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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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為杜納,英雄之鄉驅魔的巫師大人吧?”琪雅對安行了個禮,“小女子琪雅·尼雅,見過巫師大人了!”
你是怎麽認出我們的?”倪蕊先安一步開口問道。
傳言巫師大人年輕有為,身邊跟隨著兩位花季少女,一位開朗活潑,不諳世事,另一位聰敏賢淑,小心謹慎,這不都應著了嗎?”琪雅的語調不緊不慢,口中話語徐徐道來,“不僅如此,小女子還知道巫師大人所言喜酒之人姓甚名誰,但即便如此,小女子依舊不能將巫師大人作為朋友奉為上賓——”
既然你對我們都一清二楚了,就說說成為小姐你朋友的條件吧!”安小綴一口,對琪雅說道。
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隻要您去到酒窖,並睡上一宿,期間不喊不叫,不哭不鬧,即可!”琪雅也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並將其一飲而盡,“酒我就先飲下了,巫師大人如果願意,便隨我去酒窖走一趟,如何?而後無論成功與否,小女子都會為巫師大人補上這一桌酒菜!”
對安將話說完,琪雅又將目光轉向滿臉怒意的倪雯,“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坐的兩位與巫師大人都已成為有名無實的夫妻,所以我也不會沒事兒觸兩位的眉頭,而且我也沒有做小的習慣,還請兩位放下成見,將你們的夫君借小女子一晚如何?”
倪雯聞言便低頭不語,而倪蕊的臉頰雖紅,卻並未如倪雯那樣嬌羞,然而在倪蕊想要開口之時,琪雅也將目光轉向了倪蕊,“團長大人,如果您不介意,這一晚的酒食,就當小女子我請了,如何?”
出手不打笑臉人,倪蕊心裏雖然憋著股火,但卻也沒法發作,琪雅作為酒館的老板,經營著享譽整個古中洲美酒的酒館,必然也有她的厲害之處,而作為古中洲已經接近絕跡的巫師,必然也在她拉攏的對象之列,雖然位置沒那麽高,但誰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巫師未來會有多高的成就呢?
琪雅柔和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掃了一遍,“如果兩位夫人再不說話,小女子就當兩位夫人同意了!”在確定眼前兩位少女對安的感情之後,琪雅將詞匯更進一步,這次就連倪蕊都有些遭不住了,夫人——夫妻之名這次算是坐實了。
而後,安便與琪雅退出屋子,“你不必這麽做,雯和蕊都是好人,直說也無妨!”在走廊上,安對琪雅說道。
正是因為兩位姑娘都是好人,小女子才這麽說的,如果之前您還不明白她們的心意,現在呢?”琪雅對安神秘的微微一笑,“請隨我來,夜晚才剛剛開始,我們的酒窖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喲,即便您是巫師!”
抱歉,我還不能算是巫師,充其量也隻能算是學徒!”安跟在琪雅的身後,兩人走下階梯,抵達喧鬧的酒館大廳,這個時候,安就聽見有人在打著酒嗝用粗狂的聲音嘲笑又有不自量力的人來挑戰琪雅的酒窖了,緊接著便開始有人掏出錢幣打賭安在幾分鍾之內就會出來,然後哄堂大笑。
安跟在琪雅身後,對此也是見怪不怪,過去酒吧也時不時也會有這樣一群人,特別是治安混亂的地方,而這個世界除了大型城市,估計根本就沒有治安可言,這樣的人肯定是更加豐富多彩了,唯一讓安感到比較意外的是按理說到了差不多快醉的時候,總會有人打架,而這裏大家卻依舊其樂融融。
很驚訝是嗎?”琪雅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對安笑著說道,“為什麽大家都喝醉了,卻沒有耍酒瘋?”
