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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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諾亞?”當安來到籠子前,便聽見裏邊傳來的沉重喘息,以及帶有疑惑的話語,“抱歉——他們剖去了我的雙眼,我隻能依靠感知辨別——”
“諾亞是我的師傅——”安對籠子裏匍匐的巨大身軀說道,這個身軀看上去漆黑一片,根本無法辨別究竟是什麽動物,或者怪物,或者人?
“哦——我都快忘了——都快忘了——”身軀悶聲悶氣的說道,中間還夾雜著齜牙咧嘴似乎非常疼痛的呻吟,“諾亞已經死了——為了救他的徒弟——”說到這裏,聲音略微停頓了一會兒,“那麽——你是行雲?你身上也有行雲的氣息——”
“不,我是諾亞的另一個徒弟,名叫安,現在還隻是一個巫師學徒!”安對巨大的身軀說到,“現在我來到這裏,是想請您幫忙——”
聞言,巨大的身軀稍微挪動了一下,使得安得以見到它的臉,那是一隻巨熊,它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籠子裏,就連翻個身都非常艱難,而且臉部滿是不知被什麽燙傷的痕跡,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幫忙——唔——我現在鼻子已經嗅不到密林的芳香,雙眼也再也看不見明媚的陽光,這裏的汙穢侵蝕了我,讓我變成了這幅模樣——”巨熊對安說,安從它的語氣中感到濃鬱的悲傷,“哦——我都快忘了,我叫卡雷,是卡納爾密林的守護者之一——”
“那麽,卡雷閣下,我們現在正在遇到一個非常大的麻煩,可否請您幫忙?”安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巨龍戰鬥的冰月,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處於上風的冰月已經開始漸漸顯得後繼無力,再這樣拖延下去恐怕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必須擊敗這隻巨龍,否則沒人能逃出生天!”
“巨龍?”卡雷聽到安說的話,突然就來了精神,“巨龍——哦——我記起來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之前被諾亞殺死,後來竟然不知道怎麽又被複活了,我也是得到了它的消息才過來的,卻沒想到被貪婪的人類捉住,巫師,你必須萬分小心,這些人類已經投到了穹的麾下,否則不可能擁有複活死物的力量!”
“那麽,您能不能協助我們殺死這隻巨龍?”這時,正門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倪雯和倪蕊使用幾個巨大的籠子將門堵住了,但是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索性,安抽出西方之炎便斬斷了囚籠的枷鎖,將卡雷放了出來。
爬出囚籠的卡雷的身軀開始緩緩縮小,最後變成一個比安要高上一個頭的強壯男子,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燒傷就更加明顯而猙獰了,“或許它能給您一些幫助!”安感知到自己手中法杖散發出來的善意,便將法杖遞給卡雷。
“哦——小巫師,沒想到你竟然得到了諾亞的法杖!”在卡雷握住法杖的那一瞬間,纏繞在法杖之上的槲寄生開始快速生長,而法杖本身也從一根木棍開始發芽,“你身上有沒有水,或者酒?當然,酒更好一些!”
這時,安突然想道了倪雯帶著的清溪酒,“您等等,我即刻便回來!”言罷,安便立刻開始往回跑,這個時候巨龍和冰月的戰鬥已經從圓形房間的中央轉移到了左邊,給安留下了一片可以快速通過的空地。
安從倪雯處取了清溪酒,便返回了卡雷身邊,“這是清溪酒,應該沒有問題!”
“哦?小巫師,你可真讓我驚喜,竟然還有小狐狸親手釀的酒?想當年我和諾亞可都沒喝過多少,你竟然有一整壺?”卡雷接過酒,打開瓶蓋便聞了一下,“哦——我覺得我快要複活了!”隨即,他開始取下槲寄生和橡樹最嫩的葉子,將其和清溪酒混合在一起,並且搗碎。
安看著卡雷的行為,這也是過去的巫術中的一種,而卡雷的這個做法,就和自己那個時代遠古時期的希臘所謂的萬靈藥的做法類似,當然,即便是希臘,也可能是更早時期流傳下來的,畢竟世界各地類似的巫術都不少。
在安發愣的這段時間裏,卡雷已經將酒製作好了,隨後,便昂頭飲了一大口,清新甜美的酒味甚至將屋子內化不開的腐臭和血腥氣味驅散了大半,而灌下萬靈藥的卡雷則開始散發出強大的氣息,他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本來看上去疲乏的身軀也開始變得挺拔。
