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相愛不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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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就那幾個字,下麵還印著一個骷髏頭。

    突然手一鬆,卡片便飄在地上。

    戚暢臉色發白,擰著眉望著飄到地下的卡片,眼裏驟然升起一些複雜的情緒。

    轉瞬卻立即回過神去找手機打電話。

    “查一下記錄,剛剛誰到過我房間這一層。”

    隻是後來的資料顯示,卻讓她更緊張了。

    因為那個人從頭到尾一身黑,並且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鞋子,讓人一下子無法聯想到誰的身影是如此。

    就像個鬼一樣出現,有些地方甚至都沒有監視到他的身影。

    甚至沒有他進出酒店的行蹤。

    那個人,肯定很熟悉酒店的一切,才會成功的躲開那麽多的監視器。

    這晚她睡的不踏實,不僅是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她猜不到是什麽人這麽無聊的恐嚇她。

    她猜不到,那個人藏在酒店的什麽地方。

    第二天晚上她依然收到那樣的信封,裏麵寫著同樣的字,還印著一樣的骷髏。

    清晨,她還在淺睡的時候收到傅赫的電話。

    她坐在床上有些疲憊的聽著手機裏他富有磁性的聲音。

    那一刻她又開始想他,並且恨不得立馬飛到他身邊的那種想念。

    這兩天她最大的負擔就是,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會死掉。

    她想在死前再見他一麵。

    “是不是從公寓搬出來了?”他低聲問她,因為聽著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是,那天上午我就搬了,抱歉沒有等你回來。”她低聲說,在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抬頭看著遠處。

    “就知道會這樣,那現在呢?住哪裏?”

    “住酒店,市中心這座。”

    “因為我不在城裏嗎?”

    “或許吧,——傅赫,你什麽時候回來?”她突然有些耐不住著急的問他一聲,不想再跟他聊那些沒意義的。

    “三天後,怎麽了?”他望著窗外的夜景,不自禁的皺眉。

    “沒什麽,我該起床了,先掛了。”她說完立即掛斷電話。

    之後卻是緊緊地握著手機在胸口用力呼吸,那麽難過的,絕望的,自我放棄的。

    這件事她沒告訴任何人,不管是戚雪或者傅瀟,她不想讓別人為她擔心。

    她隻是在暗地裏查,洗漱後她會像是往常一樣跟一群高層在餐廳裏吃早餐。

    傅赫還在忙,忙的不可開交。

    璀璨的辦公室裏是很清閑,她一個人一呆就是一上午,中午傅瀟有空就去陪她吃個飯。

    晚上她會再收到那樣的卡片,但是日複一日,每天晚上不同的時間送給她的卡片,她丟在沙發那裏的茶幾上,然後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望著。

    開始的驚慌失措已經消失,她現在很肯定是有人再故意恐嚇她,但是總要有個原因。

    而這些卡片上寫的,隻是詛咒她不得好死。

    她去了個洗手間的功夫,再回到客廳的時候,原本幹淨的玻幕上卻已經猩紅的一片,她不自禁的愣在沙發後麵,吃驚的望著前麵窗上的死字。

    門鈴適時地響起,她的臉色蒼白,卻是立即去開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從門後拿起那把大雨傘,她想,若是真的有人要殺她,那麽,她也不能等著被宰。

    門鈴繼續響,她的手用力的抓著雨傘,然後輕輕地走到門中間,當從貓眼裏看到是傅瀟,她懸著的心才放開。

    傅瀟進去後走到中間看著玻幕上那刺眼的字眼,那個字已經花了,油漆流的滿玻璃上都是。

    “怎麽回事?”他轉頭看著旁邊的女人說道。

    “有人在恐嚇我吧。”她說,然後走到沙發裏坐下,像是很從容的。

    傅瀟立即打電話找人擦幹淨,然後坐在她旁邊的沙發裏看著她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卻剛一說完話就看到茶幾上的幾張卡片,他傾身拿起來,當看到上麵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字,他迅速的翻了幾遍然後又抬頭看她:最近你一直收到這個?

