準備回村。
“這些都是你們獵到的?這些武器是怎麽回事?還有這些藥材是怎麽來的?”
村頭,王北林看著柏魄三人抬回來的一大堆物品有些發愣,三個毛頭小子到猛獸森林外圍轉一圈居然有如此豐厚的收獲,讓人無法相信。
柏魄喜滋滋的道:“村長爺爺,這是有人看我們幾個小孩打獵辛苦,就發了善心送給我們的。”
王大牛噗的一聲沒有憋住笑意,王二虎趕緊捶了他背後一拳。
王北林活了數十載春秋,怎會相信柏魄的玩笑話,笑著道:“別扯淡,小破孩你最不老實,大牛你來講講到底怎麽回事。”
聽到村長喊,王大牛有些不情願的將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今天我和二虎子還有小破孩...”
當說到柏魄打敗狄魔狼等三人的時候,驚得王北林直呼了不起。
聽完王大牛的敘述後,王北林盯著柏魄沉默半晌,隨後道:“你的能力恢複得很快老朽感到很欣慰,不過最後那件事情上的處理你應該聽大牛的話,將敵人放走不明智。我們山村的漢子哪有怕殺生的道理。”
柏魄年歲小,有些大原則的事情做起來依照本心行事,覺得好就做覺得不好就不做,考慮不了那麽周全,但是王北林也和王大牛有同樣的看法,這十分值得他深思。
沉吟片刻,柏魄道:“村長爺爺,以後我知道怎麽做了。”
村中道路上柏魄獨自一人走著,兩旁屋舍前不時有婦孺和小孩和他熱情的打招呼,大家都知道柏魄和王大牛王二虎三人今天一起出去獵回了不少的食物,都非常開心和欽佩。
柏魄聽完村長的話後情緒不是很高,便提前一人離開了。
推門進到村長家的院落一口青銅爐鼎映入眼簾,柏魄看得有些出神,他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情,自己被畫卷包裹著裝在青銅爐鼎之中被入山打獵的村人發現的。
“這個爐鼎?”
柏魄走到爐鼎近前用手觸摸著,爐壁上散發出的古樸滄桑氣息讓他心中微微一顫,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爐鼎上的氣息滲入柏魄的身體。
“這個感覺,啊!”
識海中那團黃蒙蒙的光團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忽然光芒大作,接著柏魄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麵,這是他回憶起的第二副昏迷之前的畫麵。
他看到數不清的猶如行屍一般的生靈從天空墜下,粘稠的汁液從這些生靈身上滴落,地上則是無數凡人在奔逃,畫麵被定格在這個場景,是一副入侵的畫麵。
“這災難發生在哪裏,難道是我的家鄉?”
柏魄沉浸在回憶之中,卻沒有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雙眼之中有濃濃的悲痛之色。
黃色光芒閃爍了幾息時間便再次沉寂,柏魄從回憶中醒了過來,大眼中恢複了往昔的靈動。
柏魄驚愕的擦了一把麵龐上的淚水,慌張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看到自己的窘態,鬆了口氣不解道:“我怎麽哭了?剛才那個畫麵...”
柏魄再次觸摸爐鼎,希望可以讓自己想起更多的事情,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如願以償。
帶著心中的不解,柏魄踱步走進自己的屋子。
整間屋子中最惹眼的便是掛在牆上的一卷空白畫卷。
“這畫卷也是隨我來的,是否也會和爐鼎一樣讓我想起一些事情。”
說罷柏魄十分小心的將畫卷從牆上取下放到床上,細心的感觸著畫卷,希望可以讓自己想起一些什麽。
總算沒有讓柏魄失望,畫卷起了效果,不過卻不是回憶畫麵,是刻錄在畫卷中的一段話。
“歸墟爐鼎煉萬物,道譜演化萬道法。族中至寶伴你行,切莫辜負一片心。”
柏魄心神微顫,反複默念著這兩句話。
“前麵一句話中歸墟爐有可能是指院中那座爐鼎,而道譜莫非就是這卷畫卷。可後麵兩句話...”
柏魄能體會到話中的大致意思,心中很百感交集。
“族中發生了大變故,我是迫不得已之下被送出來的。有人對我有很大期望,兩件寶物應該可以幫我變強。”
柏魄雖然隻有八歲,不過生長的環境令他十分早慧,結合畫麵和話語便判斷出了一些事情,而且十分準確。
柏魄眼神堅定纖小的手掌緊握,無比嚴肅的自語道:“我一定要回憶起所有事情,我的父母我的家,我要變強大!”
