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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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倪蕊的話,安和倪雯都沒有再說話,在安將剩下的幾位騎士斬殺,然後關上廚房的門後,三人就沒有再遭到攻擊,倪雯的雙刀在藤蔓牆壁上隨意揮舞了幾下,便將藤蔓盡數斬斷,緊接著,一條綠色的通道便出現在三人眼前。
“拿一些水果,路上備用!”在將要離開之前,倪雯對安說道,“要不是時間緊迫,或許我們還能去地窖拿一些酒和糧食,但有總比沒有好!”
安按照倪雯的吩咐拿了一些水果,這些都是擺在砧板上處理好的,應該不會有毒性,隨後,便攙扶著悲傷的倪蕊跟在倪雯身後進入隧道。
這個隧道是由樹木的枝幹以及藤蔓匯聚而成的,行走在裏邊並不會感覺到閉塞或者黑暗,微弱的光透過藤曼和枝幹的縫隙進入這裏,而卻也正是借助這些縫隙,安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這個巨大的樹的樹根處,之前自己進入村子第一眼就覺得這些樹根非常不和諧,卻沒想到這些樹根竟然是中空的甬道。
透過縫隙,安還能隱約能見到村子中的戰況,短短幾分鍾,村子幾乎就已經被死物占據,戰死的半精靈屍骸被帶走,活著的士兵應該也已經退卻,就不知道芬漓和長老是否安全,直到現在,安也對芬漓和長老的態度感到疑惑。
穿過甬道,安與倪雯倪蕊順利抵達一條小溪旁,此時倪蕊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從外表看基本上是已經恢複了,至於心理的傷口,恐怕就算是時間都很難說能不能使其痊愈。
渡過小溪抵達對麵,三人發現這裏有一座與酒館相似但小許多的樹屋,樹屋內存放有一些簡單的補給,以及狩獵用具,從地勢上看,這裏應該是在村子的上遊,安還能隱約從風中嗅到血腥的氣味,然而令安感到奇怪的是,他不僅能嗅到血腥味,還能嗅到屍骸的腐臭味,但是在村子裏卻什麽都嗅不到。
“雯,你在村子裏的時候,能嗅到什麽異樣的味道嗎?”為了確定自己沒有問題,安又對倪雯問道。
“沒有,在村子裏的時候,我隻聞到了麵包的香甜氣味!”倪雯回答。
“這就奇怪了,為什麽我們在距離村子這麽遠的地方都能嗅到屍骸的腐朽氣味,但是在村子被襲擊的時候,卻隻能聞到麵包的香甜氣味呢?”安說出自己的疑惑。
“可能是那座村子本身的氣味吧?”倪蕊插嘴說道,“你們沒發現嗎?那座村子一直都彌漫著一股非常好聞的香甜氣味,那股氣味和我們吃的果實類似,應該是村子的特產!”
“香甜氣味?麵包的?”除了麵包,安一直都沒有聞到什麽倪蕊說的果實的香甜氣味,還是說巨龍的血液不僅改變了味覺,還改變了嗅覺?隨著時間推移,是不是連聽覺以及觸覺都會發生一定的變化?
話題討論到這裏也就沒有再接下去的必要了,安上前推開樹屋裏屋的門,準備進入屋子的第二個房間一探究竟,這扇門也是藤蔓編織而成的,隻是這些藤蔓已經變成了褐色,看上去已經枯死許久了。
然而裏屋的門這才敞開,濃鬱的腐臭氣味便撲鼻而來,三人立刻抽出自己的武器警覺了起來,而後定睛一看,卻發現屋內除了已經腐爛的三具屍骸,什麽都沒有。
“這是半精靈的屍骸!”倪蕊走近其中一具屍骸,蹲下檢查了一番後說道,“內髒已經沒有了,至少有一個月以上的時間,現在是夏天,時間可能短一點!”
“能辨認本人是誰嗎?”安問道。
“不能,而且我也隻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就算能辨認也不認識!”倪蕊回到安身邊,對安慫慫肩表示沒有辦法,“在帝國統治卡納爾密林之後,北部密林就深陷混亂的泥潭,傭兵和冒險者以及暴徒都指望能在這裏發家致富,帝國也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姿態,現在加上帝國的試驗部隊,隻是這樣被殺已經是萬幸了!”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安對腐朽的屍骸行了個禮,這是過去那個時代的基本禮儀,死者為尊,這沒的說,而且隻是舉手之勞,而後,安便與倪雯倪蕊退出裏屋,並關上裏屋的門。
這時,風中的聲音已經漸漸消散,“帝國的試驗部隊應該已經撤離了!”安說,“腐朽的氣味也在慢慢散去,我們可以離開了!”
“去芬爾嗎?不知道路上會不會遇見芬漓他們,一同前往也有個伴,人多路上也安全!”倪雯一邊搜索便於攜帶的可用道具,一邊說,“不得不說,半精靈的狩獵道具比我們的先進許多,能用的也不少,還很方便!”