    戚暢抬頭看著他蒼白的表情:嗯。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他拿起那幾張卡片又仔細的看了幾眼,然後不理解的望著她。

    “我已經找人在查,不想……”

    “你怕給我添麻煩?”他生氣的問她。

    戚暢有些難過的眼神望著他:傅瀟,你幫我已經夠多了——

    “我已經幫了你這麽多年,為何獨獨這件事我就不能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多危險?”

    “傅瀟……”

    “我一直都以為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一直都以為你最起碼把我當成不是那麽普通的朋友,原來——”傅瀟像是有些失望的說不下去,轉頭看著別處。

    “傅瀟你別這樣,在我心裏你很重要,你——”

    “既然很重要就該告訴我。”

    他第一次這麽凶她,那麽冷漠的望著她,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錯誤。

    房間裏一下子寂靜無聲,玻璃窗幹淨了,但是人心好像涼了。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她垂著眸,像個犯了錯的人,她有些愧疚,因為她竟然讓他這麽生氣。

    在她的潛意識裏,她隻是希望他幸福,她把他當朋友的,很不一般的那種。

    但是現在,卻讓他以為自己在她心裏是那麽可有可無。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怕你們太擔心,其實我在收到第一張卡片的時候就開始找人盯著,——如果你還願意聽下去,我繼續說好嗎?”

    她轉頭看著他漸漸緩和了的表情,帶著些誠意。

    但是不似是跟傅赫在一起那般小女人,此時的她顯得很從容,很精明。

    “你說你找人盯著,可有眉目?”

    “如果有眉目,剛剛又怎麽會有那一場,剛剛我還以為你是那個人,差點拿著雨傘打了你。”

    “如果真的是那個人,你拿把雨傘有什麽用?”他終於笑了聲。

    戚暢也笑,當然也不可否認他說的那個事實。

    “隻有個黑影,就是從頭到尾都遮著,全是黑的,他對我們酒店應該很了解,不然不可能躲開那麽多監視器。”戚暢說道。

    “沒有他進出酒店的資料?”

    “沒有,他或許就住在我們樓上的某間客房裏。”她說。

    “查了嗎?最近客房的入住人員身份。”傅瀟立即問她。

    “查過了,但是沒發現異常。”戚暢說著歎了聲。

    “再查一次。”傅瀟立即說。

    戚暢不由的朝他看去,傅瀟卻立即說出: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覺,這次把人員名單跟住在客房裏的人都要核實,如果沒有出入,那麽我們就再從別的地方查起。

    戚暢點點頭答應:那個人很狡猾,前幾天還是晚上不同時間段送來,後幾天時間跨度比較大。

    “他如果真的是對酒店比較熟悉,恐怕你的行蹤早在他的視線之內。”傅瀟分析。

    “我也是這麽想,所以才不想再讓你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我沒什麽好怕的,隻要你沒事就行。”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卻是讓聽了的人不由的感動。

    傅瀟陪了她兩天,形影不離,隻是那兩天那個人都沒再出現過。

    而他們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確實有人的身份有出入。

    戚雪去找戚暢吃飯看傅瀟也在不由的一愣:咦,傅瀟也在啊。

    傅瀟淺淺一笑沒說話,戚雪坐下後看著兩個人不由的挑挑眉: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好上了?

    戚暢抬眼瞅了她一眼,戚雪吐吐舌頭然後又說:那是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你今天不用陪李雲嗎?”