冥冥之中柏魄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為不論是歸墟爐還是道譜都給他一種親切和熟悉的感覺。而道譜上留下的話分明意有所指,十分契合自己遭遇的情況,隻是當時留話之人沒有想到柏魄會失去部分的記憶,忘記了自己的身世。
雖然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但總歸有不小的收獲,柏魄感覺自己身上似乎被寄托了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一共有三件物品能追溯我的身世,除了爐鼎和畫卷也就隻有這塊玉牌了。”
柏魄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牌,當初永寧村的獵人就是從玉牌上的刻字得出他的名字叫柏魄。
玉牌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很素的一塊白玉切割而成,上麵鏤刻著柏魄兩個字,僅此而已。
柏魄曾幾番試探,除了兩個蒼勁的字以外,在玉牌上沒有獲得什麽信息。
“玉牌留到以後再說,不知道這畫卷和爐鼎能不能為我所用?”
柏魄小心翼翼的研究著麵前的空白畫卷,畫卷的材料十分奇異,非金非木,整幅畫卷丈許長一米寬,軸頭部分可以分辨出是木質,散發出一股十分淺淡的香味,顯然也不是普通木料所造。
柏魄伸出手掌輕輕的放在畫卷中央,試探著釋放出絲絲靈力,一會過去畫卷並沒有什麽反應,依舊如常。
“靈力無法溝通,還能有什麽辦法?”
柏魄皺著一張小臉看著畫卷愣愣出神,忽然靈光一閃。
“有了,這樣試試。”
隻見柏魄從指尖逼出一滴鮮血,然後將之滴落在畫卷中央。
鮮血殷紅‘吧嗒’一聲滴落在畫卷上滾滾而動並沒有滲透進去,柏魄心中焦急的期望著能有效果,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幾息時間後血珠沁入畫卷之中,畫卷上沒有殘留一絲痕跡。
“有反應了嗎?”
柏魄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十分緊張。
鮮血滲入畫卷後,潔白的畫卷上突然泛起圈圈漣漪,整個畫卷光芒大作,耀眼的光芒充斥著整間屋子,讓柏魄眼睛刺疼無法睜開。
不久後,畫卷的光芒內斂歸於平淡。
柏魄睜開雙眼,驚詫的看著麵前的畫卷。
他與畫卷建立了關聯,一種玄妙的感覺油然而生,有段信息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諸天萬道盡在譜中,演化萬法可證己道。這寶物...如果真如信息裏所講,真是太逆天了。”
柏魄心念一動嚐試溝通道譜,除了簡單的介紹,信息裏還提到了一些基本的溝通方法。
道譜上漣漪遍布,仿佛一片大湖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就在柏魄心念所動之際,道譜懸浮於他的麵前,上麵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
小人是一位青衫男子看不清楚樣貌,整個人立在天地間無比出塵飄渺,帶著一股韻。
“這種感覺?道韻!”
柏魄心中泛起驚濤,道韻十分飄渺且難以捉摸,實力高強的大能者能通過一些手段引道韻加身來感悟大道增進修為,而境界低的修士則很難接觸到道韻。
一幅畫卷能讓修士感悟到道韻,這個事情若是讓外界得知,恐怕整一片大陸都將為之瘋狂,無數巨擘家族宗派會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來搶奪。
青衫男子五寸來高,出現時背負雙手而立,接著青衫男子動了,他踏出了一步,隨著他的踏步整個道譜微微抖了一下,仿佛這一步踏在了宇宙的中心,引動了諸天道則。
柏魄的心神隨著這一步踏下也是重重的一顫,整個人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雙眼無比明亮的注視著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在踏出一步後又有了新動作,這一次是揮出一掌,停頓片刻後接著一拳,接著跳、翻、滾等最為普通基礎的形態動作。可就是這麽簡單基礎的動作,由青衫男子演繹出來卻仿佛溝通了天地法則,帶起一股大勢威力無窮。
隨著時間的推移,青衫男子的動作開始出現變化有了各種組合。
柏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時而跟著青衫男子的動作而動,時而蹙眉沉思。
道譜上青衫男子演化的並非某種術法但卻更勝之,因為他演化的是道的體現,若是能領悟一二將得到巨大提升。
時間在緩緩流逝,忽然一道驚叫聲傳進柏魄的耳中。
“柏魄,你怎麽了?回神!”
王北林一聲大喝,將柏魄從那種狀態中喚醒。
“我這是?啊噗...”