“啊哈——讚美美麗的大自然,是您賦予了我新生——”卡雷化作一隻巨熊,並將目光轉向安,“在那個籠子裏有一枚錢幣,那枚錢幣有股奇怪的力量,要不是它束縛了我,我也不至於淪落於此!”說著,卡雷又將目光轉向正在和巨龍戰鬥,已經傷痕累累的冰月,“啊哈,冰月,沒想到相隔千年,我們還能並肩作戰!”說完,卡雷便咆哮了一聲,徑直衝進了巨龍與冰月的戰場,那副姿態和之前禮貌的模樣,完全是判若兩人。
安聽了卡雷的話,便去到籠子裏,那裏確實有一枚硬幣,還是塔羅牌上的星幣,但卻也隻是複製品,有總比沒有好,安回收了星幣,便即刻感知到了大地的力量,即便這裏經過特殊的加固,安依舊能夠聽見大地的歌謠。
“安——我們——我們快要頂不住了!”這時,安便聽見門口倪雯和倪蕊的呼喊,緊接著,一支巨大的狼牙棒將門擊碎,就連堵在門後的籠子都飛出去幾米,躲在後邊的倪雯和倪蕊要不是在那之前就躲到一邊,恐怕這會兒也跟著籠子飛出去了,震耳欲聾的轟隆聲甚至蓋過了巨龍的怒吼與卡雷的咆哮。
在門被破開之後,第一個衝進來的是一個巨人,它手中揮舞著粘著黑色血肉的狼牙棒,在掛著腐肉的蒼白骨架內,能見到已經枯萎的心髒在緩慢的跳動。
數不盡的屍體緊跟在巨人身後,絲毫沒有理會在旁的倪雯與倪蕊,目標直指正在與巨龍戰鬥的冰月和卡雷,倪雯見狀,立刻化為龍人將衝在最前的巨人撞到一邊,而倪蕊則舉著劍盾衝到門口,試圖堵住源源不斷湧入大廳的屍體。
在這段時間裏,安先是閉上雙眼感知了一會兒塔羅牌的力量,在簡單的掌握了一些歌謠後,他開始嚐試與地麵上的碎石交流,使其覆蓋在自己身上保護自己,並且讓自己看上去也更加高大,而後他才試圖上去幫助卡雷和冰月控製巨龍,隻要將巨龍殺死,讓卡雷和冰月空出手,處理進來的怪物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事情卻沒安想象的那麽容易,石頭雖然強化了安的防禦和力量,但卻也使安的行動變得笨拙,他覺得自己總比巨龍的動作慢半拍,雖然被攻擊也不痛不癢,但是他心裏也明白,星幣隻是仿照的,那麽就和聖劍一樣,無法長時間使用,否則就會碎裂。
“你去幫助倪雯和倪蕊,這邊我們兩能搞定!”見安過來幫忙,冰月對安喊道。
安對冰月點點頭,便邁著沉重的步伐往與倪雯對峙的巨人身上撞去,猛烈的撞擊將巨人徑直撞在門邊的牆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就連城堡都隨之震顫,然而即便如此,帝國的人也沒有出現,在安看來,那群人很可能已經在收拾資料,試圖逃走了。
而在這個時候,被關在囚籠裏的叢林狼成員和卡納爾密林的戰士們都開始為站在圓形大廳中的五位勇士加油,雖然他們或多或少都帶有傷口,並且身體也較為虛弱,但當所有人的聲音匯聚到一起,呐喊助威的聲音響徹整個圓形大廳,雖然就連他們自己也明白這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這也算是他們所能給予五人最大的幫助了。
“安——”在安與倪雯,倪蕊會和之後,巨人所帶來的麻煩就被降到了最低,“雯,你去幫助姐姐,這裏有我!”安將巨人頂在牆上,試圖使用石頭將其固定,使其無法動彈,同時,對站在一旁的倪雯喊道。
倪雯會意,便去到門口幫助倪蕊解決不斷湧入的屍體,而在門口處,倪蕊已經幾乎是站在屍體堆積而成的小山之上,若繼續這樣殺戮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門就會再次被屍體給堵住,這次,屍體們可就沒這麽容易再進來了。
隨著時間推移,巨龍與卡雷,冰月的戰鬥開始進入尾聲,此時巨龍的另一隻眼也已經被冰月刺瞎,尾巴的幾處骨骼也被卡雷擊碎,看上去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而巨人方麵,也被安使用石頭固定在牆上,看上去應該也翻不起什麽波浪,最後是堵著大門的倪雯和倪蕊,在兩人幾乎無休止的殺戮下,門已經被屍體填滿,外邊的死人想要進來,隻能通過屍山邊緣細微的縫隙爬進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巨人和巨龍好像突然中了什麽邪術,雙眼突然泛起紅色的光輝,身軀開始劇烈的抽出,就和之前的德克一樣,緊接著,卡雷便被巨龍的尾巴生生抽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半天沒爬起來。
“安——小心——”倪雯和倪蕊見到被安所束縛的巨人突然從岩石的束縛中掙脫,便大喊著往安所在的地方衝去,然而卻也為時已晚,隻剩骸骨的手伴隨著獰笑刺入安岩石堆積的身軀,殷紅的鮮血順著岩石鎧甲的縫隙流了出來,倪雯和倪蕊想要上前協助安引開巨人的視線,卻被巨人直接擊飛出去。
“不——”見狀,倪雯眼中的淚水即刻便奪眶而出,她一邊怒吼,一邊再次往安所在的地方衝去,此時她的身軀進一步異化,相比於人類,已經更傾向於龍類,這是神的判決日之後,巨龍一族在火神蘇納爾的帶領下統治人類時期才會出現的生物。
而與倪雯一同衝去的倪蕊雖然避開了巨人的攻擊,但她的劍卻無法傷及巨人分毫,加之之前的戰鬥,劍身以殘缺不堪,這一擊之下,劍刃竟被崩斷,觸不及防,倪蕊也被巨人命中,最終撞到堅硬的牆壁上,咳了一口血後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