    “他行動不便,不用我陪。”戚雪淡淡的說了句,然後等吃飯。

    “不是應該更需要你陪嗎?”傅瀟好奇的問了聲。

    “哎呀,我們能不能不說他?”戚雪有點煩了。

    戚暢當然不會再提,因為已經很明白又吵架了。

    傅瀟更不會提,他從來不多管別人的閑事。

    手機一響他立即拿起來,看了戚暢一眼之後起身去別處接了。

    戚暢不由的多看他的背影兩眼,戚雪已經湊到她耳邊:你們倆最近關係很密切?聽酒店的人說他最近一直住你這兒。

    戚暢轉頭看她,眼神略冷。

    “哎呀,我不會說出去了,如果小瀟做我姐夫,最起碼他跟你的年紀相近,而且什麽都順著你,我的福利肯定也會更多。”

    “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戚暢冷冷的說了一聲警告。

    戚雪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戚暢的臉。

    直到傅瀟打完電話回來坐下:可能跟良靜雲有關係。

    “嗯?”戚暢一怔轉頭看他。

    “查出來與訂酒店身份證不符合的人是良家的遠親,這件事很有可能是良靜雲指使。”

    戚暢沒說話,隻是沒想到良靜雲還有這樣的伎倆。

    戚雪之後才明白過來這兩天傅瀟一直住在戚暢隔壁的原因,聽完傅瀟的話之後她也是嚇的三魂去了六魂半,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管是謀殺還是恐嚇,戚暢一次次的被人這麽折磨都讓戚雪接受不了。

    “這群人真是沒完沒了,好在你人沒事。”戚雪禁不住用力抓著戚暢的手。

    “記住別讓家裏知道,否則我媽又要擔心了。”戚暢隻低低的對戚雪交代了一聲。

    戚雪用力點頭:我明白。

    “這件事傅赫知道嗎?”戚雪又問了一聲。

    坐在旁邊的男人抬起眼,也是朝著戚暢看去。

    戚暢低了眸,看著自己幹幹淨淨的手指上:他在出差,怎麽會知道呢?

    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度,說完又不自禁的抬眸,歎息,然後釋然的一笑。

    他們之間,她還需要跟他說這些嗎?

    說了又有什麽意義?

    “你們沒通電話?”戚雪又小心翼翼的問。

    戚暢看向別處,因為是飯點,所以吃飯的人很多,他們在角落裏比較安靜,但是還是有些透不過氣。

    “打過一次。”她記得,那個早上,還沒醒就接到他的電話。

    她記得自己當時很想他,想到快要控製不住哭出來。

    隻是一切終將成為過去,所以她選擇讓自己放下。

    “說了什麽?搬家的事情告訴他了嗎?”戚雪說著看向傅瀟,傅瀟也看想戚雪,然後又好奇的看向戚暢。

    “告訴他了。”

    “他什麽反應?”

    戚暢無奈的抬眼看戚雪:大小姐,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追問他的事情?

    戚雪……

    “我也是關心你嘛。”戚雪低聲說道。

    戚暢無奈一笑,然後不經意的看到傅瀟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搬出來了?”他低聲問了句。

    “嗯。”戚暢點點頭。

    之後戚雪看著戚暢心情還是不怎麽好,不過傅瀟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不自禁的心裏犯嘀咕。

    按理說,傅瀟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

    傅赫回國。

    那天戚暢自己在超市裏逛蕩,想著他平時帶她來買菜的情景,然後便在蔬果區停留。

    不經意的就走了神,不經意的就看到他的臉。

    如果他們都還是曾經的模樣?

    如果他們之間不要隔著一個那麽大一座親情山?

    眼睛不自禁的模糊,她推著購物車繼續往前走,看到新鮮的水果便給自己買一點。

    其實她不需要自己購物,在酒店,她的房間裏從來不缺少任何東西,而且保證是最好的。

    但是她想來超市,她想感受在超市裏的感覺。

    她走到蔬菜區,看著那些綠油油的蔬菜,看著那些龐大的,她叫不上名字的食材,然後想起她抱著一個大南瓜要扛回家被他攔住的情景。

    她想起他漆黑的深眸裏的無奈,像是他眸子裏的寵溺,想起他……

    是的,滿滿的都是他。

    買完水果後她便去付錢,卻一直跟著往外走忘了付賬,直到被人叫住。

    她才回過神,看著自己購物車裏還沒付錢的東西,然後又倒回去。

    “我來吧!”身後突然熟悉的聲音,她轉頭,便看到傅瀟站在她身後。

    她退開,傅瀟從購物車裏拿出所有的東西放在收銀台,然後刷自己的卡。

    她就站在旁邊,後來跟在他後麵。

    傅瀟什麽都沒問,隻是緩慢的走著,以她跟上的步伐。

    “你怎麽會在這裏?”上車的時候她問了一句。

    “我不放心,一直跟在你後麵。”

