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相愛不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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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晚飯她跟傅瀟打了個電話,傅瀟知道她回家住其實心裏像是鬆了一口氣,卻隻是叮囑她要注意休息就掛了。

    對於新聞上的那則快訊他根本沒提,這些年跟她在一起對她總是了解不少。

    這種事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他說多了反而顯得尷尬。

    隻是有件事他們都沒想到。

    躺在床上之後,微信群裏又炸開了鍋。

    她不參與,靜靜地捧著一本小說細細的看著。

    隻是感受著手機在不停的亮,她的手機在靜音,她偶爾的低低頭看看旁邊的手機屏幕上,微信群裏的信息一條接一條停不下來。

    隻是她又會把眼神移到手裏捧著的書,靜靜地感受著字裏行間人物的感情經曆,有時候讀一本書,好像是過完一種人生。

    戚雪說他那幾天一直在醫院門口守著,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進去,不是嗎?

    她知道他們已經結束了,她伸出自己的手,看著手指上幹幹淨淨的,戒指早已經沒了很久很久,一切都結束了。

    以後別再想他。

    不管是開心的不開心的,放縱的又或者煎熬的。

    別再想他。

    心裏默默地一遍遍的警告自己,洗澡的時候看著頸窩那兒的傷,等她再回到床上的時候拿起手機,他們群裏多了很多人。

    嗯,幾個男人全都進去了,她一眨眼的功夫,看到傅赫也被邀請進去,還是戚雪邀請的。

    她差點瘋掉,這是她姐妹嗎?

    之後群裏一下子熱鬧起來,她卻是把手機丟在了一旁,盡管幾個人一直在呼喚她。

    傅赫自己在公寓,靠在床頭抽著煙看著手機屏幕。

    大家都在說話,都在叫戚暢,但是戚暢卻沒有出現過,哪怕一下。

    是因為看到他進去了?

    他便也不說,隻是靜靜地看著。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但是還是睡不著,之後王韓說一起去璀璨喝酒,他便去了。

    戚雪說:我也去,叫上暢暢嗎?

    傅瀟打字發信息:戚暢已經不住在璀璨。

    之後好幾條全都是省略號。

    夜幕深沉,一輛高級黑色轎車在高速公路上急速行駛。

    男人側顏冷峻,眼神敏銳,抓著方向盤的雙手細長骨感。

    一個小時後到達璀璨地下停車場。

    黑色整齊的的西裝如量身定做,僅僅是背影就已經引人注意。

    樓上客房裏,房卡被插在門口,西裝外套被脫下,走進去後隨意的扔在旁邊的沙發裏。

    暗黑的房間裏,他疲倦的獨坐在沙發裏,雙手搭在沙發後背上,一雙銳利的黑眸射向前方。

    電視櫃上放著的一對男女的合影。

    之後他的皮鞋不經意的碰到下麵的抽屜,鞋子輕輕勾著沿便開了。

    裏麵有幾盒女士香煙,還有些胃藥跟治療失眠的藥。

    後來他主動給她打的電話:“你在哪兒?”

    聲音低沉卻不失強勢,正如他此刻,看似很疲倦,卻又氣場很足,眼裏盡是霸氣的王者之風。

    什麽都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來……

    她說讓他離開她身邊再也別出現。

    她問傅瀟要不要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在床上,怎麽了?”

    “在傅瀟的床上?”他冷冷的一聲質問。

    戚暢……

    她掛掉電話,然後看了眼時間,不自禁的皺眉,然後把手機關機繼續睡。

    神經病,三更半夜打電話就問她有沒有跟傅瀟在一起。

    她都說在家了。

    傅赫差點把她房間給砸了。

    隔天早上戚暢回到酒店上了電梯,卻是在到了客房那一層出去的時候剛好傅總進了另一電梯。

    兩個人就那麽毫無察覺的擦肩而過,一個上一個下。

    隻是當戚暢到了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是被裏麵嚇了一大跳,工作人員正在打掃,看到她站在門口也是一愣。

    “怎麽回事?”戚暢緊張地問,心想,來搶劫的了?