柏魄從感悟狀態脫離出來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癱軟在地,一陣虛乏感遍布全身,不光是肉身虛脫透支仿佛連神魂都很疲累。
王北林衝到近前將柏魄扶坐起來,有些慌張道:“我在門口叫你好幾聲都沒答應,可房內有動靜,我就進來看看,你之前對著空白畫卷手舞足蹈,嘴邊流了好多鮮血,都滴到地上了。”
“空白畫卷嗎?咳咳,村長爺爺我沒事,你幫幫忙把我扶到床上休息一下。”
從柏魄癱倒的時候道譜便也歸於沉靜,落在了床上。
王北林粗魯的將畫卷扒拉到地上,然後扶著柏魄躺坐在床上,道:“這畫卷有妖術,要害你性命!”
“咳咳,村長爺爺,不是那樣的,是我自己修煉時候不小心才搞成這個樣子,不關畫卷事,還是將它掛好吧。”
王北林聞言猶豫了會後取了一根杆子將畫卷撿起來抖了抖灰塵朝牆邊走去,道:“小子,你這修煉的是什麽功,如此凶險,一個搞不好就會將命搭進去啊,若不是老朽來找你有事,豈不是壞了。”
柏魄訕笑,自己太自不量力了,道韻那種東西果然不能輕易探究,不小心一點要出大問題。
雖然感悟道譜讓自己差點沒命,可對自己的影響也不小,柏魄能感覺到自己對術法的理解更通達了,修煉上一些晦澀的關鍵點也弄明白了一些。
“村長爺爺我沒關係,您來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
柏魄將話題從道譜上轉開,不想再討論這個事情。
王北林麵上帶了一點微笑道:“你山猿叔他們回來了,收獲也很豐富,村人正圍坐在篝火旁慶祝,我來叫你一起過去。”
柏魄心中暖暖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一群質樸的村人對他照顧有加,讓他有種家的溫暖。
“我這個樣子就不過去了,村長爺爺你快去吧。”
“和兆豐村的賊人決鬥都沒事,自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真是魯莽,你好好養養傷,我一會拿些獸肉回來,你餓了就出來吃。”
柏魄道謝,送走了王北林。
“道譜太過玄奧,以我現在的境界無法太過深入觀摩領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下次一定要注意些。可惜還沒有演化到高深的層次就承受不住了,唉。”
柏魄回想之前的事情,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王北林將他呼喝醒,可能就要力竭而亡了。
“這樣的寶物太不得了,我的家族一定很厲害,居然能有這樣的神物存在,可怎麽還會遭到劫難的?”
“不管那麽多,我要抓緊時間了,昏迷了半年那麽久浪費了不少光陰,要想辦法找補回來!”
似乎想到了什麽,柏魄麵色有些低落。
“永寧村什麽都好,但是修煉的資源幾乎沒有,沒辦法一直在這裏了,我要找地方修行,不知道巡視之人什麽時候出現,能不能主動去迎一迎。”
從回憶畫麵和隻言片語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線索後,柏魄有種很緊迫的感覺,他感受到了重擔和壓力,這種舒服的山野生活不能再持續了,他需要成長和曆練。
躺了一小會恢複了一些精力後柏魄強挺著下床走到道譜前,心念一動溝通道譜。
隻見道譜發出瑩瑩光芒後‘嗖’的一聲隱入柏魄腦海之中去了。
“這樣攜帶才方便,果然是至寶,就是非同凡響。”
柏魄想凝聚靈力釋放術法印證一番卻發現無法調動靈力,還需要多多休息,無可奈何之下邁步走到院中。
漫天繁星幾輪明月,四周圍蟲鳴聲不絕於耳,柏魄呼吸著帶有泥土味的空氣大感舒暢。
“試試能否用相同的方法溝通爐鼎。”
柏魄邁著步子走到爐鼎前,觸摸著爐壁上雕刻的異獸圖案,想運轉靈力從指尖擠出一滴鮮血滴在爐鼎上,結果發現沒有成功。
“反噬太嚴重了,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以後修煉的時候一定要萬分小心才行,不然危險大了。”
說罷柏魄抽出一柄小匕首劃撥手指,然後擠出一滴鮮血塗抹在爐壁上。
嗡!
方一塗抹完爐鼎便有了動靜,整個爐鼎劇烈的晃動著,連著整個院落的地都在顫抖,不過隻是刹那的功夫就停止了,然後爐口發出一層黃蒙蒙的光暈顯得十分祥和。
同樣也是一大段信息出現在柏魄的腦海之中,簡單介紹爐鼎的一些細則。
“歸墟爐,融陰陽,化五行,煉萬物。歸墟爐指的果然是這個家夥,不過功能太變態,居然號稱可以煉化萬物精華。能擁有道譜和歸墟爐這樣神物的勢力絕對是一方巨擘,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我的家族到底在哪。”
在了解到歸墟爐的作用後,柏魄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無論道譜還是歸墟爐其中隨便一件放到外界,絕對能讓世人搶破頭,守得住這樣兩件神物的家族絕對不是小勢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