    戚暢沒說話,總覺得這些話有些熟悉。

    然後微微一笑她便上了車,後來她回過神,從後視鏡裏看到他的車子尾隨在後麵,不由自主的歎了一聲,強打起精神。

    她到底在幹嗎?

    有什麽好失魂落魄的?

    ——

    璀璨的夜晚。

    她在客房裏化了妝,換了一身金色的短裙,一頭長發緊緊地盤在腦後。

    出門的時候手裏捏著一個黑色的小包包,大紅色的口紅跟那個包包成為最鮮明的對比。

    她到了樓上,露天陽台上正在開始一場企業家們的聚會。

    很多不熟悉的人,但是都會裝作很熟悉的樣子。

    她站在樓梯口,看著已經有那麽幾十個人圍在裏麵。

    男人一個個的穿著西裝革履,油頭滿麵。

    女人們一個個的濃妝豔抹,能露多少就露多少。

    大家都在盡可能的展示自我,然而,這就是所謂的商業聚會。

    她挑了挑眉,直到傅瀟站在她身邊,她抬了抬眼,然後聽著傅瀟說了一句很經典的台詞:準備好了嗎?

    像是過去的三年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時候那樣。

    “你又在。”她無奈的笑了聲,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樣子。

    他也笑,然後伸手在她麵前,戚暢便抬了抬手,卻隻是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後就獨自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進去,剛剛的冷漠一掃而空,換上的是大家都熟悉的嫵媚模樣。

    傅瀟看著她筆直的後背不自禁的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後無奈一笑便要跟上去,卻是在剛打算追上去的時候突然身邊站著一個高一些的身影。

    他條件反射的昂首,然後就看到傅赫冷著臉站在他旁邊望著人群裏。

    “二哥。”

    “這裏不需要你了。”他冷冷的一聲,然後朝著裏麵走去。

    他修長的臂彎裏擱置著他整齊的西裝外套,他的表情就跟他的著裝一樣,深沉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戚總,這次見麵,可是比上次又漂亮了好多,聽說你在跟傅總鬧分居,是不是真的啊?”

    一個中年男人色迷迷的盯著她問道,也有幾個人好奇的圍了過去。

    “真不真的,還不是你們在說。”戚暢淺淺一笑淡淡的說了聲。

    她沒什麽好否認的,但是這一刻就是不想讓這些人痛快。

    “哎呀,戚總還跟我們繞起彎子來,大家都認識有些時日了,喝酒也已經喝了幾回,還換不來戚總一句真心話嗎?”

    有個男人抬手輕輕地拍了下戚暢的肩膀,似乎是在試探戚暢的意思,所以也沒敢摟的太緊,但是又不舍的放下。

    “傅總最近在出差各位應該都知道吧?如果你們說這是分居,那麽確實也是了。”她淺笑著淡淡的說了聲。

    眼神卻是非常敏銳,尤其是在一雙陌生的爪子拍著她肩膀的時候,她立即就反感皺著眉,冷冷的盯著那隻爪子。

    “哎呀,看來戚總好像很傷心啊,不過男人啊,對戴綠帽那種事情本來就很容不得,何況傅總那種男人,你呀,也別太傷心了,反正沒了傅總不是還有我們呢嘛。”

    戚暢……

    說話的男人聽到戚暢的話卻是立即將輕輕拍她肩膀的手給紮紮實實的放在了戚暢的肩上。

    戚暢眼神冷鷙:放開。

    冷冷的一聲,隻叫那剛剛還在竊喜的男人愣了愣。

    “我讓你放開。”戚暢轉頭,冷冷的朝著那個男人看去,眼神似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逼迫到那男人的喉嚨處。