    “傅總,傅總剛走。”工作人員結結巴巴的說出來這幾個字。

    戚暢震驚的望著工作人員,許久都回不過神,他又來發什麽瘋?

    突然想到昨晚電話裏他說的話,然後就開始覺得胃疼。

    後來李雲告訴他戚暢又回家住了,傅總站在辦公室裏的辦公桌後麵,背對著辦公桌,筆挺的後背工整又犀利。

    敏銳的眸光垂下,想起自己三更半夜打電話問她那話……

    隻是當他的心情稍微放鬆一點,傅瀟跟戚暢在一起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傅瀟回到酒店,名正言順的又跟戚暢回到以前的生活,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交流,一起說笑。

    這些,他們都很少有。

    有次傅赫去喝酒看到傅瀟跟在戚暢身邊跟幾個客戶喝酒,戚暢自然是要籠絡人心一直笑個不停,傅瀟站在她旁邊雖然爾雅卻如一守護者。

    那晚他醉了,雅間裏滿處煙霧,原本筆挺的男人靠在修長的沙發裏有些頹廢的模樣,她在病房裏問傅瀟的那句話始終是讓他心疼不已。

    昏暗的空間,一切都靜止不動。

    青黑色的皮沙發裏坐著的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地站起。

    臉上挫敗感還未退卻,蘊藏著銳利的眸子一掀起立即閃過令人生畏的狠絕。

    ——

    周五下午。

    “酒斷貨了。”傅瀟推開她辦公室的門進去。

    戚暢剛跟一個老總打完電話,聽到那話不由的好奇問他:什麽酒斷貨了?

    看傅瀟有些嚴肅的表情她一下子都沒有想到是傅赫的酒。

    傅總的酒未必是最好的,但是在別人的眼裏就是最好的。

    喝他的酒對有些人來說也是一種榮耀,一種攀關係的手段。

    “傅總那邊不再給我們供應,所有的酒。”

    戚暢這才震驚了,那天在樓下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冷冰冰的瞅了她一眼,那時候她就覺得不太好,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小氣,可恨。

    “很多客人都喜歡他的酒,並且那個酒在,對我們酒店便是一種支持,那個酒不在我們酒店了,那麽……”

    傅瀟沒再說下去,但是他知道戚暢明白。

    戚暢垂了眸,眼裏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那麽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失去了傅總這顆大樹。

    “所以……”

    “我去找他談。”

    隻是她還沒等出門口就接到傅赫辦公大樓的電話讓她去談合同解約的事情。

    戚暢轉頭看著傅瀟:要跟我們解約。

    “有什麽主意?”

    “我算是見識了這個男人多麽的公私不分。”戚暢氣的咬牙切齒。

    傅瀟垂下眸,思量片刻卻抬頭看著她:他在逼你。

    “我知道。”戚暢立即回答。

    “如果你示弱,他肯定不會毀約。”他低聲提醒。

    “我示弱?我怎麽示弱?跪下來求他?”

    傅瀟不由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她握著手機往外走,留下一聲:他妹妹給我身上留了個疤,我要他跟我繼續合同一點都不過分。

    冷冷的說完那一句,她人走遠。

    傅瀟這才緩緩地轉頭,溫柔的深眸看著她離開的門口。

    他的心裏提著一口氣,那次在醫院裏她當著傅赫問的那句話她知道那隻是她氣傅赫而已。

    但是看著她這麽憤怒的離開他的心裏竟然空落落的。

    隻是後來,他雙手插兜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大半個城市,唇角淺勾。

    似是苦澀,卻又帶著甜。

    戚暢帶著秘書去的,錢秘書看到她上來立即站了起來:戚總。

    戚暢看了錢秘書一眼:他在裏麵嗎?

