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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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歡一席話,對於顧傾城而言,格外震撼。
她不是一個冷血絕情的人,她也有感覺器官。重逢之後薄祁深的一舉一動,對她無一不是在乎。
隻是她不敢確定,不敢相信,也不想自己再沉淪進這個男人的世界裏,再次受到傷害
她原本也是錦衣玉食,從小嬌身慣養,被父親寵著,哥哥愛著的小公主,可是自從遇到了薄祁深,她的人生,就似乎從未順過,仿佛盡是災難厄運。
“我說了這些,傾城,你就沒有絲毫感動嗎?”
“”
顧傾城別過臉,“我有點累了,能讓我休息一下嗎?”
頭腦裏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聽誰的,索性,就逃避好了。
林清歡看她臉色的確是不舒服,便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等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嗯。再見。”
顧傾城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林清歡心裏微微堵塞,看得出來,她和祁深之間的隔閡太多太多,就這一件事的感動,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回頭。
隻是她覺得,如果還相愛的兩個人,何必沉於苦痛的過往,可以要一個歡愉的未來,從前,不如都忘了。
林清歡離開了顧傾城的房間,幫女人關上了門。
等到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顧傾城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睫毛上已經有了一點濕意。
緩緩躺下去,女人微微蜷縮成一團,纖細的手指落在肚腹的上麵,那兒,有一個小生命?
這個孩子,她是應該留下,還是舍棄。
女人緩緩閉上眼睛,抉擇不定。
林清歡下樓,就看見薄祁深還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打電話,看到她下樓,男人對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便掛了電話,抬腳朝她走過來。
“媽,你跟她說了什麽?”
林清歡揚了揚眉毛,“也就是她,能讓你這麽上心。”
換做是別人,他恐怕一個眼神都吝惜給予。
薄祁深看著她,林清歡輕輕歎了口氣,“我沒跟她說什麽,隻是,把你當年車禍的事情告訴他了。祁深,如果你真的想挽回她,就不應該隻是悶聲對她好,你們之間不是你對她好她就能感動的,你要學會,把你的心給她看。”
把心給她看。
林清歡走了之後,薄祁深坐在客廳的沙發裏,腦海裏反複的回旋著這句話。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顧傾城聽到熟悉的汽車發動的聲音,她掀開被子下床,打開窗戶,剛好看到男人的車子離開了瀾灣。
車禍麽。
顧傾城站在窗前,冷風吹起她的黑發,女人的眼神略微的迷離。
她真的看不懂他了。
薄祁深接到電話,然後直接去了醫院,慕安然的身體向來是時好時壞,醫生說,這與病人自身的求生意誌有關。
而今天,慕安然差一點失去生命特征,醫生費了很大的力氣,這才把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男人去了醫院,直接找到了慕安然的主治醫生。
“薄先生,慕小姐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你看,你還要繼續維持她的生命特征嗎?”
這幾年,為了維持慕安然的生命,薄祁深每日都花費幾十萬元,幾年下來,不知道用了多少錢,但男人依然沒有放棄。
男人眉頭微微擰起,“你這是什麽意思,勸我放棄嗎?”
醫生歎了口氣,“薄先生,已經三年了,如果慕小姐能夠醒來的話早就醒來了”
見薄祁深不開口,醫生又道,“或者你再去找找,對慕小姐影響比較大的幾個人,找到對病人本身有重要影響的人,跟她講話,可能會刺激到她,幫助她恢複求生意誌,你知道,隻靠藥物,來維持她的生命是很困難的,如果再找不到對慕小姐有幫助的人,慕小姐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
對慕安然影響大的人,那個人。
男人菲薄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我知道了。”
如果真的非要那個人的出現才能讓慕安然醒來,那麽,他也隻好這麽做了。
男人離開醫院,直接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幫我找一個人。”
那頭的嗓音淡淡的,“誰?”
“蕭衍琛。”
“”
回公司處理了緊急事務,又開了兩個國際會議,薄祁深這才開車回了瀾灣。
顧傾城現在懷孕了,他還找了兩個人來家裏幫忙,一個是照顧顧傾城飲食起居的,還有一個是負責照顧蟲蟲的,前者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大嫂,後者是一個大學生,年紀輕輕,比較活潑,這樣對蟲蟲的性格轉變會比較有幫助。
薄祁深回去的時候給女人一束火紅的玫瑰花,男人難得的浪漫,卻讓顧傾城有些瞠目結舌。
“怎麽,不喜歡?”