    那男人向著周圍看了看,大家似乎都在拭目以待,他卻是沒敢在造次,主要是戚暢還沒跟傅赫真離婚。

    而傅赫已經端著一杯酒朝著她的背後走去。

    他站在邊上冷冷的看完那一場。

    夜空璀璨。

    “戚總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就是,現在國外人家見麵還親吻呢,咱們這個摟摟肩膀根本不算事。”

    另一個人幫著打圓場。

    “你們要跟別人怎樣禮儀我不管,但是誰要是再敢亂碰我一下,別怪我找人砍了他的手。”

    戚暢冷冷的瞪著那幾個本來色迷迷的看著她的老男人說道,說完後便轉身要走。

    卻是一回頭就看到那個白天裏讓她幾度幻想過的男人。

    冷鷙的杏眸一下子變的模糊不清,她心想:這是又出現幻覺了嗎?

    這時候都能想到他……

    “隻砍掉他的手怎麽夠,我覺得最起碼要讓他斷子絕孫。”他淺笑一聲對她說道。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輕輕地問了一聲。

    這時候才發現他真的回來了,比預計的晚了幾天。

    他站在人群中,臂彎裏搭著外套,手裏握著酒杯,另一隻手抬起,像是平時那樣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

    “下午。”他低低的回了一聲。

    周圍的人跟事情一下子變的好像都不存在,兩個人就那麽靜靜地對視著。

    “傅總,我們剛就是跟傅太太開個玩笑。”

    “對對對,開個玩笑。”

    傅赫眼眸一轉,立即冷起來。

    “開個玩笑?就你們也配?”

    眾人……

    “告訴你們,戚暢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今天是我太太,一輩子都是我傅赫的女人,你們誰要是再敢出言不敬,動手動腳,別怪我傅赫翻臉無情。”

    大搖大擺的走在眾人之間,像是訓狗一樣的訓斥著眾人。

    卻也沒人敢反駁,全都點頭哈腰的聽著。

    戚暢無奈歎了聲,正打算讓他別太囂張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響起來。

    戚暢趕回家的時候看到桌上的卡片臉色立即難看之極,傅赫也立即皺了眉。

    “這是什麽時候收到的?”他站在戚暢身邊,看了戚暢一眼從她手裏把卡片拿走問陳穎。

    “這幾天家裏一直都有收到類似的卡片,我怕你們擔心才一直瞞著沒敢告訴你們,今天也實在是覺得這不是辦法才給小暢打了電話。”

    戚豐坐在沙發裏皺著眉歎了聲:最近你不是也收到過?

    戚暢站在沙發邊一直沒吭聲,此時聽著戚豐的話才不由的抬了抬眼,本來正要疑問,想到他有內線便沒問了。

    倒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突然疑惑的望著她:你也收到過?

    “這兩天沒有收到了。”她低低的說了一聲,然後緩緩地坐在了沙發裏。

    她隻是想不通,傅瀟已經查出那個人跟良靜雲有關,那往他們家裏遞明信片的又是什麽人?

    給她送的不是快遞,給家裏送的是快遞。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良靜雲還在傅家老宅住著,戚暢突然想,她要不要去會會那個女人?

    傅赫依然站在那裏沒有動,看著她疑惑的表情他又低頭看了看那張明信片。

    “暢暢,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這麽詛咒你?難道你一點都想不到?”陳穎坐在她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問道。

    “看我不順眼的人不少,但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戚暢不由的抬了抬眸看傅赫。

    傅赫也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子眯著。

    客廳裏突然安靜下去,戚家人都知道傅家人看不上戚暢這個兒媳婦,還有安逸現在又要跟傅家結親。

    戚暢跟傅赫回酒店的路上傅赫才說: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已經被恐嚇過了是嗎?