    錢秘書點了點頭,眼神裏帶著提示。

    戚暢沒說話,隻是往裏走。

    錢秘書看著她秘書要跟進去的時候立即抬手抓住她秘書的手,帶到戚暢秘書抬眼,她用眼神示意閑人勿進。

    戚暢敲了兩下門,很清脆。

    不等裏麵的人讓她進去她便已經堅定的推開門。

    屏著呼吸筆挺的走到沙發後麵,他坐在大沙發裏抽煙,看到她來頭也不抬。

    直到她在他麵前站定,他才抬了抬眼,卻也隻是冷冷的看她一眼。

    “要解約?”她淡淡的問了一聲。

    傅赫又抽了一口煙,然後笑了一聲:看來你對此並不想做任何挽留。

    “如果你已經決定的事情,還輪得到我挽留住嗎?如果可以,我會挽留。”她說道,字裏行間都是堅定不移。

    傅赫這才抬了抬眼,看著她那滿臉的執拗隻是斜靠在沙發裏的身子微微挺直,坐直後也不說話,隻是蘊藏著銳利的眸子那麽淡淡的望著她。

    戚暢扔掉手裏的包在一旁,然後坐在他對麵。

    傅總不高興的眯起眼看她。

    “我向來不喜歡公私不分你該知道。”她淡淡的說了句,然後抬眼看著別處。

    “我倒真的不知道,我對你喜歡在我身上耀武揚威的樣子倒是知道的比較多。”

    他嘲諷著,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她的眼。

    隻是她自從坐下後說了那句話就再也不看他,冷冷的望著別處。

    他突然好奇的朝著自己背後看了一眼,除了窗子什麽都沒有,然後又淺笑了一聲。

    戚暢這才轉頭看他,自從醫院那次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偶爾見麵也隻是冷冷的一眼。

    今天他們坐在隔著一張茶幾的距離,卻也是隔著一座冰山。

    兩個人都忍著一口氣,他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她冷若冰霜的模樣,然後淺淺的問了句:那就解約吧。

    戚暢不說話,隻是看他一眼,然後垂眸望著幹淨的桌麵:好啊。

    他起身,一下子遮住她的所有視線。

    那一刻戚暢突然覺得什麽都看不清,立即屏住呼吸,卻是努力地挺直著後背坐在他麵前。

    他便離開了沙發,從她眼前經過摁了內線:將張總叫上來。

    錢秘書在外麵站著,聽著這個命令隻得:是。

    他垂著眸看著電話片刻,然後轉頭冷冷的看著戚暢。

    “張總是酒莊的負責人。”他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雙手插兜緩緩地朝她走去。

    戚暢就坐在那裏,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是來跟他置氣的。

    傅瀟說隻要她示弱他就會放過她。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怎麽示弱。

    還好,她又想起自己跟傅瀟說的,然後她垂了眸,長睫微微呼扇了兩下,染著一層霧水,格外的讓人我見猶憐。

    她再三思量,然後才深呼吸了一聲。

    起身,轉頭朝著已經站在她背後的男人看著。

    “我們商量一下。”她開口,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不確定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得到他的尊重,但是她也隻能這樣了。

    反正她在他麵前,也不是第一次沒有尊嚴。

    “說。”他雙手插在口袋裏,漆黑的鷹眸望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冷冷的一字。

    “我們辦完離婚手續再解約。”她說。

    傅赫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眼底深處隱藏著千年寒冰那般。

    “我知道我的要求不合理,但是你總要給我幾天時間。”

    “哼。”他冷笑一聲,然後邁開大長腿繞過沙發站到她麵前。

    “我憑什麽給你幾天時間?”他冷冷的問。

    “你現在這麽做等於是給璀璨釜底抽薪。”她認真的說道。

    “璀璨也不是第一次被釜底抽薪不是嗎?”他反問。

    戚暢屏住呼吸,突然說不出話,他意有所指她明白。

    但是這時候提到那個男人有意思嗎?

    她努力地喘了口氣,眼睛染著一團霧水望著別處,細長的手抬起來在自己的領口處,甚至有些顫抖的。

    他就那麽冷眼看著,眉心漸漸地皺了起來。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甚至有些懷疑,她打算用這種方式嗎?

    他當然不介意,反而還挺喜歡,但是她確定自己要這麽做?

