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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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抱著症狀愈加嚴重的倪雯,她身上的鱗片如黑曜石般閃耀,爪子也開始變得愈加鋒利,安的鱗片已經不足以抵擋她狂亂的攻擊。

    但即便如此,安也沒有鬆開自己的懷抱,無論倪雯如何掙紮,撕扯,他都好像無動於衷一樣,將倪雯死死抱在懷裏,就好像感應到安的請求一般,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塔羅牌開始散發柔和的光輝,就和上次驅散倪雯的詛咒一樣,開始浸入倪雯的身體。

    這時,倪雯狂暴的狀態才開始得到緩解,龍人化的身軀也開始漸漸恢複成柔軟的肌膚,隻是因為鋒利的鱗片,衣物已經被撕成碎塊落在兩人身邊,安自始至終都抱著倪雯,一直到倪雯徹底恢複人形,口中還喃喃說著“相信我,冷靜下來。”之類的話語。

    兩人幾近赤裸的在冰雪中相擁了接近一個小時,星辰與月亮的光落到兩人身上,在白雪的映襯下,兩人渾身散發著銀色的光輝,倪雯自安的懷中蘇醒,頓時便紅了眼睛,“剛剛那種感覺,我——我完全控製不了自己!”她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見倪雯梨花帶雨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什麽是不是故意的?那是我咎由自取,我身上有某件寶物,可是我卻忽視了它,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而不是你!”言畢,安輕輕吻了一下倪雯的額頭,“或許——或許我們應該先找一件衣服換上!”

    呀?”倪雯被安提醒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沒穿,立刻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飛奔而去,隻留下安獨自坐在雪地中,這次安重新將目光轉向巨龍的屍骸。

    你究竟打的什麽主意?”安不緊不慢的說道,“是對我們的考驗?還是怨恨的亡魂在作祟?”說著,安起身來到巨龍如同小山一般的屍骸旁,抽出匕首在原先割開的頸脖處切下一塊肉並生吞了下去,臉上本已經凝結的血液又被新鮮的血液遮蓋。

    安——你——你這是做什麽?”倪雯進入洞窟後沒有發現什麽衣物,卻找到一身塑身黑色皮甲,皮甲柔韌舒適,而且還能保暖,順帶她還在眾多淩亂的武器中找了兩柄彎刀,出來時還興高采烈的,抬眼便見到正在啃食巨龍血肉的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什麽什麽?我得看看這隻龍究竟是在給我們下套,還是真心實意想要和我們交易!”安將最後的肉片放入口中,然後閉上雙眼感受體內的狀況,結果除了肚子有點熱熱的,什麽都沒感受到,就連塔羅牌這次都什麽反應都沒有。

    怎麽樣?”倪雯見安睜開眼,便焦急的問道。

    比起之前喝血,吃肉好像沒有什麽感覺,雞肉味,還不錯!”安對倪雯眨了眨眼,擺出一副沒問題的姿勢。“要不?你試試?這次隻吃一點就可以!”

    這次你不說不會出問題啦?”倪雯來到安身邊,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不知道誰是因為飲了龍血,還是因為塔羅牌,倪雯對於安的態度一下子變得親昵了不說,動作也更加大膽了。

    隻是一小塊,就算有問題也不會是大問題!”安用彎刀劃下一口分量的肉,交給倪雯,“這裏沒有火,所以隻能生吃了,將就一下吧!”

    沒關係,以前又不是沒吃過,而且連血都喝了!”倪雯責備的撇了一眼安,頓時將安接下來想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隨後便將肉咽了下去,“雞肉味,確實,還不錯,還是說剛剛的龍血改變了我們的味覺?”

    安在倪雯將肉吞下之後便從倪雯身後將倪雯抱住,倪雯也沒有反抗,兩人這樣過了十分鍾,在確定倪雯不會再發生任何異變之後,安才鬆手,而倪雯臉上卻留有非常明顯的怨念,使得安一下子也覺得莫名其妙。

    生氣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安趕忙道歉說道。

    你——好——好吧!”倪雯見安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想撒氣又找不到地方,隻能這樣咽了下去,“那——那麽——您是不是——是不是也去找件衣服試試?”

    經過倪雯的提醒,安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也幾乎一絲不掛,而這次倪雯也沒有跑開,而是與安一同走進洞窟,兩人在走到龍卵附近的時候,安突然感知到塔羅牌的悸動,它在指引安,似乎想要安為它取某件東西,而當安順著塔羅牌的指引往前,卻發現塔羅牌的目標正是那柄之前怎麽都無法拔出的劍。

    這次安也顧不上什麽衣服不衣服了,他雙手握住劍柄,身上散發出與劍一樣的金色光輝,但劍本身卻依舊紋絲不動,然而就在安想要放棄的時候,劍身卻突然動了,雖然隻是一點點,但安卻能感受到,那股隨之而來的力量。