    他現在想起來那天打電話的時候她的聲音,當時隻是覺得她不開心,現在想想,才突然明白過來。

    “其實如果隻是單純的詛咒,我並不怕。”她低聲說著,垂著的眸子望著自己的手指。

    那個地方,已經空了很久了。

    她的心,每每想起來都會有點疼。

    她像個掉進漩渦的小女孩,就要無法自救。

    車子在路邊緩緩地停下,深黑的夜裏,他轉頭望著她失魂落魄,若有所思的樣子:那你怕什麽?

    她的眼眶突然濕潤,他那低沉的,仿佛沒有脾氣的聲音,讓她覺得心快要碎掉。

    她用力的搖頭,然後轉頭看向外麵,不想被他看到眼眸裏的晶瑩剔透。

    “你懷疑是傅佳?”他又低聲問她,沒再糾結那個問題。

    “不是,傅瀟後來查過酒店的賓客記錄,發現有個人的身份證照片跟住宿賓客的模樣不一樣,可能跟良靜雲有關。”

    她低聲說著,然後又垂下眸。

    狹小的車廂裏突然一抹冷笑,他就那麽靜靜地望著她,笑的那麽諷刺。

    戚暢抬眸,費解的望著他:怎麽了?

    “那麽,這陣子是傅瀟一直在陪著你?”

    他總算明白,這段日子為何她都不給他打電話,遇上這麽大的事情她也不跟他提一個字。

    原來……

    是有人陪著。

    戚暢不自禁的一愣:是,不是——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他說,然後轉身發動車子。

    戚暢不由的好奇的望著他,之後也冷笑了一聲,眼裏透著晶瑩,然後轉頭看向車窗外那些一瞬即逝的光芒。

    他要懷疑她真的太容易,隻因為傅瀟那兩個字,好似就成了他千萬次懷疑她的理由。

    她突然想起來,今晚傅瀟本來跟她在一起的,他突然消失……

    堂兄弟倆肯定是見過了吧,傅瀟看到傅赫回來便主動退開了。

    她心裏不自禁的傷感,煩躁,為何明明有個那麽喜歡那麽擔心她的人,她卻不愛?

    到了酒店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跟著她一起去了客房,她把那些卡片從茶幾抽屜裏找出來放在桌麵,他便站在那裏冷眼看著。

    “不管你怎麽想,傅瀟會發現這件事隻是一個巧合,我並沒有在一開始就打電話找他幫我。”她淡淡的說著,也不看他,隻是坐在旁邊看著別處。

    他看著她眼睫下一雙眸子裏的執拗知道她沒說謊,然後才坐在了她身邊:怎麽樣的巧合?

    “他為了別的事情來找我,正好碰到窗子上有個大大的死字。”

    他聽的雲裏霧裏,不知道哪兒突然冒出來一個死字,但是他知道是真的。

    他聽到傅瀟的時候很激動,但是這一刻,他卻多了些理智。

    “還有呢?”他淡淡的問道。

    她這才垂了垂眸,然後轉頭看他:事情其實很簡單,但是說起來很漫長,我覺得——

    “時間很充足,你說吧。”他靠在沙發裏,似乎打算就在這裏呆下去。

    戚暢望著他一會兒,然後無奈歎了聲:或者我不需要解釋了,既然時間很充足,不如我們來談一談離婚的事情。

    他的長睫垂下,眸子裏的深邃被長睫遮住,她看著他:我原本以為你會讓溫律師痛快的跟我律師談談,然後我們好聚好散,可是你一再的不讓溫律師有空到底算什麽意思?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你說我什麽意思?”

    隻是談到離婚的事情,他的脾氣一下子大了起來。

    戚暢不由的也難受起來:你發誓以後都不幫著傅家人,我可以不離婚。

    既然他不肯離婚,她隻好這樣說。

    “發誓?你有什麽資格讓我發誓?”他轉頭看著她冷冷的問道。

    兩個人就那麽互相仇視著,都是雙手環臂,都是冷傲不爽。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一直拖著不離婚?你又不愛我,你又不打算幫我,還要一直幫著你妹妹跟我作對,為何你還遲遲不肯離婚?”