    跟她的一場愛對他而言多多益善,對她而言好似不是那樣呢。

    但是……

    她雙手解開胸前的幾粒扣子,然後扯開自己的胸膛,裏麵內衣旁邊一個很醜的傷疤立即展現在他的眼前。

    那一刻他的眸光聚集,深邃的眸子裏好像一團火一下子湧了出來。

    辦公室裏寂靜的能聽到她用力喘息的聲音。

    “那晚你妹妹在我身上留下一個疤,我換幾天時間不夠嗎?如果不夠的話,那陣子她派人刺殺我也讓我受傷,還有以前……”

    “閉嘴。”

    他突然開了口。

    戚暢不抬眼看他,隻是一顆眼淚奪眶而出。

    那道疤痕醜,反正她覺得很醜。

    她又抬起手,想要把扣子扣上,手卻突然被捏住。

    戚暢抬起頭,滿是晶瑩的眼看到他的眼裏,似是也縈繞著一團跟她眼裏一樣的東西。

    骨感的手指輕輕地觸摸著那個受傷的地方,她的身子一顫,就想逃開,他卻一隻手摁著她的肩膀。

    漆黑的鷹眸再次望向她,已經滿滿的疼惜。

    “不會留下疤的,過陣子我陪你去做修複。”

    “我不要修複。”

    麵對他溫柔的哄,她卻是格外的認真。

    他抬眼看著她:你怎麽這麽執拗?

    “如果你覺得愧疚,答應我的請求。”

    她隻對他說,她在尋找一絲生機。

    “你難道不明白,隻要你招招手,我就會站在你身邊一直支持你。”

    “可是我們要離婚了,我沒辦法在向你招手,我也不能再那麽做,你——”

    她的嘴巴突然被堵住,那麽冰冷的唇瓣突然被溫熱的溫度給吻住。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隻是感受著他溫柔的輾轉親吻。

    他的親吻,就像是一場深愛。

    似乎,所有的愛意,全都在那個吻裏包含著。

    她昂著頭,被他捧著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感受著他的親吻漸漸地霸道,她隻是哽咽著,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不久,他終於舍得放開她,卻隻是望著她平靜的樣子難過的呼吸: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跟傅瀟在一起。

    戚暢抬眼看他,他做這件事,是因為傅瀟?

    “我們本來就沒有在一起。”她淡淡的回了一聲。

    “沒有嗎?他沒有一天去你辦公室好幾次?沒有陪著你一起吃飯喝酒?沒有陪著你苦笑?還是他沒見過你光著身子?”他冷笑著否定她的話。

    “光著身子?你指的是你妹妹跟那個女人給我跟他的酒裏加料的那晚嗎?”

    “戚暢。”

    “是你先提的,現在又不喜歡聽我提。”

    她說完後轉身,置氣的不想再麵對他。

    “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如果有,可以跟我回家了?”

    他上前輕輕地將她從背後摟住,柔聲問她。

    “我們沒有共同的家,戚家是我家,璀璨是我家,但是你家……”

    她的身子一下子被轉過去,這一次的親吻不似是那會兒的溫柔,霸道有餘。

    沙發裏他將她摁在身子底下,一手扯著她的腰帶一手將她胡亂揮舞的手給抓住。

    戚暢氣的想要罵他卻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我要你。”他在她耳邊低低的一聲。

    “你滾開。”

    他的唇齒在她美妙的肌膚啃著,疼的她幾次喘不過氣來又推不開他。

    辦公室外兩個女孩還在忍著呼吸不敢有動靜,也不知道裏麵怎麽了。

    他將她扒的差不多把她從沙發裏抱起來直接扛到了休息室裏。

    床前他用力的將她抱住與她一起跌在床上,而不是把她丟下去。

    她用力掙紮卻也隻是白白浪費時間,他脫衣服的時候她幾次爬起來,他跪在床沿一隻手脫衣服另一隻手輕輕地就把她又推倒。

    “寶貝,留著力氣用在我身上。”

    “傅赫……”

    “還記得我們新婚夜那晚嗎?你哭著求饒的樣子讓我至今難忘。”

