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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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你的思路,接下來的推理是不是這樣的。”說話的是印度偵探哈瓦爾·尼赫魯。

    “罪犯開車沿北中路向南跑去,他的目標一定是第六街了。因為健身館在市中心十二街,按照罪犯的鍾表邏輯,十二街的對麵一定是六街了。所以李警官從健身館一脫身,就直接讓那個警察騎摩托車去會合茉莉花,爾後毫不含糊地向第六街衝去。李警官,我分析的對嗎?”

    “完全正確。”李飛肯定地點點頭。

    “那現在有一個問題,罪犯已深深感到李警官對自己的威懾,設計健身館一幕是想置李警官於死地。但如果他不策劃健身館陷阱,完全可以早去準備其它,等你們去健身館時已經是樓去人空,罪犯早已不知去向。請問李警官,那時你還會向南去第六街嗎?”

    探哈瓦爾·尼赫魯突然來了個反問,說明作為偵探考慮問題多麽細致。

    “去,一定要去。”李飛堅定地說,“罪犯在一開始的電話留言裏有一句這樣的話:‘我就在你對麵......別怪我今天不等你了呀。’這暗示著什麽?暗示他今天不等你,可能‘明天’會在對麵‘等你’。明天是什麽?是新的一天,所以他所用的街道是不會重複的。在他的邏輯中,二十四街,十八街,十二街都用過‘等’過了,隻留下第六街了。所以無論他這次是早走還是遲走,最後‘等’的地方,一定是第六街無疑。”

    “太佩服了,所以你們來到第六街尋找最後的目標卻毫無線索。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您看到了摩天輪,您想到了鍾表,想到了圓形炸彈,還想到什麽我不太清楚,總之,您確認摩天輪是罪犯的終極目標。對嗎?”

    “謝謝探哈瓦爾警官精彩的推演。對的,誰都不會想到,罪犯最後的目標竟是摩天輪。如果沒有我剛來這個城市時對摩天輪的印象和司機的介紹,我根本不會想到摩天輪竟是罪犯襲擊的目標。當我發現它時,突然覺得摩天輪就是罪犯最後的邏輯歸宿,他的思維軌跡無不體現在這個圓形之中。”

    “首先它形似鍾表、太極,而且和圓形炸彈所呼應。最主要的是這個摩天輪有六十四個掛箱,而易經也正好有六十四卦,這樣兩者之間就有了一一對應的關係。當每個掛箱轉動到不同的位置時,就會有不同的卦象出現。掛箱——卦象,這是多麽吻合又多麽難以叵測啊!”

    “但罪犯還是放了一個頂級的邏輯錯誤,因為摩天輪外形就是個‘零’,而且摩天輪的‘輪’在漢字中是八畫,‘8’是兩個零,也就是說,罪犯的行動從‘零點酒吧’開始,到摩天輪這個‘零’中結束,一切都將以失敗而告終。”

    太深奧了,連茉莉花也聽得入了神,到此,她才真正參透李飛的全部思維體係。在人們熱烈的掌聲中,她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她為和李飛合作而感到自豪,同時她覺得自己是多麽依戀這個男人。

    “真是不可思議啊!李警官,再給我們講講你為什麽斷定罪犯要把炸彈放進二十四箱?”提問的是意大利偵探。

    “首先,二十四是罪犯鍾表理論中最高數字,但也是最低數字,這表明第二十四箱轉到最高點和最低點的時候罪犯會有行動。其次,和二十四箱對應的第二十四卦,在易經中是‘複卦’也叫‘地雷卦’,‘複卦’有‘順’的意思,‘地雷’正好對應炸彈。當掛箱轉到最高點時,就會轉化為‘乾’卦,是上上卦;當轉到最低點時,就轉化為‘坤’卦,也是上上卦。所以,無論罪犯從頂端逃跑還是在底端引爆,他都認為二十四箱是最佳選擇。”

    “但罪犯最後沒有在高空逃跑,他把炸彈放進掛箱就溜走了,這是為什麽?”又有人又高聲提出質疑。

    “按罪犯的思維邏輯,本應該帶著炸彈進二十四箱,等掛箱轉到最頂端高空時,設法用飛行器逃跑,過二十分鍾掛箱轉到地麵就會爆炸。沒想到罪犯臨時變卦,隻把炸彈放進掛箱,自己卻瞞過工作人員率先一步逃走了。也許是怕過早暴露目標或者空中脫逃動作太大等原因,所以他沒有按原計劃進行。”

    李飛說著把眼睛投向奧比特,“我想這點奧比特局長能證明。”

    奧比特隨即站起來說道:“我可以證明,拆彈專家從摩天輪裏不僅帶出一個圓形炸彈,而且還有一個飛行器。李警官真可謂是神機妙算。”

    台下頓時像炸鍋一樣沸騰起來,人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互相傾吐著讚美之聲;人們也好像忘記了繼續追問罪犯是怎樣落網的,隻被李飛精彩的推理所傾倒。”

    “下麵我們請美國加州警察學校的著名教官也是本次任務的‘罪犯’布萊恩先生作最後的評價。”

    奧比特向台下的教官發出邀請。

    “先生們,我從來沒有這樣震驚過,也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欽佩過。可以說,李警官的任務是所有任務中最難最具挑戰性的,它的不確定性,它的無邏輯性,它的隱藏性以及它的危險性,都遠遠超過了一個偵探所積累的全部經驗,它其實是從多種角度挑戰一個人的智慧和極限。”

    教官不無感慨,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我是一個中國通,曾受聘到中國當過三年教官,我很喜歡中國的《易經》。當接到任務知道‘對手’是來自中國的李警官時,我明白真正的對手來了。所以我在任務中又無形地摻雜了不少中國元素,使任務變的更加複雜,更加變幻莫測。正如李警官所說,你隻有和罪犯的思維發生共振,你才有贏的希望。結果李警官贏了,贏得讓我心服口服。”

    布萊恩用敬佩的眼光看了一眼李飛後接著說:“我認為,李警官開辟了人類偵破案件的新的思維領域,他簡直就是感知未來的‘先覺者’;參透別人的‘滲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