    她從沙發裏站了起來,眼花繚亂之際也是她最心煩意亂之時。

    “你就這麽想離婚?跟我離婚後你以為璀璨還能像是現在這樣穩穩地高居輝煌之上?離婚對你半點好處也沒有,你這麽聰明難道不明白?”

    他也站了起來,兩個人的架勢隨時都要打起來的樣子。

    “我記得你向我求婚之初我就對你說過,我不想嫁你,哪怕我要打到輝煌再怎麽千難萬險,我也不想靠著你去打敗輝煌,是你逼著我跟你結婚,是你非要……”

    “對,都是我逼你,但是我就是不離婚,你能怎樣?”

    他抬手用力的指著地麵,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說給她聽。

    昏黃的燈光照在整個客廳裏,照在整套沙發,照在兩個憤怒到要發瘋的人的背上。

    之後他的呼吸還有些不穩,卻是看著她發紅的眼眶之後喉結微動,然後轉頭就走。

    那一刻她站在那裏,雙手又用力的抱著手肘上麵,垂著眸子看著沙發某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是呼吸有些不穩重,隻是心跳有些紊亂,隻是自己好像有些無法控製……

    究竟為什麽一下子就吵得這麽凶?

    之後一顆眼淚咕嚕滾了出來在臉上示威,她昂了昂下巴,驕傲的望著屋頂,然後用力的歎了一聲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嘴上說的跟心內藏著的,完全不一樣。

    但是,這又是真正的前方,他們真正要麵對的。

    回到公寓後他幾乎是瘋了一樣,這兒踢一腳那兒踢一腳,看著往樓上走的牆上掛著的結婚照差點沒摘下來摔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很過分,但是他也覺得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

    後來戚暢去找了瓶酒,自己坐在沙發前麵的地毯上,趴在茶幾上,喝酒。

    隻是一杯都沒喝完,她以為自己會喝醉。

    但是最後才發現,在最痛的時候,竟然是她最清醒的時候。

    她清楚的意識到,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未來還有很多仗等著她,她不能再讓自己喝醉。

    至於他說的那些話,雖然很犀利,但是句句都很對。

    所以吃了兩片胃藥她便上了床,之後手機一個個的信息發過來,戚雪聽說傅赫回來問她有沒有在一起。

    湘南也湊熱鬧,隻有錢秘書不敢亂說便一直在發表情。

    ——

    傅家老宅。

    這晚長輩出去參加宴會,家裏便隻剩下了傅佳跟良靜雲,傅佳給安逸打電話叫他到老宅玩。

    後來便是三個人在家吃飯,安逸今天也像個男主人:良小姐在傅家住著感覺還不錯?

    良靜雲抬了抬眼,然後又看了傅佳一眼:不是我不想走,是你未婚妻不讓我走。

    安逸不自禁的看向傅佳,傅佳淺淺一笑:你自己不想走還賴在我身上,這裏又沒別人,我跟安逸都很清楚你想嫁給我哥,你就別裝了。

    安逸淺淺一笑:良小姐眼光果然很不錯。

    傅佳轉頭看安逸,帶著點醋意:她又沒看上你,你幹嘛那麽看她?

    安逸好奇的看著傅佳:我怎麽看她了?

    “反正你就是不準看別的女人。”

    安逸……

    良靜雲……

    良靜雲垂了眸,自己吃自己的,傅佳這個善妒的樣子,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且良靜雲其實心裏很明白傅佳這樣的性子遲早會被扔大街上,不過她就是不想提醒傅佳什麽,一來是傅佳傲嬌的性子她說了也是白說,其次就是她就想看著傅佳肝腸寸斷後的狼狽模樣。

    “你這麽霸道真的好嗎?小孕婦。”安逸說著抬手摸了摸她的後背。

    “嘿嘿,我就喜歡這麽霸道。”她說著往他肩上靠了靠,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良靜雲低著頭吃東西,偶爾抬抬眼看到傅佳秀恩愛也會覺得食不知味。