    戚暢震驚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脫完衣服便爬到她眼前,雙手輕撫著她額上的頭發。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她,她的頭發還是那麽柔順,讓他愛不釋手。

    他輕吻她的額頭,眼角張狂的笑意讓她心口發緊。

    “這些你不在床上的夜晚,我便是靠著那些支撐著。”他在她耳畔低語,然後張開嘴就咬住她的耳沿。

    疼的她用力咬著唇。

    他卻得意的很,繼續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到了她的傷口麵前。

    漂亮的拇指輕輕地撫著那寸疤痕:當時怎麽不告訴我?

    “怎麽說?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家人。”她淺笑一聲說道。

    他也淺笑了一聲,她以為他隻記掛著父母跟妹妹嗎?

    “你知道大學畢業之後我都沒怎麽再進過廚房嗎?”他低聲問她,唇瓣輕吻她的傷口。

    “或許吧?可是那又能證明什麽?”她猜到一點他要說的話,她便直接問他。

    “證明你在我心裏跟任何人都不一樣,就算是我父母跟妹妹,也沒有那幸運吃到我煮的東西。”

    “可是你在大是大非麵前,還是會站在他們那邊。”

    多諷刺。

    他可以對她那麽好。

    又可以分分鍾與她成敵對。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又怎麽會走到今天?

    “暢暢,我發過誓,誰若是在傷你,我定然不會饒了她,哪怕是我的親生妹妹。”他到她眼前,捧著她的臉對她認真說道。

    戚暢淺淺的一笑:這話留著說給別人聽吧。

    她已經沒辦法再信任他。

    她勾住他的脖子:做不做?

    他怔愣了一秒,她就想要推開他,卻是在下一秒被他摁倒。

    “當然做。”

    不做難道回家打飛機嗎?

    有個活生生的在他麵前,不做?

    嗬嗬,做,做到天昏地暗。

    錢秘書跟戚暢秘書在門口帶著,戚暢秘書問了一聲:要不要敲敲門?

    “千萬別,你們來之前我老板剛摔了自己的手機。”錢秘書想到那畫麵就後怕。

    她那會兒聽到聲音以為他出什麽事,結果一推開門就被那攝人心魄的冷鷙眼神給嚇的七魂去了六魂半。

    他那冷冷的一聲:滾出去。

    更是叫她緊張的差點昏死掉。

    所以,她是堅決不會在這時候敲門。

    戚暢秘書想了想便是也沒敢亂來。

    隻是有些擔心。

    “或者倆人在裏麵已經和好了呢?”錢秘書突然笑著低聲道。

    “和好?那傅特助怎麽辦?”戚暢秘書立即問道。

    “傅特助?傅瀟?”

    “對啊,傅特助喜歡我們戚總,我們戚總也不反感他。”

    “所以你是希望他們在一起?”錢秘書小聲問。

    戚暢秘書沒敢說出來,怕隔牆有耳,隻是用力點了點頭。

    掐秘書心裏不知道是何滋味,也淡淡的一笑然後抓著頭發看向別處:你們酒店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嗎?

    “好幾個高層,當然都是大姐,她們都希望戚總跟傅特助在一起,傅特助對戚總太貼心了。”戚暢秘書說。

    錢秘書轉頭看著那女孩,然後又看向門板。

    “戚總或許喜歡傅特助,但是肯定不愛。”

    錢秘書其實心裏也不確定,就是那種感覺,戚暢的氣場跟傅赫太像了,她好像就該跟太在一起。

    至於傅瀟,雖然跟她無關,但是總覺得,他不是戚暢丈夫的那個人。

    辦公室外麵的走廊裏安靜的讓人覺得無聊,尤其是夏天,空調的風吹出來讓人覺得不是很舒服。

    而裏麵,像是世界大戰一樣,雖然就倆人。

    “受傷了還這麽野蠻?”

    “你不就是喜歡我野蠻?”

    “那你再加把勁,要是你待會兒爬不出去,我不介意幫你。”

    “你……”

    “我是不是讓你很無奈?”