她明明很喜歡玫瑰花,她當年說過,送玫瑰花雖然俗氣,但是每個女人都很俗氣,巴不得自己男人天天都送她一束玫瑰花。
他但是就想每天回家都給她帶一束,甚至決定在後院裏種滿玫瑰,隻是,不久之後他們就吵架了,還不可開交,到了後來的一發不可收拾。
顧傾城別過臉,轉身就要走,卻被男人從伸手攥住她的右手,薄祁深微微一用力,顧傾城就被他攥了回來,“家裏太單調,買點花你不喜歡麽,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插花。”
顧傾城垂眸看了一眼男人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鼻尖敏銳的嗅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之前她眼睛看不到,所以她的嗅覺比平常人敏銳了許多,雖然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男人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已經淡了,但是,她就是聞到了。
女人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你今天去醫院了嗎?”
“”
薄祁深讓江嫂把花放到一邊,然後強製性的拉著女人讓她坐在沙發裏麵,兩人肩並肩坐著。
薄祁深挑眉,“是去醫院了,去見了慕安然。”
但他隻是隔著玻璃遠遠看了一眼,並沒有進去。
慕安然
這個女人的名字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猛地戳到她的心髒,顧傾城抬眸,眼睛裏閃過一絲厭惡,“薄祁深,你不用跟我說的這麽仔細。”
“我不說清楚,你又會胡思亂想。”
男人自嘲的勾了勾唇,“醫生說她今天差點出事,傾城,如果她死了,我會於心不安,你懂?”
“不是於心不安,是你舍不得。”
女人清冷的嗓音低低盤旋。
恐怕連顧傾城自己也沒有感覺到,她的話語裏,充滿了嫉妒和酸醋的味道。
“是麽?”
薄祁深看著她,菲薄的唇瓣驀地勾起一絲弧度。男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捏著她的下巴,顧傾城被迫看著男人微微眯著的眼睛,“薄祁深,你鬆開。”
動不動就捏下巴,她捏一捏他試試看?
薄祁深不怒反笑,“你吃醋了,嗯?”
“有什麽好吃醋的,不過是覺得你口是心非,想拆穿你罷了。”
喜歡慕安然就好好等著慕安然醒過來唄,偏偏還想在這段時間和她繼續糾纏,她顧傾城不想做他們堅貞感情的汙點。
她覺得惡心,也為自己不值,憑什麽,她又不是沒有人喜歡,為什麽要被他這樣糟蹋。
“嗯,你說沒有就沒有。”
薄祁深也不和她爭辯,顧傾城覺得沒意思得很,這男人自從知道她肚子裏有了孩子,就對她百依百順,見麵都是溫和的笑著,之前還會說句重話,可現在,句句溫柔。
她抿著唇,下意識就開口,說的話也沒有經過思考,“薄祁深,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她想了想,那個沒來,她早上嘔吐,加上醫生也確認她身懷有孕,那麽,就是**不離十了。
果然,男人聞言溫和的俊臉就這麽陰沉了起來,顧傾城看著麵前那張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臉,手指微微的蜷縮,卻故作鎮定,眼神定定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薄祁深腦海裏有一根弦似乎砰的一下斷了,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脾氣,這才開口,“顧傾城,你不要胡來。”
她怎麽能這麽輕描淡寫的跟他說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顧傾城,這個孩子你必須生下來。”
男人的語氣裏帶著一點強勢,顧傾城聽著就覺得不舒服,“薄祁深,你是我的誰,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有權利決定她的去留。”
決定?
“我是孩子的父親。”
“哦,你是不是想讓我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她,其實她是強女幹犯的孩子?薄祁深,我不希望孩子有你這樣的父親。”
“”
顧傾城現如今說話幾乎有把人氣死的本領,薄祁深眉眼之間是深深淺淺的褶皺,陰鬱萬分。
“你說了不算,顧傾城,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你憑什麽?”
“這是你欠我的。”
她欠他的?
顧傾城抿唇,“薄祁深,你別忘了,當初是你逼著我引產的!”
“”
引產
男人的眸色劃過一抹猩紅。
薄祁深抿著薄唇,幾度欲言又止,當年的事情,她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怎麽能開口。
一旦開口說出事實,對她而言,又是另一種傷害了。
所以
男人薄唇勾了一抹弧度,“是我讓人給你引產的,但是,你還是欠我一個孩子。顧傾城,這一次你必須把孩子給我生下來!”
“如果我不呢?”
“你敢不生試試看!”
男人直接摔了茶幾上的被子,茶水四溢,顧傾城看著暴怒之極的男人,保持了沉默。
他就這麽想要這個孩子?
是想要孩子,還是想要她給他生的孩子
她不確定。