    畢竟自己單著呢。

    “我去接個電話。”不久良靜雲的手機響起來,良靜雲看了一眼後就拿著手機起身離開了。

    安逸不自禁的皺眉:她還挺神秘的。

    “誰知道她最近在幹什麽?整天鬼鬼祟祟,打個電話都要藏起來。”傅佳嘀咕著,卻也忍不住朝著良靜雲的背影看去,然後又冷哼一聲轉頭看安逸。

    安逸根本是無意識的看向良靜雲漸遠的背影,他隻是在想良靜雲在藏著什麽詭計,卻被傅佳看到誤會。

    “你幹嘛一直看她?”

    “有嗎?”他自然是不高興了,她一直這樣。

    “當然有,今晚你一直在看她。”

    安逸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大小姐,你別總盯著我看,不就看不見我看她了?

    傅佳皺著眉尋思半天,等繞回來不自禁的生氣的嘟著嘴:安逸。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我隻是在想別的事情,不是看她。”安逸立即圓回來,因為不喜歡跟她為了些雞婆的事情鬧。

    傅佳這才好受一點,還嘟囔:反正你不準看別的女人。

    他不說話,隻是想起戚暢,聽說她最近在酒店裏不知道翻找什麽。

    難道跟這個女人有關係?

    之後三個人坐在沙發裏聊天,良靜雲每回坐在沙發裏都是中規中矩,比起傅佳不是倒著就是歪著實在是好看許多,溫婉許多。

    安逸坐在她對麵看著她,然後在扭頭看傅佳,不由的笑了一聲。

    良靜雲抬了抬眼,傅佳也看他:你笑什麽?

    “你真該跟良小姐學學,別總是歪著躺著的,坐有坐相對一個豪門明珠來說也很重要。”他淺淺的說道。

    良靜雲被誇讚自然心情好,卻是不說話。

    “我為什麽要像她那樣?我就是我,獨一無二的我,而且我是在自己家裏,我幹嘛還要那麽死板的坐著?我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何況我還是孕婦哎。”

    她說下去,頭頭是道。

    “倒也是。”安逸竟然一下子無從反駁,笑著柔聲道。

    傅佳索性躺在他腿上,享受著沒有長輩管著跟他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安逸就坐在那裏看著,然後抬眼看良靜雲一眼,良靜雲臉色不太好了。

    “良小姐你整天妝模作樣的不累嗎?”傅佳突然轉頭看著她問了一聲。

    良靜雲不自禁的愣住:什麽?

    “她的意思是你一直那麽坐著不累嗎?”

    “哦,從小就被禮儀老師教導,很多東西都是習慣成自然了。”良靜雲低聲道。

    安逸看她一眼,然後不再說話。

    傅佳抬手勾住安逸的脖子,也不管良靜雲在場,抱著他就親他。

    安逸試圖阻止的樣子,卻是轉瞬立即抱著她親吻起來。

    兩個人似是抱著不同的目的,但是良靜雲的反應卻是很大,她很尷尬,又很氣惱。

    傅佳明顯沒把她放在眼裏,而安逸……

    他看上去還像個人,但是,竟然也會陪著傅佳胡鬧。

    良靜雲放下茶杯便站起來走了。

    戚家也沒再繼續收到明信片,但是那個人一天不被抓出來,他們就一天不能安穩。

    宴會上傅之南跟淩美遇上了陳穎跟戚豐,淩美說:以後也別叫什麽親家了,他們倆在鬧離婚,都分居很久了你們不知道嗎?

    陳穎跟戚豐都是愣住,因為前不久戚暢還跟傅赫一起回去。

    “就是因為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上你們女兒跟傅瀟偷情那件事,也不知道你們怎麽教育的女兒,不過那件事情曝光之後,我們傅家反正是怎麽也容不下她的,所以,以後千萬別再叫什麽親家,丟死人了。”淩美嘟囔著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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