    “我……”

    “我已經快被你逼瘋了知道嗎?你要了斷,我便跟你幹幹淨淨的了斷。”

    他抓著她的手腕把她翻過去在自己身下壓著,然後趴在她後背咬著她的肩膀,她的耳沿與她低聲說著。

    戚暢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掉了。

    但是他的話卻讓她拚著一口氣,幾次想翻身,他卻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死死地扣著。

    “你就這麽跟我斷的幹幹淨淨?”

    “我們斷的不過是情誼。”他輕笑一聲,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唇瓣,她的唇瓣都被他咬破了,腫了,但是卻更是性感的惹他喜歡。

    他輕吻著她,讓她靜靜地消化那一聲【我們斷的不過是情誼】。

    “那麽傅總是答應再給我幾日?”

    “不,你並不需要,你有能力做好一切。”

    他卻那樣回答她。

    之後她從他辦公室裏出去,衣衫整齊,如男子般氣宇軒昂。

    她秘書立即起身:戚總。

    “我們走。”

    錢秘書也站了起來,隻是目送著她挺直著後背邁著堅定地步子越走越遠。

    卻始終沒敢往裏看一眼。

    錢秘書也壓著一口氣,對這倆人的感情發展,始料未及。

    可是,又有幾個人真的能猜得到呢?

    都說他們的感情本就是為了利益,所有人都從開始就以為,隻要有利益可圖,戚暢絕不會離開他,想盡各種辦法也要拴住他。

    哪一個會想到,他們會發生感情。

    而且還因為發生感情而分開。

    他要與她斷的一幹二淨,戚暢牢牢地記著那句話,回去的路上車子更是快的嚇人,秘書在旁邊坐著緊緊地抓著安全把手。

    戚暢的臉上氣勢冷冽逼人,秘書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想著要保住小命。

    ——

    晚上小暢跟傅瀟樓頂乘涼,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一同望著一處星光。

    “你回來幫忙你爸爸又跟你提要求了吧?”

    “他說管不了我,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這樣你還回?”戚暢轉眼看著他問。

    “我的命是他給的,我的身體裏留著他的血,他說沒有我就不是了嗎?”傅瀟低低的說道。

    戚暢輕笑著又看著那片藍天,又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

    星光璀璨,唯有人心是最黑暗的。

    “這倒是真的,不過我也是真的挺愧疚的,對他們二老。”

    他低頭笑,轉眼看她。

    就這樣靜靜地相守著,不是夫妻又怎樣?

    她在他身邊,安心的依靠著他,沒什麽比這讓他覺得更美麗。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可以這麽安心的靠著他?

    以前她總是刻意保持距離,現在,她突然不再那樣。

    可是又一點都不顯的唐突。

    像是,已經很久了,他們這樣互相信任,互相依附。

    “不需要愧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

    而你,就是我的宿命。

    這一句他沒告訴她,他望著夜空,眼裏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他身上幾乎沒有一點邪氣,整個就是一個正義化身,溫柔化身。

    他是上天賜給她的福氣。

    小暢是這樣想的,他一頂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福氣。

    她曾經以為傅赫在,那些個吃著傅總煮的飯的日子裏,她一直以為,傅赫就是老天派給她最好的禮物。

    但是後來她漸漸地明白,原來,隻有傅瀟,再也沒有一個人像是他這樣百分百的信任她,百分百的幫助她,百分百之一萬的守護著她寸步不離。

    小暢的腦袋輕輕地墊在他的肩上,眼裏也是無限溫柔。

    如果這一刻可以永恒,其實也挺好的。

    盡管沒了那麽濃烈的感覺,但是至少踏踏實實,至少溫溫暖暖,至少沒有背叛,至少不會失去信任。

    這樣平靜,何嚐不好?

    “現在酒店的勢頭不好,你有何想法?”

    “雖然不好,但是也平平穩穩。”

    他轉頭看她,沒想到她可以這麽平靜對待這件事。

    雖然知道她心中必有大計,但是她麵上竟然溫柔的看不出一絲那方麵的情緒。

    “你現在比前兩年又穩重許多。”他低聲道。

    “沒了傅總,卻有傅特助,不是嗎?”