“好了好了,你都快變成拾荒者了,再這麽翻下去人家還會以為是來了什麽盜匪呢!”倪蕊一把將倪雯扯到自己身邊,“走吧,現在才剛剛下午,我們還可以走一段,既然到了杜納,我們已經算是在芬爾的輻射範圍了,除了帝國自己,不會有誰會這樣去觸帝國的黴頭的!”
就這樣,安與倪蕊半拖半拽的,把倪雯扯出了木屋,三人就這樣沿著小溪一直往北走,一直到一座用枯木製作的簡易的橋邊,然後順著小路開始繼續往芬爾大致的方向行走。
到了這裏,密林中的景色已經非常明亮了,比起希利尼爾山的密林,這裏的樹木已經稀疏許多,而且沿路上也能見到許多長著果實的果樹,雖然其中也免不了各種各樣以果實為核心的生物鏈的各種動植物。
三人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一股濃鬱的鮮血氣息撲鼻而來,經過幾次戰鬥,安和倪雯對於鮮血的氣味已經非常敏感了,在嗅到的第一時間便抽出武器擺出臨戰的姿態,在旁毫無防備的倪蕊一下子也被嚇了一跳。
“小心,有非常濃鬱的血腥味!”這時,安才對倪蕊說道,倪蕊會意,便也將劍盾拿到手中,與安和倪雯小心的往血腥氣味傳來的地方靠近。
大約走了五分鍾不到的距離,三人便見到第一具屍體,“是杜讓長老——”倪蕊上前伸手去摸杜讓長老的頸部,卻被安抓住。
“沒人能在心髒被刺穿的情況下活下來,不要觸摸,小心有毒!”說著,安便帶著倪雯與倪蕊繼續小心的摸索前進,不出安的預料,緊接著三人便見到了杜弁長老的屍骸,與杜讓長老不同,杜弁長老是被箭矢射死的,而且箭矢的力量非常強大,僅僅憑借心髒一個部位,便將杜弁長老釘死在樹幹上!
在三人審視杜弁長老的時候,耳畔傳來了熟悉的求救聲,那是酒館老板娘芬漓的聲音,三人一路小跑來到聲音傳來的地方,發現渾身是傷的芬漓正捂著汩汩往外淌著鮮血的腹部靠在一顆樹幹上,在她的身邊是杜謙長老的屍體,在兩人外圍,還有一圈半精靈戰士的屍骸,看樣子雙方發生了非常激烈的戰鬥。
見到身受重傷的芬漓,倪雯便想要趕忙上去幫芬漓治愈傷口,卻被安與倪蕊護在身後。“發生了什麽?”安先開口問道。
“他們——他們是穹的奴仆——”芬漓吃力的說道,“三位長老,都被他們殺死了!”
“穹的奴仆?他們為什麽要殺追殺你們?”倪蕊皺著眉頭問道。
“她想要得到精靈的聖杯,三位長老知道聖杯的下落!”芬漓解釋道,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但很顯然,他們失敗了!”
“你怎麽證明那些人是穹的奴仆?之前在酒館的時候,你還讓他們護送我們去芬爾!”安掃了一眼半精靈的屍骸,致命傷全都在頸部,而已經死去的杜謙長老,也是被人劃破頸動脈殺死的!
“他們都沒有心——”芬漓說,“你們劃開他們的胸膛,便知道我是否說謊!”
安與倪雯按照芬漓所言,劃開了在場半精靈戰士屍骸的胸膛,不僅血液很少,裏邊確實也沒有心髒,隨後,兩人才放任倪雯上前為芬漓療傷,但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你剛剛說到了聖杯?”在倪雯為芬漓療傷的時候,倪蕊問道,“精靈族消失的聖器?”
“是的,從帝國入侵,精靈族歸附,隨後精靈王叛亂之後,便一直消失的精靈族聖器——金色聖杯!”芬漓的聲音虛弱,但還是能聽得很清楚。
“你知道它的下落?”倪蕊接著問道。
“下落?哼——”芬漓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口中發出不屑的聲音,“所有人都想得到它,隻可惜,除非精靈王歸來,否則沒人能得到它!”
“好了好了,不要在說話了,你現在需要休息,再這樣下去就算傷口的血止住了,你也會因為身體虛弱病死的!”在安與倪蕊想要繼續開口詢問的時候,倪雯突然插嘴說道,“安,姐姐,你們就先讓她好好休息吧!再這麽問下去,隻怕她還沒把問題說清楚,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在倪雯的要求下,安與倪蕊都很自覺的閉上了嘴,而接受治療的芬漓則閉上雙眼,看上去應該是在閉目養神。
如果換做過去的安,可不會管對方是死是活,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而現在,安在得到友情與愛情乃至略微親情的同時,也知道了這三樣過去自己所渴望之物所帶來的枷鎖。
在漸漸可以掌控使用塔羅牌的力量,並得到金色聖劍的複製品後,安得以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卻也正是因此,現在的安比任何人都渴望回收塔羅牌中的聖器,而且這些聖器本身也就是屬於安的,被安回收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