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6章 劫淵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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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始道墟,那是比歸墟更加神秘、更加接近“道”之本源的地方。
混沌聖子能在那裏立足,並借來一絲力量,說明他已經在那個禁忌之地站穩了腳跟,開始了前所未有的修行。
這種修行,必然伴隨著難以想象的劫難。
而“祂”,作為奪走道海賜福、淩駕於萬道之上的幕後黑手,其目光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終極的“道劫”!
這劫難,是毀滅,亦是淬煉!是混沌聖子新道途上無法回避的考驗!
他一定在某個沈翔無法感知的維度,憑借著無始道墟的特性,在與“祂”的目光進行著無聲而凶險的對抗!
沈翔仿佛能“聽”到,在那冰冷目光覆蓋的某個絕對寂靜的“點”上,傳來一聲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心跳!
那是混沌聖子不屈的道心,在毀滅的注視下頑強搏動!
“聖子……等我!”沈翔的意念更加凝練,那縷無始道韻的漣漪也變得更加專注。
他將自身對混沌聖子的信念、對破局的渴望、以及丹胚內億萬生靈匯聚的祈願之力,都融入這呼喚之中。
他不再漫無目的地擴散意念,而是嚐試著去“共鳴”。
共鳴那屬於無始道墟的獨特頻率,共鳴那在“祂”目光重壓下依舊頑強跳動的道心!
時間,在歸墟的漂流中失去了刻度。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翔幾乎要耗盡心神,準備暫時休整之時——
嗡……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隔著億萬重空間壁障傳來的、如同琴弦崩斷前的顫音,突然在他附著著無始道韻的意念深處響起!
這顫音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
但其中蘊含的那種熟悉的、屬於混沌聖子的空寂道韻,以及一絲……被某種無形枷鎖禁錮、強行中斷的痛苦,卻讓沈翔瞬間心神劇震!
找到了!
雖然隻是一個極其模糊的方向感,如同黑暗中的螢火微光,轉瞬即逝,但這確鑿無疑的回應,如同在死寂的冰原上點燃了一簇希望之火!
那方向,指向歸墟更深處,一片連毀滅殘骸都稀少得可憐、能量亂流近乎絕對靜止的……絕對死寂之域!
混沌聖子,就在那裏!在“祂”目光重壓的核心區域,承受著第一劫的淬煉(或者說折磨)!
沈翔眼中,沉寂已久的劫火轟然點燃!
他這粒“塵埃”,開始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堅定地,調整著漂流的方向,朝著那感應傳來的、充滿無盡凶險的歸墟絕域,悄然潛行而去。
那縷微弱的、如同琴弦崩斷前的顫音,在沈翔意念深處一閃而逝,卻如同在無盡黑暗中點燃了一盞魂燈,清晰地指向了一個方向——歸墟更深處的絕對死寂之域!
沈翔這粒“塵埃”,瞬間停止了隨波逐流的飄蕩。
他在混亂的歸墟暗流中悄然調整著“航向”。
吸附在“體表”的毀滅殘渣成為最好的偽裝,太初丹胚的旋轉頻率被他刻意調整到與周圍死寂能量近乎同步,每一次移動都無聲無息,每一次停頓都完美融入環境。
他如同一塊被暗流推動的冰冷頑石,朝著那感應中充滿大恐怖的方向,堅定而緩慢地“漂流”。
越是深入,歸墟的環境越是令人絕望。
能量亂流近乎停滯,如同凝固的黑色黏液。
漂浮的道界殘骸變得稀少,且大多呈現出一種被極致力量瞬間“抹除”的平滑斷麵,仿佛被無形的巨刃切割過。
空間本身也顯得異常“平滑”而“脆弱”,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碎裂成虛無的鏡麵。
這裏連毀滅本身都顯得“幹淨”而“徹底”,是真正的萬物終點,連怨念都失去了哀嚎的力氣。
而籠罩此地的“祂”的目光,其強度更是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冰冷、粘稠、沉重!每一次掃過,都如同億萬座冰山轟然壓下,要將存在本身碾成粉塵!
沈翔感覺自己這粒“塵埃”仿佛被投入了無比寒冷的冰窟之中,思維都變得遲滯,太初丹胚的運轉都感到無比艱澀。
丹胚內部傲世道界的億萬生靈,即使隔著層層空間壁壘,也本能地感受到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懼與窒息,修煉停滯,萬物噤聲。
若非太初丹胚自成混沌的特性,以及他自身萬劫道體在丹力滋養下對毀滅的極致抗性,加上那融入骨髓的“微塵”偽裝,恐怕在進入這片區域的瞬間,他就已被那目光徹底鎖定、碾碎!
“好可怕的‘道劫’……”沈翔心中凜然。
這目光本身蘊含的威壓與法則層麵的侵蝕,就足以讓任何道祖級的存在瞬間道心崩潰、身死道消!
混沌聖子,竟是在這種地方,承受著這目光的“淬煉”?
沈翔的意念如同在凝固黏液中艱難穿行的遊絲,附著著那一縷無始道韻,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朝著感應中的核心區域延伸。
這一次,他不再呼喚,而是嚐試著去“聆聽”,去“共鳴”。
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隻有那冰冷目光如同永恒不變的潮汐,一遍遍衝刷著死寂。
不知“漂流”了多久,就在沈翔的意念幾乎要被那無處不在的威壓徹底凍結時——
……咚……
一聲極其微弱、極其緩慢、卻帶著一種穿透萬古洪荒般堅韌韻律的……心跳聲,如同隔著億萬重凝固的水晶壁障,極其艱難地傳遞到了沈翔的意念深處!
這心跳聲,空寂、古老,帶著無始道墟獨有的“無”之韻律!
是混沌聖子的道心搏動!
找到了!
就在前方那片看似空無一物、連空間都平滑到令人心悸的絕對虛無之中!
沈翔凝聚全部心神,“看”了過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神劇震!
在那片平滑到極致的虛無中心,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懸浮著一粒……光。
那光極其微弱,隻有針尖大小,呈現出一種混沌流轉、仿佛蘊含了萬物起點與終結的奇異色澤。
它並非靜止,而是在以一種極其緩慢、近乎凝滯的速度,艱難地旋轉著、搏動著。每一次微弱的搏動,都散發出那空寂的心跳韻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