    兩人四目相對,然後又一起望著天。

    “傅瀟,這幾年多虧了你,我這輩子,真是都虧欠著你了。”

    “我願意讓你一直虧欠著。”他說。

    小暢,就這樣讓我一直在你身邊,——很好。

    他不會說出來,但是他能感受,相信她也能感受到。

    兩個人從樓頂下去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他開車送她回戚家。

    他問她:為什麽不住酒店?

    “我媽每天晚上都等我回去給我喝補藥呢。”戚暢笑著說。

    “她一直等你?”

    “是啊。”

    “我突然也覺得愧疚了。”

    “不用,她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會多開心呢。”

    傅瀟笑了出來,倒是沒想到自己在戚暢母親那兒那麽受寵。

    到了戚家大門口他停下車子,戚暢小車,他說: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好。”她回答,然後跟他道別。

    她等著傅瀟離開,傅瀟等著她離開,傅瀟問:你怎麽還不走?

    “我等你先走。”戚暢說。

    那一刻他定定的看著她,感覺他們好像是在交往一樣。

    戚暢就那麽溫柔的笑著等他離開,他回過神,隻好發動車子先走。

    看著他的車子走遠,她轉頭挎著包往家裏走。

    他的車子就停在她家附近,戚暢不自禁的停下腳步朝著那漆黑的地方看去。

    隔著車子,看不見,腦海裏卻想象得到,然後她心安理得的轉頭回了家。

    如今,真的是無所謂了。

    反正信她者不需她解釋,不信她者,她不屑解釋。

    陳穎已經睡了,不過下人聽到開門聲出來小聲喊道:小姐,廚房還給您留著湯。

    戚暢點點頭:去睡吧。

    也小聲的說,用眼神示意,然後往廚房走去。

    其實現在也很好。

    沒了傅總那個超級大廚,她在自己的家裏卻是更舒適了。

    沒有了男人的寵愛,至少她還有母親深夜留的熱湯。

    沒了男人暖床,至少她還有自己的閨房,還有——傅瀟。

    她孤獨嗎?

    可是這樣已經很好了。

    門口的車子轉瞬離去,在她樓上的燈亮起來又滅了之後。

    算是轉瞬吧?

    至少對某些人來說。

    ——

    安逸的父親去找她,戚暢看到那個西裝工整的男人的時候像是見別的客戶一樣淡然冷靜。

    秘書上了茶水從她辦公室裏出去,她挺直著後背與他坐對麵。

    “安董事長來璀璨有什麽事呢?”她不以晚輩自居,隻以璀璨老板的身份。

    安逸的父親看著她卻不似她那麽淡然,但是畢竟是經曆過風雨,曆盡一些事情的氣場總是有的。

    “我隻問你一句,那個女孩是不是被你藏起來?”

    戚暢聽著那一聲便矜持的笑著低了低眉,然後歎了一聲,又抬眉後則是一臉的大氣。

    “您是說導致您跟夫人關係不好的女孩?”

    “戚總何必繞彎子,當年我兒子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是這個女孩現在懷著我的孩子,我必定要找到她。”

    戚暢聽了不自禁的一怔。

    “您不缺兒子啊,而且那個女孩好似也不是那種甘願做小妾的女孩子,或許您不等找到她她已經把孩子打掉了呢?”

    “她不會那麽做。”

    “你不在乎她曾經有過別的男人?”

    “什麽?”

    “我隻是隨口說說,我雖然與她相識,但是她跟您的事情真不是我指使。”

    安逸父親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戚總,你還是直說吧。”

    “她的地址我不知道,不過她有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我倒是知道,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地址給您,找不找得到就不是我的事了。”

    戚暢說著從旁邊的筆筒裏拿了隻筆,從旁邊的盒子拿了個便利貼,爽快的寫下一串字。

    安逸的父親看著她寫字時候幹脆利落的樣子不自禁的擰眉:你這些年改變這麽多又怎麽能說不是因禍得福呢?