確實挺驚訝的,我以前也去過不少酒館,很少見到這麽其樂融融的!”安也笑著說道。
我從出生開始就被浸在酒缸裏,酒醉心明,敢問,那些人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還隻是借著酒勁,來了膽量,就把心裏想的給變成了真的呢?”琪雅對安聳聳肩,“巫師大人說自己不是巫師大人,但這傳聞,就和酒醉可不是一樣的嗎?隻是酒喝的多了,就把心裏想的變成了真的,而傳聞呢,則是傳的多了,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
說罷,琪雅注視著安的雙眼,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也不知是胭脂的紅,還是自然的紅,“好了,小女子也不再多言,免得讓人說給您走了後門,放了水,可就毀了巫師大人的大好名聲,往下直走,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木門,推開就是酒窖了,請——”
安順著階梯往下,地下的回廊中亮著橘黃色的燈,兩旁還有許多木門,門上貼著門內儲藏之物的統稱,最外圍是酒肉,其次是山珍,最後是糧食,安順著走廊一直往前,一道道黑色的光線從他身邊掠過,安從眼睛的餘角中能察覺到那些掠過的黑色影子,但卻無法捕捉這些黑色影子的模樣。
推開酒窖的大門,濃鬱的酒香便撲鼻而來,這個房間比安想象中要小一些,陳年的酒桶被整齊的排列著,那些黑色的影子越來越多,在橘黃的燈光下,安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他閉上雙眼,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無論聽見什麽,也都不作回答。
你好,我是汙手怪,我不吃肉——”這時,一個微不足道的聲音傳入安的耳畔,安依舊閉著雙眼,在酒窖中他感知不到任何邪惡的氣息,反倒覺得在這裏有種特殊的味道,這味道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與童年,那時候自己與家人還沒有被追殺,生活中還沒有充斥著硝煙的氣味。
你好,我是汙手怪,我不吃肉——”微不足道的聲音再次說道,但安還是沒有說話,而後,這聲音的主人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放棄一樣,也毫不理會安是否願意,就不停的重複這一句話。
安的定力已經算是人類中極好的了,在過去鬧鬼的屋子裏,安也能閉上雙眼不發出任何聲音在櫃子裏躲藏一整個晚上,無論鬼怪怎麽誘惑他都無濟於事,而這次,安是徹底敗在這個叫做汙手怪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身上了。
我是安——”被煩了接近整整兩個小時之後,安終於忍耐不住了,然而當安睜開雙眼,卻並沒有見到自己麵前有什麽東西,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過去可就有不少亂回答結果遭難的傳說,可別在三千多年之後讓自己給遇上啊!
而就在安心亂成麻的時候,一個大約隻有拇指甲蓋那麽大的黑色橢圓小人出現在安的眼前,它就這樣雙手叉腰的站在安的鼻子上,“我說了吧?他能聽見我們說話,剛剛在走廊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能看見我們了!”他對著安的肩膀說,似乎還有許多汙手怪是站在安的肩膀上的。
你是誰?”安伸手想把站在自己鼻子上的汙手怪捏下來,卻被汙手怪靈敏的避開了。
你今天吃了巧克力沒有?”汙手怪對安說,“每個汙手怪每天都有一枚巧克力!”
巧克力?”安覺得自己都快成鬥雞眼了,“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吃過巧克力,而且,我是人類,不是汙手怪!”
他竟然沒有吃巧克力——”這時,一位正在吃著巧克力的汙手怪突然驚歎道,“我們應該送一枚給他!”
緊接著,安就見到一個汙手怪抱著比他自己還大幾圈的巧克力搖搖晃晃的從一個懸著的酒桶下跑了出來,而後不小心一個踉蹌,就這樣直接連帶著自己和巧克力一起滾到了安的麵前。“每個汙手怪每天都有一枚!”
我是人類,不是汙手怪,所以,我不能吃!”安對汙手怪再次重複道。
萬事萬物都是汙手怪!”一位帶著綠色帽子(背帆帽,由來較為繁瑣,回頭我會寫在備注裏!)的汙手怪從汙手怪群中走了出來,他將頭上的帽子轉了一圈,然後用黑色的手掌指了指安,“人類汙手怪!”
安算是被這群小家夥徹底打敗了,他捏起巧克力,便將其放進嘴裏,濃鬱的可可香味瞬間便在他的嘴中擴散,這已經不知道到是安多久之後再次品嚐到巧克力了,從父親與母親被殺死開始,安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甜食,他也沒有錢購買這一類的甜食。
汙手怪見安將巧克力吃下之後,就回去各忙各的了,“靜告訴我們,人類汙手怪每天晚上都要睡覺,所以我們不會吵你!”唯獨站在安鼻子上的汙手怪沒有離開,它還在與安對話,“所以,我們去收集太陽球了,生日節快到了——”
緊接著,黑色的身影便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安獨自坐在酒窖中,生日節是什麽?安還想接著詢問汙手怪打發時間,話卻還沒說出口,那群小家夥就徹底消失了,從喧鬧到寂靜的反差讓安感到一股難言的不適。
果然是個說容易不容易,說難不難的考驗!”安突然笑了起來,“如果是心虛並存有惡念的人,恐怕立刻就會被這群小家夥嚇的臉色煞白,甚至昏闕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