    得到回饋的安將更多的力量聚集到雙手,劍身一點一點的被拔出,這是一柄金色的短劍,劍身也就比小臂長一些,如果再短,對於身材高大的人而言,這恐怕說是長匕首比較適合,安拔出短劍,一股淩厲的風席卷而來,將一整座黃金小丘打散,在黃金小丘的底端,還有一身鬥篷,安現在正巧光著身子,便將鬥篷披在身上,然後回到在旁觀望的倪雯身邊。

    接下來就是去取龍心了!”見安回來,倪雯便說道,“不過,我還是更推薦您先去找一身衣服,這樣看比剛剛更——更——”

    後兩個字倪雯半天也沒說出來,安見倪雯一副羞恥的樣子,也知道倪雯要說什麽,便自己跑到一邊去尋找衣服,隻是安的運氣可就沒倪雯那麽好了,隻找到一身鎧甲,光著身子穿鎧甲,受刑的感覺恐怕也就不過如此了!

    換上鎧甲,安便與倪雯回到巨龍的屍骸,金色的短劍看上去好像並未開刃,但卻鋒利異常,隻是輕輕一劃,便將巨龍開腸破肚,沒幾下便將巨大的心髒取了出來,隨後,安還切下來自己認為最好的幾塊龍皮交給倪雯,希望倪雯能幫忙做一身衣服,倪雯也非常樂意的點頭答應了。

    在安抬著龍心去龍卵處的時候,倪雯便抱著龍皮跑開了,看樣子是到雪地裏借助星辰與月亮的光輝幫安縫紉衣物去了,真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孩子呀!

    安對坐在雪地裏專心致誌處理龍皮的倪雯微微一笑,卻發現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羞恥,便低著頭紅著臉趕忙往洞窟中走去,並按照巨龍的要求,將龍心剖開一部分,然後將龍卵放在龍心中,而在這個時候,安使用的短劍不小心劃下了一小塊心髒的肉塊。

    安低頭看著落在自己腳邊的肉塊,是吃呢?還是不吃呢?反正都掉下來了,而且之前約定也沒說不能吃,應該沒問題吧?不知為何,安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開始變得貪婪,雖然安本身也有所察覺,但這份貪婪似乎也順了他的意,所以他也並未反抗,而是抓起落在腳邊的一小塊心髒吞咽了下去。

    幾乎在安咽下心髒的同一時刻,無盡的記憶開始湧入安的思緒,從古中洲的語言,曆史,見聞,到巨龍一族傳承的脈絡與力量,一切的一切,都開始在安的體內複蘇,就好像什麽東西被激活了一樣,安看見了自己從未看見的,聽見了自己從未聽見的,預見了自己從未預見的。

    隨後,安便這樣倒在巨龍的巢穴中昏闕了,待安醒來,倪雯已經為安做好衣物,將安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供安休息,自己則耷拉著腦袋,也在睡眠,在兩人身邊不遠的龍心與龍蛋則和昨日一樣,沒有絲毫動靜。

    在安醒來後,之前別在腰間的金色短劍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妙的感應,安能感應到風的流動,以及萬事萬物所蘊含的力量,他覺得自己能借助這些力量,並與這些力量交流,但是需要時間練習和熟悉。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魔法?”安一邊感受著自己的力量,一邊喃喃自語,“不,不可能,這裏是三千年後的地球,隻要是地球,就走不出過去的詛咒,即便有人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那放出來的也隻是希望,而不是奇跡,魔法,就是奇跡!”

    嗯?安,你醒了?”倪雯隱約聽見安喃喃自語,便也醒了過來。

    雯,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安先一步問道。

    嗯!可以!”猝不及防下,倪雯的臉頰又一次開始泛紅。

    那麽,雯,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魔法嗎?”安接著問道。

    魔法?真是個奇怪的詞匯呢!我聽說過魔術,咒術,詛咒,把戲,幻術,甚至是巫術,也沒聽說過魔法這個詞匯,或許在遠古時期是有的吧?但現在也已經失傳了,就連卡代伊奇亞都毀滅了,魔法之類的,恐怕也一樣吧?”倪雯的語氣好像非常輕鬆,但安還是能從中聽出夾帶著微不可察的感傷,見狀,安也便不再言語。

    兩人這樣沉默了一會兒,安便起身,隨後便見到倪雯為自己準備的衣服,“這麽快就做好了?謝謝,我這就去換上!”安拿著衣服便想要去洞穴某個隱蔽的地方換上,卻被倪雯製止了。

    就在這裏吧,沒關係,我也正好可以看看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現場修改!”倪雯一雙泛紅的大眼睛注視著安,其中濃鬱的愛意使一向獨來獨往的安有些吃不消。

    那——那好吧!”安紅著臉應了一聲,便將鎧甲盡數脫下,然後在倪雯的注視下換上龍皮軟甲,竟然正合適,而且還非常柔軟,穿上去不冷不熱,“正好,不大不小,非常舒適!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