    戚暢寫完後把紙寄給他,淺笑一聲: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因禍得福。

    安逸的父親看著她靈境般的眸子,竟然一下子看不穿她,以前那個簡單的小女孩果真以及不在了的感覺。

    “那我就不留安董事長了。”

    “好,下次見麵或許就是在傅家二小姐跟安逸的婚禮上,雖然聽說你跟傅總在鬧離婚,但是到時候你會去吧?”

    “我倒是更好奇,如果您找到這個女孩,是打算如何對她呢?依照她的性子,您若真是用了心,難道要離婚再娶?那時候恐怕安少都會覺得您在打他的臉吧?”

    “那已經不重要,過兩天我會正式退出輝煌,酒店全權交給他,至於我的生活還輪不到他管。”

    戚暢突然想起一句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難為這麽多男人會被女人迷的神魂顛倒,才讓女人有了權傾的機會。

    或者那個女孩像是一團烈火,點燃了他早就枯萎多年的心?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情這個東西,難道真的耐不住時間這把刀的恐嚇嗎?

    然後又想起傅赫……

    那麽傅瀟呢?

    當那些男人都證明了情這個東西經不起時間的時候,傅瀟呢?

    這麽多年一直在她身邊,不求回報,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傅赫還祝福她,看著她跟傅赫鬧僵還默默地陪著她,他呢?

    不知道為何,心裏竟然會那麽堅信。

    他不會離開她,他不會放棄她,除非她不再需要。

    就像是上次,他突然的離開,因為她跟傅赫的感情升華。

    她回到自己辦公桌那邊的座位裏,坐下後靜靜地思考著。

    安家還能撐到幾時?

    一切都是有定數的。

    那個女孩很玩的開,她倒是很感激那個女孩那麽玩得開,豁的出去。

    戚雪中午找她吃飯,傅瀟自然也在,戚雪感慨:真的好久沒有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了。

    “我不會是個大電燈泡吧?”戚雪看著戚暢跟傅瀟都淺笑不說話疑惑的問了句。

    “你以為呢?”傅瀟似真似假的玩笑了句。

    戚暢依然淺笑不語,所以戚雪就覺得有點嚇人了。

    “哈哈,以後我會注意。”戚雪笑著說,然後手在桌子下麵拽著戚暢的小西裝衣角。

    戚暢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轉頭看她:怎麽了?

    “去個廁所吧?”戚雪低聲說。

    “啊,我去個洗手間。”

    傅瀟先站了起來,戚雪一愣,隨即感激的笑了一下。

    傅瀟離開,戚雪才敢問她:真的在交往?

    “你看呢?”

    “我看像是真的。”

    戚暢淺笑著不說話,戚雪更是皺起眉:你別總這麽笑著行不行?怪甚得慌,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已經跟傅總翻篇了?現在跟傅特助在一起了?翻篇?

    戚雪看著戚暢微微眯眼,那動作,熟悉的——對,就像是傅總經常做的動作。

    “你跟李雲婚期到了,不是應該很忙嗎?”

    “兩家長輩都嫌不夠忙的,我們倆操什麽心?尤其是我,根本就是隻等著做新娘子。”戚雪說。

    戚暢點點頭:我們這邊也給你們準備著呢,不會出差錯。

    戚雪聽到嘿嘿笑起來:你真好,對了。

    傅瀟洗手回來看到戚雪靠著戚暢的肩膀就知道事情問完了。

    “我沒打擾你們姐妹倆談事情吧?”他笑著道。

    “是我打擾了你們談事情,吃完飯我就走,我不會一直當電燈泡的。”

    傅瀟看向戚暢,發現她並不反駁,他便也沒多說什麽。

    反正外人怎麽說他們也管不到人家的嘴。

    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自己認為可以做,該做的事情。

    下午戚暢跟傅瀟去傅赫的辦公大樓,簽正式解約的合同。

    還有,談完合同,她覺得他們該去民政局徹底脫離關係了。

    他說的,會斷的一幹二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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